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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是妓女吸毒者-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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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海洛因的质量不错,没有柠檬也会溶解的。
    我在自己的左臂上寻找静脉。实际上,这一次注射和以往的一样,惟一的区别是,这是
我最后的一针了。真真正正的最后一针。第二次刺入时扎入了静脉,注射器里马上有了回
血。我把半克药一下子注射进去。我没时间干第二回了:我感到心脏被撕裂,颅骨从头上被
掀开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外面的汽车发出强烈的噪声。我倒在马桶边上。我从手臂
上抽下了注射器,试着站起来。我发现自己的右腿好像瘫了一样。我能略微动一动,但付出
的代价是关节要命的疼痛,特别是大腿关节。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把厕所的门打开的。我向外
爬了几步,然后站起身来。我靠着墙,用一条腿跳着向前走。在厕所的入口,有两个15岁
左右的穿着紧身牛仔裤和绸衫的男孩——两个小兔子——盯着这个用单脚跳的魔鬼。在我就
要摔倒的时候,他们恰好扶住了我。他们马上就什么都明白了,其中的一个对我说:“嘿
嘿,这可真是回事啊!”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在动物园地铁站见过我。他们把我放在一条
长凳上。这是个10月的早晨,天冷得要命。一个男孩子递给我一支万宝路。我想:“真
怪,为什么这些相公都爱抽骆驼和万宝路呢?”说真的,我很高兴自己没有死去。
    我给他们讲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施特拉怎么骗了我,我又怎样给自己注射了半克海洛
因。这两个小家伙非常乖:如果我想到哪里去,他们可以送我。这个问题激怒了我,我想也
没想,便对他们说,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条凳子上就行了,可是,我冷得发抖,根本走不了
路,他们建议把我送到医院去。
    我不愿意要什么医生。他们说他们认识一个非常热心的家伙,一个相公,一个喜欢鸡奸
的医生,这使我放下心来:在我当时所处的境地,这倒更让人信赖。他们招来了一辆出租汽
车把我送到了他们的伙伴那里。那家伙果真非常热情。他把我安置在他自己的床上,然后开
始给我检查。他想让我谈谈毒品,讲述这一切。我可没有这个兴致,对任何人都没有。我向
他要安眠药,他给了我一片,还给了其它的药。
    我又开始发烧和流鼻血。我几乎是一刻未醒地睡了两天,第三天,当我的大脑几乎可以
正常干活的时候,我坚持不了了。我不想思索,强迫自己不去思索。两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反
复出现:一是善良的上帝不希望这回要了你的小命;二是下回你得注射整整一克药。
    我想出去。到大舞台去,去注射毒品,去获取那注射后的快感——特别是不要再思索了
——直到注射的极限。此刻我走路还很困难。喜爱鸡奸的医生对我十分关切,弄来了拐杖,
我架着拐杖走了,可又在半路上把它们扔了:我可不愿意拄着双拐在人前露面。只要咬紧牙
关,离开拐杖也是可以走路的。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动物园地铁站的广场上。我接了几个客人,其中甚至有个外国佬,他
不是土耳其人,而是个希腊人。老实说,我不反对外国人,但我不和外国佬打任何交道,这
定约可真有点古怪。不论如何,现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反正不过如此了。
    可能我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妈妈来找我。她如果寻找我,就一定会到动物园地铁站来
的,所以我才没到库尔夫斯特拉街那边去。但是我也深深地感到不再会有人找我了,这已经
不是妈妈焦虑地等我回家的时代了。
    我买了一份药,给自己打了一针,然后又干起营生。我需要钱,准备着万一找不到过夜
的客人时使用,那时我就得住旅馆。
    突然,我碰上了沃尔弗,他是戴特莱夫的老主顾,最近,戴特莱夫不曾到他家去过夜。
不过他不再是一位主顾,他对海洛因上了瘾,所以现在跑到生意线的这边来了。可能他拉客
人很难,因为他都26岁了。我问他有没有关于戴特莱夫的消息。他的热泪夺眶而出。不
错,戴特莱夫是在治疗所,没有他,生活就彻底完蛋了,活着没有一点意思,他想脱钩,他
爱戴特莱夫,他想自杀。总之,他向我唠叨了一大堆吸毒者们常说的废话。关于戴特莱夫的
那些昏话弄得我糊里糊涂。我真不能理解,这个可怜的小相公,竟然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戴
特莱夫身上有着某种权力。戴特莱夫应该离开治疗所回到他身边,仅此而已。他甚至把一把
公寓的钥匙留给了戴特莱夫。听到这句话,我不禁脱口说道:“你真是一个混蛋,一个蠢
货!你把你家的钥匙留给戴特莱夫,这样,他就知道,万一治疗所把他赶出来,他就会有落
脚之处。要是你真的爱他,你就该想方设法让他脱钧。但是,你不过是个下流的鸡奸犯而
已!”
    沃尔弗正当瘾发之际,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弄得灰溜溜的。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
脑海;如果我到他家去过夜又如何?我平静了下来并向他提出了这个建议。为了酬答他的好
客之意,我马上接个客人,给他买上一份药。他特别高兴我能到他家去睡,因为除了戴特莱
夫和我之外,他再也不认识别的人了。
    我们一起睡在他的那张大床上,由于戴特莱夫不在,我还能够和他相处。他让我讨厌,
但还能忍受,这个可怜的小相公。
    于是,戴特莱夫的两个爱人就睡在一张双人床上了。每天晚上,几乎都是老一套:沃尔
弗没完没了地重复他多么爱戴,大哭一场然后入梦。这使我的神经焦燥不安,但我还是忍住
不发火,因为我需要这张床位。甚至有一天他向我宣称,在戴特莱夫戒毒之后他们俩将在一
所漂亮的公寓里同居,我都没有发怒。再说,左右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此外,我想,戴特莱
夫和我对他还该有点爱怜之意:如果当初他不是结交了我们,他不过是一个孤独的小相公,
偶尔地,到酒馆里买个醉醺醺以忘掉他的不幸,仅此而已。
    我们就这样打发了一周的时光,注射毒品,地铁站,地铁站,注射毒品,晚上是沃尔弗
无止无休的哀叹。
    一天早晨,我醒了,因为我听到有人打开了公寓的门,在走廊里弄着什么东西。可能是
沃尔弗。我喊着:“别吵了,我要睡觉!”走进来的是戴特莱夫。
    我们拥抱。我们接吻。重逢的快乐。突然我明白了:“你溜出来了!”
