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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老磨坊-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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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长大爷借。把钱凑够,她便心急火燎地朝陈家营跑去。
  汪宁氏说要一起去,她没同意,叫她在屋头看碾子照顾奶奶。
  让林秀青没有想到的是,她把馆子里的钱交清了,团防队里却还有一笔,说是汪崇礼的饭食钱和床铺钱。
  她要求见见汪崇礼,团防队居然很爽快地同意了。她看到汪崇礼,一下子就扑上去,幺儿心肝地又哭又叫,又抱又搂。
  汪崇礼叫了一声妈就只说了一句话:“妈,我饿”。林秀青明显地看出,汪崇礼瘦了。她跟汪崇礼说,还差点钱,她马上去石子山外公家去借,明天天一亮就回来,把钱交清就领他回去。汪崇礼说,别理他们,他们是诈我们的。跟我送饭的那小哥说,他就记得清清楚楚,那把枪,给我的时候就没得机柄。
  她说,事到如今,有啥法呢?还是先把你救出来再说吧。再说了,那小哥敢当面说发的枪就没机柄吗?人在屋檐下,那敢不低头哦。不过,你吃的这些亏,你得记在心里头,以后做啥子事,都要小心又小心才是。崇礼说,知道,会记住的。我还听说,就是高丙清害死了我的额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秀青立即蒙着他的嘴,这些话可不能乱说,让人听到了就坏了,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汪崇礼说,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林秀青说,隔墙有耳。
  看到汪崇礼没什么事,她心里宽了许多。从团防队出来,她便一路奔石子山去。
  第二天早上,林秀青把汪崇礼的饭食钱,床铺钱一一结清,带着汪崇礼出了团防队。林秀青叫汪崇礼去王待招的店里剃了头,她去肉店买了两斤肉。两娘母高高兴兴地出了陈家营,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过了汤店子,小湾子,关子门,高坎头,歇气时分,回到了老磨坊。
  他们娘俩一进门,就看见本家几个老辈子同四奶一起坐在檐廊上。四奶一把又一把地抹着眼泪。见他们回来,眼睛都齐刷刷向他们看过来,脸色十分的沉重。
  林秀青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抓着四奶的膀子,问道:“额妈,咋的,又出啥子事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四奶边说边拿眼睛看着崇礼的房间。
  “咋啦?”林秀青一边问一边朝崇礼的房间跑去。
  她媳妇汪宁氏坐在床边上,亲家和亲家母坐在两边,一人抓着她媳妇一只手。亲家亲家母愤怒当中夹杂着悲切,也是一把一把地抹着眼泪。媳妇小声地哭泣着,不时地抽气。一看到他们进来,哭声便大了起来,伤心凄惨得让人寒栗。
  崇礼见状跑上前去,一把抱着他老婆,啥事嘛,咋的嘛,又问,又哄,又哐。他老婆呢,窜进崇礼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林秀青上前两步,跟亲家亲家母打了招呼,问她媳妇道,出啥子事了?咋亲家亲家母都来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你哭啥子嘛?林秀青发现她媳妇头发蓬乱,袖子撕了个口,那手上的玉石圈子也不见了。那圈子呢?她想,那圈子是四奶传给她的,她又传给媳妇的,是汪家的传家宝物了。咋没看见呢?
