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的眼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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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红回想起小时候的自己虽然很听话，干活很麻利，可是小时候的自己也很淘气。记得有一次，爸爸买了好些个大雪梨，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反正是不让他们吃。她看见妈妈把梨藏在了装麦子的柜子里面，她看着那大大的雪梨，馋的口水快流下来了。等着妈妈走后，自己就偷偷的拿了两个在门外面吃完才进来了。她把吃完的梨胡不敢礽，怕被妈妈发现了。她正发愁之际，看见了厨房屋顶上的烟囱，然后就找了梯子，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屋顶，把梨胡从烟囱里面灌了下去。
这事后来让妈妈知道了，妈妈笑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想想自己以前使的小技俩，再想想妈妈的宽容和理解，嫣红的眼泪哗啦啦的冒出了眼眶。
“妈，我想你！你不来看女儿吗？”嫣红喊着，哭着。这一哭，哭出了她多少的眼泪，哭出了她多少的委屈，自从自己嫁进了这个家之后，再也没有闲过，没有睡过一个天亮觉，没有吃好过一顿饭。人家吃的甜的，她吃的酸了的，人家吃的白面馍馍，她吃的黑窝窝头，包谷馍。好像从一进门，她和婆家的人生活在两个阶层，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吃着她看着。
等到人家什么时候吃完了，自己才坐在厨房里头一个人吃冷冰冰的饭。在家，她的工作离不开吊水、做饭、喂猪、打扫卫生；在外，她的工作离不开拾柴、拔草、往地里担粪。嫣红不得不承认，自己这辈子注定是做牛做马的命，自己命不值钱。就好像出嫁一样不值钱，别人家的女孩出嫁都是上千元的礼钱，自己却只值两百。因为要的便宜，所以被人家欺负，骑在头上。也许这种逻辑是错误的，可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媳妇值钱了，他们要欺负也得掂量掂量，如果跑了那不就损失大了吗？媳妇不值钱了，他们爱咋欺负就咋欺负，即使跑了也不值几个钱。
妈，早知道他们那么不识好歹，你就狠狠宰他们一下。如今女儿闹得这个下场，当牛当马还不顺人家的心。
可怜的嫣红一遍一遍的哭着喊着，哭的嗓子哑了，眼睛疼了。可没人回应，也没人理会。
嫣红哭的累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在梦里，她梦见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妈妈看见她回来了，忙着给她去做吃的，还不停的朝着自己笑，嫣红也高兴的笑了，笑的脸蛋乐开了花。一觉醒来，嫣红发现在即在野地里，原来刚才是一场梦。她失落落的站起来，就去拾柴禾了。嫣红这天很晚才回去的，因为她想一个人静一静，透透风。回到家时，婆婆他们都吃完了，锅也收拾了。刚进门，小姑子就跑过来了。
“二嫂子，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不像关心，倒像是质问。
“哦，我是柴禾了。今天跑的远了点，近处没拾到柴禾。”嫣红有意去掩盖她回来的迟的原因，因为怕又被无故指责。
“是这么回事啊！那快把柴禾倒到后院去吧！”小姑子吩咐道。
“嗯，我知道了！”嫣红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站住，往哪走？”是婆婆董少卿，她瞪着眼，嘴巴都因为使劲而变形了。
嫣红吓得赶紧停住了脚步。
“妈，什么事？”嫣红结结巴巴的问道，嫣红早已吓的手出了汗。
“让你拾个柴禾都这么磨蹭，怕回家早了让你干活是吧！”董少卿质问道。
“没有，妈。我只是跑的远了点！下次再也不敢了”嫣红哆嗦的答道。
“喔，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把你亏说了是吧！董少卿简直是咄咄逼人。