    他向我解释。像所有新到医疗所的吸毒者一样,人们要他担任三周司晨员。要一个扎吗
啡的人遵守时刻,这几乎比要他登天还难。戴特莱夫必须每天在同一时刻醒来,然后叫醒其
他的人。这对他来说是一场极为可怕的考验。所方之所以制定这种制度,对接受医疗的病员
进行选择,是希望把他们掌握得太少的床位保留给那些还有些意志的人。戴特莱夫没能经得
住这种考验,有三次他没能按时醒来,所方把他开除了。
    戴特莱夫告诉我戒毒医疗所是个不坏的地方。不错,挺苦的,但他下回一定能够成功地
坚持下来。目前,他打算不动毒品——而且,他马上着手到戒毒医疗所去找一张床位。他告
诉我,在那里他遇到了好几个我们过去的老朋友,比如说佛朗克,在他的朋友安哥死后想试
着脱钩。安哥死的时候14岁,和巴普西一样。
    我问戴特莱夫今天他打算干什么。先来一针再说。我要他给我带回兴奋剂来。两个小时
之后,他回来了,还跟着一个叫比科的人,那是他过去的客人。比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
袋,放在桌子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满满的一袋海洛因!足足10克。我还从来
没见过这么多的海洛因。等我醒过神来,马上向戴特莱夫喊道:“你疯了?怎么能往家里带
10克海洛因?”
    “从今天开始,我当毒贩子了。”
    “你有没有想过警察?如果他们抓住你,那你就会再进班房,而且会是几年!”
    戴特莱夫不高兴了:“我没功夫想警察,别再给我泼凉水好不好!”
    他马上干了起来。用小刀把它分成若干小份,放在小方块铝铂纸上,我觉得纸裁得大小
了,并让他注意到这一点:“老伙计,你要注意。它的大小最要紧。货的量不变,可包要大
些。记得洗衣粉吗?那么大的盒子,可里面只装了四分之三”。
    “你开始跟上我了。我的药量一定要足。人们马上就可以发现,我这里的服务是最好
的。”
    这时我才想到要问一问这些毒品属于谁。自然是属于比科。这个小流氓!当初,他干的
是溜门撬锁盗窃写字间的勾当。刚刚出狱,还处于监管期间,就想利用戴特莱夫这个傻瓜干
活来摆脱他自己的困境。他用二道贩子的价格从他在狱中结识的波茨但街的老鸨子千里买了
货,他自己不去卖——他也不会卖,他只是个酒鬼——却让戴特莱夫给他干活。
    等戴特莱夫把包包好,我开始数共有多少包。其中有一克一包的,半克一包的和四分之
一克一包的。我的数学从来学得不好。可是我马上就算出只有8克:他把分量给得太大了。
如果不核实一遍的话,我们就得掏自己的口袋来付那两克海洛因的钱了。
    好办,我们重新干起。因为纸上总会沾着些粉未,我就把它们收集起来留为自用。
    戴特莱夫决定把包包得更大一些,并且同时赠送一瓶啤酒,这样可以显得他货源充足。
这回他决定只包四分之一克的,最后,共有24包。
    我们马上先注射了两包:当然应该品尝一下自己的货物。这可真是质量极佳的海洛因。
    晚上,我们把货物带到了特莱保斯。我们把大部分货埋到了大楼后面的垃圾桶旁边,身
上所带的决不超过3包。这样,当突然搜查时,我们就不会被划为毒品贩子。买卖开头还不
错,头天晚上就脱手了5克,很快人们就知道我们手里有质好量足的海洛因了。只有一个人
埋怨我们的货色不好,当然是施特拉。就是这样,也不妨碍她提出当我们的代销客,而我,
这个可怜的傻瓜,居然接受了:她每代我们售出5包,便可以得到四分之一克。而结果是:
我们自己什么也嫌不到了。我们和比科约定的是,每销出10克,我们可以提成1克半。而
我们支付了代销者的服务之后,剩给我们这些二道贩子的仅仅是能够满足每天需要的海洛因
了。
    比科每天早晨来结帐。每天晚上,我们的钱箱一般能有2千马克——这就意味着比科能
拿到1千马克的纯利;而我们,只有1克半的海洛因。比科基本上不冒任何风险,除非我们
揭发他。
    他是很谨慎的。他早就告诉我们,如果我们被捕,如果我们把他出卖给警方,最好是事
先准备好棺材。他的波茨坦街的伙伴会承担这项工作。就是在监狱里也逃脱不了,到处都有
他们的伙汁。他还威胁我们,如果察觉我们伪造账目,他也会让这些伙计们来干预的。我们
真的相信他的威胁。
    戴特莱夫不愿意承认比科在诈骗我们:“你还想干什么?首先,这可以使你不必去街上
拉客。我可不愿意你再去卖淫了,我呢,也不想再去干。那么,我们只好走现在这条路
了。”
    大部分的小二道贩子的处境和我们相同。我们从没有足够的钱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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