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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养小首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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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十分伤人且打脸,但凡有些自尊心的都受不了,可招儿却习惯了。赵氏就是这样,谁让她不称心如意,她就能用各种方式恶心回去。

    她并没有恼,继续夹菜,本来打算只夹那些的,因为赵氏的话,她刻意又多夹了两筷子。

    “没办法阿奶,狗儿要养身子,没好的给他补补,饭总是要吃饱才成。”说着,她突然转头对周氏道:“三婶,下回洗菜择菜你叫我,咱家又不是那些穷得吃不上饭的人家,家里可是有读书人的,还有个童生老爷。阿奶平日里虽过得仔细,但也不是菜都不让人吃的人。”

    论起指桑骂槐,招儿自认不输给谁,尤其她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

    果然,赵氏顿时恼了:“再有钱的人家也经不起你这么胡吃海塞,天天不干活儿,还比谁都能吃。像你这种蠢丫头,若不是咱家,早就被撵了出去。”

    招儿当即收起笑容:“阿奶,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七岁来家里,里里外外什么活没干过?我爹死的时候,我戴了孝守了灵,我娘死的时候,我在床前没日没夜地侍候了大半年。我是二房的儿媳妇,我给二老送了终,十里八乡说理去,谁撵我也不走。

    “不过阿奶,你别嫌弃我这当孙媳妇的多嘴,吃饭做几样,人还分三六九等啊。有的人吃香喝辣,嘴上的油都不知道擦一擦,换成别人,吃点烂白崧就成胡吃海塞了。这家里养了十几只鸡,蛋也没见少下。我和桃儿日日喂着,鸡蛋也不知上哪儿去了。狗子病了一场,到现在就吃了一个鸡蛋,下回这鸡别让我养了,反正我也吃不上,谁吃谁养去。”

    这话说得让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其中以大房母子仨脸色最是精彩,又红又白,简直就像开染坊。

    这偷吃了嘴上油都不擦,说得正是大房的人。赵氏是抠,但对大儿子大孙

第7章 第7章

    ==第七章==

    “狗儿,狗儿……”

    薛狗子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在他梦里缠绕多年的脸。

    “你说得有道理,我以后不多想了。”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就想说一个,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狗儿了?”

    招儿不解道:“可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叫你的,不叫狗儿,那叫什么?”

    薛狗子沉吟了一下,“你叫我庭儴吧。”

    “庭儴?这是你自己取的名儿?狗儿,你怎么给自己取了个这样的名儿?”旋即她明白过来,想起大房的才小子仗着自己年纪小,总是背着人讥笑狗儿和黑子一个名儿。

    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连连点头道:“狗儿、不,庭儿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取个名儿也这么好听。以后姐不叫你狗儿了,也不让外人这么叫,咱们就叫庭儴。”反正在她心里,狗儿说什么都是好的,

    薛狗子,不,现在该叫薛庭儴,心里有些颓然,他不过只比招儿小了不到两岁,却是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深涧。索性话已经说了,他又道:“还有,你能不能以后别对我自称姐?”

    这下招儿更加诧异,甚至伸手来摸他额头:“庭儿你咋了?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你不是打小就叫我姐的。”

    薛庭儴深呼吸,露出一个笑:“可你不是我姐,你以后是我媳妇啊,哪有男人管自己媳妇叫姐的。”

    他本是脸色苍白,半倚在炕头的被子上,突然这么一笑,眉眼清俊,竟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招儿脸唰的一下炸红了,话都说不理顺:“狗儿,你、你说啥,我、我……”

    “难道你不想给我当媳妇,给我生娃儿?”他往近凑了凑。

    她猛地一下站起来,斥道:“你个小孩子家家说这些作甚?毛都还没长齐全!”她说了句薛庭儴最不喜欢听的粗话,还不自觉:“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身子养好,至于这些事,以后再说!”

    她眼神凶巴巴的,口气也凶巴巴的,说完就低着头从碗里舀饭往薛庭儴嘴里喂。他瞄了她一眼,老老实实的吃着,突然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

    也许以后两个人可以换一种相处的模式,不喜就去改变,没必要等她自己明白。

    招儿扔了烂摊子,扭头回了屋,留下一大家子人气氛压抑地吃完了一顿晌午饭。

    期间,孙氏没话找话说了好几句,也没人搭理她。

    杨氏食不下咽,若不是公婆在,若不是不想在下面两个弟妹面前丢丑,她早就扔筷子走人了。如今却只能按捺下满腹的憋屈,如同嚼蜡似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饭罢,孙氏就带着毛蛋走了,心知儿子今日惹了祸,生怕等下被迁怒。周氏带着薛桃儿收拾桌子,把碗筷都拿去灶房洗。薛青柏给她帮忙,这么一盆子的盘碗,周氏一个人可端不动,寻常薛青柏不在家,就只能她和女儿抬。

    屋里只剩下大房母子三人,和薛老爷子及赵氏。

    杨氏站起来,想回东厢,却被薛老爷子叫住了。

    薛老爷子将自己的旱烟袋拿了出来,从深蓝色的烟荷包里拿出一些自己种的烟丝,卷成一团按进烟锅里,然后用火折子点上。

    他这一套动作十分缓慢,不疾不徐,熟知薛老爷子性格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心里有事。

    确实有事,不是有事,他也不会罕见的把儿媳妇叫住。

    “俊小子和才小子先回屋去,阿爷和你们娘有话说。”

    薛有才看了娘一眼,想说什么,却被大哥薛俊才给拉走了。

    “爹,您有啥事就说吧。”

