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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狐狸在手,天下我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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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我咳嗽两声:“御公子,我倒觉得你夫人更加善解人意,温柔娴淑。”
    诚然,慕秋与这两个词压根沾不上边儿,但好歹提醒他已有家室。御临风不睬我,身畔却有响动,原是曲徵醒了。
    我还未开口,便见俞兮抢先一步靠近了,关切道:“曲公子,可有不适?要喝水么?我去拿些来。”
    ……
    妹子,我醒的时候怎不见你这般殷勤?
    曲徵弯起嘴角:“不敢劳烦俞姑娘。”
    俞兮仿佛有些失望,曲徵转向我,微微眨了眼。我当即领悟,茶水下了药,如果不中计反而惹人怀疑,想来曲徵装晕之时已明了始末,我只需制造个空当问他便好,当下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面容:“你终于醒了,徵,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么?”
    “百万莫怕,”他亦很上道的深情款款道:“我如何舍得让你为我担忧。”
    我背心一麻,硬着头皮道:“我便是忍不住要为你担忧,谁让我心中……”
    “你若这般,我宁愿从未……”
    “不,不,若不与你一起,此生又有何乐趣!”
    ……
    衣衫响动,御临风已然受不住,被我们恶心跑了。可惜俞兮还在一旁站着,黑暗中表情看不真切,这妹子,忒没眼力价。
    这密道一派漆黑,四下也积了不少的灰,像是很久没人下来过了。我三人循着御临风的脚步声,拐了几个弯,便到了一处稍微宽敞些的地方,墙上开了一个方正的洞,砖片挪在一旁,似是一个不到半人高的暗门。
    我正待弯腰钻进去,便见白妗妗钻了出来,手中携着一支火把和几柄长剑,见了我道:“百万醒了,可有大碍?”
    她眼中关切,就像娘亲一般,我心中一暖,使劲摇了摇头。白妗妗微微一笑,递过长剑:“这是御谷主暗藏的兵器,你们拿着好防身。”
    乌珏与御非继而钻出,二人似是已经商讨完毕,面上不见惊慌。俞兮轻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御伯伯且宽心,我俞家定助你讨伐魔教!”
    御非沉沉道:“事到如今,怕是连累诸位了,好在我御家祖上留下这条密道,我亦多年不曾入内,许多机关已然生疏。大伙儿小心些,拿了兵器,我们先行出去,再从长计议。”
    众人没有异议,幸得御非匆忙之余带了些他房中的糕点和水。白妗妗分了每人几块糕点和一个水袋。众人都没心思吃,曲徵只瞧了一眼,便将他那份给了我。我正胃虚着,当下欢喜的接过来,使劲咬了一口。
    ……
    我的牙还在么。
    曲徵淡淡侧目,随即敛了眸光,嘴角抿起,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登时反应过来他这番大方的举动实是居心不良,当下按捺火气把糕点包了包放在袖中,准备待他肚饿时再拿出来……馋死这货。
    我一时走神,便见前面几人已走得远了些,连忙赶上去,御非正仔细端详石门畔的一块凸起,嘱咐道:“此机关一旦碰触,附近石门便会落下,大家小心。”
    密道初始还算宽敞,但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愈发的狭窄了。后时已不容两人并肩,我跟在俞兮身后,只觉御非手中的火光微弱得很了,心下不由有些急躁。
    忽地前面一顿,我险些撞上俞兮的后背,便听御非轻声道:“噤声。”
    我是甚么都未听出,却见其余几人面色不对,白妗妗与乌珏相视一眼,默默的对了下口型,我定睛看去,他二人似是在说:有人。
    身后登时起了一排鸡皮疙瘩,我忍不住想向曲徵身畔靠靠,这隐蔽的密道内,除了我们,怎会有其他人?那究竟是人……还是鬼?
