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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6章

窈窕家丁-第15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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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宝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咬牙:“易小五,这个臭小子,是他,一定是他惹将军不高兴了……”

    易倾南此时刚回寝室,听着此起彼伏轻重不均的鼾声,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是着凉了,还是有人在背后骂自己啊?

    她偏头朝通铺上黄芩的方向瞟了一眼,黑乎乎的很是沉静,应该是睡着了,当下也没在意,随意擦了擦身子,套上身干净衣服,又将那瓷瓶取出来,给自己颈项上的伤口抹了点,肚子还饿着,但人已经累极,几乎是倒床就睡了。

    易倾南回来得晚,也没睡一会,天就蒙蒙亮了,听得伙伴们开始悉悉索索穿衣穿鞋,她揉了下惺忪的眼,慢吞吞爬起来,穿戴洗漱,再迷迷糊糊跟着伙伴们去吃早饭。

    尽管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但她坐在饭桌前,看着那热腾腾的馒头和稀粥,竟没什么胃口,只是觉得整个人都特别困,特别累,浑身乏力,除了想好好睡一觉,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易倾南拿起个馒头,小口吃着,边吃边是低头喝粥,旁边江玉涵看出不对来了,手肘轻撞她一下:“小五,你不舒服啊?”

    “啊?”易倾南抬头,脑子里有点晕,勉强对他笑一下,“没,我就是昨晚睡得不好。”

    昨晚临出门的时候,她是跟大家悄悄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找点东西吃,后来众人等了一阵没等回来人,也就各自先睡了,早上见她面色不太好,都猜想是她出师未捷,空手而归,因为这个不高兴呢,所以都知趣没去询问她昨夜的行踪。

    这会儿见她连东西都吃不下,都纷纷留了神,王福贵却是个大嘴巴,哈哈笑道:“小五,你昨晚是不是吃太多了,一顿管三顿啊?”

    易倾南瞪他一眼,又埋头下去喝粥,却没见那边门口,周许氏面色微白,投来一瞥,嘴巴张了张,又咬咬牙,转身而去。

    少年们吃过早饭,就开始上工了。

    今日新人们的任务是清扫院子,这在古代做清洁工作有一点不好,就是缺乏必要的工具,就拿这冲洗地面来说吧,要是换做现代,那肯定是拖着长长的水管,直接连通水龙头,用那种高压水枪来冲洗,又省力又快捷,而在这里却是老老实实,一桶一桶去打水,一桶一桶人力冲刷。

    要是以往,来回奔走打水也没什么,别看她身板小,力气可大着呢,而且精神抖擞,体力充沛,干起活来并不比王福贵和常宽差,只不过有时候是她偷懒来着,所以成绩会相对差一点。

    可今天就不同了,明显觉得腰酸腿软,困乏无力,一点打不起精神来,还有啊,胸部又开始胀痛起来了。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像裴宝说的,生什么病了?

    临近午时,眼见半天的劳作就要收工,忽然脚步声纷沓而至,东头气势汹汹过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大管家郑直,他身后还跟着几名管事,以及数名身着蓝衣的二等家丁,直冲着正在劳动的新人们走过来。

    少年们起初还以为跟往常一样,只是领导例行巡视,也没在意,该干嘛干嘛,却听得一声冷喝:“大家都停下,站好,听大管家问话!”

    出声的不是三等家丁的管事周林,而是站他旁边的二等家丁管事,窦庆云。

    易倾南正觉得累,便顺势住了手,与伙伴们一起排队站好,目光不经意望过去,却见周林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窦庆云也是神情古怪,接连看她好几眼,似是颇为无奈。

    这是做什么,来逮干活偷懒的家丁?

    可她刚刚极力坚持着,并没有流露半分啊!

    正觉疑惑,就听得郑直环顾下四周,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我裴府家训中第十九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可记得?”

    少年们不明所以,齐声回答:“记得!”

    “那好,大家便反思一下,自己最近可有做过错事,于心有愧,我这里给你个机会,自行站出来,好好承认罢!倘若一心隐瞒,企图蒙混过关,哼哼——”郑直冷笑两声,眯起眼道,“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对你不客气了!”

    易倾南听得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在影射她?

相见欢 第二十六章 引狼入室

    易倾南在门里听到了脚步声,真是喜出望外,赶忙透过门缝往外瞧,想看看这来人是谁,眼睛刚贴上去,就觉得一阵头晕,只得闭了眼额头靠在铁门上。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睁眼看去,那人已经走到了门前,暮色中她只看见一大片飘过的蓝色衣角,想来是个二等家丁吧。

    “谁在里面?”那人问道,声音有点粗,有点破,听起来年纪倒是不太大,估计就二三十岁吧,只是不太好听,而且十分陌生,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不管是谁,她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必须立即出去,否则今日就死定了!

    “这位大哥,我是府里的三等家丁,周管事手下的易小五。”易倾南自报家门,带着丝恳求的语气道,“麻烦大哥帮我问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易小五?嗯,我记得你……”外面铁锁哐当响了下,那人压低声音道,“上了锁的,你是犯了事吧,被你们管事关起来了?”

    易倾南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心,忙解释道:“是误会,一场误会,窦管事已经去问了,想必现在大管家也清楚事情真相了,他们可能是因为太忙,忘记放我出来了,麻烦大哥,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找下大管家,或者是窦管事,随便哪个都行!”

