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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在地狱那头等我-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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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玛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理解,想了想,他又说:“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东西叫……太阳?”
小女孩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里就是世界呀。”
朗玛说:“我说的是人间。”
小女孩说:“噢,我听说过人间,但是从来没去过。爸爸说,去天堂的话,要从那里路过。”
朗玛说:“太阳是宇宙的一颗恒星,放射万丈光芒,照耀人类生活的地球。”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阳光罐:“这个东西叫阳光罐,把它放在太阳底下,能把阳光收藏起来,到了黑暗的地方,它就亮了。这是我从人间带来的,送给你吧。”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阳光罐的开关。他并不确定,这个东西被火化之后还会不会亮起来,没想到,它真的亮了,在小女孩苍白的脸上照出了一丝红润的色彩。
小女孩接过去,显得特别特别高兴:“我好喜欢它!谢谢你!”
朗玛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说:“小灵。你呢?”
朗玛说:“我叫朗玛。你会写字吗?”
小女孩说:“会。每天晚上爸爸回来都教我写字。”
说着,小女孩打开了那只小柜子,里面装了很多书。朗玛翻了翻,都是关于刑罚方面的,不禁问:“你爸爸只教你学这些知识?”
小女孩说:“我不喜欢。”
接着,她把那只阳光罐小心地关上,塞到了枕头下,说:“你快下去吧,他们要是发现你不见了,肯定会四处找你的。”
朗玛想起了那两个恐怖的男声,心一下就揪紧了,立刻钻到了小床下,试探着爬进了那个“地窖”。里面的空间方方正正,就是太小了,几乎只能容下他的身体。
小女孩把木板费力地盖上,外面的光从缝隙挤进来。
朗玛大声说:“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用的?”
小女孩在外面说:“我挖的,嘻嘻。”
朗玛很吃惊:“你挖的?”
小女孩说:“我从5岁的时候就开始挖了,爸爸不在的时候,我没事做,就拿铲子挖。”
朗玛说:“你挖它干什么呢?”
小女孩想了想,说:“这个世界只有十八层,我想把它……变得大一些。”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灵,你在跟谁说话呢?”

第三十五章 最高的门

夜深人静。
万穗儿一个人躺在卧室里,回想这一连串的怪事。
她是个马虎的人,最不擅长推理,只能使用从恐怖小说里学来的那些招数慢慢琢磨,后来她发现,那些恐怖小说都太弱智了,根本无法搬来对付恐怖的现实。
她不喜欢动脑,想着想着就累了。她推开大脑中那堆找不到根源的线头,坐起来打开灯,拿起床头柜上的画像端详起来。
这是朗玛的画像,用朗玛的骨灰制成的,今天刚刚取回来。
本来,万穗儿想用朗玛的骨灰做一枚钻戒,戴在手上,可是只有国外才有那种技术。万穗儿不在乎花钱,只担心路途太远,把朗玛寄丢了。那样的话,就算给她一百枚纯天然钻戒她也不乐意。于是,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把朗玛的骨灰制成画像。
看着看着,万穗儿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哭了一会儿,她把画像放在床头柜上,再次躺下来。
这两天,高玄让万穗儿留在家中,他单枪匹马一个人去火葬场调查了。他说他在民政局找到了一个同学关系,可以打入火葬场内部。
关了灯,万穗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她一下睁开了眼睛,最初她以为是爸爸,四下看了看,房间里黑糊糊的,不见一个人影儿。
谁在说话?
她嗅了嗅,感觉房间里多了一股陌生人的气息。难道是床头柜上的骨灰画像?虽然这是朗玛第一次出现在万穗儿的卧室中,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感觉他陌生的。
那是谁?
刚才,她确实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这个人好像戴着口罩,瓮声瓮气的。
万穗儿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过了好长时间,她果然又听到了那个弱弱的声音:“我要找我儿子……”
万穗儿打了个冷战——这绝不是朗玛的声音!他的儿子是谁?他又是谁?
