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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君心泪-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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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仪士兵之后有亲兵,步伐阔而齐整,威风凛凛。亲兵之后是一位英姿勃勃的壮年将领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气度非凡。随后,有车辇徐行,想必便是那位将军的家眷。
这时,薄风轻起,掀起马车幔帘一角,透过里面的纱帘,隐约可见端坐之内的女子,云鬓华服,妆容娇艳。
阿叶在我怀中,愣愣地看着那马上的将领,突然横手一指,张口问我:“娘,那是不是爹?”
我一惊,虽然他稚嫩的声音被周围的喧哗掩埋,但仍有几人侧目过来。
连忙拍打他的手臂:“小宝不要说胡话!”
他噤声,然而目光却追随着马儿远去,神情萎顿,似有无限委屈。
看那马上英姿,同样铠甲裹身,而我却吃惊,阿叶为何还能记得当年西华门外他父王的模样?
难道说,真的是,血脉相连?
不禁冷冷一笑,血脉相连?轩辕帝是否知道这世上某一个角落还有他的骨肉,在破落庵堂之内过着连平民都不如的生活?
心头似一盆冷水泼下,登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思,我的眼神透过厚厚人墙,落在城南方向。
*
单老板的酒窖建在城南,这里离陵阳城最大的寺院天赐寺以及静业庵都很近,因此亦成了名流云集之地。酒窖若建在此地,不愁酒香散不出去。果然商人眼光锐利,能将一切有利因素都切实抓在手中。我来到这闹中取静之地,心中亦有几分满意。
他带我参观这一平一底的建筑时,神情自得。只是在我看来,这酒窖远不及椒房殿十分之一,所以,亦未有何惊讶之处。
他见我神情淡然,有些颇挂不住,于是又刻意让我去看酒窖的东南拐角,只见那里一个造形怪异的圆盖。
我脸上终于有些讶然,反应也慢了一拍:“这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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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云水禅心点点清
    他对此十分满意,慢条斯理解释:“这圆盖之下留有坑洞,经由地下将山风引入可防窖中潮湿,而且不会使地窖受外面温度影响!”
我沉思片刻,而后问道:“所有的地窖都会如此设计?”
他双眼细眯,笑容使脸上横肉向上挤作一堆:“一般瓦匠多为了节省工序以及银两而自窖顶凿洞,岂会想到这一层?但在下做事,向来精益求精,该花的银子一点也不会心疼!”
他边说边伸出胖乎乎的肉手,似不经意地拍着我的肩膀:“白姑娘,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我轻轻转身,不着痕迹地撇开:“单老板放心,定不会让你心疼这银子的!”
他呵呵讪笑,而阿泽立即吼了两声。它如今,已完全长成。除了颈部一圈纯白如雪无瑕,全身则纯黑如墨色暗夜。双目如琉璃珠略带褐黄,而在黑夜中却发出灼人的绿光。獠牙锋利如开刃之刀,隐隐散发寒气。人们都将它当成了猎犬敬而远之,却不知道它比猎犬还要危险千百倍。
它对于气味以及地形十分敏感,也多亏这一点,让我发现了椒房殿地窖之中的出口。
原来——那并非出口,只不过特殊设计的通风口。
那么——也许轩辕帝至今都不知道,椒房殿之内还有这样一条通道通向外界。
我想起那夜在阿泽的引领下,带着知夏和轩儿从暗渠之中逃出生天,想起轩儿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想起知夏的血肉模糊,心底仍阵阵寒气透出。
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
回到柴房,没想到里面早已有人在等着我。
昏暗的光线之下,隐约可见那立着的背影是庵里的姑子!一袭青衣青帽,与柴房的简陋相互映衬,平添几分惨淡。
我轻咳一声,她转向我,原来是冲平,帽沿有一些汗湿。随即,我的脸色开始略略发白,因为她手中赫然拿着那锭金子!
阿叶嚷了起来:“那是我娘的!”