  三个老相互看了一眼,退出房间来,在檐廊是坐下来。
  “到底咋了?”林秀青看着四奶问。
  四奶一边哭泣着,一边讲述了事情的缘委。昨天晚上,就媳妇和四奶两个女人在家,汪子良没有回来。吃了晚饭都要准备关门睡觉了,外面突然有人叫碾米。听上去只晓得是个男人的声音,但听不出是哪个人。四奶说,太迟了,明天天亮再来吧。那人说,就是因为明天早晨没米煮饭,事情又多,才这个时候来碾米的,叫她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忙碾出来。
  孙媳妇说,她去。她点着灯出去了,四奶坐在灶房里等着。过了半个时辰,四奶听到一阵微微的响动,借着灯光,她看见孙媳妇拖着缓慢的步子从门外进来。她赶紧端着灯一摇一摆地过去,一看不打紧,她惊呆了。只见她孙媳妇头发散乱,衣衫破碎,脸上身上满是灰尘,手上的圈子也不见了。
  她哆嗦起来,颤巍巍地问,这是哪个遭天杀的?问了半天,孙媳妇才说,蒙着脑壳的,先抢了圈子,后来又……她感觉事情很严重,脱口就喊道,快来人啊,棒客抢人了。本家几个老的小的一听到喊声都赶了过来,女的扶着四奶和孙媳妇,男的拿起棒棒就追。追了半夜,连影子也没看见一个,也就留下女的作伴,男的回家去了。
  本家几个婶婶说,秀青和崇礼都回来了,她们在这的时间也很长了,说是想回去睡睡觉,走了。
  亲家和亲家母也说,你们回来了,就没事了,要回去看看猪牛,也都走了。
  林秀青心里突然一怔,她猛地站起身来,冲进她的房间,拿眼睛一扫,她的柜子被撬开了。她拉开柜子门一看,里面的烟具已不知去向。刹那间,她浑身都冒出火来……

☆、林秀青又放了一枪

  让林秀青没有想到的是,刚把儿子救回来,媳妇又出了事。她心里边很窝火。
  这个媳妇,虽然她并不太喜欢,但木已成舟,也就不再说啥子了。而且,从心里面也慢慢接纳了她,并把传家的圈子也跟她戴在了手上。只盼着早点跟她生个大胖孙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这伤天害理的事到底是哪个干的呢?林秀青好了一番思量。
  锁也被撬了,烟盘子不见了,这肯定是汪子良干的。除了他,不会有人晓得那东西放在哪里的,包括四奶。可是,媳妇手上的圈子呢?那是个传家宝,值点钱的。救崇礼那么需要钱,媳妇说拿去当了,她都没有舍得。可是除了家里的人,没有人晓得她手上有个圈子啊。
  那个黑衣蒙面人,显然是清楚我们屋头情况的人,不然,他咋晓得昨天晚上就他们两奶奶在家?那个蒙面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汪子良?
  昨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她到底是咋的了?横竖就有那么多事情要找到她的头上,而且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的离奇?她似乎感觉到有一个影子在面前晃,可是说不清,也道不明。汪子良近来经常不回家,问他什么总是躲躲闪闪,做事遮遮掩掩,总觉得他有啥子事瞒着。
  天亮了,她早早地起了床。烧水,洗脸,做早饭。
  突然,外面有人叫她,说是堰埂上有个死人,叫她快去看看。她心头一颤,该不会……她马上去叫崇礼,问他媳妇在不在。
  汪崇礼闭着眼睛伸手一摸,没人,再摸,还是没人,“哦,她起床了。”
  “起啥床,根本就没看到过人,快起来快起来!你老婆跳水了!”林秀青一边说着一边朝外跑去。她跑出龙门,远远地就看见堰埂上围了几个人。她踩着石头三步并作两步跳过出,定睛一看,立时声嘶力竭地叫道:“媳妇啊,你咋……快,你们快救救她!”
