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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草莽警探-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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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错赶紧道:“给孩子们解释一下,就说我们这次把拘禁他们的坏人全抓住了,是真的要送他们回家,我们只是想询问一些问题。”

    古丽静静听了一会儿孩子与帕提曼的交流,摇头冲吴错道:“恐怕不行,孩子们还是有顾虑,他们担心……怎么说呢……担心你们虎头蛇尾,现在嚷嚷着抓坏人,就算抓了,也关不了两天,到时候坏人放出去,要虐待他们的。”

    两个翻译姑娘配合默契,帕提曼负责将警方的意思翻译成少数民族语言,说给孩子们听,古丽负责将孩子们的想法用汉语说给警方。

    重案一组的刑警早已料到这些孩子会谨小慎微,却没想到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吴错略一思索,对两名翻译姑娘道:“我们查的是杀人案,而不是小偷小摸,我们要孩子们提供的信息,也全是与杀人案相关的,那些坏人杀过他们的伙伴吧?说出来,把他们杀人的罪名坐实,这些人就再也没机会虐待他们了。”

    帕提曼将吴错的话传达给孩子们。

    屋内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孩子冲吴错喊了一句什么,另一个孩子又冲那孩子喊,边喊还边摆手,两人隔空争论了几句。

    很快,十个孩子分成了两派,其余九个孩子一派,一开始冲吴错喊话的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皮肤黝黑,在所有孩子中只能算中等个头,焦急得手不断挥舞着,喊声都变得尖厉了。

    古丽对吴错道:“那孩子想跟你们合作……因为……”

    古丽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说……他哥不见了……应该是被杀了……”

    吴错径直走到孩子面前,对古丽道:“问问他,他还记得家在哪儿吗?”

    “只记得在西北某小镇,具体位置他说不上来,但是只要送他回去,他自己肯定能找着家。”

    吴错扭头对小白道:“现在就订机票,订最早的,等下询问完,你直接送这孩子回家。别忘了,先联络当地警方,帮我们找到这孩子的父母,交接人的时候一定要跟我们视频,这里的孩子需要一个示范效应。”

    “明白。”

    小白和明辉带着那孩子出了门,古丽跟上,帕提曼将吴错要立即送这孩子回家的意思告诉了其余九个孩子。

    刚刚还咋咋呼呼的九个孩子沉默了,他们依旧不太相信,却也不打算把关系弄得太僵,开始转为观望态度。

    对另一个会议室的十七个孩子,吴错如法炮制,与此同时,明辉开始了对第一个孩子的询问。

    明辉问一句,古丽翻译一句,等那孩子答了话,古丽再次将他的话翻译成汉语说给明辉。

    为了方便记叙,接下来就将翻译的过程省略了。

    “名字?”

    “克里木,可以叫克里木江。”

    “记得被拐来的过程吗?”

    “那是一个摘棉花的季节,父母都去打工了,哥哥在家带我,我俩那天要去捡石头玩,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有辆车停下,坏人把我们抱上车,车就开走了。

    我跟哥哥不停地哭,还大喊大叫,他们就动手打我们,哥哥的脸都被打伤了,我们就再也没敢出声。

    车开了很长时间,路过一大片戈壁滩,那还是我第一次出小镇,我妈曾经答应过,等他们这次回来,如果赚了钱,就带我们兄弟俩去他们打工的城市玩几天。

    想到这个,我就哭了,我觉得可能再也见不着我妈了。”

    孩子的讲述令多愁善感的古丽泪下,她时不时摸一摸孩子的头,想要尽力安抚他。

    “你还记得是谁拐了你吗?”明辉已拿出了最最柔和的语气。

    “是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人,”说话时克里木比划着自己的脸,明辉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麻子”二字。

    克里木继续讲述:“所有人都是麻子拐来的,他还负责把我们从老家送到京北市,他打人特别狠,我们都怕他。”

    “那你是怎么被送来的?”

    “坐火车,我是被麻子和他的两个手下带来的,他们日夜交替地看着我们,再加上语言不通,一路上都没有自救的机会,到了京北市,彻底被监禁,就更别想逃跑了。

    到了京北市以后,我们就拜了师,师傅教我们偷东西,每天必须练够12个小时,要是练不会偷盗技巧,就得挨打,敢大声说话,挨打,有时候,吃饭不小心洒了一点,也要挨打。

    麻子……他就是条疯狗,他只喜欢打打杀杀……”

    “打打杀杀?所以他杀过人?”

    “当然!我哥就是他杀的!”

    提起哥哥,阿里木终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他不知道替我挨了多少打……我们说好了一块回家的……他死了……死了啊……”

    古丽再也无法抑制情绪,她将那孩子揽入怀中,陪着掉眼泪,并不断安慰着。

    明辉也安慰着那孩子,虽然他听不懂她的语言,却还是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十几分钟后,孩子的大哭变为了抽泣,他接过明辉递来的抽纸,擤了一把鼻涕。

    “我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跟我哥一块死掉的还有四个人。”

第二九十章 逃生!(13)

    正好五个人!

    明辉心头一紧,难道克里木的哥哥就躺在停尸房?