    正惊疑不定间,身后石门忽然响动,我还未回过神,便被人狠狠推了一把,霎时摔到了石门另一侧。
    若是这么个黑暗狭窄的地方只剩自己一人,远处还有个不知是人是鬼是敌是友的追兵……这一下只摔得我魂飞天外,数个念头只在一瞬间,便赶紧挣扎着爬起,不料有个影子忽地撞过来,再次将我刮倒在地,这么一耽搁,此时石门已经落下大半,断断冲不过去了。
    慌乱间,我越过那人,手脚并用向前爬去,急急唤道:“曲——”
    一柄长剑斜斜刺出,暂缓了石门的落势。我趴在地上,借着火光跳跃,瞧见狭窄的密道中,其余几人正努力挤回,曲徵握着长剑,正欲来拉我,俞兮却身子一顿,软倒在曲徵怀里。
    ……
    这晕得也忒是时候了啊!
    曲徵右臂伸出顺势揽了她,手中剑便失了力道,石门登时狠狠落下。将那剑身压成了废铁。
    周遭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呆了呆,赶紧爬起使劲捶了捶那石门,吼道:“曲徵!乌大侠!御谷主!快救救我啊!”
    可惜除了手疼之外,这石门隔音竟如此之好,我半天听不见那边的回应,心中愈发焦急,生怕他们将我丢在此处不管,只喊得愈发声嘶力竭。
    正急着,一个声音突兀的道:“别喊了,吵得很。”
    我猛地回头,差点扭到脖子,险些忘了还有个撞倒我的人在此处,听这声音是……御临风?
    这时有个人在身畔,总好过自己一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冲着他的方向喜道:“御公子,有你在就好啦,你定是知道怎样出去的。”
    御临风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这紧要关头还深沉个甚?我继而堆笑:“说起来御公子与我家小姐成了婚,咱们多少也算是自己人……这里如此狭窄,站着多不爽利,不如我们赶紧……”
    “出去又如何?”他忽然打断我道:“这次推了你,下次未必只是推你这般简单。”
    我心下咯噔一声,试探的道:“你……你瞧见了?”
    他不答,只听衣衫摩挲,似是有人凑近,我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后背抵住了石门:“是谁?”
    “你说呢?”他站在我身前道:“方才是谁阻了他人救你,便是谁了。”
    我心中虽隐隐有些预感,但当真知道是俞兮推我之时,不免仍然觉得困惑,这样做,于她有何好处?
    但眼下想这些也无甚用处,我继续堆出一抹笑,也不管御临风能否瞧见,与他套近乎道:“连御公子也被推了过来,不知俞姑娘她——”
    “推我的,却不是她。”御临风的声音携了一丝冷气:“金姑娘,你的未婚夫婿,待你当真好得很啊。”
    这副腔调,不禁让我想起他拿着那帕子阴恻恻的样子。登时咽了下口水,所谓祸不单行,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情状。
    “御公子大概是瞧错了。”我继而堆笑:“曲徵他救我尚且不急,怎有功夫去推……”
    “便是救你不急,才要将我推过来。”御临风冷笑:“当时我身畔并无旁人,能将我一把推倒,俞兮的功夫还不成。”
    我恍然大悟,御临风与我一处,便算这边有天大的危险,御非也定不会留下他亲生独子不管不顾。不过转瞬的功夫,曲徵竟能思及此处,当真不负曲狐狸的美称。
    一颗心装回肚子里,我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猛然想起密道有其他人,复又紧张起来:“御、御公子,方才御谷主说……”
    “确有脚步声靠近,现下只怕快到这里了。”御临风冷哼一声:“你怕不怕?”
    我老实的点头道:“怕。”
    ……
    大约御临风是想嘲我一嘲,然我这般坦白,他又不知该如何下口。是以沉默了半晌,便听衣衫摩挲之声,我赶紧追上前几步,揪住他的袖襟。
    御临风甩了一下没甩开,冷道:“你这般拽着,我如何走路?”
