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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第266章

小说: 船撞桥头自然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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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玄胤俊美的脸露出狰狞之色,他的神态开始扭曲,用极度怨恨的目光盯着孟玄喆,“朕要得只是结果,惜儿终究还是朕的,至于朕用了什么手段,史官不会写,后世也不会有人评说。而你,不过是一堆枯骨而已”

    “哦?是吗?”孟玄喆轻哼了一声,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孟玄喆轻功的速度绝对快如极光,当孟玄胤反应过来的时候,根本无法闪躲,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玄喆的手指缓慢而优雅地点在自己的气海穴上。

    孟玄胤只觉得丹田的内力突然无法控制,竟然如同炸了锅的蚂蚁窝,顺着七经八脉、五脏六腑四散开来,全身犹如碎裂般的疼痛。“你……你……你竟然废了朕的武功”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唇角,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血渍。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寂静的空气里,只有孟玄胤沉重而吃力的喘息声和那淡淡的血腥。

    “否则,我又何必白白受你一剑,让你轻敌呢?”孟玄喆微扬唇角,不紧不慢道。突然一口黑血赫然从他唇中喷出,啊啊,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涣散了吗?这可不行啊,清儿还在等着自己呢努力保持着清醒,似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往山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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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接一阵的倦意卷上来,水玥颜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了。“阿喆……”她习惯性地喊着,他去哪儿了?方才,他们不还一起泡温泉呢吗?坐起身,环视四周,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地方的印象。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地沉浸在无底的深渊之中,双手抱膝,蜷缩着坐在地上,一股冷意直透肺腑,她不由得微微发抖。

    “你这又是何苦,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为了保护你。你为什么不就那么确定我一个人能坚强的活下去?为何要自作主张的离开我的身边。难道。我对你的爱,你还看不明白,理不清楚吗?”心中的呢喃,被风声淹没,只剩下无奈的绝望。

    黑夜中传来幽幽的叹息声,“颜儿,下次可不可以乐观些?不要总往最坏的地方打算?”

    看见孟玄喆的刹那,眼里的泪水,饱含在眼眶之中。期盼与埋怨,到看见他的时候却变成了又爱又恨。那抬头一望,就像是千年轮回。望眼欲穿,她在此刻才真正的心领神会。

    “阿喆”水玥颜哭喊着跳起来扑到他身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嚎啕大哭,就好像突然猜到了结局那样没由来的颤抖起来。

    咸涩的泪水交缠在他们的唇瓣之间。眨了下眼睛,沾在睫毛上的一颗泪珠滚落,很快便被吻她的那张唇吸了去。唇渐渐被吻得滚烫,他的唇也滚烫滚烫。两张滚烫的唇,反复**厮磨,就快要擦出炙人的火焰。

    “清儿,我们还从没有一起在山上看过日出吧?”他脸色苍白,声音嘶哑,看上去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而神情之中,露出的痛苦,挣扎,不舍与绝决。具体是因为什么?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

    水玥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抿着嘴笑起来,一边掰开他的拳头,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可是他的话还是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划在了她的心坎上。无法漠视他口中的铁锈味,无法漠视他衣襟上大片的暗红血迹,无法漠视他凌乱虚弱的气息,“好……我们去看日出。”看属于他们的最后一个日出。

    搀着他,水玥颜亦沉默。到达山顶最后的路,有一段陡坡。虽然她已下气不接上气,心里反而豁出去了。

    山顶近在咫尺,云海近在咫尺,即将跃出的朝阳近在咫尺,身后的脚步声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他们不需要退路,只要迎着朝阳相拥着纵身一跃,此生就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在一起了。就像着了魔一般,一步步走到悬崖边。再一步,就可以粉身碎骨,死亡不是无尽的孤独。

    云层在天边缓慢地翻滚着,渐渐的,天开始慢慢发白。倏忽,一阵风吹过,云层四散浮动,地平线之下的朝阳将云彩镀上了一抹绯红。这就像是血滴在水中,晕染开来,待到云开雾散时,一轮红日从云中跳跃,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沐浴在阳光下,暖融融的,如梦如幻。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纯洁的美。抬眼望了望明亮的群山,眼睑微微作痛,不知怎的,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了。

    “一切的错误,都因我而起,也该由我终结。”

    “也许,我们会再见。”

    “阿喆,你曾经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为了你,为了天白,为了我,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如今,我才明白,如果这万里河山由他掌控,结局只能是所有人陪着疯狂的他一起下地狱。”

    “阿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做你必须去做的事情。”

    孟玄喆的手空空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被水玥颜松开。

    他看着飞身跳下悬崖的那个人,在空中慢慢转向他,温柔惨白的脸,嘴角醒目的猩红,深藏在她眼中的笑容与期盼,纯净洁白,就如同雪白的蒲公英,被风一吹,散得漫天都是。

    世界好像哗啦一声,在他的心坎上颓然倒塌。

    ——阿喆,我们的孩子,你会叫他什么?

