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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宋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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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来的汉子俱都点头笑道:“正是,但凭哥哥日次风采,若不是那贼鲁达趁哥哥身子不爽利,哪能让他趁心如意?如今哥哥身子大好,便是有三四个鲁达也吃不住哥哥的拳头。”

    这些汉子见风使舵得快,郑屠也不以为意,点了点头道:“这个是自然。”然后转头对那李响道:“今日过来叨扰,却也是有一事相商。”说罢,面皮上有些犹豫神色。

    坐地虎李响忙道:“哥哥只管吩咐。”

    郑屠点头道:“如此,俺便说话了。各位兄弟知道俺曾在状元桥开设肉铺事么?”

    李响等人点头道:“却晓得!”

    郑屠叹气道:“如今那地儿却不是俺的了。自打俺吃了鲁达那厮的亏,便有若干人想看俺倒霉的,想趁势占便宜的,将我那好好的铺子尽皆占了去。

    李响眼珠子转了一转道:“恁地时,凭借哥哥的手段,何不将那些不识好歹的,赶了出去。若要寻晦气,只管认得哥哥的拳头!”

    郑屠摇头道:“若是这般倒也便宜了。便说那金钱豹子头王彪,如今便要仗胆强占状元桥,也不知道是依仗了谁的势。李兄弟不妨细想,俺伤愈恢复的事早已经人尽皆知,若是个识得好歹的,便不至于起了这般心思。若是没有依仗,他敢如此?”

    那坐地虎李响沉吟点头道:“却也是,却不知哥哥要如何打算,若有用得上兄弟的,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日能够结识哥哥,也算是俺三生有幸。敢不为哥哥效命?”

    郑屠点头笑道:“果然是个急难济困的好汉,俺郑屠没瞧错人。若是能将那状元桥之地尽数拿来,俺定将半数送与兄弟,也不枉俺们结识一场!”

    坐地虎李响闻言大喜道:“哥哥要怎地做?只管言语就是!”

    郑屠便向他招手,李响附耳过来。郑屠如是这般的说了一阵,只见得那李响连连点头,不时眉开眼笑。不多时,那郑屠说完,两人相识仰头大笑。

    “若是事成,定不负今日之言!”郑屠大笑着,那李响亲手与那郑屠筛了一碗酒。郑屠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碗随手抛在地上,“砰”四分五裂。然后起身,冲着各位拱一拱手道:“各位兄弟,今日高兴,酒钱算还在俺头上,且尽兴!”说罢,转身一步不留的从容而去。

    眼见那郑屠离开,不见影儿。李响方才怔怔的坐下来。那精瘦汉子嘿嘿笑道:“这郑屠好不晓事,平白的,哥哥恁地要分他一半的地盘?”

    坐地虎李响瞪了那精瘦汉子一眼道:“胡说八道。这郑屠好生厉害,今日怎么会这般巧遇?若不是听到俺们先前的商议谋划,便是有意寻来。不然岂能这般巧合?但是他这一手捏碗成粉,便是那鲁提辖鲁达只怕也做不出来,只是为何他先前要那般做作,任凭那鲁达拳打脚踢,便似死了一般?”

    那精瘦汉子凑上去,疑惑道:“哥哥,那郑屠不是说身子不爽利么?”

    “这话却是信不得。只怕是有意为之,俺等切莫小瞧了这厮!”李响摇头道,“这厮寻俺,只怕也是要寻个出头的人,来撩拨一些事来。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只是这事却不好做。明地里分我一半地盘,暗地里,俺却要不知背负多少人的眼热。不过这厮却说对了一点,便是那金钱豹子头如此这般的大张旗鼓,没有人依仗是不敢的。只是不知这人是谁?”半晌叹了口气道:“这状元桥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地盘,可笑方才俺等谋划,只怕是井底之蛙了!”

    精瘦汉子忐忑道:“既如此,哥哥为何还要应承下来。只管推了就是!”