万穗儿继续听。
那个声音又断断续续地说:“我儿子叫黄天成,我要找我儿子……”
万穗儿彻底醒过来了,她打开灯,朝床头柜上看了看,那幅骨灰画像静静立在那里,好像突然捂住了嘴巴。
万穗儿紧紧盯着这幅画像,眼神渐渐警觉起来。
这幅画像是在卫城一家专业公司制作而成的。他们把朗玛的骨灰混入油漆中,按照朗玛的遗照做成了这幅画像。万穗儿刚刚看到它的时候,感觉画像上的人跟朗玛不太像。她以为是那家公司的水平太低,不过已经做完了,她也不好让人家把骨灰从画像中抠出来,重新做一幅,于是就把画像拿回了家。不管像不像,那里面都融入了朗玛的身体。
现在,万穗儿在灯光下再次打量画像上的人,越看越觉得陌生,不是五官,而是眼神,那是一双苍老的眼睛!
难道,朗玛真的没有死,这只是一个陌生老人的骨灰?
这天晚上,万穗儿和高玄来到一家24小时粥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对面就是爱民便利店,这是万穗儿精心挑选的监控点。
万穗儿问高玄:“这几天你在火葬场有收获吗?”
高玄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万穗儿说:“也许,这个包阿姨会把我们带到另一个地方……”
高玄说:“如果地狱在火葬场,那么肯定在地下。”
万穗儿瞪大了双眼:“地下?”
高玄笑了笑:“地狱不在地下,还在天上吗?”
万穗儿说:“入口在哪里呢?”
高玄说:“我把火葬场几乎转遍了,没发现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只有一个地方可疑……”
万穗儿盯住了他:“哪儿?”
高玄一直望着包阿姨的小店:“那根大烟囱。”
万穗儿抖了一下:“你是说,那根大烟囱是地狱的入口?”
高玄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说:“可是,它只能是出口,不可能是入口啊……”
万穗儿说:“是啊,它连爬梯都没有,怎么进得去?”
高玄说:“我正是觉得这一点奇怪。”
很快,粥店里就没有顾客了,只剩下了万穗儿和高玄两个人。
他们一碗接一碗地喝粥,眼睛始终没离开爱民便利店。小店的雨搭下挂着亮晃晃的灯泡,偶尔有人出入。
如果那个寸头男子没有说谎的话,打烊之后,包阿姨就会悄悄溜出来,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无非两种可能——会情人和下地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万穗儿百无聊赖,玩起了手机游戏。
十一点多钟的时候,高玄突然说:“万穗儿!”
万穗儿猛地朝外看去,包阿姨果然在便利店门口出现了!她四下看了看,然后退回店里,把门关上了,雨搭下的灯随后也灭了。
高玄和万穗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盯住便利店的门。又等了一阵子,始终不见包阿姨走出来。
高玄说:“她是不是从后门走了?”
万穗儿说:“这个便利店没有后门啊。”
高玄说:“那个密室里说不定有暗道!”
万穗儿说:“我们去敲门,假装买东西,看她在不在。”
高玄说:“好。”
两个人走出粥店,来到爱民便利店门口,高玄上前敲门,没人应。他使劲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万穗儿说:“她走了……”
高玄赶紧用手挡住了她的嘴巴,万穗儿就不说话了。
高玄继续敲。
里面终于传来了包阿姨的声音:“谁?”
万穗儿看了看高玄,高玄点了点头,万穗儿赶紧说:“是我。麻烦开下门,我买点东西,急用。”
包阿姨撩开门帘,隔着玻璃朝外看了看,这才把门打开:“我都睡啦。”
万穗儿不自然地笑了笑:“对不起啊。”
两个人走进便利店,万穗儿说:“你这儿有治胃疼的药吗?”