阿泽也闻风欲动,步伐缓慢地在冲平身旁踱来踱去。
而我,目不转瞬,直到那张原本镇定的脸隐现一丝慌张。
她定住心神,将手中金锭一掂,沉声说道:“若不想我报官,赶紧离开这里吧!”
“你不是出家人吗?难道还留恋世间富贵荣华,尚未去除俗念,所以心中存“我”?”我见她神情紧张,不再自称贫尼,便出语针锋。
她若真心害我,只在发现金定便可去官府告发,可必向我示警?
如此可见,她不过是想我离开此地。
但是——我在这里与她有什么关系?难道我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坐立难安之事?
还是——我已经妨碍到她的利益?
只见她脸上如五色花瓷,复杂难陈,说话的时候又匆匆将脸庞移开:“我自是我,谁也不能改变!”
“我知道!”我突然降低了音量,“你当然是你,你是庵中的姑子,号冲平。至于之前,你是谁,你是不是你,除了你自己,谁会知道?”
但是——我已经知道了!宛空!她就是当初被送到陵阳的那个宫女宛空!那个原来名叫宛容,却被我三姐改成宛空的宫女!
宛空的容貌在我印像当中已然模糊,而且脸上的那道疤痕几乎将她原本的容貌毁尽。然而她的眼神,那种做错了事情的眼神,我记忆犹新。
她足下踉跄一步,似从高处踩空,眼神空洞,却满是恐惧,语气茫然略带惊疑:“你……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问相识?”
“果然是你!你果然知道!”
我心中一动,语气稍稍委婉:“我并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自己沉不住气,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咧嘴勉力一笑,带动疤痕扭曲,面如鬼魅,声若老鸦:“我若不在这里,只怕静业庵里会多上一缕冤魂!”
“难道……我应该想到的……只是……”我闻言思转,所有的可能性都罗列脑海之中,虽已逃开那至高之离恨天,后背仍不免一丝寒颤。
她依旧是冷笑如三春桃李染冰雪:“皇后娘娘心慈手软,将我放过,别人未必就肯。宫里头,人人都戴了几张皮。便如我,明里是椒房殿的人,却听令于贤妃。然而我又不是全然因为贤妃的命令。您知道先前的贵妃娘娘因为什么改了我的名字吗?那时,我刚进宫,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侍奉的是贵妃娘娘,把别宫的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尤其是淑妃娘娘!有一回,皇上宣众位娘娘御花园小宴,席间不过夸了一下我的名字,之后,淑妃就在贵妃面前说:‘皇上对妹妹真是格外上心,连你这的宫女都不例外!’她含沙射影,于是,那之后没多久,贵妃娘娘便改了我的名字!”
淑妃的借刀杀人,我已见识过。然而没想到,对于一个普通的宫女,她也如此大做文章。
相较于轩辕帝其他几位妃子,她应该算是出身最卑微的,而帝王的宠爱也是最薄弱的,人们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她咳了一声:“皇后娘娘您呢?我以为您已经——”
我挥挥手,吩咐阿叶带着阿泽去外间玩。
“我也如你一样,再世为人,过往从前,不提也罢。你的脸——”
她抚上脸颊,纤纤素手微颤,指尖在红痕处移动,和着黑眸耀眼火花:“自己划的!相较于自己的容貌,我更爱自己的性命,虽然是贱命一条!”
“佛祖说众生平等,看来你佛缘不够!”
“佛缘……权宜之计罢了!”
“我现在需要人手,你若愿意,可以和师太商量一下。”
她语无伦次:“你……我曾经……这锭金子……”青帽之沿汗湿更甚,眼角波澜,不知是汗水浸润还是别的什么。
“你我之间,目前并无利益冲突,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她点头,面露惭愧,又望着柴门之外,转为困惑:“阿叶——”
*
师太依然清修,仿佛尘世红绿都被挡在了禅门之外。
我曾问冲平关于师太的故事,她也说不尽然,只是说以前好像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后来跟了一个贵族的公子私奔。本来两情相悦,欲长长久久,可后来突遭变故,那贵公子最终厌倦了她的清冷,留下一包金子便断了关系。自此,青灯古佛独卧,三千情丝皆断。而庵中其余的几位姑子都是被这位师太收留下来,实在无路可去的。
这样的故事,多让人心生悲叹。世上难有美满通贯之事,她受宠得子的时候必定风光大好,谁能料到世事变迁,会到如此光景?
