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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是妓女吸毒者-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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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伙计,犯不上装着不认识我,你也比我强不了多少,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时,我又开始
流鼻血了。一个星期几天,只要我一在地铁里落脚,鼻子就流血。这真烦人,而我就老得把
血从脸上擦掉。
    所幸的是,我马上买到了那本书。心情一好,我就建议戴特莱夫该去溜达溜达:“无论
如何,这是你自由自在的最后一天了。”我们的两腿自动地就把我们领到了塞纳区。施特拉
在那里,两个蒂娜也在那里。施特拉看到我高兴得要命,但两个蒂娜正难受异常:她们的毒
瘾发作了。她们刚从选帝侯街赛马场回来,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她们忘了这天是星期日,
而星期日,嫖客们正和他们的夫人及男女公子在过周未。
    我很高兴自己已经从这个泥塘里拔了出来。我不再怕犯瘾,我用不着再去拉客。几个星
期以来,我有一种优越感,感到兴高采烈。这真是妙极了:我在塞纳区里逛,却不想扎一
针。
    我们走到了库尔夫斯登达姆地铁站附近的公共汽车站。我们旁边,有两个外国佬。他们
一直在向我打手势。虽然我有黄疸,但因为我戒毒时间相当长了,所以在四个姑娘中我显得
气色最好。还有,我没有穿吸毒者们的“制服”,我穿的是向妹妹借来的衣服——纯粹是
“姑娘”式的——正为的是区别于那些瘾君子。在医院里,我甚至请人剪了发,剪得相当短。
    两个外国佬不停地向我使眼色。我向两个蒂娜说:“要不要我给你们搭上?哪怕他们只
给40马克,你们也能两人分一份药了。”不管怎样,处于当时的境地,她们已经顾不了那
么多了。我很轻松地朝那两个外国佬走去:“你们想要两个姑娘吗?我替你们问。50马
克,怎么样?”我指着两个蒂娜说。
    他们俩傻笑着:“不,要你。你,睡觉,你,旅馆。”
    我很轻松,不愿为几个铜子而气势汹汹。我回答他们:“好,没问题,不过,这些姑
娘,棒极了。14岁,只要50马克。”那个小蒂娜确实只有14岁。
    两个外国佬不为我的话所动。我知道他们的心思,两个蒂娜正在缺毒犯瘾,确实吊不起
胃口来。我走回到她们身边,告诉她们事情吹了。后来,不知怎么鬼使神差,我把施特拉拉
到一旁:“看蒂娜这副样子,她们是没法找到客人的。咱们两个去,把他们的火勾起来,后
面让蒂娜来干。反正她们要跟客人睡的。和他们要上100克我们可以买半克药。”
    施特拉不等劝就同意了。虽然,对她对我这都是最差劲的。不过,至少我们彼此从来没
有向对方说过我们和外国佬有过什么交往。
    我转回来找那两个土耳其人,我的建议马上使他们兴奋起来了。戴特莱夫满面沮丧他
说:“行了,你又开始拉客了。”我说:“少胡扯,我什么也不会干的,你没有看见我们是
4个姑娘吗?”我觉得我这样做纯粹是出于对两个蒂娜的怜悯,可能真的有一点。但是,不
知不觉地,我无疑正在寻找一条迂回通往毒品的路。
    我向其它的几个人解释我们得到努尔马旅馆去,外国佬们在那里有大房间。其它的地方
是不会让6个人到一间房子里去的。那好,上路吧。突然,又一个外国佬凑了过来。那两个
声明:“他,朋友,旅馆也去。”
    这个时候,我们什么也不说,我们高兴的是拿到100马克。施特拉和一个家伙去买海洛
因了,她认识一个卖主,卖的半克份额的药分量足,是这块地方最棒的。等施特拉回来之
后,8个人继续赶路:4个女孩子和戴特莱夫在前,手臂扣着手臂,把人行道的整个路面都
切断了;3个外国佬跟在后面。
    但是,气氛有点紧张。两个蒂娜想马上使用海洛因。施特拉不答应,当然是怕她们把我
们蒙了。除此之外,还得想个主意摆脱第3个外国佬,因为我们这笔生意里没包括他。
    施特拉转过身,用手指着他,十分干脆地说:“要是这个鬼子也去,我们可什么都不
干!”她真有胆量这样对待这个上耳其佬。
    可是这3个家伙手拉手走着,什么也不想听进去。施特拉建议我们干脆把他们甩了。我
的第一个反应是“好主意”。我穿的是平跟鞋——这是差不多3年以来的头一回——我是能
跑的。可是,想了一想,觉得这办法也不很巧妙:“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的,那么到哪一
天,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完全忘了,总的说来,我已经不常到“舞厅”去了,我也不
再拉客了。
    施特拉不高兴了,她落在了后面,又和那些外国佬们争了起来。到了“欧洲中心”地下
通道的时候,我们再也听不到身后的声音了。我转过身子,施特拉不见了,她从地面上消失
了,带走了全部的海洛因。那几个外国佬也发现她不在了,显得十分不安。
    这一切都怨施特拉!我愤怒极了。依我看,她只能在欧洲中心里。我向那里冲去,戴特
莱夫紧跟我。两蒂娜停在那里不能动,外国佬抓住了她们。我像疯子一样在商业中心里跑了
一圈。戴特莱夫从左路找,我从右路。没有施特拉的影子。再加上那两个蒂娜,搅得我心绪
纷乱。我看见那几个土耳其人把她们拖进了一家旅馆,我们等着她们干完那件下贱的活儿后
出来,等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她们真配得上那一针了!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施特拉。两个
姑娘和我走到了库尔夫尔大街地铁站。这里几乎空无一人,因为我们是为找施特拉而来,便
直奔地铁站的公共厕所。一走进门,我就听到施特拉的声音,听到她正在行动,正向谁喊着
什么。厕所中有很多厕间,可我一下子就找到了施特拉的那间。我一边用双拳猛力敲打阁子
门,一边喊:“施特拉,马上开门,不然有你的好看!”
