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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历史深处的误会 作者:傅国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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⒆急父澳暇┣朐浮P3す∪卧豆唇峋胄4读恕12个学生自治会代表,因 此爆发了驱逐郭任远的罢课斗争。罢课持续了一个 月,蒋介石亲临浙大平息学潮。为了缓和人心,他 接受陈布雷的建议,任命竺可桢为浙大校长,从而 掲开了浙大历史新的一页。
1936年4月,声望卓著的科学家竺可桢就是 在前任浙大校长郭任远被学生赶走的背景下,在争得校长独立用人权、当 局不得干预的许诺后,走马上任的。这是浙大学生“一二 ?九”运动中取 得的一个重大胜利果实。
竺可桢1910年赴美留学,1915年参加了赵元任、杨杏佛等发起的中 国科学社,在《科学》杂志发表过不少文章。1918年获哈佛大学气象学博 士学位后回国,先后在武昌、南京执教,在东南大学创建了中国大学中的 第一个地学系,1928年起担任气象研究所所长,是中国现代气象学和地理 学的奠基人。
竺可桢:“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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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4月25日,竺可桢上任伊始就发表了《大学教育之主要方针》
演讲,要求学生“致力学问”、“以身许国”,提出“教授是大学的灵魂”, 强调“运用自己思想的重要”,“大学所施的教育,本来不是供给传授现成 的知识,而重在开辟基本的途径,提示获得知识的方法,并且培养学生研 究批判和反省的精神”。他废止军事化的管理制度,学习西方先进的教育 经验,继承并发扬蔡元培在北大实行的自由民主的办校方针,主张学术自 由、思想自由、教授治教。同时,他十分赞赏浙大所特有的自求是书院以 来一脉相承的朴实严谨的传统学风,并把它概括为‘‘诚”、“勤”两个字, 称浙大“学生不浮夸,做事很勤恳,在社会上声誉亦很好。”
1938年11月,浙大西迁广西宜山时,竺可桢通过校务会提出以“求 是”作为浙大校训。他说一方面是要将求是书院以来的优良传统发扬光 大;一方面“求是”的英文是Faith of Truth;和哈佛大学的校训(拉 丁文Veritas) tt不约而同”。
1939年2月4日,他对一年级新生作了《求是精神与牺牲精神》讲话, 深刻、精辟地阐述了 “求是”的涵义。“所谓求是,不仅限为埋头读书或 是实验室做实验。”而要有M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精神,要有刻苦 耐劳,富于牺牲的精神,“凭自己之良心,甘冒不韪”,以使“真理卒以大 明”。“求是”就是追求真理、坚持真理,不惜为真理而献身,鲜明地提出 要“排万难冒百死以求真知”。他列举布鲁诺为了真理被烧死在十字架上, 伽利略年近古稀还要被迫认罪;达尔文、赫胥黎等当时被举世唾骂。“但 是他们有那不屈不挠的求是精神,卒能取得最后胜利。”
他讲话后的第二天,日军18架飞机在浙大的临时校舍投下118枚炸 弹。就是在如此艰险、严酷的条件下,竺可桢先生概括并提出了 “求是” 校训。
在他民主、自由的办学方向吸引下,在他的崇高人格感召下,浙大汇 集了不少崇尚科学民主、追求真理、有真才实学、有社会责任感的好教授, 在他们身上同样体现出浙大的“求是”精神。正是有了竺可桢这样的校长, 有f费巩、王淦昌、蔡邦华这样的教授,作为“流亡大学”,浙大才能在 5易校址、历经5省、跋涉5千里这样颠沛流离的战争环境下,奇迹般地 从抗战前只有文理、农、工3个学院16个系的地方性大学一跃而成为有文、 理、农、丄、法、医、师范7个学院27个系的综合性大学。不少专业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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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享有盛名,如物理、化工、农业、数学等,并创建了数学、生物、化学、 农经、史地5个研究所,教授、副教授由70名增至201名,学生也由512 名增至2171名,被李约瑟誉为“东方之剑桥”,在20世纪中国教育史上占
有了重要的一页。
竺可桢所确立的“求是”校训不仅是治学准则,也是做人的准则。他 自己就是“求是”精神的身体力行者。他尖锐地批评“一般知识分子往往 只顾利害,不顾是非,这完全与阳明先生的‘致知’和本校校训‘求是’ 的精神相背谬的。”(丨938年〃月1日《王阳明先生与大学生的典范》讲演)
竺可桢当了 13年浙大校长,他一贯支持校园民主,1940年,他大胆 起用无党无派、敢于仗义执言的政治学教授费巩出任训导长。在费巩支持 下创办的《生活壁报》是浙大学生的一个民主论坛,推动了校园民主的蓬 勃发展(1948年改名为《费巩壁报》)。每当危急关头,竺可桢总是义不容 辞地站出来,承担责任。对浙大每次发生的学生被捕事件,他都非常关心, 积极主动地营救,态度极为诚恳。就这一点而言,他对学生的真诚爱护, 在上个世纪的大学校长中恐怕无人出其右。
1942年1月“倒孔”运动时,他亲自走在游行队伍前面保护学生;他 一再拒绝国民党政府要他下令开除学生的威胁,斩钉截铁地说:“吾人总 须爱惜青年,不能以其喜批评政府而开除之。”
1947年11月2日,即浙大学生会主席于子三被杀害的第四天,浙大 学生自治会举行普选。这一天的竺可桢日记中写道:“此次为第一次普选 制”,当选者中“左派几占十之七八……故料之反政府之行为必层出不穷 也。”但爱护学生是他作为校长的天职,不管遭遇多大的困难,这一点始 终没有改变过。整个于子三运动中,他的言行感人肺腑,正是因为他不畏 强暴、不顾个人安危、全心全意爱护学校和学生,所以成为学生最有力的 精神支柱。
当得知于子三死讯赶到监狱探视尸体时,竺可桢即严词拒绝在“于子 三自杀身死”的证明上签字,并在南京对《申报》记者说:于子三“作为 一个学生是一个好学生,此事将成为千古奇冤”。正是他仗义执言,率先 冲破新闻封锁,击破了 “于子三自杀身亡”的谎言,消息见报后震惊全国。 蒋介石下令他“更正”,他断然拒绝:“报道是事实,无法更正/并公开 表示:“一本过去理智态度、求是精神,决不畏难而退,不能以利害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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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放弃追求真理。”他还对浙大全体师生郑重宣告:“真理在我们这一边, 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这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将永远留在不灭的史册中。他 身上所体现的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最可贵的品质,半个多世纪后依然让我们 肃然起敬、激动不已!