    她与小白对视一眼,小白立马会意,拿棉签取了克里木口腔里的dna检材。

    “等比对结果出来了再订机票吧,如果真是克里木的哥哥,恐怕得请他的父母过来收尸。”

    小白闷哼一声,拿着棉签出了询问室。

    克里木的讲述继续。

    “一个多月前,师傅和老虎带着我们十几人逃出来了,师傅说看不惯胡子,他杀气太重,迟早得出事。

    胡子出不出事我不管,我只知道,出来跟着师傅干,至少不用受虐待了,师傅对我们真的还不错。

    除了逃跑这种事坚决不原谅,其余的基本不管我们,还时不时改善伙食,给我们弄点儿肉吃。

    可是好景不长,有天晚上我们正在吃饭,胡子突然带人找来了。

    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又砍又打。

    他的人实在太多,师傅和老虎不是对手,只能带着我们逃。

    可还是有人被砍伤在地,我哥就是其中一个被砍伤的,我着急着要去救我哥,被师傅拽住了,我哥身上全是血,大吼着让我快跑……

    我不想走啊……走了就再见不着他了……可不走我也得死啊……”

    克里木又是一个劲儿地哭,这次哭得撕心裂肺,古丽也陪着哭。

    “我被师傅扛着……好像是扛着吧,我记不清了,反正有人把我带走了……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刀刀砍在我哥身上,还有一刀砍在了我哥脖子上,那血是喷出来的,有人那么高啊!

    临死,我哥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他不甘心啊,他表面上说让我走,可是心里……一定是希望有人能救救他的吧……我……我让他失望了……

    当天,我就被师傅带到了现在的住处,一块跟着师傅逃走的15个人里,有5个下落不明,其中包括我哥。

    深夜的时候,师傅和老虎带了几个小贼偷偷回去看过,去了很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师傅说人肯定是死了,尸体胡子他们已经处理掉了,也不知道埋哪儿去了。

    那天晚上,师傅带着我们喝了一点酒,算是祭奠吧。

    我想去找我哥,就算死了,总得有副尸骨,不然以后怎么跟爸妈交代,可我上哪儿去找啊?!

    我也问过师傅,师傅只说不知道,还趁老虎心情好的时候问过他,他就很凶,骂了我两句,让我别多问。我还问过跟师傅一起回去的小贼他们也是被拐来的小孩,他们什么也不跟我说……哎!”

    “你能指认出杀死你哥的人吗?”

    “是麻子!我永远记得!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几小时后,dna比对果出来了。

    徐行二将一张报告交到几人手上。

    “有一具尸体,与克里木存在血缘上的兄弟关系,应该就是他哥哥。”

    “找到了!”明辉眼中含泪,不知该为克里木高兴还是揪心。

    “我去通知当地警方,尽快联系他的父母过来带走尸体,他们应该迫不及待想见见生还的儿子吧。”小白道。

    最后的审讯即将拉开帷幕。

    刑警们特意将对胡子等一伙儿人的审讯放在了最后,此时,他们已准备好将麻子作为这伙人的突破口。

    麻子的脸上果然有麻子,坑坑洼洼,月球表面一般。

    有了麻子,人自然就不会好看,不仅不好看,还凶神恶煞的。

    吴错记得,《水浒传》里武松所打的老虎被称为“吊睛白额大虫”。

    “吊睛”用来形容麻子倒是很合适,这人的眼睛上翘,他只是平平常常地看着你,就会给你一种目露凶光之感。

    人说相由心生,还是有些道理的。

    好在闫儒玉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罪犯,并不怵他。

    他横,进了警局,还能横得过警察?色厉内韧装装样子罢了。

    “你自己说,还是等小孩儿揭发你?”闫儒玉坦诚问道。

    “呵呵……”未说话,他先发出了一阵阴森森的笑。

    “我知道,落你们手里,老子这条命算是保不住。

    但老子不亏,杀一个不亏本,杀两个赚一个,呵呵,老子杀的人自己都数不清。”

    “既然你想明白了,该撂的就都撂了吧,免得咱们互相为难。”

    “行啊,你想知道哪件事?”

    “先从最近的五条命说起吧。”

    “最近的五条命?呵呵,你说被老虎他们带走的那些人?那你可说错了。

    据我所知,的确出了五条人命,不过,死我手里的就一个人,其余四个可不是我们干的。”

    “你们?”

    “我的意思是,其余四个不是胡子这边儿的人杀的。”

    “是老虎?”

    “呵呵,可能吧。”

    “为什么?”

    “胡子让我们这么干的,呵呵,防的就是这一天。

    他们身上一条人命没有,被抓了顶多判个几年,我们呢?各个都背着人命,被抓了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死,也要拖着他们垫背!”

    “我明白了。”闫儒玉点了点头,指关节在桌上敲了两下,声音清脆,听来似有茅塞顿开之感。

    “你们故意不把人杀死,弄成重伤留在那儿。老虎他们既救不了这些重伤的孩子,又不能送他们去医院因为这些孩子是黑户,身上的伤有来的蹊跷,一旦院方报警,老虎他们解释不清楚。

    他们只能眼看着这些孩子死去,说不定还会‘大发善心’给他们一个痛快。如此一来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拖着老虎他们垫背,各干各的不好吗?”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样我说的是师傅就是教小孩儿们盗窃的师傅。

    其实他才是主谋啊,所有的点子,包括去拐小孩儿,训练他们,安排他们盗窃,全是师傅安排的。

    明明干了坏事,却还要当圣人,说什么盗亦有道,不准打骂孩子。

    妈的老子又不是盗贼,不懂那些破规矩,老子只知道打人。

    后来胡子就把我们组织起来,排挤师傅,把他从组织老大的位置上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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