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背靠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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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国文化不低，觉悟也高，戴红领巾的时候也经常干些拾金不昧扶老奶奶过马路之类的好人好事，长大之后还总是梦想着资助贫困山区儿童最好能盖个希望小学什么的。但饶是如此，小时没干过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钱来交老师的败家行为，长大了之后更不会做出自己负债累累还要当善人的沽名之事。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张着嘴的老婆要养，现实如此残酷刻薄，独善都难何论济天下？所以，对着自家女人的这番言论，李林国虽然咂味着不够高尚，但要反驳明显底气不足，不如睁只眼闭只眼，求个清静了。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龌龊，办起来还有点棘手。如何最大限度又不为人察地用出去，成了周若水思索的方向和目标。
吃晚饭的时候，周若水向生意多年阅钱无数的母亲讨教最佳方法。母亲却淡淡一笑，让周若水把这钱收好，先别急着用，以后自有妙用。
周若水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母亲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今日被母亲一提，前事后件连成一线，恍然大悟，真想不到这东西还真有如此妙用，更想不到母亲心机如此深沉，做事如此高瞻远瞩，当真是肃然起敬，惊为高人：“妈，太了不起了您老人家，老尔弥“奸”啊您真是，妈，我决定了，以后您就是我生活的偶像，是我学习的榜样！
“这孩子，怎么说话得，什么“老，什么”奸“，还“迷Jian”呢，乱七八糟的。“听不懂女儿一语双关的文诌诌，也不知这是夸奖还是骂，母亲一脸不高兴：”还不是让你给逼得。哎，不是我说你，你要是有我当年一半的聪明，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啊，自已全手全脚的不能出去挣钱不说，家里还要花钱请个外人来住。你啊，你从小就是个直肚肠，做事不会动脑筋，大了还不让人省心，要死要活非得嫁他李林国，这下你尝到味道了吧，不知道心疼媳妇不说，还帮着他妈说话，偏你这孩子还傻不拉几，跟你那爸一模一样。。。。。。。。“
母亲只要逮着了机会，有时候还真唠叨得可以。尤其自周若水婚后，母亲的唠功日见精深，可以由小到大，历数周若水小时候缺心眼事件，并就事论人，判定周若水完全是继承了父亲老周的基因，再由远及近，声讨万恶的李林国及婆婆一家，最后从面归点，一切都归责于周若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咋咋呼呼地不长心眼。
这一套太极打下来，老人家通体舒泰，心满意足，吃饭睡觉倍儿香。
周若水有时候真佩服自己老爸，自己偶尔听之都直嫌耳朵生得太大听觉太亮。父亲他人家日听月听不得磨出茧子来了啊。
第四十五节 高人背人自有高人在
李林国承担了欢送岳母的任务，并喜迎保姆。
岳母在家期间，李林国表现良好，不管上班多累多苦，回家进门之前先把嘴角往上提拉，做出一副欢天喜地样。以前李林国总嫌周若水做菜油水太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高人背人自有高人在”。岳母大人提倡清淡饮食，科学养生，荤菜先用沸水去油再清炖，只放盐和酒。蔬菜能蒸就蒸，不能蒸就放汤，绝不放油。吃饭时候不让看电视，喝汤要用公勺，还不能带声响。李林国要吃溜了嘴，不小心发出“咂巴”“哧啦”之声，岳母大人扁一扁嘴，老婆大人的玉足立马就盖到他的脚面上。周若水絮叨，李林国只能听着不能还嘴，不但不能还嘴，还不能面露不快，否则就罪大恶极众叛亲离。
上周二，周若水为着找遍整个卫生间就只找到李林国一只袜子的事又开始无理取闹，李林国没能忍住，小声又小心的顶了下小嘴，内容无非是“我累死累活回家还要装高兴”“我就是这样的人了你讲卫生你家教好你还不是嫁给我了啊”，抒发了一下牢骚，出了口闷气。周若水大吵大叫，泪流成河，招来了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当晚对着李林国是又抹眼泪又耍泼：“林国，我这女儿嫁了你，没吃好的没穿好的没享上福，搭钱搭人还搭工作，她没什么对不住你吧，你做得不对她做妻子说两句不要紧吧。我这做娘的这几天还在呢，你就敢这么着对我家小水，要我不在的时候，我女儿还不知道被你欺负成啥样了呢。我真是老眼昏花啊，怎么都没看明白呢，别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小水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怪来怪去，只能怪当初我们做岳父母的体谅你困难，没要你花一分钱，不花钱不心疼不当宝了是吧。啥也别说了，你也别摆个臭脸装高兴，话里话外的赶我，我识相点，明天自己走就是了。你有什么话今天就直冲着我说得了，别拿小水撒气！明天我迈出了你这个大门，以后你李家的事，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管了！“
李林国大吃一惊，没想到夫妻间的普通拌嘴被岳母大上升到如此高度，加上可恶的周若水还在一旁含泪饮泣，恍然一根撑船竹蒿―――在娘家时珠圆玉润，出娘家后面黄肌瘦，不提起来倒也罢了，一提起来泪水涟涟。
