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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折锦春-第5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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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是根本不想说起这段往事了。

    桓子澄倒也没太坚持,淡然地道:“郡王若不想说,便不说罢。”

    两个人皆是轻提轻放,这事儿就此揭过。

    见桓子澄居然不曾追问,莫不离的面上,便又有了一个虚浮的笑:“都督大人果是人中龙凤,气魄不凡。”

    “郡王还请继续往下说便是。”桓子澄没接他的话茬,态度仍旧是淡淡的。

    莫不离闻言,面上便又生出了些许怅惘,安静了一会儿后,方再度续道:“永平十五年,也就是我十二岁那年,有一天晚上,我家中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当年逃去颍川的皇祖父的心腹。彼时的他已然失却了武技,状若老农,还得了重病,已是命不久矣。他自知时日无多,这才拼着九死一生潜进王府,见了我父王最后一面。便是在那一次,他将皇祖父留有遗诏、并桓复诚当年背叛之事尽皆告诉了父王。最后,那心腹留下了一句遗言,说是那遗诏被他藏在了颍川一户士族手里,那户人家,姓秦。”

    秦素悚然抬头,看向了莫不离。

    颍川秦氏?

    那不就是青州秦氏的前身?

    秦氏手中,居然藏下了那份遗诏?

    可是她却从没听说过此事,就算她现在拿到了遗诏真本,她也从没有查到这一层。

    “如何?是不是不敢相信?”莫不离讥讽地看着秦素,目色却是森寒:“没错,那遗言的确正是如此交代的。颍川秦氏,藏下了皇祖父留予我父王的传位遗诏。”

    秦素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简直难以置信。

    这消息来得委实太过突然,她从不知晓,颍川秦氏还有这样一段秘辛。不,应该说,颍川秦氏在此事之中,竟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这委实叫人震惊。

    “既如此,则颍川大水,或便是因此而来的罢。”桓子澄突兀地说道,语中似有些许感慨,“那场大水,想来是为灭遗诏而生的。”

    “吾亦如此认为。”莫不离接口道,目中的讥讽之意越发地浓:“墨氏那帮地鼠,死也活该。”

    桓子澄未置可否,而秦素的脑海中已是一片混乱。

    颍川那场大水,居然亦是有目的而为之的?

    即便她早就知道,那场大水是墨氏子弟为断龙脉而人为造成的,可她却根本就没想过,那场所谓的“天灾”,竟也有着如此目的?

    “皇叔……也猜到了那场大水么?”她不由喃喃地问出了声。

    莫不离冷笑了一声:“根本不用猜,那场大水,就是为了灭掉颍川的那些士族而发的。”他越说神情便越是阴鸷,语声更是如冰,一字一字钻入秦素的耳畔:“施下此毒计之人,乃是先帝。”

    秦素有些木然地听着,脑海的混乱已然达到了顶点。

    的确,如果那遗诏果然便留在了颍川,则先帝杀人灭口,亦属正常。

    只是,他这杀的人,也委实太多了。

    那场大水,颍川士庶几乎死绝。

    那得是多少条人命?

    只要一想起这些,秦素就觉得头皮发麻。

第1032章 飞残檐

    “郡王看来知道得很多,不妨细细说来。”桓子淡然的语声响了起来,瞬间便让秦素拉回了思绪。

    冰冷的雪片飞入残檐,落在面颊之上,凉浸浸地。

    便在这冰凉之中,她混乱无比的思绪,渐渐平定。

    那到底已经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

    此刻的她应该感到庆幸,庆幸自己不曾降生在三十余年前的颍川。

    她凝下了心神,回眸望去,便见莫不离冰冷的目光正扫了过来,见秦素看他,他便勾唇讽道:“你们不是说先帝有帝王之才么?”

    “确是帝王之才。”桓子澄淡然地道,面无表情:“龙座之下,从来尸骨如山。设若易地而处,想来靖王绝不会有此断然之举,则我大陈必将陷入帝位之争。而内乱一起,大陈怕就要亡了。”

    竟是一句不落,字字皆是对先帝的褒奖与对靖王的低看。

    莫不离的眼睛里,像是结起了一层坚冰。

    他没再去看桓子澄,而是仰首望着漫天的大雪,面容在一瞬间扭曲狰狞。

    不过,很快地,他便又收起了神色,不冷不热地看了看秦素与桓子澄:“此言,也算有理。”停了停,又勾起了一侧嘴角:“尔桓氏久在辽西,想必对此亦知之甚深。”

    这话便是在讥讽桓家之前被先帝打压之事了。

    彼时先帝动怒,桓氏满门便不得不去辽西受了十多年的苦,先帝当年手段之厉,由此可见一斑。

    听了他的话,桓子澄却是一派淡然,面上神情更是疏冷,就仿佛那根本就是别人家的事情。

    莫不离大觉无趣,扯了扯唇角:“都督大人不生气?”

    “先帝既灭不掉桓氏,又怕当时的太子、如今的陛下登基受阻,遂将我满门逐出大都,此举,堪称老成。”桓子澄说道,居然是点评的态度。

    莫不离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尔桓氏子孙,果然都是疯子。”

    见他二人言来语去,始终不及正事,秦素终是有些心切,便于此时插口问道:“皇叔方才说到,那心腹潜入王府报信后便死了,那接下来又是如何了?”