    门开了,施特拉探出头,小蒂娜脆脆地给了她一记耳光。施特拉正处于刚刚用完毒品的
兴奋中,她声明:“看,这一整袋老海都留给你们,我并不想要它。”然后,她就走了。
    很明显,这是个弥天大谎,她用了这半克的一半还多,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和我们均
分。两个蒂娜和我把这袋里剩下的加上我们刚才买的那包放在一起,平均分成了三份。
    对于我这么一个很久没有使用毒品的人来说,这份比我所需要的量要大得多。我的两腿
发软,步履蹒跚。我们走到了特莱保斯,施特拉在那里。她正在跟一个商人拉买卖,我们走
到她的面前:“嗨,别忘了,你还欠我们四分之一克呢!”她没扯皮,看来她还有点良心。
    我对她喊:“你是一个臭婊子,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然后,我就跑开去注射施特拉
还给我们那份海洛因中我的那部分,又买了一瓶可口可乐。我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
里,这是过午以来刚有的几分钟平静。有那么一会儿,我希望戴特莱夫能来。后来,我就开
始思索了。
    开头还算好。我归结了一下:先是我最要好的男朋友扔下我不管了;接着是我最好的女
朋友把我戏弄了一番。你得记住:吸毒者之间是没有友谊。你绝对是孤身一人,永远如此,
其它一切都是废话。下午的这场恶梦为的不过是一针“老海”!可是,这也没有什么大惊小
怪的,恶梦不是天天在做吗?
    有几回,我也有意识清醒的时候,可都是在吸毒之后的兴奋之际。没有毒品,我什么都
干得出来,身不由己,鬼使神差。今天的事,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我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我很平静——因为血液中有足量的海洛因。我不能再回医院
了,再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总之,他们会把我赶出来的。再不会有任何医院愿意收留我了。医生早就警告过我妈
妈:我的肝脏已经到了硬变的边缘。如果我这样继续下去,最多活不了两年。至于毒品咨询
处,也毫无希望了。甚至没有必要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和医院保持着联系,再说,他们也不
愿意要我了,他们是有道理的:在柏林,有这么多的吸毒的人愿意接受治疗,却没有几张床
位。他们当然要把床位留给那些还有勇气戒毒。有希望从毒品中解脱出来的人。而我,很明
显,我不属于这类人。可能我开始戒毒有点太早,没有运气从中脱身。
    我头脑清醒。一边呷着可口可乐,一边把问题归拢在一起,同时也没忘记实际问题。
    他们定会把我关在门外,或者说,她用不着这么着急,完全可以等到明天早晨去找警察
送我到管教所去。要是在她的位置上,我也会这么干的。我的父亲在泰国。施特拉?不可
能。戴特莱夫?我甚至不知道他去哪里熬过这一夜。如果他真的决心脱钩,他应该在他父亲
那里,无论如何,明天早晨他就走了,不论是今夜,还是以后,我连一张床都找不到。
    我最后一次清醒地估量我的处境,得出的结论是:我面前只有两条路:或者彻底地脱
钩,或者再猛猛地来一针,要命的一针。不幸的是,今晚这第一条路已经堵死了。五、六次
戒毒都没有成功,够了,反正比起其他的吸毒者来,我既不比他们强,也不比他们差,干嘛
我非留在他们已经离开了的这条窄胡同里呢?
    我走到了库夫尔斯特拉街,我还从来没有在夜里在这里拉过客。到了夜里,吸毒者就让
位给那些靠卖淫吃饭的老手了。可是我不怕。我很快地拉了两个客,然后回到特莱保斯。口
袋里装着100马克,于是我买了半克药。
    我不愿意去库夫尔斯特拉街的厕所,也不愿意去特莱保斯那边的公厕。因为人大多。那
上哪儿?我又买了一筒可口可乐,思索着。我决定到邦代斯广场那边的厕所去。一到夜里,
那里空无一人。
    我步行到邦代斯广场,心绪平静。夜晚,公共厕所空荡荡的,给人一种奇特的窒息感。
而我却感到莫名其妙的安全,厕所清洁,明亮。这是柏林最棒的公厕,而今只属于我一个
人。厕间很大(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厕间里挤进了6个人),门一直挡到地面,隔墙上也没
有洞。很多吸毒者都选择这类厕所自杀:因为它太棒了。
    没有拉客的老太婆,没有偷看女人的下流汉,没有警察,我不慌不忙地支配我的时间。
我洗脸,梳头。然后,仔细地冲洗蒂娜借给我的注射器。半克药足够了。肯定无疑。在我最
后几次戒毒之后,四分之一克的药就足以击倒我了,而今天,我不但有四分之一,甚至更
多。而且,黄疸使我十分虚弱。我当然希望能够有整整一克药,可是我觉得自己没法再拉客
了。
    我平静地选择最干净的厕间,我感到十分冷静。真的,我一点也不害怕。我从没料到自
杀会连一点悲伤的气味都没有。我即不想过去的,也不想我的妈妈和戴特莱夫。我只想要给
自己注射的这一针。
    照老习惯。我把衣物散乱地扔在马桶的周围,把药倒在也是从蒂娜那里借来的勺子里。
我忽然想到我也在欺弄蒂娜了,因为她还在等着注射器和勺子。后来,我发现忘记了柠檬。
可是,海洛因的质量不错,没有柠檬也会溶解的。
    我在自己的左臂上寻找静脉。实际上,这一次注射和以往的一样,惟一的区别是,这是
我最后的一针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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