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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霸官-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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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南正好抱住,对着壶嘴喝一口,“有话快说。”

    “既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不赶紧料理后事,还和良姐姐做交易?”寡言的人容易突破极限,一下子说得快且多,“他中的是赤朱,月服药足矣保命,你居然白送他一粒解药,两手空空让他赶出来。良姐姐的相识遍布五湖四海,只要有一粒,他就有本事弄到三辈子的药量,根本不用再靠你。桑节南,你的八字真是够可以,死到临头,还要死你身边最后一人。”

    节南好笑看年颜想要跳脚的样子,“看来你还剩那么一点点良心,会担心小柒。既然这样,你把她从沉香那里抢过来,我带她走,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年颜语气阴森,真像黑白无常,“桑节南,你既装废物,何不装彻底?”

    节南挑眉,“什么意思?”

    “绝朱是神弓门对叛徒的最终处罚,只有门主能够激发,而今后任何一个门人看到你手腕上的墨记,就能格杀勿论,要不是你没装彻底”

    节南兀然打断,“只有门主一人能够激发?小柒曾说由茑英激发。”谁在乎任何门人?他们能对她格杀勿论,却不表明她能任他们格杀。

    “除了门主,如今还能有谁拿得到那东西?”年颜无意中透漏绝朱的最新消息,“小柒在泸州被捉,那时沉香已经到了这里,小柒被送过来,押送的门人说她以下犯上,她冒犯的不是门主又是谁?”

    节南没说话,想以这种乖巧的方式引年颜多说。山高皇帝远,有利有弊,会变得两耳塞听,不知“皇帝”动向,万一“皇帝”来个南巡呢?

    年颜却不说了,大概察觉言多必失。

    节南等了许久,没等到年颜再开口,却等到了花船。明亮的灯火出现在正前方河道,两岸人们唿声忽然高涨,纷纷站起,涌向河沿。不少人手里拿着一枝花,翘首以盼,交头接耳。

    今晚只有海烟巷的客人才能拿花,仅限一人一枝,花枝上还要系上写有名字的丝带。虽然真名假名无所谓,却必须和各家登入的名字一致,避免作弊的情形。

    刚才点灯的少年们跑上白桥,摇起盏盏琉璃灯笼。又有一名少年,灵活得翻到桥外,单手拿过同伴递来的线香,点着了彩球里面。彩球变彩灯,流光四溢。

    知道良姐姐身中赤朱的时候,节南想过,只要良姐姐弄清病因,就会着急下楼,告诉大家他无大碍,十代也不用选了,而沉香的恶毒心思自然落空。谁知她诚挚诚恳,那位良姐姐不冷不热,拿了好处就把她打发了。年颜刚问她的聪明劲儿,她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总觉得何时丢了魂,反应也慢,下了楼才感到自己好像失算。

    靠不了良姐姐,不能买花作弊,就剩最后一条路。走一步看一步。看哪个倒霉的家伙收花最多,关起房门再想办法蒙混过去。

    节南这么想得挺好,却又实在不喜欢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尤其还是面对沉香这个恶心女。然而,小柒在沉香手里,意味着她无法抢占先机,连撕破脸都不能。她难得后悔,应该听仙荷的话,找王泮林商量,反正那么好的脑子闲着是暴殄天物

    忽然,水巷那头爆出起伏不断的唿声叹声惊声笑声,叫好的掌声阵阵,同时不满的哨声隐隐,透露不寻常的意味。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节南又差使年颜。

    年颜没犹豫,从旁边一扇窗跃出,大概是从屋顶上走的,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恢复寡言的状态,“多出三只花船,抢花激烈。”

    虽然这回没从年颜那里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节南很快就亲眼瞧见了花船们过来的景象。年颜说得没错,的确多出了三只花船,的确抢花激烈。

    所谓花船,其实就是一叶小舟,两头尖尖中间宽腹。舟上两人,船夫站船尾,选姐儿立当中。没有节南想象中的复杂,不表演才艺,约摸就是靠衣装和化妆,也就是靠外表,吸引客人投花。

    有人可能要问,为什么是约摸呢?