只是如今看她面壁盘腿而坐,始终如一的姿势历经沧海桑田。
“施主以赢弱之躯博生存之道,可赞可叹!然酒色奢靡乃荒亡之始,还望施主好自为之!”
“师太所言极是,但万物存在皆有其理,或好或坏,不能因一利而忘百害,亦不能因一害而断百利!”
她闻言微微侧目,我终于看到她半边脸,眼角下垂,眸中无甚光采。面上蜡黄,虽未垂老却已有皱纹。
突然心里便涌起无言酸楚,连自己亦觉惊讶!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
她望着我,脸上亦有异色,神情悲苦:“施主……还年轻……春光无限好……”
我诧异,心事浅浅泛开。
再收神回来,她又转将回去,声音飘渺:“佛门清苦,而冲平佛根尚浅,尘缘未了,再归红尘也是好事。去吧!去吧!”
冲平盈盈拜倒,已换了一身浅白布衣的她,头上用蓝布裹住。
庵门之外,破败依旧,云水禅音都留在了身后,只有檀香徐徐绕随。冲修送我们出门,双手合十,眼圈微红:“冲平,出了此门,再见便是施主了!师太有话转告:孽海欲波,人心自渡。当舍不舍,转造烦恼。此诸业由,沉沦生死。”
冲平浅浅一笑,摊开两手:“请师太放心,如今我两手空空,有何放不下?”
冲修点头:“心之放下才是放下,需知一切皆是空!”说着又掏出一个玄布包裹,“这是师太为你准备的,日后总有用处!”
冲平接在了手中,脸上疑虑,观她神情,想那包裹里或有银两之类。
禅门静默,离步沉滞,酷热炎夏,这样的画面,令我无法轻松。
她们,或许已经是家人。此时此刻,我想起了民间嫁女的情形。
*
苍山点翠暮,薄日燎霞辰。
手中嫣红点点,鼻尖醉香浓郁。眼角巧笑纷纷,稚儿言语无忌。这样的日子,平静淡然,如夏河无波。
晨间暮里,阿叶会乘暑热之中难得有一丝凉风的时候疯玩片刻,其余的时间,他多待在酒窖里,那里,着实凉快。
我忙于酿酒,无瑕顾及到他,只有在早起的时候教上他几句。慢慢的,聪颖如他,过耳能记,过目不忘,没几日,居然将三字经背了个滚瓜烂熟。
酿葡萄酒的工序早已了然于胸,各种配料比例更是不会有半分差池。
我将冲平叫到了身旁,其余人皆不得入内。
首先将庄上送来的已经拣选的葡萄挨个重复检查一遍,确实没有任何的伤口破损之处,洗净晾干。利用这段时间,支锅上灶,熬煮相对份量的糖水。水乃是引自清泉水,糖的量也已经过我多次试验。待糖水煮至晶莹玉色,再倒入酒桶之内晾凉。而后将已完全晾干的葡萄浸入。放置三天之后,再密封起来。
二十天过去,暑气涨至颠峰,渐向秋去。第一桶酒在众人引颈盼望之下出窖。暗红沌混的汁液经九层细纱绸流入另一干净木桶之中,几经反覆,终于大功告成。
单老板品尝的时候,眼中的喜色如同杯中酒,与脸上颤动的横肉相映成辉。
“妙极妙极!白姑娘果然没令在下失望!哈哈哈!”
“单老板过奖了!”
“白姑娘不要谦虚!不过在下饮了这天露甘泉,倒是突然心生一计!”
他说罢,一双贪焚的眼睛死盯住酒桶,再难舍得移开半步,至于他突发的计策,也是没有再提。
大商如他,还怕奇思妙计会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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