    “你倒是个急性子,与他……倒是有几分相像。”莫不离看着秦素,眸光悠远,像是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人,半晌后,方重又继续起方才的讲述:

    “那心腹匆匆说完遗言便死了,父王当晚便急招人手商议此事。只是,王府中有着众多先帝耳目,父王这厢才有异动,那厢先帝就立时知悉,其后双方又是一番暗中较量,自不必细言。其后约莫十余日,先帝却也是好手段,竟是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探听到了那遗诏现世的消息,且亦打听到,那遗诏就藏在颍川某士族的手中。他大为惶惶,便寻了一个错处,强令我父王闭门思过,却是变相地将王府给看管了起来。我记得很清楚,那段日子,我就算想要出个门儿,也要上报先帝才行。”

    他似是想起了彼时那段紧张而又压抑的日子,面上神情黯淡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方又续道:“当着众臣之面,先帝待父王却是极好的,赏赐流水般地送到府中,口口声声说什么‘孤之皇弟虽有小错,却不忍重罚’。只是,那些赏赐父王却是一样也不敢动,就怕着了先帝的道。而在暗底里,先帝却是花重金找来了墨氏家族,叫他们去卧龙岭挖龙脉,实则却是要截断黑河大水,引发洪灾,生生将颍川一众士族,尽灭于那场大洪水之中。”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桓子澄再度点评似地语道,语带慨然,却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冰冷无情的语声,让秦素略略失神。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为了座下龙椅,多杀几个人又算什么?

    可怜颍川那些无辜的士庶民众,就这样白白身死,且还死得如此糊涂,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死,皆是为了那一纸遗诏。

    秦素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南方的空气,比之北方多了些温润,沁入鼻端时,似还有暗暗梅香,缭绕其间。

    然而,秦素的心却是冷的,冰的,不带半点热度。

    如此说来,前世秦家被人灭了门,亦有前因,也不能说是纯然地被旁人殃及。

    秦家本身,也是有大问题的。

    “那场大水,将颍川变成了一片赤地。”莫不离的语声继续响起,诉说着那段尘封的往事:“颍川士庶几乎死了个干净,先帝却还不放心,又秘派人手到处搜寻遗诏。万幸的是,他始终没见到那遗诏的影子,且颍川又发了疫症,先帝派去的人手也折损了不少,最后只得无功而返。”

    言至此,他的唇角又勾了起来,面上是一抹讽笑:“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就不叫先帝拿到那份遗诏,直到他死,他也是死不瞑目。”

    “彼时,靖王在做什么?”秦素插言问道,眸中隐着一丝不解:“为何不先下手夺下遗诏?”

    听得此言,莫不离面上的讽意便散了去,面色怅然,叹了一口气:“先下手?谈何容易?先帝的手段可比郭士礼那厮厉害多了。父王纵然派出了人手,却远不及先帝的速度快。父王后来亦曾向我言道,我们的人手一离大都,就遭遇到了多方截杀,待好不容易冲出重围、来到颍川之时,水患已成、瘟疫横行,那颍川左近更布满了金御卫蛇卫,举凡可疑者,杀无赦。”

    秦素沉默地听着,心下又是一阵感慨。

    先帝果然是雷霆手段,比之中元帝确实要强上许多,也难怪永平年间的大陈如此强盛。

    思及此,她忽地心头一动,转眸看向了莫不离,迟疑地道:“难道说,颍川后来被赵国攻下,也是为了……”

    “遗诏。”莫不离毫不迟疑地接口道,语中重又有了讥意:“帝王手笔,自是血腥得很。先以水淹绝颍川活路,后在永平十八年时,更以一场所谓的战败,将颍川拱手让予赵国,其目的,就是要让那份遗诏,永远地沉落于异国他乡,叫我父王再难有机会去颍川寻找。”

第1033章 曾为画

    言至此处,莫不离面上的神情,渐渐便从嘲讽转作了凄然:“发水那年,父王派出去的人手,回来时只剩下了一小半儿,遗诏亦是不曾寻到。而经此一事后,先帝对靖王府越发看得紧,到最后几乎就是将靖王府圈禁了起来。在此期间,父王也曾百般寻找秦氏遗族,只可惜时不我予,那秦家的人彼时死得也没剩几个了,又为了活命而四处流浪,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往何处,我们又如何能知?父王先后派出去十余批人手,皆是空手而回。这一找,便又是四年时光匆匆而逝,便到了永平十九年。”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便一点一点地小了下去,垂下了头,周身都被一种凄迷的情绪所笼罩。

    永平十九年,正是靖王之乱那一年。

    那一年,莫不离十六岁。

    望着他单弱的身形,秦素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极淡的不以为然。

    前世她所遭受的一切,皆是因莫不离而来,纵然靖王与先帝之间的往事的确叫人唏嘘,但这也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说到底,一切皆是权欲使然。

    再者说,莫不离与秦素,或者说是莫不离与桓氏,乃是天然的敌对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其间再无半点转圜可能。

    此种情形下,秦素自然是希望着,死的那个是对方,而不是她。

    “都督大人想要知道我深恨桓氏的理由,是不是?”莫不离的语声突然响起,携着大雪的冰寒,落入耳畔。

    桓子澄没说话,只淡然地点了点头。

    莫不离正微低着头,视线由下而上,在桓子澄与秦素的身上来回地扫。

    雪光落上他的两颊,映得那眉眼愈发幽暗,尤其是一双眼睛,黑得如无底深渊。

    他就这样看着他们,像是要从他们的身上找出某个熟悉的身影,良久后,方咧开了唇角:“我想,你们一定都不曾听说过,便在父王起事前的一日,我与桓道非,曾有过一晤。”

    山风渐涌,搅动起漫天大雪,扑向丹井室简陋的廊檐。秦素垂眸望去,便见她那一袭绛裙的边缘,已然落上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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