    不甩手臂一样可以走好咩?!最多姿势诡异一些。我尴尬的咳了一声,还未说甚么,便感觉他往我手中递了一段布:“你若害怕,便执这个罢。”
    我赶紧捉住,心中对他有些改观。但依着这布条的走向,我觉着我死命握在手中的东西,大约应该是他的……腰带。
    慕秋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要捏着你家夫君腰带的!实在是形势所迫啊形势所迫!
    这般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密道愈发宽敞,我心下忐忑,如此往回走,不是与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儿直接撞上?
    但数次话到了嘴边,就是问不出口去,御临风走得稳健,我就怕到头来他把我往前一推就此跑路,那就阿弥陀佛了。
    他走着走着,忽然一顿,我险些一头撞上他的背襟,还未出声去询,便见一片温暖的火光燃起,御临风举着一支火把,转过身来。
    此时有些光亮,心中便踏实几分。我眯着眼睛适应了火光,喜道:“有了火把,便好出去了……”
    御临风收起火折,抬眼看我:“谁说我要出去?”
    我一怔:“那你走这许久……”
    “不过想起这里有个折了的火把。”他冷冷一笑:“出去的路,我怎知道。”
    ……
    虽御夫人待人和善,但我仍然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了她。
    ☆、16逃离
    火光跳跃,在这阴森的密道中显得十分微弱。
    御临风将那火把固定在一旁,斜斜倚坐在墙边,面目隐藏在阴影中。我抱膝坐在他不远的地方,眯着眼睛盯着火光,渐渐的有些恍惚。
    沉默像是浸入了四下的气息,将人牢牢圈禁。
    他似是从怀中掏出了甚么,摊在手中,望得十分专注。我瞄到了那帕子上的翠竹,一直以来困扰我的诸多疑问纷纷涌出,再也按捺不住,便试探的道:“总瞧你拿着这帕子……不知有甚缘故?”
    ……
    半晌冷场。
    我默默的缩回去,不说就不说呗,出个声会死咩。正腹诽间,便听旁边传来一声清浅的叹息。我讶然的抬目瞧去,便见御临风睁着微灰的眼眸,映着微弱的火光,一双眉低低舒展,却是一副我从未见过的情深模样。
    “这方帕子,是我一个故人之物。”
    他声音淡淡,却似携了无尽的温柔。我一时怔了,许久才呆呆接口:“那故人……现在何方?”
    御临风垂了双目,淡道:“我亦不知,她离开很久了。“
    我缓过神来,追问道:“那你如今……是很想念她了?”
    他未答,眼中柔情昭然若揭。我勃然大怒,甚至忘了他思念那人很可能与我过去有些关系,蹭地站起身子:“好个负心薄幸的御少谷主!若是已有心上之人,你何必又去招惹了慕秋!”
    御临风冷哼一声:“父母之命,难道金慕秋不是从了黑白无常客的意思么?”
    我抬了声音道:“若不是因为在靖边镇外遇上了你,慕秋才不稀罕你这劳什子的桃源谷!”
    “你若觉得替金慕秋委屈,便向我爹与乌珏说去,与我叫嚣又有何用?”
    “你……”我一时语塞,只瞧着他这英俊副模样说不出的惹人讨厌,伸出手欲夺那方翠竹帕子。我本来只是盛怒之余吓他一吓,却不料他半分没有防备,竟真的教我将那帕子一把扯过,且顺势便要丢向火把。
    霎时间,御临风的脸色十分骇人。他一脚踢倒火把,一室昏黄转瞬便归于漆黑。只听他趴在地上来回摩挲,呼吸也十分粗拙,嘴里喃喃着“帕子”几字,诡异之余竟有几分可怜。
    我被这漆黑一激,登时反应过来,帕子在我手中当然没有真的丢出去,一扯上慕秋便容易冲动,这时激怒御临风,我当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御公子,咳咳,这个……”我讨好的道:“气氛沉闷开个玩喜,帕子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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