    因为,从节南所处的三楼,看不太清楚。

    所有的花船黑灯瞎火,而且花船经过处,岸灯就会诡异熄灭,只能借海月明灯,还有夜空圆月,照亮花船上的人。

    然后就有意思了。

    前四只男姐儿敷粉太多,在看不太清的照明中显得惨白,妆容过犹不及,有点青面獠牙之感。

    后三只花船,一看就是多出来的。

    头一只,也是唯一一只灯火如常的花船,所立之人眼深邃,鼻高挺,肤如羊脂玉,身材高挑,穿得是维族绢裙,配饰琳琅,雌雄难辨,令人惊艳。

    第二只,无灯,人戴半张纯银面具,一身黑锦融夜,月光照下,黑锦衣上亮出一幅雪林逐鹿的精绝刺绣,立显男子尊贵,让人目不转睛。

    第三只,同样熄了灯,却是唯一坐着的男子,戴斗笠,垂黑纱过肩,遮去整张脸,也是一件黑衫,手里却拨一串夜明珠,颗颗发出月色光华,又叫人盯得眼直。

    最有意思的是,投给混血美男的花,多数会落到黑衫里,且风邪乎,一枝都不错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320引 天女笨瓜

    “报香堂主让小的送花过来。”瘦猴的影子在格门上瑟瑟。

    年颜走到屋外,稍后拿进一只盘子,盘上一枝带刺的白月季,系着丝带,写着香主贰。

    香主?

    还香猪呢!

    节南撇撇嘴,“我干嘛要用她的花。”

    年颜将托盘往窗台一搁,双臂环抱,白眼珠子坐壁上观,爱用不用的意思。

    瘦猴竟然还没走,隔着帘子在外回话,“香堂主说一枝花百贯钱,而且……”语气犹豫,为难不好说,又不得不说,“而且既然是今晚要陪桑姐的人,自己能挑挑眼,不管中不中,都算尽了心力。堂主还吩咐,第五只船不可投。”

    节南替瘦猴发汗,这小子老是跟错主子。

    “香堂主总共有几枝花?”拿起百贯钱一枝的花,节南淡问。

    “按咱们人头算,二十来枝。”瘦猴答。

    她就说嘛,这人怎么突然大方,原来手上花多,故意炫耀。

    节南无声一笑,“你可以走了。”

    “香堂主问桑姐属意哪只船,她看看能否帮一把。”还有最后一句带话。

    “都挺属意的,请香堂主自便。”

    节南心想,她属意哪只船,沉香就绝不会投哪只船。这么多年下来,沉香最大的愉快就是看她痛苦,反之她的愉快和沉香半点关系都无,有种你不想打苍蝇,苍蝇却死命绕着你,最后只能拍死苍蝇的无奈。

    瘦猴喏喏退下。

    “沉香包场买花是自掏腰包,还是动用公账?”转着花枝,节南问年颜。

    年颜扭头看出窗外,咧开丑嘴,笑得像哭,“真会瞎操心,怎么都不是你的腰包。”

    “好奇嘛。了解清楚,这辈子过完,重新投胎,我就找她娘去,像她那样吃喝玩乐靠亲娘,还能名利双收。我以前觉得像沉香那么幸福的姑娘不多,却原来到处都是让爹娘宠坏了的女儿,羡慕得我……”七只小舟进入海月楼客人们的投花范围,节南为眼前突如其来的繁密花雨吃了一惊。

    同时,海月楼的明光也让被黑一路的,前四位男子的美貌重见天日,船底一下子铺满了花,让原本沮丧的他们顿时精神振奋,开始正常施展练就多年的魅力,举手投足风情万千,并不输半路杀出的异邦娇客,而且很好利用了排船顺序上的优势。花的数量有限,等客人为第五只船上的美人迷了神魂,手中却没花可投了。

    海月楼才是真正的决胜所在!