    “糊涂!”李响超那汉子喝道,“没见方才那郑屠露出这一手?这便是告诉俺等,若是俺等不肯依附,只怕这厮不肯放过俺们。先不若应承下来,日后再看!”说着,不觉颓然坐倒在地。

    且说那惠娘并蕊娘闲来无事,正在那院子里,葡萄架下说话,虽然日头有些烈,但那葡萄藤铺盖之下,透着凉意,两人摇着团扇,一时间皱眉不展,一时间,又嘴角带笑。正说着话儿,便见丫头绿钏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这丫头十四五岁,也有些模样,乃是蕊娘贴身丫头。

    “慌慌张张,都这般大的人了,日后只怕嫁不出去!”惠娘打趣了一声。本来这不是惠娘说的话,好歹也有蕊娘在面前,只是这般说,也眼见得拉近和蕊娘的关系,好似姐妹一般,毫无嫌隙。那蕊娘自是不会计较,且不说日后与那郑屠两离知时还需惠娘照应说话。

    “大娘问你呢,只管说吧!”蕊娘也嘴角带笑道。

    那绿钏忙道:“大官人回府了,正过了正门,朝着中门来了,就要进后院子,便来和大娘二娘言语一声!”

    蕊娘点头,正思付着,是不是便要在此时此刻,和那厮明说了自己的想头。

第五章 断续无心鹧鸪天

    “两离知?”郑屠瞪圆了眼睛,皱着眉头盯着蕊娘。【】

    蕊娘没由来一阵慌张,一颗心儿几乎便要蹦出了心口。此番提出这等事情,全然是瞧在这郑屠一日一日的变化之上,一心妄想着他会转了心性,这才拼了最后一丝勇气,想要与此人一刀两断。只是这话说出来,那郑屠果然相貌凶恶,素日里积威之下的恐惧,瞬间遍布全身,弱柳一般的身子也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方知谋划千般好,做时万般难。一张脸儿煞白,只是倔强着,忍住了眼眶里的泪珠儿,白嫩的手指节绞着手帕,使得力大了,更显得苍白。

    那惠娘见郑屠茫然瞪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怕是蕊娘这话激着他了,一时受不得气,好似发疯的前兆一般,慌忙起身挡在蕊娘跟前,冲着郑屠道:“官人,蕊娘也是一时糊涂,大官人消消气,权且坐下来,吃两杯酒!”说罢,按着郑屠坐下,又忙忙的吩咐绿钏取来杯盏,满满的倒了一盏与郑屠。

    郑屠皱了皱眉头,蒙头将那一杯酒喝了,转头对惠娘道:“这两离知却是何意?”

    惠娘忙道:“官人还是休要追究了,蕊娘妹妹糊涂,你也跟着糊涂?莫说两离知,便是官人要休了她也是该的,就不该提着话头!”

    郑屠似有所悟的点头道:“我有些明白了,这两离知,便是离婚的意思!想来蕊娘先前跟着我受了些苦楚,若是真是过不下去了,两厢情愿的好合好散倒也是一件好事!”原来两离知便是离婚,再看看那蕊娘,原先娇怯可人,如今听了郑屠一句,不觉惊呆了,张口结舌,倒也是另一种娇憨情趣。似是不敢相信一般。那离婚一次不甚明了,但那好合好散却意思明白无误,便是惠娘也惊得呆住了,忍不住道:“这……官人说得可都算的数?”

    郑屠暗叫一声可惜,自己夺舍了这厮的肉身,终究没得福分享用这厮的美娇娃。不由点头苦笑道:“此等事还可儿戏不成?”

    蕊娘待要再说,郑屠摆一摆手,将酒杯放下,然后背着手,头也不回的望自己庭院走去,穿过一个叠石的假山和半垄的园子,推门而入。大发了侍候的小厮回去,自己靠在屋子里间的长春凳上,想想却不是滋味。虽说是借了那渭城一霸的肉身,到底也算是自己的躯壳了,如此被美女娇娃不待见,也不免有些气闷,到底自己也没借了郑屠的魂魄,因此那强占女人的事终究做不下手。

    闭目养神,过了好一阵子才将蕊娘那事抛开,细细的回想这状元桥的事情,果然有些门道。一边慢慢想着,酒意上来,也迷迷糊糊睡去。

    且说蕊娘听闻郑屠一眼,早已呆住。先前想得万般难得事情,却如今只得这厮轻忽一句好合好散,便如此了结,虽不知这厮说话有几分可信,但也算是有个好的开头。待到那郑屠离去,再也憋不住泪珠儿,一发滚将下来,划过白嫩的脸颊,便如珍珠滚玉盘一般。

    “苦尽甘来,苦尽甘来!”惠娘喃喃几句,忙忙的捉住了蕊娘的手感叹道:“好妹妹,幸亏这厮转了性子。方才却为妹妹捏了一把汗。也真真佩服妹妹的胆量!”