包阿姨说:“我家不卖药,没有许可。”
万穗儿说:“噢,附近没有一家药店,疼死我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高玄走到了货架中间,慢悠悠地转来转去,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万穗儿又说:“那你这儿有游戏卡吗?”
包阿姨说:“也没有。”
万穗儿故意拖延时间:“我记得过去有了啊。”
包阿姨说:“一直没有。”
这时候,高玄停在了靠墙的那个货架前,伸手推了推。包阿姨的眼睛一下射向了他。
万穗儿挡住了她的视线,突然问:“你这儿有书吗?”
包阿姨眨巴了一下眼睛,静静地问:“什么书?”
万穗儿盯着她的眼睛,说:“刑罚方面的。”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包阿姨突然笑了:“我这儿只卖生活用品,又不是书店,哪来的书呢!”
万穗儿也笑了:“那就卖给我两瓶可乐吧。”
包阿姨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可乐,递给了万穗儿,眼睛却在看高玄:“他在找什么?”
万穗儿说:“他在找麻烦。高玄,我们走啦。”一边说一边把钱放在了柜台上。
高玄走过来,对包阿姨说:“靠墙那个货架不牢固了,小心倒了砸着顾客。”
包阿姨说:“是吗?”
高玄停在她面前,重重地说:“是的。”
这时候,万穗儿已经走出去了,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包阿姨,快步追了出去。
两个人离开便利店之后,快步走向过江桥,都没有说话。直到过了江,回头看不见便利店了,万穗儿才停下来,长长吐了口气:“紧张死我了!”
高玄说:“我看你刚才挺放松啊。”
万穗儿把一瓶可乐递给了高玄,自己拧开了另一瓶。高玄把可乐装进了口袋里,说:“我的肚子里装了四碗粥,实在喝不下了。”
万穗儿“咕咚咕咚”喝起来。
高玄说:“你觉得她可疑吗?”
万穗儿摇了摇头。
高玄说:“为什么?”
万穗儿说:“没有为什么。”
第二天晚上,万穗儿和高玄继续监视包阿姨。她是唯一的线索,哪怕最后是个笑话,万穗儿也不会提前放弃。
他们没有再进那家粥店,而是躲在了便利店旁边的胡同口。这里的视角不好,不过他们必须变换地点。
高玄在前面探头观察,万穗儿靠在墙上掩护。月亮和星星不知道哪去了,胡同里也没有灯,一片漆黑。这样的环境更利于监视。
蚊子在“嗡嗡”飞舞,寻找下口的目标。墙缝中很多蛐蛐儿在叫,高高低低。一个凉飕飕的活物突然从墙面上窜过去,刮着了万穗儿的脖颈,好像是一只蜥蜴,她抖了一下,憋着没有叫出声来。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黑衣男子的时候,他跟她打了个照面,然后就匆匆走进了这条胡同中。随后,那个白衣男子也走进了这条胡同中……
万穗儿害怕起来,他们会不会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和高玄呢?尽管这里很黑,她什么都看不到,他们却看得一清二楚,正在黑暗中无声地笑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万穗儿小声问:“她关门了吗?”
高玄说:“关了。”
万穗儿又问:“她出来了吗?”
高玄说:“没有。”
高玄站在万穗儿的右侧。有人贴着万穗儿的左耳朵小声问:“她是谁啊?”
万穗儿“妈呀”叫了一声,一步就跳到了高玄旁边。高玄猛地回过身来。
黑暗中亮起一只手电筒,拿手电筒的人照了照自己的脸,是包阿姨,脸是青白色的,表情似笑非笑,随即她就把手电筒关掉了,在黑暗中说:“说啊,她是谁?”
万穗儿的声音像一张抖动的纸:“那个留寸头的人……”
包阿姨说:“我怎么感觉你们说的她是女字旁的她啊。”
万穗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剩下了哆嗦,高玄把话接了过去:“你的听力真好,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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