“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犯了！”嫣红在那一个劲的打着保票。眼泪涮涮的往下掉。
“你还有脸哭啊，我们刘家把你八抬大轿请进来不是让你当少奶奶的，一家人要吃饭！我看我们家的海军真的是这辈子倒大霉了，遇上了你这么个婆娘！”董少卿把“婆娘”故意咬字很重，唾沫星子都溅出来了。
“妈，骂归骂，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啊！我只不过来的迟了一点。我并不是故意的。”嫣红委屈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跟妈说话！你老几啊？”小姑子海银指着嫣红的鼻子骂道！
“你个贱人，你再说一声！你还反了不成？”董少卿破口大骂道。
“走，你给我到外面去！”董少卿使劲拉着嫣红的胳膊往外拽。
“妈，有什么事家里解决，别再外人面前这么个好吗？”嫣红想挣脱她婆婆的手，可那手拽的太紧，嫣红没有甩开。
“你还知道要脸的啊，脸是人要的，不是你这号子人要的！”董少卿和她女儿把嫣红拽到了门外。然后小姑子海银把门“咣啷”一声关上了。
“大家快来看啊，我的二儿媳妇要反了天了。”街坊邻居听见有人吵闹，纷纷从家里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董少卿看见围了一大堆人，就越是扯大嗓门喧哗了。
“我女儿问了她怎么来的迟了，她居然骂我的女儿，还连带我也骂了。她一天到晚不知道回家，回家了还跟全家人吵。不敢说，一说还理由长的很。”董少卿说着“哇哇”的哭了，估计演员也没她那么好的演技，说哭就哭，好像嫣红真的给了她多大的罪受了。
“怎么了，刘嫂子！有那么严重吗？”一位街上的老邻居问道，她是个很慈祥的老奶奶，从来不骂人，也从不和人吵架。
“她妹子，你不知道，这个媳妇才进门没几天，却要翻天了。孩子他爸和儿子出去挣钱了，她倒当上掌柜的了，把我们娘们不放在眼里。”从董少卿嘴里，也许这辈子也不会有一句不扯蛋的话。
“我看着孩子挺勤快的，每天天不亮就把门外面扫的干干净净的。自从她进门后，你家的门前面就属最干净了。”邻居老奶奶为嫣红辩解道。
“扫院子是做媳妇应该干的，如果连个院子都不扫还要她干嘛？”董少卿演着演着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她向来是个霸道和不讲道理的人，从骨子里一直往外渗。这时全街道的人都知道和公认的一大霸主。
“妈，我们回家说好吗？”嫣红央求道，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被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辱骂和诬陷。嫣红第一次感觉到人格被侮辱，颜面扫地。其实嫣红不知道，这才是一个开始，后面的故事还长着呢，她以后就会时时刻刻被这个婆婆拉到舞台上表演，想躲都躲不及。
“呸！你还知道要脸的，你和你们孙家的人还有脸吗？那骚老头把我儿子迎亲的一根绳子都藏起来不给，捡便宜也不能那么拣啊，你问问大家，迎亲的绳子能丢吗？这不是坑我儿子吗？”董少卿的脸都气的发紫了，好像就要神经失控了似的。她此时就像那正在发飙的一头母狮子，没有一丝的情绪控制，只知道发泄，狂怒。即使夜空很深邃，她也不会被感染。
她的生命中除了狂怒就是狂怒，没有一点目标，没有一点尊严，没有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一点会思考问题的细胞。
“妈，我错了！我给您磕头下跪，你就别再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嫣红还是央求，满心的耻辱。此时的她，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一点反手之力。她只能卑微的乞求，乞求发怒的狮子能就此打住。可她哪知道，没有思考细胞和兽性的狮子哪能听得到她的乞求。她越是这样，她受到的伤害越大。
“嗨嗨，是吗？”董少卿干笑两声。
嫣红点了下头。
可嫣红没想到的是，婆婆居然“啪”的扇了她两个耳光。
“真是自不量力，还跟我讨价还价！”骂完后董少卿背过手。
