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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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搴意有所指地望着眼前两位来客,只是他们依然没有丝毫反应,张搴只得又给了个冷幽默:「中国古代不是有很多的鼎吗?这些日本人还算识货,至少知道哪一个朝代的最古老、最具有收藏价值。」
只见对座的杰克逊少校一脸茫然,张搴一眼就看穿他的疑惑,立即向他解释:「『鼎』像是一个大大的容器,通常有三只或是四只脚。最早用来煮食物,像个有脚的大锅子。后来作为宗教活动祭祀之用,像是太庙之内,后来也置于宫廷之中,一则取暖,一则作为当权者权力的象征……待会,天亮之后,你可以顺着百老汇而下,到坎农街左转,在中国城的庙宇,可以看到类似的东西,现在叫做香炉。」
张搴怕杰克逊不懂,还随手从旁边拿起一张纸,顺手在纸上画了一张草图给杰克逊看。
赖德曼看见他学生认真的表情及一丝不苟的教学态度,心想这张搴居然把华府来的军官,当成了课堂上的学生,不自觉地露出了骄傲又莞尔的笑容。。
「古汉字学家,这个嘛……我来个大胆的推测…。。可能的关联是…他们(日本人)希望利用这些专家,来译码周代的文字…或者是……秘密。」当张搴最后脱口而出“秘密”两个字时,在座的其它三位,眼神中开始有了闪烁的光芒。
张搴看了他们的表情,深怕产生误解,让对方误以为真有什么所罗门王宝藏或是金玉珍银岛之类的宝藏,赶紧补充说道:「这只不过…是我的推测。」
「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宋先生终于展现笑意,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自觉这件任务有很大的成功机会。
张搴于是马上又再度强调了一回:「只是推测…」
「目前日本方面有什么进展?」
从张搴的问题来看,显然张搴他对这份任务并无反感,已经进一步询问起他未来对手的进度。
「张搴博士,目前我们所得到的信息,也是非常有限。只知道目前这个计划是由代号“金枝玉叶”的人物负责。至于这个人,我们目前还没有任何的资料,也不知道他确切的身份。」
「金枝玉叶?」张搴一听到“金枝”两个字,便联想起两年前在东非的武田:「没错……他…的确是个金枝玉叶的人物。」
「张搴博士?…」宋和杰克逊不解望着张搴。
赖德曼知道张搴所指何人,开口接道:「他叫金枝…本名武田,是日本明治天皇的孙子,裕仁的大侄子…也是张搴先前的…朋友。」
「朋友?」宋和杰克逊瞪大眼珠子看着张搴。
「老师…别开玩笑了!他哪是我的朋友…上回差点把命给搞丢了。…他的确是个金枝玉叶的日本皇室贵族,不过干得却不是什么高贵的 “勾当”。所以…他做为这周鼎计划的最高负责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张搴刻意的加重了勾当二字的口气。给在座的宋不少暇想。只是张搴并没有进一步的述说的意向,宋也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宋听了张搴这番解释,频频点头,接口补充:「另外…我们由其它管道得知,应该还有另外一票人,可能也对这相同的目标,持有高度的兴趣。我们有他的数据……他叫做…纳兰…纳兰继朋,是个古董商人。」
宋先生才一提到这个令张搴熟悉又作呕的名字,张搴就止不住地大笑了出来。在座三人对张搴这突然的失态举动,感到不解和意外,正要开口询问时。
张搴已经开口了:「不对!不对!他不是什么古董商人,纳兰继朋根本就是个土匪、流氓,他是个可以挖坟卖祖的 “古物盗匪”。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唯利视图的流氓……看来,这趟任务真像是和老友重聚的同学会。」
三人见到张搴这么强烈的反应,又是一阵意外。来自双橡园的宋先生,本着外交官的敏锐直觉,揣测张搴肯定和纳兰有着非常不愉快的过节。这个意外的发现使他更增添了几分把握,张搴会接下这份任务。
宋故意接着问道:「你也……认识这号人物,张搴博士?」
张搴的言谈中带着些许的怒气:「何止认识,简直就是难忘的很!」
宋见机不可失,立即紧接着问:「所以…张搴博士,你同意接下这份任务啰?」
张搴并没有正面回答,可是现今的他看来精神满档,一点也不见彻夜未眠的倦容。
宋马上转头看了看杰克逊,杰克逊随即开口接话:「张搴博士…这可是一项完全符合你对战争要求的任务,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这个时候,我们非常须要盟友。」
张搴一听就知道赖德曼又出卖了他,抱怨地望着赖德曼:「老师…」
赖德曼从容不迫地双手一摊,彷佛告诉张搴:「我说错了吗?」
当然没错!于公,这可能是一项在战争中保卫古迹的任务,完全符合张搴最初给自己下的参战条件;于私,他也乐于参与一场与那两位狡猾又无耻的古物盗贼的竞赛。
于公于私,张搴似乎都找不到理由拒绝:「你们希望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这项任务?」
宋先生毫不迟疑:「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张搴博士,你的大部份行程可能会在日军的占领区下进行,我们只能提供 “有限”的地下支持,无法确实保证你的个人安全。博士你是知道的,现在正在战争中。」
「我知道。……人生是无法预料的!套句你们中国人常说的话『人生无常,未知生,焉知死』,不是吗?」张搴微笑大度的响应了宋外交般的词令。
宋又是一阵意外和些许尴尬,对于眼前这名美国人,更增添了几分敬意。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张搴和这三位访客,又交换了一些讨论及细节。不知不觉中,纽约市的天空已经泛起一片亮白,访客也起身向张搴告别。