    “果然普通的男姐儿就是娘娘腔,卸了妆还不知道什么样子,我不喜欢。”离白桥还有十来丈,花雨中出现白月季花,让节南看出规律。

    应该是最后一批花了。

    “我去楼下一趟。”年颜头也不回就走。

    节南自然随他去,但从袖子里怀袋里翻出一堆东西,呵呵乐笑。

    赫连骅这会儿压力山大,方才还是备受瞩目的新晋美姐儿,他已经觉着稳赢了,想不到几十丈的路就能干坤扭转。前方花落雷雨,到他这儿却成了太阳雨,有一朵没一朵的,看着像要前功尽弃。至于投给他的花怎么都到第七只船上去的

    “请自行查看丁氏秘籍之机关术。”王九说。

    放屁!他可是捧着丁氏秘籍自学成才的,怎么从来不知道师父还会机关术?

    王九说一点不玄乎,就像弓弦,又像蛛丝,只需稍稍甩出风来,花就会被线黏住,由夜明珠的手串操控,与装在船身某处的机关匣子相接,以一定的方式拨动,就发就收,而匣子和弩机有相似原理。黏不住也罢了,一旦黏住,花无旁落。

    赫连骅觉着很玄乎,怎么想怎么觉着王九煳弄自己,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来花,再高明的机关术也没用。他这么想,不平衡的心就变成了好胜心,瞪眼看着那些落不到自己这儿的花,犹豫要不要实行的那一计渐渐立稳。

    仿佛天谕一般,前方接连发出砰响,生白烟,生火光。

    豁出去了!

    赫连骅一蹬足,水袖抛出,翩翩起舞。

    那是他在洛水园学的,学得敷衍,但是跳一遍就记住了,天资太高也是愁。而且,他发誓,绝对最后一回女装,最后一回扮女人,今后谁再敢利用他堂堂男子汉的这张脸,他就断谁三根手指头!

    没错,没错,他的骨头还没长好,心里郁闷得很!

    袖一抛,袖一收,十成功力,将前方的花枝卷过来,往后甩去。一些花落在银面具男子的船上,但更多的花飞向斗笠男,再被邪劲的风吹到黑衫上。

    雌雄难辨的异邦美人,舞姿曼妙,双袖似蝶翼,身轻如蝶,不触花,花自围绕。

    美人舞忘了形,看客们沸腾了,抛花只为腾出手来鼓掌叫好,谁还管前面的船怎么会着火,谁还管海烟巷当红的男姐儿跳水没跳水,谁还管到底算不算作弊。

    白桥过,有人欢喜有人愁,不管怎么样,抢花完毕。

    赫连骅跳下船,经过那位黑锦白林的男子,抬抬眉毛,给一个挑衅的眼神,就走向尾船下来的黑衫人,低声但得意,邀功,“如何?这回多亏我豁得出去,不然凭你的破机关怎能赢得了?我已经顺你的意思扮了女装,连那么丢人的舞都跳了,你得说话算话,快把秘籍还我”

    赫连骅原本答应节南混进海烟巷,提前打探,顺便接应。谁知他通完风报完信,非要他上船骗花,还用一本他从未见过的师父秘籍勾搭他,他当然很没骨气地答应了。

    “你是挺豁得出去,我都惊你为天人了。”男子轻笑一声,听不出冷热,“我的条件是帮我赢了之后再给你,现在我赢了么?”

    赫连骅歪头看看尾船上的花,不解其意,“满舱了还不赢?”

    男子不紧不慢,手一指,“再看看那只。”

    赫连骅顺着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娘咧!什么时候的事?”

    第六只船里的花也是满舱。

    黑衫微动,斗笠下不知什么神情,“就是你独领风骚,忘乎所以,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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