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晚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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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用屁股想都能知道陈县令是要倾向于哪边了。
陈县令的突然沉默和表情变化被宁修看在眼里,暗叫不妙。
坊间传闻陈县令收了卢家的黑钱官商勾结,看来传闻非虚啊。
要是这般,宁修恐怕要被这位县尊大人坑了。
果不其然,陈复咳嗽了一声道:“宁贤生,你可看清楚了,此二人当真是卢家的大少爷、醉庐居的掌柜?”
陈县令将声音拖得很长,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意思自然很明白,年轻人啊话不能乱说,你再好好想想。
其实这也算是给宁修台阶下了,毕竟此事是宁修占理,真的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在陈县令看来,如果宁修上道的话就会立即改口。
私下里陈县令出面,让卢家赔给宁家些钱就是了。
不过宁修不这么想。
这件事闹到现在这个层面,绝对不能软。
他若是软了,怎么对得起那一帮为他挡棍子的官宦子弟?
“学生没有看错,此二人就是卢家的大少爷、醉庐居的掌柜无疑。”
“放肆!”
陈县令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道:“卢家乃是江陵大户,家世清明,怎么可能纵容家仆做出这等混账的事情。”
宁修心中冷笑。
这个陈县令果然要维护卢家。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倒也没什么,可吃相就不能好看一些吗?
得亏此刻衙门外没有围观的吃瓜群众,不然见证了陈县令的态度变化不定得作何感想。
这就是替治下百姓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还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
索性宁修早就留有后手,强硬回击道:“县尊此言差矣。卢家是江陵大户不假,可说其家世清明可不一定。带人砸店的是卢家的大少爷,这点很多人都看到了,可不是学生一面之词。县尊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命衙役提些人证来。”
陈县令快气炸了。真是一个愚不可及的木头疙瘩,太不上道了。
宁修这么不留余地的回击,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宁贤生,你可知按大明律诬陷者反坐?”
陈县令冷冷威胁道。
宁修不卑不亢的拱手回道:“学生清楚。”
“好,好!”
陈县令直要气炸了,冲堂下的一名班头吩咐道:“吴班头,下牌票,把宁记酒楼内的所有人都拘来!”
那吴班头抱拳领命,带了十几名衙役前去拿人了。
宁修心中冷笑,你不仁在前,休怪我不义。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陈县令见到一干勋贵官宦子弟时的表情。
这些官宦勋贵子弟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公子,今日被打的鼻青脸肿,若不狠狠报复回去宁修把名字倒着写。
陈县令若是敢公然维护卢家,宁修都不用出手,这些勋贵官宦子弟就能把陈县令生撕了。
在这些顶级官二代眼中,一个七品芝麻官就是个屁,他们只要向父亲爷爷哭诉一番,陈县令就会乌纱不保,仕途终结!
。。。。。。
。。。。。。
第三十二章 断案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作为看戏的人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激动。
不然要是影响了戏剧发展,可就不好玩了。
宁修静静的等着衙役将一干‘涉事人员’全部带来。
老实说,虽然不用下跪,但就这么站着也十分痛苦啊。
怪不得酷刑中有一个水刑,长时间站着不能休息确实会崩溃。
陈县令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宁修猜都能猜到,无非是一会和跟那个卢大少、卢掌柜在堂上一唱一和颠倒黑白,作出有利于卢家的判罚。
至于事情的真相,陈县令恐怕根本就不在意。
不就是砸了个店,打了人吗?又没有酿成命案,何必大题小做?
但宁修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讲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区区一个县令还无法做到只手遮天。
宁修闭上眼睛静静养神,一会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养好气力才能开战啊。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宁修听到嘈杂的人声。
寻思着该是一干人等被衙役带到了,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大老爷,涉事人等皆已带到,还请大老爷发落。”
吴捕头冲陈县令一抱拳,算是复了命。
宁修也打起了精神,他知道衙门下了牌票就意味着进入了正式的司法程序,绝不是几句话就可以遮掩过去的。
等等。。。。。。怎么不见那个混蛋大少爷卢闲?难道这厮连走个过场都不屑?
“堂下的可是醉庐居的掌柜卢方当面?”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满是官腔的问道。
宁修注意到陈县令说话的时候冲卢掌柜使了一个眼色。
这眼色使得极为隐蔽,若不是宁修一直盯着陈县令看恐怕都难以察觉。
啧啧,这陈县令还真是演技派啊,看来接下来就要和卢方搭台演一出大戏了。
宁修现在生怕陈县令不演戏,他演的越真便死的越惨。
看看那些官宦勋贵子弟吧,现在恨不得把卢家的人吃了。
“启禀县尊大老爷,草民便是醉庐居的掌柜卢方。”
陈县令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有人击鼓鸣冤,告你家少爷带恶仆砸店伤人,可有此事?”