竺可桢的人格力量,他所倡导并身体力行的“求是”精神对塑造老浙 大莘莘学子的人格所起的作用是后人很难想象的。浙大在1949年前被誉为 “东方剑桥”、“民主堡垒”绝不是偶然的,是和这位好校长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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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我们贡献这 个大学于宇宙的精神”
~傅斯年与台湾大学
1948年的最后一天,南京长江边上,大江滚滚而去, 傅斯年和胡适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背诵着陶渊明的《拟 古》诗第九首:
种桑长江边,三年望当采。
枝条始欲茂,忽值山河改。
柯叶自摧折,根株浮沧海。
春蚕既无食,寒衣欲谁待。
本不植高原,今日复何悔!
两人禁不住潸然泪下。傅斯年和胡适的泪为何而 洒?我曾写过一篇小文(《百年寻梦》,福建人民出版社 2004年版)。屈万里回忆,他曾听说那时傅斯年身上经常 带着安眠药,预备紧急关头可以“随时吞药自杀”(《传记 文学》第二十八卷第一期so页)。我觉得这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夜难成寐,并不是为自杀而准备安眠药。此时,前方战场
攻守之势已易,国民党政权已摇摇欲坠,蒋心中迁台之意
早就萌生了。此前12月22日,国民党政府教育部正式任命傅斯年为台湾
大学校长,实际上这个决定U月就已作出。当月,由他主持的历史语言研
究所也迁到了台湾杨梅镇。
1949年1月20日,傅斯年正式就任台湾大学校长。台大中文系教授
黄得时请他写几个字,他信笔写下“归骨于田横之岛”的短幅相赠,其中
弥漫了凄怆之感,更想不到是竟一语成谶。屈万里曾建议将这七个字刻在
傅斯年的墓碑上。当时,国民党大势已去,兵败如山倒,多数知识分子选
择了留在即将被解放的大陆,傅斯年却以“孤臣孽子”之心,选择了孤岛,
其实他从来没有加入过国民党,他对国民党达官贵人的腐败无能一直有激
烈的批评,他炮轰显赫无比的孔、宋,因此被誉为“傅大炮”。
假如没有“傅大炮”,台湾大学在那样动荡的时局中,想要在短时间
内迅速崛起、发扬光大,奠定一个现代大学的基础,的确是难以想象的。
台湾大学最初是在日本殖民地时代建立的,所以台大将1945年光复 之日算是校庆之期。到傅斯年接手时才迎来了第四次校庆。他之所以能把 台大办成孤岛上的北大,不仅取决于他的才干,取决干他大刀阔斧的勇气 与锐气,更主要是他的办学理念。他完全继承了北大的传统,纯粹为办大 学而办大学,在相当程度上保持了大学的独立性和学术的尊严。比如拒绝 三民主义进学校等。
4月20日,傅斯年上任未久,就在《台湾大学校刊》发表的《国立台 湾大学三十七年度第一次校务会议校长报告》中明确提出:“第一流的大 学,不能徒然是一个教育机关,必须有他的重要学术贡献,但是,也没有 一个第一流的大学,把他的教育忽略了的”。他提议通过一年半时间,改 进各种通习科目,“务使来校的学生,一进大门来,便得到第一流的教授 教他们的普通课,教课之需要实习者,得到充分的实习机会,有富于教本 参考书的阅览室可用,有优良的助教改他们的卷子,国文和外国文的程
度,一年之内顿然改观。”(《傅斯年全集》第五卷68…的页,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 年版)同时他也表示,“不是我要把一个大学办成一个专是教书的大学。一 个专是教书的大学,不会把书教得很好,因为学术水准低,自然不会把书 教得深入浅出。所以在进行本校的教育建设上,也应该时时不忘学术的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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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他说这些都是“卑之无甚高论”,“但在目前大局不 定、社会动荡之下,不特‘高调’无从谈起,即此‘低 调’,若努力担负起来,也是极其吃力的……究竟大局与 环境能允许我们做到几成,总在未知之数”。但以他那种 “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力量,他只会一步一个脚印 地往前做去。(《傅斯年全集》第五卷70页)
什么是大学?近代意义上的大学在傅斯年心中是很 清晰的,他说:“大学是个教授集团,不是一个衙门,照 大学法,校长虽然权力甚大,然我为学校之前途计,决
不能有极权主义的作风。”(《傅斯年全集》第五卷79…80页) 他深知,“一个大学必须大家要办好,才能办好,便可以 办的好,绝不是校长要办好的。我所谓大家这包括全校教 职员、学生、工友在内。”(《傅斯年全集》第五卷126页) 当然,“大学的主体当然在教授,为教育、为学术的 研究,这都是当然的。假如教授受行政人的干预太多了, 流弊极大,可以弄到学术研究根本难得进行。”(《傅斯年全 集》第五卷95页)所以他原则上赞许大学的讲座制度,认 为要保障教授的独立性,教学的自由。如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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