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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黄金楼-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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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不可以……」柳君实迭步往后退,痛得跌坐在地上。

  映夏泪眼迷蒙地望着他,心底的痛,让她刻意忽视他的难受。

  夏儿,我的夏儿,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伴你,爱护你、疼宠你,一丝一毫不会改变……我不会不要你,相信我,我要你,一直要你!

  这辈子,除了你以外,我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

  「我的头……好痛……」屋外倏地一道闪电划过,随即打起响雷,没多久便能闻到尘土让雨水浇淋的气息。

  此时此刻,她累了,真的累了……

  映夏打开门,跨过门槛,离开之际仍无法克制地转头看向柳君实。

  他记得这样的眼神!

  「你……」心底没来由的恐慌让柳君实奋力挣扎着起身,急着想抓住她。

  「原本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但现在看来,或许你也不会想听了。」她只想好好的再看他一眼,或许,他俩的缘分到此便已断绝。映夏后退一步,避过他伸来的手,人也站到了回廊外。

  雨水淋在她身上,她已经分不清嘴里尝到的是雨水,还是她脸上泛滥成灾的眼泪。

  「不论你是否记得我,我都应该告诉你,三年前我就该告诉你的话——我愿此生不曾遇见你,不曾爱过你。」她冷冷地说着。

  「不,你不会……」柳君实踩着踉跄的步伐想抓住她,但她却快速地在雨中奔离。

  他头痛欲裂,无力再试图追去,踏在石阶上的脚一个踩空,整个人跌在园子里的石板地上,头重重地撞上一旁的石狮。

  鲜血从他的头部流出,混着不断落下的雨水向外散开来,在晕厥过去之前,他的耳边似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遥远的记忆里曾说过的话——

  我保证,往后的日子,我会用尽一切疼爱你,比以往更甚,只希望你还能对我敞开心胸,将心留在我身上……




第十章

  扬州,有巷城之称,因为它的古街深巷多而密,密而隐,若不是当地土生土长之人,很难能在其中穿梭自如。

  在城中交织绵密胸深巷中,有一座尼庵,庵后是比丘尼们所住的厢房,这里香客止步,杨柳摇曳,十分清幽。

  「师太,感谢您收留映夏,让映夏住在这儿。如果当时不是师太出手相救,映夏恐怕已不在人世。」

  坐在石桌后的师太伸手拉过映夏,示意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后,慈爱地朝她微笑。

  「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在大雨中昏倒在庵门前,表示你与这儿有缘,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只需安心养好身子,其他就什么都先别想了。」

  「但是师太……」她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师太伸手制止。

  「你六根不净,心底还有贪嗔痴,不该出家,何况此时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映夏敛下眼眸,她原想遁入空门来解救内心的无助与痛苦,怎知……

  师太拍拍她的手,「佛门不是让人逃避痛苦的地方,心底有所执念,就必须找寻正确的解脱之道。」

  看着师太脸上慈爱的浅笑,映夏低头看着日渐隆起的肚子,手掌贴在肚子上,感受里头越来越强烈的胎动。

  师太又何尝明了,她的执着早已无解,孩子的爹不记得她,原本属于她的幸福,也已经易主。

  见她沉默无语,师太拍了拍她的手背,将石桌上折迭整齐的衣裳推到她面前。

  「若你真想出家,这套比丘尼的衣裳你可先穿着,尝试斋戒,清早跟着我们一同诵经。」

  「是,多谢师太。」

  ※ ※ ※

  映夏坐在院里石椅上,看着前方柳枝摇曳,脸上有着因为肚里怀有身孕而流露出的温柔微笑。

  起风了。

  有道仓惶且急切的脚步声从前头传到后头来,映夏闻声忍不住低首微笑。

  那一定是安定师姐,安定师姐的性子有些急躁,总是来匆匆去匆匆,发出好大的声响,难怪师太要替她取「安定」这个法号。

  「夏儿。」

  映夏脸上的微笑倏地僵凝。

  「夏儿,是我。」柳君实见她没有动作,于是缓步走近,再次轻唤,声音里多了几分压抑。

  终于找到映夏的狂喜令他浑身微颤,忍着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有些情怯地轻唤,生怕动作稍大点就会吓跑她。

  映夏站起身,迟疑地转过头,并以衣袖遮掩微凸的肚子。幸而身上出家人的衣袍十分宽松,而她因为茹素的关系,身子并没有长胖,还能遮掩住。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这座尼庵隐于深巷中,她也未曾离开过这儿,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柳君实注视着她。她虽然脸色苍白,但仍美丽一如往昔……

  接着,他突然脸色一变,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无法动弹,好半晌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不……不会的!」眼前的她……竟穿着出家人的衣裳……

  映夏知道他误会了,但她不打算解释,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了。

  柳君实一个箭步上前攫住她的肩,双眸中透露着诧异与痛苦。

  「你怎么可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不可以出家……不可以!」

  映夏平静地拨开他的手,往后站离他远些。

  她的闪避教他难以接受,强硬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近。

  「是谁准许你……谁准许你出家的?」

  「是我自己。」

  柳君实注视着她,手中捉握的臂膀瘦弱得几乎只剩细骨,原就小巧的脸蛋此刻变得更小,炯亮的双眸更是失去了光芒,她平静地回视着他,就像已经不在乎他了。

  内心升起一丝不安,恐惧在体内蔓延,指尖开始发冷,他连发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夏儿,为什么?难道你忘了还有我吗?」

  映夏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开视线,轻甩手臂将他挥开。

  「遗忘的人是你。」

  「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意外受了重伤,但所有人你全都记得,却独独忘了我,就我一个人而已。」

  「夏儿……」

  「我累了,真的好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你放了我吧,好吗?放手吧。」

  她虚弱无助的神情刺痛了柳君实的双眼,她哀然的乞求让他心底涌起一股酸涩。

  他要失去她了吗?

