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名将杨得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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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没有打好，没能在命令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战后，受到“志司”严厉的批评，并发来追究责任的电报，电报指出：

　　一、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你军的任务为突破临津江，迅速插到议政府及其以南，断敌南进退路，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原因何在？必须严格追究责任。

　　二、兵团侦察支队及一九零师568团3营，能迅速插到道峰山，途中电台被打掉，据说还能派人返回联络，证明是可以插过去的，为什么师主力不继续跟进？军亦不严加督促。侦察支队与3营打的最好，全体同志都值得记功表扬，请将该两部负责干部姓名报来，以便通报全军嘉奖。

　　以上两项电报望24小时答复。

　　兵团首长接到电报之后，火速赶到正在召开党委会的六十四军，他们正在了解具体情况，总结经验教训，我陪同杨得志司令员和陈先瑞副政委，一到六十四军，看到军长曾思玉、政委王照和两个担任穿插任务的师长们，心情非常沉重，听取了他们诚恳的自我批评。师长们甚至对每个战术动作都作了检查，没有完成战斗任务的主要原因是：两个师的部队部分干部对穿插分割战术学习不够，甚至错误认为“敌在配备上有空隙方可穿插，无空隙时则不坚决突破。”部队犹豫不前，以失掉战机，当受到敌人顽强阻击时，缺乏机动灵活的指挥，依然采取国内平推的战法，甚至出现指挥机关与部队脱节的严重问题，因而进展缓慢造成部队拥挤。虽然部队打的很英勇，但也未能达到歼灭敌人的目的，反倒受了很大的伤亡。

　　杨得志司令员代表兵团党委承担了责任，并肯定了指战员们顽强的战斗意志，同时对军、师领导提出严厉的批评，决定给两个先头师的师长、政委给予降级和通令警告的处分。给打的好的兵团侦察支队和3营的同志记功嘉奖。

　　我在跟随杨得志司令员和陈先瑞副政委去六十四军会议的道路上，不断碰上敌机轰炸，除了每个人的头上带着树支和青草编制的草帽外，我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树支，像打伞一样遮住头顶。敌机来了，我们就分散开，隐蔽在路边的灌木丛中。敌机走了，我们再迈开两条腿急忙赶路。崎岖的山间小道，很难辨别方向，时不时要对照地图，惟恐走错了路。山路坎坷不平，每天要走七、八十里，有的腿走肿了，有的脚磨出了血泡。那时最严重的困难是部队的粮食和弹药消耗极大，而我们的运输又极为困难。这使我想起在第一阶段战斗尚未结束时，杨得志司令员带我和警卫员去前线查看，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会碰到什么难题，我们一行共五个人，很快离开兵团指挥部向前线走去，我们在第一阶段打过仗的地方走了一个遍，直到傍晚才休息一下，杨得志司令员说：“走了一天了，夜间还要赶回兵团，有什么吃的咱们要打打尖了。”他这一说，我们四个人大眼登小眼的同声说：“坏了，咱们怎么忘记带点干粮了。”这时候，大家没了主意。要赶回兵团指挥部还要七、八十里路，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部队。我首先看到靠东边约四、五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杨得志司令员也看了看说：“是的，咱们五个人加把劲赶过去。”待我们赶到那里一看，只是三四间草屋，啥也没有，我好不容易在草屋的后面地窖内，找到了一点发了芽的大麦种子，我自作主张，煮了点稀饭，我们每个人用茶缸子喝了点，这时候，杨得志司令员边喝边说：“没办法，逼的我们在三八线以南犯了群众纪律。”

九、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战斗打响
根据彭老总的命令，我第三、第九兵团稍事休整，即隐蔽东移，以求歼灭李伪军三个师及美军第七师一部。同时命令，志愿军十九军进到春川地区，在昭阳江附近准备渡江，迷惑敌人，掩护第三、第九兵团东移。第十九兵团和朝鲜人民军一军团则在汉城以东、以西做渡江的佯动，监视美军主力于西线。

　　4月30日，美军为了查明志愿军的动向，掩护其调整兵力部署，又以一部兵力掉转头来对我军实行“磁性战术”，同我军再次保持紧密接触并发动反攻。我十九兵团和朝鲜人民军一军团，立即在汉城方向及汉江下游不断的袭击敌人。我六十三军一部还渡过北汉江，逼近砥平里。这使得美军十分慌乱，惊呼汉城面临第二次危机，惊慌之下美军的反攻速度大为减缓。

　　5月16日黄昏，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开始了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的战斗，经过五昼夜的连续突击，东线第三、第九兵团象两股冲出峡谷的急流，迅速淹没了敌人一个又一个阵地，把李伪军几部埋葬在血与火的海洋里。我们第十九兵团则象铁钳一样牢牢的夹住了美军的主力，我六十三军一八七师还出其不意的渡过了北汉江直抵砥平里。

　　东线李伪军于5月20日撤到了九城浦里、铁甲岭一线布防，美第十军也向洪川、清凉里东靠，美第三师主力进到了清凉里、长坪里地区，李伪军第八师北调平昌、堤川，建立了纵深防御，这时美军又构成了东西连接的完整防线。

　　五次战役第二阶段战斗又歼灭了美、李伪军共计万余人，取得了一定的胜利，但在这次战斗中，我军打的十分疲劳，随身携带的干粮基本耗尽，后方供应却未能及时补上，虽然歼灭了敌人数万人马，但作为主力的美军成师、成团建制的损伤很少。根据朝鲜战场几次作战的经验来看，一旦志愿军补给出现困难，美军就会转入反攻阶段。在这种情况下，我志愿军坚持连续作战，在地理狭长多山，大兵团机动作战受限，不仅不易歼灭敌人，反会遭受困扰。“志司”于5月21日下达了停止第二阶段作战命令，命令各兵团留一个师或一个军的兵力，采取机动防御，节节阻击杀伤消耗敌人，掩护我兵团主力转移至三八线以北地区休整。