「张搴博士,抵达重庆后第三天的晚上,请到沙坪坝的“外事俱乐部”,里头会有人主动和你连络。先预祝你在中国的旅程一路顺风!」宋与张搴握手,做了最后的道别和叮咛。
三个人陆续上了车,没多久车子便消逝在第五大道和第十街的转角处。
就在赖德曼他们一行的汽车消失之前,西十街巷口接近第六大道一头的另一辆车子也点火发动,朝着单行道的相同方向,迅速地消失在前方第五大道的路口。
接下来的两天,张搴赶忙完成了学校的工作,同时也知会了楼上的房东芭芭拉小姐。在打理完成了一切之后,便起身展开他另一次的中国之旅。
第2章 重庆刺客
重庆 1942 年 六月
六月初的重庆,白天太阳高挂,又闷又湿热;入夜后,阳光褪尽,气温开始下降,天候渐转为凉爽。夜间低温的水气,遇上了清晨初升的阳光,不久便形成雾气。
四川是个盆地的地形,就像是一个大锅子,将雾气紧紧地锁在盆地之内,以致雾气久久难散,整个城市被浓浓的云雾包围上一整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张搴隔着住宿旅店的窗子,望着这个被包围在云雾之中,却依旧难逃日本军机轰炸的中国战时首都,不禁联想起在地球另一端,同样是以雾都闻名的城市,大英帝国的皇冠-伦敦。不同的敌人、不同的战事,却带给地球两端两个不同的城市相同的宿命。张搴不知道这是不是另一个历史上无心的巧合,亦或是人类早已注定无法逃避的宿命。张搴倚着窗子感叹,这就是战争,一出人类永远无法超脱,且一再重复的悲剧。
张搴来到重庆已经两天了。由于太平洋战事的影响,使得张搴的这趟旅程必须绕一个大圈子,经夏威夷、澳洲、印度、再越过驼峰进入中国。整整花了十多天的工夫,两倍以上的旅程,才辗转到达重庆。
今天是抵达重庆的第三天,张搴谨记着曼哈坦那晚宋先生临别时的叮咛,依约前往沙砰坝上的“外事俱乐部”。
张搴是个非常守时的人,他不喜欢让人空等,当然更讨厌等待的感觉。虽然他十分了解中国人不太守时的习惯,但张搴依然坚持他的原则,约略提早了一个小时,在傍晚时分,出现在俱乐部的大门。
这夜才刚揭开,沙砰坝的外事俱乐部,早已经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这里是个饮酒作乐,花钱买醉的地方,也是大多数外籍人士在重庆首要的社交场合。盟军各国的军事人员、外国记者、其它来华人士和女伴们;再加上中国官方人士,内部工作人员等;此地俨然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国际联盟。
大多数来此造访的人们,不论是为了交换情报、洽商公事,亦或各种不同的理由,或多或少都想借着尽情享乐,去忘却战火下离乡背井的寂寞和苦痛。在西式乐团浪漫的演奏下,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中西宾客们,整间俱乐部充斥着犹如上海百乐门舞厅的热闹气氛,使这些异乡客陶醉得几乎忘却身在何地?重庆?上海?纽约?巴黎?这个时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张搴穿过了若大的舞池及人群,走到内侧的吧台前。虽然,今夜才刚开始,吧台上已经有好几个醉得接近不醒人事的家伙。张搴选择了一个和这些酒鬼有点距离的位子坐下,中国籍的酒保随即过来招呼,张搴随口点了一瓶百威(Budweiser)啤酒。
张搴慢慢啜饮着手中的啤酒,耐心的等待今晚应该要出现的访客。他坐在这椅子上,静静地望着那些在舞池中,和在吧台边买醉的异乡客,彷佛是一位唯我独醒的旁观者。
没多久,一位身着西服的中国籍中年男子,走到张搴的身旁,以流利但略带英国腔的英语开口:「先生,这里的服务,你还满意吧?我姓戴,是这里的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这位戴经理,个头不高,说着一口流利英文。他的眼睛不大,眼角处有着不少的皱纹,当堆满笑容时,就显得有些深沉。
张搴接过名片,回给他一个礼貌性的点头。心中隐约感觉,面前的这位戴经理,笑容下隐藏着一种观察对手的企图,隐约在打量着自己。这种企图,原本是经营俱乐部这一类行业所必要的,但张搴却直觉,戴经理的这份企图似乎超越了这种职业本能。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原谅我,因为……你有些面生。」
张搴又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第一回来重庆?还是第一回来中国?」戴经理接着问道,随手向酒保招了招手,并举起了三根手指,比了一个W的手势。
酒保立即送上一瓶黑牌约翰走路(Johnnie Walker)及两个杯子。但戴经理只注满了其中的一杯,并放到自己的面前。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酒,这是我喜欢的牌子。我向来不勉强我的客人。」戴举杯向张搴致意,然后便自行干杯,一饮而尽。
第一次见面,张搴对于戴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好恶,但至少这种直接的作风,瞬间缩短了彼此的距离。
「我叫张搴,第一次到重庆,但不是第一回来中国。」张搴以流利但带着美国腔的中文答道。
戴又打量了张搴一番,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张先生,坦白的说,你看起来不像军方人士,也不像记者,更不像商人。我有点好奇…。是什么原因,在这个时候把你带来到这个烽火漫天的城市?你…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来华观光吧?」
张搴并不确定眼前这位戴经理的真实意图,避重就轻地回答:「我是应邀来此参加一项学术研究计划。」
戴故作好奇的问道:「学术研究?什么样的学术研究?」
「一些有关于中国先秦、上古历史的研究。」在情形不明下,张搴谨慎得很,顺口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