  「不,我不要。」他急切地握住她的手,感觉掌心里柔软的小手极为冰凉,他连忙握得更紧,「我知道你生气,因为就算忘了所有人,也不该忘记你,我应该要记得你,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我拒绝对你放手,我做不到!」

  「在这段感情里,我得到过什么?你可以为了掌权,不管我有多伤心难过,将我弃于一旁……」映夏深吸口气,咽下喉间翻腾的酸味,讥诮地道:「你随商船出航遇到亘浪跌入海中,我忍受着可能失去你的煎熬,一边照顾柳家,照顾你爹,一边用尽办法找寻你的下落,但是当好不容易找到你后,我得到了什么?你的遗忘,以及看着你带另一个女人回来,用言语凌迟我。我想请问你,在你心底,我究竟占有什么位子?」

  「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是最容易遗忘与放弃的人。」

  「不是!」

  「是。」映夏抿唇回视着他。「你说过,你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了我,或许我在你心中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根本不值得你记起。」

  「不,我也说过,或许是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想深记却反而遗忘。」见她一脸惊讶,柳君实不禁苦笑,「我全记起来了,不论是失忆前或是失忆后所有的记忆,也包括那些伤害你的话。」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我已经出家了。」映夏冷笑一声道。

  柳君实大受打击,脸色苍白的迭步往后退,视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美丽的她,身上原本该穿着绮罗珠翠,而不是出家人的衣袍。

  「难道……你不曾想过我会再记起你吗?你就这么狠心的选择出家,选择离开我?」他如同一只身负重伤的猛兽,眼眶泛红,低哑的嘶吼。

  「我不期望还能在你的生命里占有一席之地,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的过日子。」

  他的眼中流露出痛苦,「我办不到……我做不到……」

  「我帮不了你。」映夏冷漠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他远去,消失在转角处,他却失去了将她拥进怀里的权利,柳君实痛苦地掩面,身躯微微颤抖,失去重心地跌坐在石凳上。

  ※ ※ ※

  一大清早天还未亮,映夏便已起床。

  当初毅然离开柳家,她没想过带着金子一起走,只好凡事自己来,自己打水、自己更衣、自己浣衣,如今,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人服侍的日子。

  早晨天未亮就得跟着师太她们诵经,诵完经后吃早饭,然后洒扫、做功课,生活得十分规律且平静。

  映夏穿妥衣裳后走向房门,蓦然想到什么,她又折回去,从墙上取下索色的大袖衫穿上,大袖衫宽大的衣身正好可以遮去她的肚子。

  打开房门时她吓了一跳,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多加了件大袖衫在外头。

  「我还是无法放开你。」柳君实坐在前方正对着门的石头上,一脸愁容地看着她。

  映夏关上房门,转身走向他。

  「这里不止香客止步,连男宾也止步,你不知道吗?」见他的肩上被露水沾湿了一大片,她皱起眉头,「你究竟坐在这里多久了?」

  「我问过大夫了,他说,当一个人深记着另一个人时,那个人通常都会最先被遗忘,而你是我的全部……」

  「我宁愿你从不曾将我记在心底。」映夏冷漠地打断他的话,不懂他为何还要辩解。

  「夏儿……」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不,我要你听。」

  柳君实攫住她的手腕,止住她欲转身离开的脚步。

  「我已经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话、用什么方法挽回你的心,我知道自己一直让你失望,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你,两次都让你伤痕累累,你不原谅我,我能理解,但请别离开我,留在我看得到、照顾得到你的地方好吗?」

  「我尊重你出家的决定,因为是我负你在先,但你能不能随我回福州?我会将柳府旁的屋子买下,像这里一样改成庵寺,让你在那儿吃斋念佛,好吗?」

  他卑微的请求触动了映夏的心弦,让她的鼻尖与眼眶泛起酸涩,她屏息强忍住内心的悸动,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后,转身看着他。

  「你的执念不适合出现在佛门清净地。」

  「我这一生的执念只有你,一辈子也无法看开!」

  映夏愣然地看着他,被他眼中如炬的火焰灼痛了心房,将她心上的冰封融出一道裂缝。

  「不。」她频频摇头,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开口想驳斥,却在他眼中看见赤裸裸的爱意与藏在底下的苦涩,她胆怯了,末了,她只能扭头奔离。

  看见她像逃难似的背影,柳君实唇边的苦涩更深,心痛得像被人刨刮。

  那时被他狠心抛下,她的心,就是像这样痛着吗?像被人手刃一般,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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