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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是妓女吸毒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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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挺可亲的男孩子,是吧?所以我发现克丽斯蒂娜爱上他是正常的。我想:这正是初
恋的年纪,要紧的是男孩子要好。而且,我还看出来他真地爱我的女儿。
    假如当时有谁告诉我这两个孩子在注射毒品,我一定会把他们当成疯子。除了她对戴特
莱夫的感情之外,我在克丽斯蒂娜身上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相反地,她显得比以前——曾有一段时间,她激烈地反抗——显得安静而镇定,就是在
学校里,她的表现也似乎好一些了。
    她每天放学后都要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打算干么:到一个女同学家里去啦,到工厂门
口等戴特莱夫啦,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可指责的。
    在一周之中,一般她是回家吃晚饭的。假如她回家晚一些,就会打电话给我们。有时
候,饭后她还会出去,到“团伙之家”或去找朋友——至少,她是这样告诉我的。
    在家里,她也开始帮我一点忙了。我呢,为了酬答她,有时候也给她一些小礼品:一张
唱片啦,多给一个马克的零用钱啦,但我的朋友克劳斯不同意,他认为,克丽斯蒂娜在剥削
我,我应该多想想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可能是对的。但我总觉得该为克丽斯蒂娜做些
特殊的事,应该补偿她某些东西。只是当时我没分析得这么清楚。
    我的男友还认为允许克丽斯蒂娜在她的女伴家过夜是错误的。实际上,说她到这个或那
个女友家过夜,他是不相信的。不过我确实不是窥伺她行动的那种人。我父亲曾经时时地监
视我,而我并没有干过什么有愧于心的事。
    后来有一天,克丽斯蒂娜对我说她已经和戴特莱夫同过房了。“妈妈,”她说,“你都
想不出他对我多么好。”此时我明白了,至少我认为我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愿意在星期六晚上
睡在女朋友家。
    好,终于到了这一步。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所以有那么两三次,我允许她到戴特
莱夫那里去过夜。
    我怎么能阻止他们一起过夜呢?何况在电视里、在报纸上,心理学家们不是反复地说今
天的青年成熟得早得多,不应该压抑性欲。到处都是玩世不恭的嬉皮士。再说,这也是我的
观点。
    至少克丽斯蒂娜有了一位固定朋友了,这使我安心。周围的一些姑娘就像换衬衫那样更
换男朋友,这我见得多了。
    在另一方面,正派的方面,我又感到局促不安,特别是因为克丽斯蒂娜在“音响舞厅”
结识的那些朋友,她告诉我他们中有些人在吸毒。她从没和我说起过海洛因,只是说大麻或
失足,她告诉了我一些吓人的事,她甚至悄悄告诉我说,她的女友巴普西就是个瘾君子,但
是她描述这一切时的方式和表情表示了她的厌恶,使我一刻也没想到她也是这么干的。
    而当我问她:“可你为什么总和这些人在一起呢?”她回答我,“妈妈,我觉得他们可
怜,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可是他们需要人帮助的呀,要是有人跟他们聊几句,他们可
高兴了。”克丽斯蒂娜有副好心肠。今天我才知道她是在说她自己。
    一天晚上,那正好是一周的中间,她回家很晚,快11点了。她对我说:“妈妈,求求
你,别生气。我和一些伙伴到青年吸毒接待站去了。在这些地方,人们和吸毒者谈话,试着
挽救他们。”她奇怪地轻笑了一下,补充说:“就是这样。要是有朝一日我吸上了毒……”
我吓坏了,盯着她。“啊,我不过说说而已——对我,这不是个问题。”“那戴特莱夫
呢?”我问。她气冲冲地说:“戴特莱夫吗?没问题,他就差干这个了!”
    这是发生在1976年底的事。从这天起,我有所怀疑,但我克制住了,而且我也不相信
我的男友的话。他当时坚信克丽斯蒂娜在吸毒,用什么打赌都行。但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作为一个母亲,要她承认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益的失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很固执:
“不会的,我的女儿不会这样!”可我还是试着约束她。但我明白地命令她回家吃晚饭,她
没回家。我能怎么办?我到哪里去找她?即使我不是那样善于克制自己,我也永远不会想象
到是在地铁站。我挺高兴,因为快9点钟的时候,她给我打来电话:“别着急,妈妈,我马
上就回去。”
    有的时候她也听我的话。我听到过她在耳机里几乎是骄傲地对她朋友说:“不,今天我
不出去了。家里不答应。”好像这并不使她不高兴,这种矛盾确实很奇怪。一方面,她不服
管教,肆无忌惮,根本没办法和她谈话;另一方面,当你给她描绘出清晰的行为准则时,她
好像也愿意遵循。不过,这时候已经太晚了。
    真相大白是在1977年1月末的一个星期日,那真是可怕。我想进浴室,门却锁着,这
在我们家是不平常的。克丽斯蒂娜把自己关在里面,而且不开门。这时候我明白了,一下子
明白了,一直到这个时候,我一直在自己骗自己,只是我还不能立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事。
    我用力地敲门,但克丽斯蒂娜就是不开门。我觉得自己像疯了一样,我求她开门,我骂
她,最后,她开了门,跑了出来。我在浴盆里看见一把烧黑了的勺子,墙上有些血点。这就
是证据,这就是证明,正像报纸上所描述的那样。我的男友只说了一句:“现在你相信了
吧?!”
    我跟着她进了卧室。我对她说:“克丽斯蒂娜,你干了些什么呀?”我彻底地垮了。全
身颤抖着,我不知道是哭好还是喊好。但是,首先我得和她谈谈。她悲悲切切地哭着,也不
看我。我问她:“你注射海洛因了?”