李林国心里岔岔不平：“妈的，我难道就天天喝香得吃辣得自己享福了。自打结了了这破婚，孩子哭老婆闹得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噢，就只许他周若水说我，我还说不得她了。还说什么体谅困难，嫁个女儿弄得跟济贫似得，也就是我了，要换了别个男人，谁吃得消她这臭脾气，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原来想想周若水也算是蛮不讲理了，想不到他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人家说，看看岳母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老婆以后是啥样的了。哎，谁叫自己当初心一软上了这贼船了呢，总不能因为这点事给弄沉了吧，命苦啊，有没什么办法。
李林国深谙这其中利害关系。岳母大人轻轻挥一挥手，道一声再见，不带走一片云彩，却能让自己“辛辛苦苦好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好男不跟女斗，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赶紧见风使舵，走出这趟浑水再说吧。
李林国忙使出浑身解数，先哄岳母又哄老婆。首先对岳母含辛茹苦培养出周若水这么个温柔淑良的优秀女儿表达了敬佩之情，对于两位老人不计较自己贫寒家境下嫁女儿的恩德没齿不忘，尤其是对岳母大人，为了替自己分忧，抛开生意远赴省城，自己更是感激涕零，所以，我李林国的高兴绝不是伪装，更无虚假，是发自内心来自肺腑的真实意思的表达。
在对待周若水偶发感触的问题上，自己应正确认识其原是本着教育指导为主的，手段和语气虽然略显凌厉，那也是因为自己屡教不改所导致的恶果。所以，以后凡发生类似事件，自己做到努力听从、积极改正，绝不还嘴，更不敢再假以脸色。总之一句话：真不真不靠嘴巴看表现，行不行不看短板观长线。
母女二人大获全胜，抱起李小龙，手牵着手，肩比着肩，亲密无间地出门散步去了。留下大汗淋漓的李林国瘫倒在沙发上：“妈呀，这日子，真不是人过得。”
不过；在自己家里夹着尾巴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把厉害岳母送上了大客车，李林国挥舞着手臂一直到确认岳母看不见自己了，这才把脸往下一垮―――两边的笑肌都已酸麻了。
再过半个小时，从周若水老家来的保姆乘坐的班车就要进站了。李林国全身一阵轻松，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女婿李林国终将迎来自由的空气和灿烂的阳光！
第四十六节 老家来的保姆
老家来的保姆人壮实，个子也高，大手大脚大脸盘，乍看着跟个北方女人似得，长相虽有点粗，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面色也白净，看着就是个理家好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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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李小龙，还不等周若水吩咐，就一把抱将了过去，扯开宏亮嗓门就笑：“哈，这就是龙龙吧，来之前就听人说我们老周家得了个胖外孙，十里八村再找不出重样了。我还想着能壮成什么样，总赶不上出栏小猪吧，今天一看到这小脸哟，啧啧，我的妈呀，都跟个发面馒头似得，捏着这个软乎劲哎，哟，还长牙了呀，了不得喂。瞧瞧，小身子多实沉啊，怎么着也该有二十了吧。”保姆手舞足蹈，越说越兴奋，末了还用手托起李小龙的胳肢窝，悬空着晃了几晃。
李小龙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来个陌生女人这又拉又扯又晃又荡的阵势，又惊又怕又不耐烦，咧开大嘴哭起来。
“前天刚称过，正好九公斤。“周若水尴尬地答道，忙抱回李小龙。
这保姆的动作还真让周若水想起农村人去集市里选小猪的架式：不顾它扑腾着四爪吱吱乱叫，拎起耳朵掂掂份量，再扳开嘴巴看一下牙口，拿手往猪身上捏把几下，狠狠往地上吐一口痰：“就是它了！”
刚一联想，周若水就忙甩甩脑袋，从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呸呸呸，怎么能拿自家儿子跟小猪比呢，真是的。”
回过神来，又堆了笑：：“那个，莲姨，我们都是同个地方的，我就不跟你见外了，我叫您一声莲姨，莲姨，我们家小龙，以后就都靠您费心了。”
“哎，叫什么都成啊，自己家里人。大侄女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小龙啊，我当自己孙子一样带。大侄女，我呀也不瞒你，你莲姨我在家啊，摘点茶叶养个蚕，一年啊也有好几千，能过日子。我呢没什么文化，没出过远门，也没做过这个，本来不敢来，可村里人都说你们家人特好，你爸还托了人来找了我好几遍，我寻思着那能帮就帮把吧，做不做得来的，先干着再说了。大侄女你也别客气，你莲姨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你就直接说，做不了我就走，回头人要问起来，我就只说我人笨没学会，绝对不会说你们什么不好，背后戳人脊梁骨。”
莲姨一番话尤如油锅里炒豆，噼里啪啦，连个顿都不打。
“莲姨，那就这样吧，下午啊，我们去做个体检，一会儿就好。噢，不是不放心您，带孩子嘛，检查下身体呢，大家更安心。对吧？“听莲姨一番忠心表白，周若水初步满意，但常规体检还是要做得，同吃同住的，要有个乙肝肺炎地就完了。
“那是，那是。“莲姨连连点头：”检查好，检查好。我早听说了，大城市的人带孩子讲究，谁来都先得抽个血照个光什么的。只是这，体检，它该花不少钱吧。这。。。。？“她停住了话，拿眼询着周若水。
“这钱，当然是我们出。”周若水爽快的答道：“没问题就最好了。万一查出个什么来我不能留您的，就当我请您来杭州玩了一趟，这路费啊也我来出，行吗？”
“那没什么。要真有问题，我掉头就走，哪儿还能让你再掏钱啊。大侄女你就放心吧，我们农村里出来的，皮糙肉实，一年到头连个感冒都不待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