    那人嘿嘿笑道:“天都快黑了,只怕他们都歇下了,要不你就在这里待一晚,明早他们想起来,肯定就会放你出来了。”

    待一晚,那怎么行!

    别说是待上一晚,就是再待一个时辰,她都不能保证自身状况!

    易倾南急道:“大哥,你行行好,就帮帮我吧,我真是不能在这里待了,必须得出去啊!”

    那人好奇问道:“这是为何?”

    易倾南咬了咬牙,耐着性子道:“我胆子小,这里又窄又黑,我害怕……”

    “又窄又黑……”那人又嘿嘿笑起来,“你胆子这么小啊,嗯,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十五岁。”虽然听不惯来人那破锣似的嗓音,但身处困境有求于人,易倾南还是放柔了声线,讨好道,“大哥你就帮帮我吧,我会记住大哥的好,等我出去之后,一定会报答大哥的。”

    那人沉默了一会,语气有丝古怪,慢吞吞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易倾南感觉到身下的不适,双腿并拢,心里急得不行,忙道:“我下月的月钱,都孝敬大哥好了,往后大哥有什么难处,只要说一声,我一定想法设法办到!”

    那人听得嗯了一声:“那好吧,我就帮你这个忙,去找找大管家,不过你得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记得,自然记得!”易倾南连连应着,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又透过门缝看他的瘦高背影,果真是朝家丁苑的方向去的,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遇到个前辈,虽说彼此不认识,但人家总算有几分热心肠,答应替她找人去,真是好人哪!

    易倾南回想了下这府里的二等家丁,基本上都见过的,确定没这号人,想来应该是那几个在寿宴行刺事件中受轻伤的家丁之一,一直由裴府出资回家养伤的,现在伤好了,也就回府复工了。

    只可惜方才太过着急,忘了问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等会儿若是真的得救了,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日后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易倾南坐下来,等了一会,便又感觉到身下热流涌出,她怕弄脏了屋子,赶紧又站起来,靠着门边站着,眼巴巴往外边望。

    铁门关得死死的,屋子里又闷又热,不知不觉已经是汗流浃背,她摘下帽子扇了扇,也没觉得凉快,还好,这里虽然没窗户,但顶上的瓦片破开了几块,总算能透点气,不至于给憋死在里头。

    等了又等,可那个二等家丁一直没回来。

    心里失望是免不了的,可她也明白,郑直这回是一心要找茬,跟自己过不去,就算飞鹤园那边证实了她所言属实,可他来个阴奉阳违怎么办?他一个大管家,自己一个小家丁,随便找个理由,把自己关个十天半月的,又有谁敢说什么!

    实在不行,她就闯出去!

    反正女儿身暴露的话,她也再当不了家丁,还遭人笑话,倒不如自己做个了结,自动求去。

    如此一来,虽然没完成莫老头安排的任务,但她已经尽力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只虎头里的圣焰令,以后总有机会找回来的。

    越想越是笃定,易倾南抬头望了望屋顶处,从破开的口子可以望见外间灰沉阴暗的天空,目测了下高度,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成问题,于是提一口气,纵身跃起。

    按照易倾南的想法,自己应该是腾空而起,两手攀住房梁,再顺势窜上屋顶,一拳击碎那瓦片口子,从中逃出去,事实上,若换做以往,她也真有这本事。

    只可惜,理想与现实终究有些差距。

    她是跳起来了,可只跳起一尺来高,便觉得腹痛如绞,体内的气息全都只到得下腹处,就好似被人一刀劈来,拦腰斩断一般,痛得她冷汗迸出,倏然松懈,无力再继,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

    易倾南不知道,她所练的这门内功心法,却有一个弊病,那便是宜阳不宜阴,若修炼者是男子倒也罢了,若修炼者是女子,一旦癸水来临,便会进展迟缓,而且此后每月癸水之时,必须停止练功,否则自损经脉,那莫老头也是基于这个原因,用药抑制她的生长发育之后,迟迟没有帮她恢复,而是希望她在此期间能排除阻碍,多加修炼,内力更上一层楼。

    方才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企图强行突破,身体已经有所受损,只不过是因为她修炼时间还不够,练成的内力尚浅,才没有对自身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但必须静养一段时日,运功提气之类,却是万万不行了。

    地上有她铺的柴草,加上她躯体柔软,身形灵活,倒是没有摔伤,易倾南撑起身来,想要再次尝试,只觉得稍微提气,周身便如针刺般又麻又疼,而下腹的绞痛也是实实在在的,甚至还有加剧的趋势。

    此时饶是她再不明白这内情,也不敢再试了,怕是自己练功出了问题,没法再飞檐走壁翻高墙,要想脱困,屋顶处已经是不可能,撞墙吧,她一无工具,二没力气,所以还得想办法搬救兵,找来钥匙,开锁出门。

    眼见屋里光线越来越暗了,天已经黑下来了,淅淅沥沥,开始下起雨来,这柴房处在整座将军府的偏远位置,平时没事的话并无人前来,说到救兵,又会是谁呢?

    管他呢,自己这一世反正也是捡来的命,早够本了,吉人自有天相,不怕不怕!

    易倾南给自己打着气,又过去铁门前,乒乒乓乓地敲打起来,一边敲,一边用那微哑的嗓音叫喊着:“来人,快来人啊!”

    随便她怎么喊,外间就是没有半点动静,娘的,人都死绝了吗?

    正心急如焚,突然听到不远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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