    她没回答我,她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我用力拉直了她的手臂,看见了痕印,两只胳膊
上都有。但还不显得可怕,皮肤没有变成蓝色,只有二、三个针孔,包括最后一针在内。还
不能说明什么,只不过有点发红。
    她眼泪汪汪地承认了,在此时此刻,我想:“我要死了。”我觉得我真的想死。我这么
失望,连思维的能力都没有了。脑子里空空如也。我说:“现在可怎么办呀?”我真的向克
丽斯蒂娜提了这个问题——我彻底地失望了。
    这是沉重的打击,是我总是想避免或尽量地拖得迟一些的打击!但是,应该说当时我并
不了解吸毒者的症状。克丽斯蒂娜并不显得疲倦,大部分时间我都觉得她快活而精力充沛。
在此之前的几个星期中,我仅仅注意到有时候她回家晚了,就直溜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我
把这看作是她因为迟归而心有愧疚。
    当我平静一些之后,我们考虑了能够干点什么。必须让他们戒毒,不然的话,迟早有一
个会让另一个重蹈覆辙,这个我非常清楚。我们决定立即在家里开始戒毒。
    克丽斯蒂娜似乎什么都不想对我隐瞒。很快她就承认,是戴特莱夫向同性恋者卖身挣来
钱购买海洛目的。多大的耻辱!我被吓得目瞪口呆。但是,她没告诉我她干什么。我毫不怀
疑,她是爱戴特莱夫的。这还会是假的吗?她说,他挣的钱总够买海洛因的。
    克丽斯蒂娜不停地、不停地重复着:“相信我,妈妈,我想摆脱这玩艺,我向你保
证。”就在当天晚上,我们二人出去寻找戴特莱夫。这是我第一次留意到这些瘦骨鳞峋、可
怜巴巴的生命在动物园地铁站上逛来逛去。克丽斯蒂娜对我说:“我可不愿意落这么一个下
场。你看这些家伙,他们彻底地完蛋了!”而她自己,似乎处于比较正常的状态,我几乎感
到安心了。
    我们没有找到戴特莱夫,便到了她父亲家。他已经知道了他儿子的事,但他不知道克丽
斯蒂娜也在吸毒。我责备他为什么不早一些告诉我,他说,因为他感到羞耻。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他愿意在金钱方面帮助我们,直到此时为止,他还没有见到过一个
愿意帮助他儿子的人。在他眼里,我好像是上苍派来的天使,我自己也觉得是个强有力的女
人。要是我知道支持我的是什么……
    第二天,我独自一人出去征询意见。第一步:“儿童救济会”。我对他们说:“我14
岁的女儿使用海洛因毒品,我该怎么办?”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把她送到一家训导学校
去?“没问题。”我对他们说。可克丽斯蒂娜会觉得是被人遗弃了。此外,他们也不能给我
提供地址。首先觉得找一家这样的学校要花很多时间,而且在一个好的为患有性格障碍而设
的中心也不易找到位置。我对他们说:“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我女儿没有儿童障碍,她吸
毒。”他们看了看我,耸耸肩膀而已。最后,他们建议我把克丽斯蒂挪带到一位教育顾问那
儿去。
    我建议克丽斯蒂娜这么办的时候,她说:“这都是些废话,他们什么也没弄明白,我需
要的是治疗!”关于这方面,几个单位都没能提出什么建议。我把毒品咨询中心,技术大
学、卡里塔斯协会都转了一圈,我还知道什么呢?我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人们告诉我在家里戒毒风险很大,不加治疗的戒毒持续不会很久。但是考虑到我女儿还
很年幼,还可以试一试。反正在三个月之内没有治疗床位。人们还给了我一些营养学方面的
建议,以便更好地对付毒瘾发作时的征状。
    这还有效,我又燃起了希望。八天之后,我肯定他们已经度过了难关。感谢上帝,克丽
斯蒂娜开始按时上学,而且,好像也开始学习了。
    但很快她又开始闲逛了。啊,她总是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晚上8点钟的时候给我打电
话,向我解释:妈妈,我是在这个或那个咖啡馆,我遇见彼尔或保尔了,我马上回家。
    现在,我警惕了。我查看她的胳膊,但没发现注射的痕迹。周末我不再允许她到戴特莱
夫家过夜了。但是另外一方面,我想让她知道我对她是信任的。所以,我允许她在星期六的
晚上晚一些回家。我警惕了,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该采取什么态度。我头疼死了。



 
克丽斯蒂娜自述



    我一想到又得重新依赖海洛因就感到厌恶。可是,戴特莱夫吸毒后沉醉于虚幻之中,我
要不能这样,我俩无法互相交流,彼此就像互不认识似的。所以,当戴特莱夫又拿可卡因给
我时,我就接受了。我们拿注射器,决心再也不吸毒了。我们以为自己过去还未吸过毒,以
为完全能够轻而易举地戒掉。但是,就在这时,我们已经又在考虑如何才能弄到第二天早晨
用的毒品。
    糟糕的事又重新开始了。只是我们没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会陷到这种地步,还以为能把
握一切呢。
    有一阵子,戴特莱夫为了我俩去干活儿。当然,这没有持续多久。于是,我又不得不再
去街头拉客。不过开头我的运气好极了,我接的客都是过去的常客,这样使我感到不那么恶
心。
    戴特莱夫见我又不得不去拉客,就把我带到约根的家里。约根在柏林的工商界小有名
气。他很有钱,还经常与议员们共进午餐。他已经三十出头但仍显得很年轻。他讲的话用的
词全与年轻人一样,而且他也了解年轻人的事儿。他的生活方式与其他“当官儿的”完全不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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