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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当美女变成丑女-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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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人不说暗话。”他伸手用力一拍榻沿,腰上一用力,竟然奇迹般地自己坐了起来,“帮我杀了西门岑!”

他的目光幽幽望向东方,仿佛穿过了广袤的天地,烙在了长风院那道雍容的身影上。

“他可是你的二哥。”虽然一直有这个预感,可当他真地把这个名字吐出来的时候,我依然感到一股寒流从头浸到脚。

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能好好地活着,非要你杀我,我杀你呢?西门氏一族杀了如言,毁了我一生,我真的想他们死。可竟然连一起长大的兄弟也要互相残杀,西门岑要杀西门觞,西门纳雪要杀西门岑,西门泠呢?他把那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我,虽说是为了保护他的同胞兄长西门苍,可又有谁知道他心底是不是也想借我的手杀了西门岑?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吗?一万次的庆幸,即使我有再多的痛苦,再多的不幸,我依然拥有爱我逾生命的爹娘,有着无法被任何人破坏的亲情。

“他是,他永远是西门家族的最好的二哥。”西门纳雪的声音中隐隐带着风暴的气息,“可他不是我西门纳雪的二哥!你懂吗?”

他直视着我,双眼如寒星微芒,那目中森冷,竟似比冰雪更寒甚。

我懂了。

我撑着桌子慢慢立起身来,淡淡道:“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不想懂也不想管。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该怎么做我也很清楚。”

西门纳雪点点头,身子晃了一晃,脸上半丝血色也无,神色倦乏,眸中的神采瞬间淡了下去,竟有些茫茫然的孤寂感:“那就好。”

我上前扶他躺下,为他盖上丝被,回身便要离开。

一切如你所愿,可最终必将如我所愿。

华丽的宫裳忽然被人扯住。

“你很美!”他的语声含混,可离得那么近,我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按动机关,纱幔纷纷落下,掩住粒粒明珠:“可惜世上像你这么想的人不多。”

他的眼睛在最后一丝光明中发光:“能发现你的美的人都有一双慧眼,能让你倾心对待的温如言更是足慰平生。”

我轻轻挪动脚步,黑暗中右手已经摸到了门。

“我们每个人头上都悬着把利剑。吊着那把剑的绳子很脆弱,稍有个风吹草动也许就会落了下来,会伤了你甚至害了你的命。所以我们都要时时刻刻地提防着这根绳子断裂,要不停地想法加固它。可是丁丁,你真以为你把自己的绳子弄到最粗最壮就安全了吗?你这个傻瓜。别忘了这世上还有很多别的人。他们会嫉妒你、会讨厌你、会恨你,或者什么也不为,只是因为看你不顺眼。他们总会变着法子来弄断你的绳子。”

黑暗中,轻轻传来丝绸般滑腻的声音,仿佛只是无人处的私语。

“真正能保护自己的,就是在别人把你的绳子弄断前先把别人的绳子弄断。”

我头也不回,一脚跨出门。

门在我身后“吱呀”一声阖拢。

今夜无月有风。

张之栋直直挺立在寒风中,面上满是担忧惊惧之色。

他一见我出来,松了一口气:“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听到你大叫,要不是记着您的交待,真想马上冲进去。”

发生了什么?呵,好多好多事啊。千言万语,该让我多何说起呢?

“小姐,别走那么快,天黑,小心路。”身后传来张之栋焦急的呼喊。

我脚步不停,越走越快。有一滴冰凉的水珠滑过身上的貂皮斗篷,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我这一生才刚开始,便已经结束。

就在那个大雨瓢泼、六神无主的夜晚。

原来早在我懂得爱之前,真正值得珍惜的爱便已从我身边溜走了,一直以来,我只是在努力捉住那模糊的影子而已。

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拖曳,扫过飘零的落叶,发出刷刷的声响。

江南,江南,仿佛是我做的一场梦,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了。

做媒 

自那夜后,我并没有像某些人以为的那样,很嚣张地就此插手府务,反而对外宣称偶染风寒,闭门不出。

西门岑两夫妻除了亲自来探望国几回以外,还命西门泠每日都来为我探脉开方,各种珍贵的补品药物更是流水价送给沉雪阁。

西门笑每天都会过来看看我,然后回去像西门纳雪汇报。但西门纳雪本人却是一次也没来,即便只是一墙之隔。我听西门泠说,西门纳雪最近的身子很不好,时起寒热,甚至咯血之象。

我自然知道是因为他强行施咒的缘故,可这事自然不能让西门岑知道。正巧我称病不出,倒让西门岑更是相信是因为我状态不佳,西门纳雪才会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我深知只有让西门岑对此深信不疑,我才更得安全。

祈风城地处北寒之地,刚过了夏,秋意未起,一转眼便已入了冬。

我倚窗而望,整栋沉雪阁内的植物全落了叶,倒是有几十株梅花花信正好,给这个素闷的季节添了些许颜色。

张之栋在门外喊了声,便推门进来了。

他搓着手抱怨道:“这鬼天气,真是冷得不像话。”

我微笑答道:“可不是,若在江南,此时还该是着单衣呢。”

流光端着各式小点心跟着进来,听了我们地话。一脸向往:“哇,江南啊,听说那里很美。到处都有花,还有穿得很漂亮的姑娘。”

张之栋忍不住笑起来:“还有长得很好看的公子。”

流光大羞,连连跺足:“夫人您看您看,张总管欺侮人家呢!”

她面色桃红。眉梢眼角尽是羞意,嘴角却噙着笑。双手掩着眼,眼眸的余光却偷偷瞥向张之栋。

这下我是真的笑出声来:“流光,那是我们张大总管捻酸呢。”

张之栋眼角一阵抽搐。连尾纹也刹时间深了不少:“小姐,您就拿我开心吧!”