卢方眼珠子转了转,悲愤道:“大老爷,绝无此事啊。小的听闻宁记酒楼新出了几道私房菜,便想着前去试一试。谁曾想到了酒楼点了菜后竟被告知一道菜要五两银子。青天大老爷明鉴,这天底下哪有五两银子的菜啊。这分明就是勒索敲诈。小的不甘被宰,便跟这店家理论了起来,谁曾想对方直接发狠叫了一帮混混泼皮出手伤人。小的这才叫家仆还击,完全是自保啊。至于我家大少爷明明在府里读书,怎么会出现在宁记酒楼呢?”
卢方说完,还挤出几滴眼泪,用袖子擦了擦,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嘴脸。
宁修站在一旁看着卢方表演,都快笑喷了。
好一个颠倒黑白,好一个混淆是非。
这位卢掌柜的演技简直爆表,此处应有掌声!
可惜卢方遇到的是宁修,只能说他命不好。
“放屁!”
小伯爷常封哪里吃过这种暗亏,加之被人说成混混无赖,更是怒不可遏。
即便他真的是混混无赖,也不是这死胖子能说的。
何况,他除了纨绔一些,为人还是很正直的,哪里和混混无赖搭得上边?
他当即走到卢方身边,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死胖子的右脸上。
卢胖子被扇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惊恐的看着常封。
再看常小伯爷这边,‘法相’也不好看。
鼻青脸肿不说,还流着鼻血,连发髻都被打乱了,领口也被撕开,一看就是刚刚经过一场恶战。
“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啊。公堂之上,这人都敢如此嚣张。可想而知,在宁记酒楼中他们是如何行凶的。”
卢方哭的稀里哗啦,就差上前抱着陈县令的大腿哭了。
常小伯爷被卢胖子的恶人先告状气炸了,双手叉腰呸了一声。
“放你娘的罗圈屁。明明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砸店打人,怎么反倒我们成了恶人。”
“放肆!”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怒道:“公堂之上,不得放肆,否则本官先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打你三十大板。”
陈县令作威作福惯了,便想拿堂下喧哗之人开刀,却不知此人就是武昌伯的长子,爵位继承人常封。
常小伯爷也是个暴脾气。
平日里他被下人们捧在手心,何尝受过这等鸟气。
区区一个江陵县令就敢这么对他说话?
“陈县令是吧?很好,小爷我记住你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陈县令冷笑道:“无非是一无赖地痞罢了,你这样的人本官见得多了。”
“哈哈哈,好,好啊。陈县令,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常小伯爷转过来瞪了一眼宁修道:“宁贤弟,你也帮我做个见证,免得闹到南京吏部那里,人家说我武昌伯府仗势欺人。”
武昌伯府?
陈县令一脸懵比。
眼前这个小子是武昌伯府的人?
“你是武昌伯的人?”
犹豫了片刻,陈县令还是开口问道。
“不错,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武昌伯的嫡长子常封。”
常封冷冷回道:“怎么,在陈县令眼里,武昌伯的继承人便是地痞无赖吗?”
轰隆!
陈县令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中闷雷炸裂一般。
怎么这被打的人里还捎带了个武昌伯嫡长子?
“本官。。。。。。本官不是那个意思。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陈县令强挤出一抹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找补哪里那么容易。
常封得理不饶人,叉着腰讽刺道:“是吗?刚才陈县令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陈县令方才不是说,是我们这些无赖地痞帮着宁记酒楼敲诈卢家的吗?”
“这。。。。。。”
陈县令后背不禁流下冷汗。他现在连杀了卢方的心都有了。
打谁不好,居然把小伯爷给打了,这不是找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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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咱上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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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别以为和和稀泥就完了。被打的可不止我一人,还有赵老侍郎的嫡孙、前南京兵部尚书刘老大人的孙儿、韩御史的公子、萧少卿的侄儿,以及张阁老的三子!”
啊!
陈县令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小伯爷说的是真的?”
“哼,小爷我从不骗人。陈县令若是不信,可以验明正身嘛。”
“不敢,不敢。。。。。。”
陈县令现在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心情无比复杂。
他犹豫再三,还是拍了惊堂木道:“此案疑点重重,择日宣判。”
卢掌柜直接傻了。
这算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真的是官宦勋贵子弟?
不是在开玩笑吧?
“退堂!”
陈县令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大堂,而是亲自来到堂下陪着笑脸道:“诸位公子,这件事真的是个误会。下官一定给诸位个交待。”
小伯爷啐出一口痰来,直是射到了陈县令的鞋上。
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作罢。
小伯爷不依不饶道:“我看陈县令是想息事宁人吧?卢家那个狗恶少还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就打算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这。。。。。。”
陈县令双腿发软,心中暗骂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件破事?
卢掌柜本身倒是没什么,打也就打了,罚也就罚了。可卢家大公子可是卢家的脸面。
他从卢家那里拿了那么多的黑钱,若连卢家大少爷都保不住,不等于打了卢家的脸吗?
万一卢家气不过检举他贪墨受贿,他的仕途可就完了。
虽然现在是半死不活的吊着,但也算是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