    ——颜儿,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必须活下去。

    “不”孟玄喆大叫着,不顾一切地飞身跃下。“颜儿,你知不知道,死并不可怕,把我一人留在世间孤独地活着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曾经,他与她,近在咫尺。就像年少时,那些无忧无虑的光阴,快乐,却难以追回。曾经,他与她天涯两端。虽不是天人永隔生离死别,那些难以溯及的往昔,想念,同时也是缺憾。

    如今,在悬崖边,孟玄喆紧握着水玥颜的手,毫不在意那些乱石将他的胳膊划烂。他凝望着她……就像那一年,隔着矮矮的山墙,他坐在那边的树梢上,她在这边的小窗内。

    山风烈烈,掠去水玥颜眼角的泪,却吹不去她脸上的血。嘴唇微微颤抖,却是无语凝噎。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望着,像是用了一辈子,像是用尽全力的刻骨铭心,哪怕喝过孟婆汤,哪怕经过千年万载,也不会遗忘。

    孟玄喆也怔怔地望着对面的那个女子,陌生却又熟悉的女子。记忆中,很少看到她哭泣的脸,似乎永远都在笑着,像是冬日的暖阳,像是无忧无虑的孩童。是啊,她的眼泪,都给了他。她只会因他悲伤,因他绝望,因他自责。仿佛遗忘了自己一般,傻傻的爱着他。

    “颜儿,我错了,我只想做柳天白,我不想做孟玄喆。”孟玄喆伸出手,向着自己曾经辜负却也爱恋着的女子,伸出手。

    如果可以握住他的手,如果可以扑进他的怀里,如果可以尽情哭泣……水玥颜幸福地微笑着,“我知道。”这是她想了千万回盼了千万回的重逢,可空中弥散的血腥味,却又让她不再踌躇。

    他与她,那样近,却又那样远,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水玥颜摇摇头,内心的痛苦已经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让孟玄喆为难,她不能让孟玄喆置于险境,她不能让孟玄喆做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她不能让孟玄喆辜负了他师傅们的谆谆教导,她不能让孟玄喆舍弃那些为了他抛头颅洒热血的下属和友人……

    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对面那个人,他与她,皆是如此。

    所以,孟玄喆比任何时候都要焦急。因为,他看得清她眼中难舍的依恋,看得清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决意,他更看得懂她对他单纯到近似无私的爱。

    缓缓摇摇头,就像怕惊吓到水玥颜一般,孟玄喆轻声道,“颜儿,这一遭,你不可以舍了自己成全我。”沙哑却温暖的声音,犹如乡野间晨起的薄雾。

    “我没有。”水玥颜笑着凝望着他,只是难以止住,泪,纷纷。

    孟玄喆摇摇头,他的眼中闪过的不止是柔情还有恼意,“颜儿,你不可以将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我没有。”水玥颜笑着,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单纯且质朴的微笑着。曾经,别离的日日夜夜,每一个难熬的白昼,每一个孤寂的深夜,她恐惧甚至是犹疑。而此刻,只要他能安然无恙,那么,就算永远阖上眼,她依然可以坦然微笑。

    孟玄喆突然心脏急剧地跳动,突突地要跳出胸口,一股子热血直冲上头顶,千言万语涌了上来,却在喉头生生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晌,他惨笑道,“颜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再次失去你,会如何?”

    时间积累出的默契已如此深厚,无须言语举止,靠着心灵就能表达。所以,水玥颜留下了最后的、幽深的叹息,“夫君大人,为了颜儿,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要”

    眼泪飘散在风中,旋即消逝无踪。

    孟玄喆站在悬崖边,失魂落魄地看着手里仅能抓到的全部——莹白,是她的衣袖。

    “这样的选择,我们从未问过彼此能否接受。”孟玄喆凄惨地笑着,眼中的死寂比哭泣还要让人觉得悲凉,“颜儿,就像我笃定你不会毁诺一般,你也笃定,我绝不会让你失望,是么?”

    山风依旧,却没有人回答。

    “为什么你不肯自私一些,为什么我要为世上的所有人而活,却不能为你……哪怕只一天?”孟玄喆颓然地坐在悬崖边,空对着满山青翠。

    “如果没有了你的琴声,我的箫又该吹与谁听?如果没有你听棋,我又该如何落子,如何纹枰?”他掩着口开始剧烈地咳嗽,一张苍白的脸染上不正常的红晕,血丝沿着指缝缓缓外渗。

    “为了你,好好活着。”他用手抵住眼,却止不住汩汩流淌的泪,“颜儿,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希望太残忍,而如此活着的我,仅仅只是活着。”

    “为了你的一句话,活着。”

    “师兄。”一身黑衣匆匆赶来的定疑站在他身后,低声道,“战事已胶着数月,我们和水桓远率领的大军除了决一死战别无他法。”

    孟玄喆回首,惨笑着,“我不想说,她却猜出了。如今……”

    定疑心中默念一句佛号,半晌,轻声道,“有人让我捎给你一句话……如果有一**与她再度面对不得不分离的局面,就夺取了这个江山作为献祭,到那时,苍天怜悯,或许会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孟玄喆眼中的痛意顷刻间变为狠戾的杀气,“苍天?真得有苍天么”

    定疑单膝下跪,神色淡淡,只是他的沉默比辩驳更让孟玄喆愤怒。

    “无言以对还是羞愧万分?”孟玄喆眼里映着那疯狂燃烧的火,要将一切毁灭殆尽的疯狂,“你救我,却让我眼睁睁地失去我的妻儿,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不是信我。”定疑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奉上,低声道,“主上该相信的是夫人”

    “它……”孟玄喆颤抖着接过一支紫玉八瓣莲花垂珠玉步摇,“颜儿为何会将它交给你?”

    “主公,如果夫人被那人带回建元城,他又将如何待她?废黜?圈禁?赐死?夫人想过许久,为主公,为她的家人,为玉螭的江山社稷,为万千黎民百姓,她明白,只有一死,才能给身为睿王的您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至于后人如何评说,她从不在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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