    蕊娘脸色决绝道:“方才我也豁了出去,终不了,也只是拼却了自己一条性命罢了!如今幸得姐姐帮衬,才能有这般。”

    “如此甚好!”惠娘拍了拍胸口,仿佛有些后怕,只是转念之间,却也不禁泛起了心思:蕊娘这般轻易脱身,我何不也借此时机,和蕊娘妹妹一起脱离了这苦海?只是一念及此,却又有些踌躇起来。待到醒悟过来,自己也一惊,自己想到要脱离这厮,为何会有一丝踌躇之意?想来想去,禁不住一身冷汗。

    惠娘又与蕊娘说了些安慰体己的知心话,又开始为那蕊娘筹谋两离知之后的生活事宜。因蕊娘是那郑屠从教坊买过来,又是做妾,理论上两离知也轮不到妾的。只是这事谁也没有经历过,只知道这边是离婚,与那休妻不同。所以蕊娘最终就算是被郑屠放了回去,这只是一个净身出户的下场。蕊娘之父被革职充军,家里人口早已离散不知去向,而蕊娘先前乃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如何理的事,谋得生?日后生活却是大问题。若不早早谋划,便是饿死也不足为奇。

    说了一会,蕊娘心思方才渐渐的平缓下来,这简直是巨大的幸福从天而降,虽然还没有成功,倒也是个好的开始。两人分开,蕊娘独自一人回到房间。用那挑子挑起了窗户,又吩咐绿钏将帘子卷了起来。望着窗子外头日头艳艳,庭前柳树绿条轻抚,那蝉声又搅扰的方才平静的心不禁又泛起了微微的波澜。所谓才子佳人,终究不过是南柯一梦,虽然没得被那厮玷辱了身子,却名声已经白璧蒙尘,又想起日后生活艰难,不禁幽幽叹气,随手铺开窗前精巧的书桌上的纸笺,挽起袖子,春葱般纤纤玉手,捏起一只墨石,轻轻的在砚台里磨墨。然后捏起一只笔管,眉头笼烟,踌躇了半晌,方才在那纸上写了两行字。忽然又放下来,用手揉了,又再铺纸,只写了一句,便写不下去。恹恹的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之间,便觉得有人在推搡自己,蕊娘待要睁眼,却一丝一毫的劲儿也使不出来,连眼儿都睁不开,隐约听得好似那厮的声音也在,不由惶急万分,怕那厮趁此时机非礼自己。虽然知道那厮有些隐疾,但清白身子,终究不想让那厮见着。越是惶急,越是不得动弹,仿佛有人在解自己纱衣,不禁又羞又怒,羞怒交加,脑子轰然一声,便晕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时,蕊娘悠悠醒转,抬眼看时,却见眼前已然灯影摇曳,眼前的一人坐在自己床头,正打着盹儿,待细看时,原来是自己的丫头绿钏,不由回想起那迷迷糊糊之间的事情,又羞愤起来,挣扎着要起身,却已然身怯体弱,半抬起的身子又重重落在床榻上。这一声惊醒了床边打盹的绿钏。这丫头见蕊娘已然醒转,不由大声叫嚷起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去叫大娘、老爹过来!”绿钏也不待蕊娘说话,一溜烟的就跑出了房门。那蕊娘听得她要叫郑屠那厮过来,不由又羞又急,正待要阻止,哪知那丫头跑得快,带出声时,已然不见了踪影,不由重重的叹口气,复又躺在床上。心里只盼那厮不要过来才好。

    不一刻,便听得门外一声叫道:“妹妹身子好些了,真是神仙保佑!”话来没落下,便见到惠娘以及身后跟着的绿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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