这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个老太婆这么过分、凶狠。人群中不断传出责骂声。
“你们管好你们自己得了，我管教我儿媳妇碍你们什么事？”董少卿听见传来的责骂声，顿时对围观的人一顿臭骂。
“走走走，再看下去，估计咱们也得挨巴掌了。”人群中有人叫嚷道。
随后，人渐渐都散去了，就剩下稀稀拉拉的三两个人了。他们是想试图帮嫣红躲过一劫。
“走走走，看什么看！”董少卿把剩下的几个人也赶走了。
“这又不是你家的，是国家的土地！”有个人不愤的说道。
“这就我家的门外头，难不成成你们家的了！”董少卿从来不是个好惹的主。
那几个人看她蛮不讲理，和她理会相当于对牛弹琴，索性叹了一口气都各自回家去了。
众人散去之后，董少卿这个女主角也感觉再没有意思了。她敲开门，自己进去了，给嫣红翻了一个白眼，还不忘唾一口。然后只顾自个一个人进去了，还吩咐女儿把门关了，不让嫣红进门。
嫣红一个人像被禁锢了的鸟儿，不停的哭泣。黑夜里，受到了惊吓的鸟儿不知道何去何从。
嫣红被逐出门之后不知道该往哪走，她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此时，既冷又饿。想起曾经在自己家时温暖的被窝，妈妈做的热腾腾的饭和油馍馍，又是猛的心头一酸。两只袖子因为擦泪水早就湿透了，在这冷凄凄的夜里，再加上湿漉漉的袖子，嫣红感觉浑身直发冷。嫣红像夜游神一样在街上走着，她才进门不到一月，熟人不多，人识的也都半生不熟的，都说过话，但并没有交往过。最后想赖想去，嫣红决定去刘海军的三婆婶家。她婆婆和三婆婶的关系虽说一直不好，可三神婆对嫣红一直不错。
决定去谁家之后，嫣红就加紧脚步朝三婆婶家走去。
到了三婆婶家后，嫣红敲了下门，里面听见敲门，就应了一声，然后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开门的是三婆婶。看见嫣红一个人来了，感到有些吃惊，
“三婆婶！”嫣红刚叫出口就忍不住又哭了。
“怎么了，嫣红，别哭啊！谁惹你了？”三婆婶紧张的问道。
“我我，我妈把我赶出来了。”嫣红哭着说道，
“她怎么能这么做呢？你才来他们家几天啊，就这么待你？”三婆婶此时也是特别生气，她想不到那人还是那么蛮横无理。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快进门吧，孩子！别冻感冒了。”三婆婶拉着嫣红进门，然后闩上了门。
春耕
三月已接近尾声；田野也变得热闹起来。每家每户早早的起来都忙着去春耕。在这个黄土高坡上，世世代代的农民都是靠辛勤的劳作来维持生计的。他们爱土地胜过爱自己，每一寸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在这片缺少雨水的黄土高原上，却一直演绎着人们生命顽强不息的奇迹。在世界上，对于这片土地的定义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可是就是被世界人民公认为生存环境恶劣，这个人类无法聚居地地方，却神话般的生存着一批批坚强而又勤勤恳恳的农名兄弟，为祖国培育出了一批批才智出众的有用之材。
天不亮的时候，嫣红就老早的起来了，她收拾好干粮，然后去圈里给毛驴整理“戎装”去了。她拉着毛驴拿着干粮走出了院子，在外面的大树边把毛驴拴起来后，又进去了。
“妈，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三低呢？”嫣红问道。
“喝鸡蛋汤呢！我三娃子要犁地；家里都得靠他了；以后记得每天起来给他烧汤。我看你这会闲着，抽空去把院子扫了，你扫完也就差不多就动身了。”董少卿吩咐道，也是命令。这个女人蛮横了一辈子，做媳妇那会也遭遇过婆婆的毒打和虐待，这是后来从她嘴里说的。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她也就沿袭了他们家族的习俗，严格对待媳妇，丝毫不放松警惕。这正是弘扬了他们家族的传统“规律”，可以算得上对他们“家族”的忠贞了。如果让她转变残酷的等级思想，也许她这辈子都做不到，除非迫不得已。
嫣红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扫完了整个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