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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折锦春-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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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重重的模样。

    “见过郎中令。”刘先生躬身施礼。

    程廷桢皱着眉挥了挥手,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沉郁,连说话的声音都如这渐沉的暮色,带着几分暗淡:“先生亲自盯了好些天,不知查出了些什么?”

    刘先生淡淡一笑,将手里握着的那块东西递了过去:“仆幸不辱命,郎中令可得安矣。”

    程廷桢的眸光微微一闪,接过那东西来回看了看,复又去看刘先生:“此物……不是胭脂么?”他的面上含了几许疑惑,“先生予我此物,是何道理?”

    刘先生颔首,抚着颌下的三绺短须笑道:“正是胭脂。此物乃是我花重金自一良医学徒手中购得,这胭脂与普通的胭脂,可是大不相同。”

    “哦?”程廷桢似是来了精神,端详着手里的胭脂,眸中光亮渐盛:“却不知如何不同?”

    刘先生不紧不慢地伸手向那胭脂一点,放低了声音道:“此枚胭脂,乃是左夫人之母的近身老妪,亲自拿去给良医验看的。这胭脂里,有着极少量的丹砂。据那学徒言道,那老妪送去的东西不只这一样,还有面脂与花露,其中检出的各样事物,合起来,可致人不孕。”

    程廷桢耸然动容。

    “莫非……”他喃喃地说了一句,复又垂眸打量着手中的胭脂,眉宇间生出了一丝震惊。

    刘先生的脸上便带出些笑来,怡然地道:“想郎中令必定知晓,左中尉的夫人秦氏,自成婚之后,便从未有过身孕,说起来也真是可怜得很。”

    喟叹似地说罢,他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故,一俟查出这胭脂有问题,我便即刻联想到了左夫人秦氏。想那秦世章的大母吴氏年纪老迈,族中又无婚配的女郎与郎君,平白无故地,她何须去查这些东西?于是,我特意选了今日秦氏回娘家之日前去盯梢,便是想要探一探,这胭脂与左夫人的子嗣,是否有关。”

    “却不知……结果如何?”程廷桢紧紧地盯着他,一双不大的眼睛在暮色中亮得怕人。

    “甚好。”刘先生拂了拂衣袂,施施然地笑了起来,“左夫人巳初三刻进府,酉初一刻方才出门。据我看来,她的面色很是难看,双目更是红肿,似是大哭了一场。”

    程廷桢扬了扬眉,那一直压抑于眉间的郁气,此时已换作了一丝了然:“这么说来,这些药……果真是下在了左夫人的身上?!”

    刘先生点头道:“正是。”

    程廷桢的神情停留在了讶然与了悟之间,半晌不曾出声。

    这等手段虽非闻所未闻,然左夫人十余年未孕,若真乃药物所致,这下药的人可是十几年的水磨功夫,这是何等的仇恨与怨毒,方致下此狠手?

    “如今我便在想,这些药,到底是谁下的。”刘先生抚须说道,神情十分愉悦。

    程廷桢的眉峰向下压了压,身上的气息亦随之变冷:“这并不难猜。”他厌恶地说道,顺手将胭脂往案上一掷,面上浮起了几分不屑,“左不过是内宅妇人手段而已。既涉子嗣,必与嫡庶相关。有人觊觎左家嫡子之席,设计让正妻生不出子嗣,不算出奇。”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却多少还有些摸不着底。

    左思旷是在娶妻三年之后才纳了数房妾室,若此事真是妾室所为,手段也算出乎内闱的高超了。

    “郎中令高见。”刘先生双掌轻击,目中含笑地道:“左中尉以庶充嫡,原是无可奈何之举。可谁能想到,那左夫人始终无嗣,原来却系人为。”

    管他是谁的手段,左家内宅混乱却是不争的事实。

    程廷桢面上的神情变幻不定,片刻后蓦地一笑,淡声道:“先生说得是。想那左中尉是多么谦谦冲和的君子,却不想连自己的内宅都管不牢,此事竟还是被妻家自己查出来的。身为士族子弟,却是修身不谨、修德不慎,府中妾室竟谋害主母,左中尉又有何颜面以君子自居?”他的语气极是平和,然越是如此,那话中的讥诮之意便越浓。

    刘先生往窗前踱了两步,状似惋惜地一叹:“诚如郎中令所言,这般德行不修,左中尉着实是需好生反省才是。”

    一语说罢,他转头看向程廷桢,两个人相视良久,同时笑了起来。

    便在这笑声中,程廷桢摇了摇头,将那块胭脂重又拾起,左右看了看,便自一旁的架上拿过个小木匣来,顺手便将胭脂扔了进去,阖盖说道:“此物先留在我这里,往后未必无用。”

    刘先生颔首笑道:“正是如此。”

    程廷桢便将木匣搁置案上,沉吟了一会,忽然转过了话题:“先生,我至今仍旧没弄明白,那三卷珍本,为何会到得我程氏手中?”

    这是他始终不解之事,而这件事本身,亦透着十足的诡谲。

    那秦家逃奴既是要跑,理当逃上连云山才是,为何还要冒险先去镇上卖书?连云山一脉贯通数郡,她大可逃至别郡再卖书,为何偏偏选了连云镇上的程家书铺?

    这其中,有没有别的隐情?