我接过流光递过来的热茶,吹着盖碗上地浮叶,抬头笑道:“之栋你放心,便是江南满地才子,流光眼里也只有你一个。”

话音刚落,流光便已捂着熟透了的小脸躲得无影无踪。

北地的姑娘就是比南方的小姐大方。便是害羞,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也不会明明喜欢却硬是死要脸皮说不喜欢。

张之栋愕然道:“小姐,您不是有那个意思吧?”

“有何不可。你也该有个自己的家了。”我悠然道,“流光这姑娘真不错,品性温柔。容貌秀美。你还求什么?”

“可是――――”

我挥手打断他:“你别跟我说什么大仇不报,何以家为的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跟着我这样阴来谋取,也不定哪天会有个闪失。总该给你张家留一点香火吧?”

其实我哪有这么迂腐,香不香火的在我看来又算得了什么。张之栋身世坎坷,一家老少皆被玄天宫的人所害。如今他跟着我,我也算得是他世上唯一地亲近人了,我自己的幸福已经完结,总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得到幸福。

“小姐―――”张之栋还是不愿答应。

我轻启朱唇,只问他一句:“之栋,你只问问你自己的心,我说地话到底有没有几分道理?”

我深知他大仇得报之前不会考虑自己的下半生,可我这做小姐的总该为他们着想下。万一我哪天不在了,也能彼此照顾,互相安慰。如今难得流光这株嫩草能看上张之栋这头老牛,再美满不过了。可依他俩的性子,我若不替他推上一把,这好事还有得磨呢。

张之栋顿时哑然,半晌他才道:“小姐,您的心思我全明白。可流光再好,毕竟是西门家族的人,您有把握她不是西门岑派来地细作?”

“西门岑不会派来细作,他是做大事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要探消息,他有的是办法。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流光真是细作又如何?她只是个听命于人的下人。她真心喜欢你,只要你一心一意对她,她自然全都为你打算。”

张之栋目光游移,缓缓道:“这事,您让我再想想。”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能不能相通就看他自己了。我这当主子地也只能推波助澜,总不能强逼着他娶亲。

“一辈子的事,正该慢慢想清楚。”我一笑而过,再不提起这事。

我有时会觉得张之栋这人很有意思,他为了金钱绑架我、为了私仇利用我、为了一个相约留在我身边。在我还没有开始为他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先期投下了巨额的资本,甚至差点赔上了他的性命,而这样提心吊胆到绝望的日子还不知何时是个头。张之栋投在我身上的赌注不可谓不大,我若半路弃他,他的人生只怕便真的要崩溃了。真不知道他对我哪来地信心?

“之栋,为什么你对我这般有信心?就算我和你同仇敌忾,难道你不怕我年龄幼小不堪担负重任吗?”

“小姐,自那日绑架你起,我已经看出了小姐身上的不凡之处。您冷静地超乎常人,在那么混乱的时候能和人镇定自若地谈判争取自己的利益,不露丝毫怯意,连西门岑这么利害的角色也无奈你何。换做之栋,在那个时候肯定做不到如此头脑清晰,有条不紊。之栋心里明白,报仇一事绝不是单凭匹夫之勇便能得偿入愿,之栋所欠缺的正是小姐所擅长地。”

“你真的不怕死?”我犹有些不敢置信。“你救我的时候那般危险,你的命随时有可能丢掉,那我就连你是谁也不知道,如何谈得上替你报仇?”

张之栋含笑说道:“小姐,您地性子我也看出来一些。玄天宫大大得罪了您,您必然不会放过他们,但我也知道玄天宫是吃不得半点亏的,这辈子您和他们必是无休无止了,就算我死了,凭您的头脑,总是能觅得良机灭了玄天宫,那么您虽然不是替我报仇,结果也是一样的,我一样可以含笑九泉。”

  我冷哼:“张之栋,想不到你地心计也挺深的。”

  张之栋苦涩地笑笑:“与其让自己近乎无望地等待,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倒还能让之栋这生有些盼头。”

  他话中的真心我听得分明,虽然仍然是利用,但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这样坦诚相见让我利用得心甘情愿,我伸手扶他起来,在他满怀期翼的视线下,郑重地许下诺言:“张之栋,你的仇便是我地仇。”

  张之栋听了竟然眼角湿润,哽咽难言。我可以对女子的眼泪视若无睹,偏偏无法对有泪不轻弹的男儿泪无动于衷,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好在他马上恢复了常态,伸袖一抹眼眶,我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

一晃便是一个多月。

  我一直没有任何行动。西门纳雪凭地沉得住气,居然不闻不问,由得我去。西门泠每天来探脉,一贯的沉默寡言,也并不多说一字半句。只有偶尔提到他兄长西门苍,默然无波的面孔才会现出一点光彩。

  西门岑除了偶尔来看看我,平时并不来打扰我静养。见了我面也只说些风花雪月的无关闲谈,从不提起什么重要事情。

  西门嘉每次都是陪着她丈夫同来同往,我仔细观察过,这个女人平素就在自己院里活动,非有必要,极少单独出门,这般的贤良淑德,与她一贯给人的风骚印象截然相反,可见人不可貌相这话真实对极。

  而西门风则在半个月前除了堡,听说西门岑派他去办点事。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西门岚也出了堡,明面上是要出门调解武林纠纷,实则是替我传消息。

  至于西门觞自然是完全不可能与我有任何交集了,我只听西门笑说他最近埋头于研制一种新酒的配方,谁都不搭理。不过以他的那种烂个性,我想很难有人和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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