　　5月22日，中朝部队开始北撤，当时还有八千名伤病员未及时运走，部队行动缓慢。此时，敌以美、李四个军十三个师的兵力，全线对我军进行反扑。他们改变了过去稳扎稳打平行推进的战术，而是以坦克群和摩托化步兵组成特谴队，他们在大批飞机的掩护下，沿公路向我军纵深迅速穿插，抢占桥梁和渡口，配合后续部队包围志愿军后撤部队，至使我志愿军六十军一八零师落入包围，损失惨重，这在我军军史上是从未有过得。这血的教训使我们永远不能忘记。

　　更值得教训的是，美军竟采用了我军惯用的战术，由于我军对敌特谴队进行反扑和穿插的战术估计不足，加上有些部队组织协同作战不够严密，在阻击阵地上出现空挡，美军得以趁虚而入，志愿军北移开始出现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5月27日，美军进占汶山、永平、华州、富坪里一线，李伪军则在东部海岸连续北犯。根据这一态势，“志司”决定部分军队停止休整计划，立即转入防御，迅速将六十三、六十四、十五、二十六、二十军及人民军五、二、三军团主力展开，在临津江、汉江以北芝浦里、华州、杨口、杆城地区进行防御。

　　就在“志司”命令停止第二阶段作战的第二天，杨得志司令员对十九兵团六十三军突到北汉江很是担心，此时，六十三军的位置处于与第三兵团的临界线上，东临是六十军，西临依次是六十四、六十五军和朝鲜人民军一军团。这一道后撤的命令，对唯一留在北汉江以南作战的六十三军来说是太危险了，因为美军已经知道西线助攻方向志愿军力量薄弱，他们出动几个师的兵力向六十三军压来，一八七师和一*师奋勇抵抗美军的反攻，部队伤亡很大，由于连日大雨，山洪爆发，如果继续和敌人打下去，一八七师很难撤回，甚至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六十三军军长傅崇碧，在这关键时刻，精心周密的组织部队撤退，并妥善的掩埋我军牺牲的战士，有序的组织伤病员后撤，这支部队经过五次战役两个阶段的作战，战斗减员三分之一，但这支英雄的部队仍然士气高昂。

　　一八七师在敌人眼皮底下渡回北汉江，随军主力向铁原方向后撤，并作好了防御准备。

　　当时形势骤变，西线美军集中美骑一师、二十四、二十五师和李伪军一部约五万人，在飞机、大炮和坦克的掩护下，对我实施昼夜连续的反击。中路美七师、陆战一师、美二师进展更快，已将志愿军第三、第九兵团许多部队切断。东线美三师和李伪军几个师的兵力日夜向北疾进。

　　在敌人重兵的追击和航空兵的轰炸下，部队撤退行动是异常困难的，白天部队阻击敌人或隐蔽休息，夜晚向北后撤，我们便打便撤，兵团指挥机关和部队一样。兵团首长一再告戒各级干部一定要沉着有序的北撤，千万注意别丢下一个伤病员，一定要掩埋好我们牺牲的同志。兵团首长临走时，杨得志司令员特派我在此等候六十三军的领导，一定要傅崇碧军长、龙道全政委把部队带好。尤其是一八七师更要把伤兵员带回来，把牺牲的战士掩埋好。兵团指挥部刚从金珠里指挥所撤走，六十三军的部队就到了，我向傅崇碧军长、龙道全政委传达了杨得志司令员的指示，傅崇碧军长当即叫我转告杨得志司令员，请兵团首长放心，我傅崇碧保证把部队带好，并在撤退中阻击敌人的反扑。我们正议论着敌人，忽然外面有人惊呼“敌人上来了！”这时敌人特谴队的坦克就上来了，离我们不到几百米，警卫连赶紧把敌人顶住，掩护军机关转移，我立刻跟随军首长冲出指挥所，钻入树林沿着山间小路向北后撤了。

　　军部是安全转移了，可冲上来的敌人也把殿后的第一八七师隔断在敌后，幸亏抗战中常在日寇的铁壁铜围中穿进穿出的徐信师长沉着冷静，瞅空子三转两转几次改变原订路线，最后安全地到达涟川与军主力会合。否则后果不可设想。

　　徐信师长，于1955年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大校军衔，时年34岁，并作为优秀将领被送到苏联伏罗希洛夫军事学院深造。

　　1964年，徐信晋升少将，是我军少有的几位“三八式”少将之一。

　　1988年，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某长的徐信将军被授予上将军衔。

十、铁原阻击战，六十三军创造军事对抗奇迹
志司”5月22日答复我兵团的电报中指出：“十九兵团以六十三军、六十四军和人民军一军团分左、中、右三路向渭川里、涟川以北地区转移。六十五军执行阻击任务，在议政府和清平川地区阻击敌人十五至二十天，确保涟川、铁原一线的安全和兄弟部队的行动。”

　　涟川、铁原是朝鲜西部地区的交通线，既有公路也有铁路，而铁原又是我军囤积物资的主要供应站，一旦被敌人攻占，不仅割裂我东西线的联系，而且影响我军的转移和战役布防。

　　六十五军阻敌四天之后，突然向兵团报告：“由于敌人集中几倍于我的兵力，并配以空军、坦克、炮兵连续不断的向我突击，部队伤亡极大，有的阵地已经丢失，有的部队被迫后撤20至30公里的汉滩川以北地区，请求兵团增援。”听到这一个可能危机整个部队战役的极为严重的情况，兵团首长除命令六十五军克服一切困难，严格按“志司”要求打好阻击战外，立即调动六十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