  “没救了,”人们说。
  汪崇礼光着一双脚,飞一样冲过来,一下子扑到他老婆身上,抱着她又摇又抖,嘴里头一个劲地哭喊着她的名字,不停地摇,不停地哭喊。他打着自己的胸脯,捶着自己的脑袋,呼喊,哀嚎,仰天长嘶,悲痛欲绝。
  看到那情形,听到那声音,在场的人都抹起眼泪来。
  汪崇英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道该咋办,只是挂着一脸的泪水扶着汪崇礼不停地叫“哥哥”。
  “请大家帮个忙,把她抬回去吧,”林秀青说。有几个男人便回去找门板。林秀青拉着一个本家大哥,“这事就烦请大哥费心,帮我把事情办了吧。”她大哥应了一声,便安排事情去了。
  林秀青拉起汪崇礼,“人都死了,你再哭得凶,也起不到作用。你就是气死,她也活不过来了,跟我回去了,把她好好埋了吧。”
  “我不活了!”汪崇礼流着眼泪大声叫道。
  “你不活了?跟她一起死?你去呀!瞧你那点出息!”林秀青拉起汪崇礼便往回走。走到黄桷树下,汪崇礼不走了,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抱着脑壳不停地流着泪。有几个兄弟跟了过来,坐在他旁边,声声地劝着他。
  周宏元来了。汪崇礼要死要活的样子,让他实在看不下去。他把汪崇礼拉到一旁,把嘴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汪崇礼便止住了嚎哭,擦了一把眼泪。
  男人们拿了门板,把死鬼媳妇抬在门板上,抬到老磨坊外面的草坪上放下来,又找来几根杠杠,一铺晒垫,搭了个棚了,把死鬼媳妇遮起来。
  汪崇礼坐在棚子面前点烛,烧香,化钱。红红的火烛,袅袅的香烟,燃烧过的纸片,又在老磨坊河边草坪里升腾起来。汪崇英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撕着钱纸,一张一张地往堆里丢。
  看到这景象,林秀青的心里涌起一股股无以言表的凄楚。
  河对面传来呼天喊地的声音。林秀青抬眼一看,那是她的亲家带着一群人正朝这边过来。她忽然看到,好些人手里还拿着棍棒。他们要干啥子呢?
  她并没有太在意他们要干啥子,她脑壳头想着很多的问题:诸如,得把仓门打开,让人把米碾出来,才有米做饭;菜,吃啥菜呢,来帮忙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没得菜吃呀;肉,要买肉,没得钱,干脆叫人把那头半大的猪牵去杀了吧;还有衣衿,棺椁……
  “林秀青,你还我女儿来!”她听到喊声,抬眼一看,她的亲家手提一根棒棒,凶叉叉朝她奔来。有人看到那阵势,叫她快躲躲。
  “躲啥?又不是我害死她的,我躲啥?”林秀青铁青着脸转过去迎着宁家老头和他屁股后头的一串人,大声道:“你说啥子?叫我还你女儿来?你讲不讲理呀?!”
  “我咋不讲理了?我女儿是不是你家媳妇啊?她是不是在你家死的呀?你还我女儿来!”
  “呵呵,你也晓得她是我家媳妇?既然是我家媳妇,那就是我家的人,我家的事,关你啥子事?你一边去,我忙得很,没时间陪你瞎扯!”
  “咋子?我女儿死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啊!”
  “要啥子说法?我家的人,死了我把她埋进祖坟园。你还要啥子说法?你是想要钱啊还是想要命啊?”林秀青铁着脸,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亲家,一眨不眨地说,“你才回去好多时间?你咋就忘了你女儿是咋回事?你是要来敲我杠杠?那你可就要想清楚了!你不晓得你的亲家母我是啥子人啊?”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拔下她随身携带的砍刀,拿一拇子在刀口上摸了几下。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宁家老头鼓起眼睛,嘴边刚冒出一个“你”字,就没了下文。
  林秀青一转身,从黄桷树下回院子里去了。
  “你说,我女儿咋死了?”宁家老头抓着汪崇礼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凶巴巴地问道。
  “昨天晚上,你们走了以后,我们是一起上床睡的,今天早晨我还没有醒,妈就问我老婆在不在。我摸了几把,没人,我说可能她起床了,妈说没见过。我和妈就跑到堰埂上一看,就……”
  “鬼才信,你两口子一张床上睡起的,人走了都不晓得?你哄鬼哦!照我说,肯定是你把她整死了丢河头的,你还装象!”他舅子怒不可遏地说。
  “你说这话就没得道理了,”汪崇礼显然生气了,正色说道,“讲话要有证据,你有啥子证据说肯定是我把她整死的?我这个人,好歹也读过几天书,君臣父子,仁义礼智信还是晓得的。婚后的情况,大家都看到的。我咋会……你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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