    刘先生闻言,眸中亦划过了沉思之色,蹙眉道:“我也觉此事颇诡,倒像是有谁暗中助着程家一般,只是……”他说到这里有些迟疑起来,语声亦低沉了下去:“只是……如今以我们手上的力量,彻查此事,仍是……颇难。”(未完待续。)

第124章 何不为(第三更)

    刘先生所虑者,便是程家的现状。

    程家如今已不复当年门客盈百、侍卫近千的盛景,那十来个人手只能用来做更重要的事,旁的便再也无力施为了。

    沉默如寒寂夜色,笼罩在了房间里。

    程廷桢立于这满室的黑暗中,整个人亦像是被夜色吞噬了一般,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孤寂。

    刘先生凝目看着他,面上露出了几许萧然,旋即无声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他要说的事,于程家而言,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他已有了应对之策,然那计策亦是行险,程廷桢未必会用。

    心下思忖着,刘先生转首往房门处看了看,见那几名小厮离得极远,他便拿起案上的火石,借着去烛台点烛之机,轻声语道:“另有一极密之事,需得禀报郎中令。”

    程廷桢“唔”了一声,似是打起了些精神,撩袍向一旁的扶手椅坐了,语声淡淡地道:“请先生说来。”

    刘先生打着火石,点亮了烛台上的一枝红烛,那细若蚊蚋的语声,亦传入了程廷桢的耳中:“我从秦家那里打听来一个消息,秦家似是要出钱,与何家联办族学。”

    程廷桢闻言一怔,旋即霍然起身,浑身的气息瞬间冰冷。

    “消息可确实?”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先生,平静的脸上已是阴云密布,再不复方才的沉着与从容。

    “郎中令勿急。此事并未查明,如今只是一个传言罢了。”刘先生低声道,将火石搁在了一边。

    房间里比方才明亮了许多,然而,程廷桢的面色却沉得像能拧出水来。

    “秦家豪富,左大郎真是找了个好娘子。”他冷声说道,面上有青气一闪而过。

    到底还是输了一着。

    而在心底里他亦知晓,他无可奈何。

    就算他寻到了左思旷内宅不稳的错处,把这件事捅了出去,亦敌不过秦、何两家联办族学。与之相比,这些私德小事又算得上什么?族学才是一个家族兴盛的根本,更是一族荣耀的体现,这一份功劳,可是程家万万抢不去的。

    他怔怔地望着那案上红烛,面上的青气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惆怅与惘然。

    程家想要往上走,便只能托赖于何家。可是程家的家底却不及秦家多矣,办族学所需何止千金?程家如今只能勉强算是不穷,一时间又往哪里去筹这许多钱?

    一念及此,他只觉满心萧索、苦涩盈怀,仰首长叹了一声,黯然道:“非吾智不足,终究力不歹。奈何,奈何。”

    若论机巧智谋,他自忖绝不输予左思旷,叵奈左思旷有一个强有力的妻族,而他的妻族还不如他,两相比较,强弱立现,这叫他如何不自哀?

    刘先生闻言,面上便显出些许沉吟来,静默了一会,方沉声道:“郎中令不必如此,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虽是不大确切,仆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程廷桢一听此话,精神微微一振,望向刘先生道:“还望先生教我。”

    刘先生连忙躬身道“不敢”,随后方压低了声音,低声道:“自那日被左思旷半途打乱计划后,我便一直派了人手盯住秦家。那秦家如今已然快要沦落为商户,我总以为,商户的错处最是好捉。不过,盯了近半个月,错处虽未盯到,我的人倒报过来了一个消息,说是秦家探得一处极好的黏土之地,便在汉嘉郡黄柏陂,他家有意明年在那里开窑烧瓷。”

    程廷桢静静地听着,听到此处,面上的振奋便淡了下去,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先生说的机会,便是这个消息么?”

    刘先生点了点头,又低声道:“我知道郎中令在想什么。想那秦家本就开着瓷窑,如今不过是多开几家罢了,并不出奇。可是,我却打听到秦家之前换了个新的瓷窑匠师,被换下来的那匠师姓吴,据说是犯了些事,被那秦家将事情捅去了行内,如今无一家瓷窑愿意雇请他,正是坐吃山空。自那日落石之事后,我便一直叫人打听秦家的事,那个吴匠师,如今我已经请了过来。”

    “匠师?”程廷桢不由自主地重复道,一双卧蚕眉聚拢于眉心,含了几许疑惑:“先生请他来作甚?我们又不是要开窑……”

    他说到这里忽然便止住了,一双眼睛在烛火下渐渐地泛出光来,看向刘先生道:“先生的意思莫不是……”

    刘先生重重点头道:“正是。此前我找了吴匠师来,本意是想从他口中挖些消息,如今看来,这人又有了另一重用处。”

    言至此节,他语声微顿,似是要留出时间让程廷桢想明其中关窍,过了一会方又言道:“郎中令请想,那黄柏陂既有上好黏土,恰巧我们手里又有了一位经验极富的匠师,若是能将这两样一并攥在手里,为何我们不能也去开窑厂?若是果真烧出好瓷,强于那秦家瓷品,与何家联办族学一事,也可能就轮不到秦家出钱、左家出头了。”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再退一步说,即便我们不开窑厂,亦可派几人先行去黄柏陂,将那处黏土地或买下、或破坏,或干脆放了风声出去,引来别家与秦家相争,亦可暂时阻一阻秦家。此外,我们还可以往汉安乡侯府那里递个消息,若是范家知晓何家竟想抛开他们,自办族学,此事则又是另一个走向了。”

    这一番话似是为程廷桢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另一种景象,他的心跳得快了起来。

    刘先生又道:“依仆之见,仍旧是以自开窑厂为易。毕竟程家如今也需另辟他路,寻些富足之法。我亦曾向吴匠师打听过烧窑诸事,据他所说,烧瓷开窑,本身花费并不大,最重者还是土质,其次便是熟练的工匠。郎中令,如今我们二者合一,未必不可一搏。”

    这几句话极具鼓动性,程廷桢的神情渐渐松动,一双眸子在烛光下越来越亮。(未完待续。)

第125章 可解忧(第四更)

    刘先生的提议,着实使人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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