    杨氏今年三十四,在乡下这地方,三十多岁的妇人已经不算是年轻了。这里风吹日晒看天吃饭,所以妇人们都显得老相。

    可杨氏却保养的极好,面似圆盘,皮肤白皙,只眼角有几道细细的纹路。她穿一身半新不旧的石青色妆花缎褙子,乌黑油亮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其上插了根鎏金的簪子,耳朵上戴着一对老银耳环。称不上是葱尖儿,但也白皙柔腻的手,戴了个金戒指。

    这身打扮和气度说是地主家的奶奶也不为过,甚至连赵氏也不如她多矣。

    薛老爷子一双老眼,在杨氏身上来回打了几个转,看得她有些站立难安。

    正想说什么,就听公公突然道:

第8章 第8章

    ==第八章==

    村间小道上行着一名少年。

    他一身青色夹衣,似乎长时间没有见过太阳了,皮肤带着羸弱的苍白。身板也是纤细瘦弱,神情却是淡定从容,明明一身陋衣,这村间小道也多不平整,甚至还有牛屎鸡屎之类的,却偏偏让他走出一种闲庭信步感。

    正值春耕之时,这会儿大家都忙着犁地呢,村里的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偶尔有人家的婆娘在院子里做活计,远远瞅见路上行着的那人,都是定睛看了几下,才认出此人是谁。

    “狗子,这是上哪儿去啊?”

    薛庭儴看向那与他说话的妇人,微笑道:“婶儿,我随便走走。”

    本就是随口一句话,这妇人也没再与他多说,扭身进屋拿东西,屋里的婆婆问她:“老三媳妇,你方才跟谁说话?”

    “薛连兴家二房的狗子。嘿,娘你说也奇了,方才他打门前过,我竟是一时没认出他来,总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她婆婆不以为然:“能变成什么样,又不能换身皮囊,我记得那小子最近不是病了一场。”

    媳妇道:“我瞧着莫不是打算去后山。”余庆村背后有一片山,村里有村民亡故都在那儿埋着,薛家的祖坟也在那里。

    听到这话,她婆婆叹道:“还别提,连兴家老二可惜了,两口子都走了,留个娃儿可怜哟。”

    这不过是婆媳之间的闲话家常,而就在她们说话的同时,薛庭儴已经带着黑子进了后山。

    后山就叫后山,余庆村背后的山。

    此山无名,山势也不高,但却极深。反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村民能从这片深山老林中走个来回,大多都是山外围活动。

    薛家的祖坟就建在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小山包上,这个薛家可不止薛庭儴一家,而是整个薛姓氏族的祖辈们都在此葬着。

    偌大一个山头,正中的是族长一脉,往外扩散是各家分支,薛老爷子这一脉就在靠西南山脚的一处地方。

    二房两口子因为都是英年早逝,薛青松又死于横祸,所以葬在边缘处。

    薛庭儴到了地方,就开始随手拔着坟头四周的草。

    野草并不多,过年时刚清理过,他将这些草随意收拢放在地上,顺势就在坟前坐了下来。

    一片山土地,两个小坟包,坟包前各自立着一块很小青石碑,其上简陋的写了二房两口子的名讳。

    这碑还是当初招儿自己找人做了立下的。

    时下有三种人死了不能立碑,横死、夭折、无后。薛青松属于横死。

    虽然大家嘴里都不说,但自觉横死之人死后都有怨气,不利于祖坟风水,所以都不给立碑。也是想让他忘了自己是谁,免得不懂事惹是生非。

    但同时还有一种说法,没有立碑死后就是孤魂野鬼,受不了子孙后代的香火。

    当初二房两口子的丧事是薛家人操办的,他们默认按照老习俗来办。那时薛庭儴还小,根本不懂这些,可招儿懂。

    她和薛家人说了要立碑的事,却遭到阻拦,薛家人轮番劝说。后来招儿也不跟人说了,自己拿钱找人做了这两块简陋的碑,立在坟前。

    等薛家人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总不能当着村里人的面把碑给拆了,只能浑就当做没这事,毕竟彼时心里都还带着愧。

    而村里人见了这碑也是诧异,可转念想想薛家老二是怎么死的,都能理解。

    因此薛青山还落了一个美名,宁愿拼着坏了家里风水,也要给兄弟立碑,真是大仁大义,此事暂且不提。

    脑海里转动着各种念头,薛庭儴从怀里掏出一块儿布,慢慢的擦拭着墓碑。

    这上面的字还是他写的,笔触可见稚嫩,到底还是能让人分辨得清上面写了什么。

    ……

    今日是郑老爷子的忌日,郑虎带着两个儿子来坟前祭拜。

    乡下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是准备了些馒头酒肉之类的,父子仨在坟前烧完纸钱,这一场事就算罢。

    郑虎向来和老父感情深,难免心情低落,就让两个儿子先回去,

第9章 第9章

    ==第九章==

    招儿拿了布巾,就回到炕沿,解了头上的包巾擦发。

    她的头发又黑又密,长及腰间,她将长发捋到颈侧,就微微斜着头坐在炕沿上,让长发低垂下来,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

    少女穿着丁香色小碎花的夹衣,下着酱紫色的阔腿儿裤子。她要挺直了腰杆,斜歪着颈子,才能避免让湿发上的水打湿衣裳。这都是下意识的动作,搁在薛庭儴眼里,却让他莫名心跳加速,有一种的血脉偾张感。

    无他,皆因这种姿势,把少女的身段淋漓尽致都显现了出来。高/胸/翘/臀,纤细的一把小腰,薛庭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种极为陌生的燥热感自身体内攀升而起。

    可同时却又不陌生,他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正是两人洞房花烛夜之时。

    在梦里,那时候他是不喜欢她的,却又觉得娶她是理所当然。

    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她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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