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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折锦春-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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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歌声隐在轻细的脚步声里,、渐渐远去,渐至无声。

    寝宫里,再度陷入了一片岑寂。

    桓子澄眉眼安然,静立于原处。

    在他的身后,轻纱重重落地,几片薄纱飘在他的足畔,与他身上的绛袍纠缠着,说不出地旖旎。

    郭元洲粗浊的喘气声,蓦地变得大了起来。

    不知何时,他已然睁开了双眼,那双发红的眼睛正粘在桓子澄的身上,眸光中满是不可遏制的情(啊)欲。

    似是感知到了他炽热的视线,桓子澄淡然的眸光往他身上扫了扫,神情无分毫变化。

    那森冷如冰的眸光,仿佛带着十二月严冬的寒气,郭元洲竟似为之所慑,一眼看罢,居然再度闭起了眼睛。

    看得出,他正在以最大的意志力,与身体的本能相抗衡。

    桓子澄研判地看了他一会,便负起了两手,从容行至寝宫门前,探手试了试殿门,唇角微动:“锁死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简直像在说天气,眼底深处也是宁静无波。与其说他是在寻找出路,倒不如说,他是在向太子殿下解释情况。

    郭元洲闻言,面上便划过了一丝绝望,复又苦涩地笑了笑:“猜……猜到了……”

    他早就知道这是一局,而现在不过是证明了这一点罢了,虽然正为药性所苦,然他的头脑却从来不笨,很快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从此刻的情形推断,这是有人给他与桓子澄同时下了情药,又使计将他二人关在这玉琼殿,其目的么,不言而喻。

    太子殿下与桓氏大郎君滚倒在一张榻上,二人私德有损,这还是小事,朝局必定又会因此发生改变,这才是大变。

    若果真如此,他这个本就步履维艰的太子,将会身陷泥沼,从此后必定会挣扎得更为艰难。

    在混乱而昏沉的脑海中,郭元洲用尽全力梳理着事情的脉络,心下一片寒瑟。

    这是要把他这个太子往死里逼啊。这设局之人用意之歹毒、手段之阴狠,直叫人发指。

    他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一阵剧痛让他有了瞬间的清醒。

    趁着这短暂的清明,他迅速回身在榻上翻找了一会,方找到了方才解下的腰带,复又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你来……把我绑在……榻上。”

    他怕稍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索性叫桓子澄将他缚住。

    这嘶哑的语声在大殿中回荡着,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桓子澄眸色冰寒,举首四顾,淡声道:“此局,当不只如此。”

    语罢,他便行至大殿的中央,视线扫过一应几案椅榻,环视了一圈,蓦地眸光一凝。

    在屏榻的榻脚处,静静地躺着一只月白的锦囊。

    那锦囊为上好蜀锦缝制,以银线在四角滚了边,上头绣着的竹纹亦是掺了银钱的,绣工非凡,华贵精致,一看就非凡品。

    桓子澄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丝近于自嘲的神情。

    便是这样一只锦囊,就这样放置在朱色地毡上,一眼望去便可瞧见,极为醒目。可方才他与郭元洲却都不曾注意到。

    这情药的药性,确实厉害。

    桓子澄负手而立、大袖微垂,一派洒然地打量着那锦囊,面色十分平静。

    锦囊上的系带是半松着的,一张信笺半露于外,就像是有人在解衣时不小时抽动的系带,使之跌落在旁一般。

    桓子澄霜雪般的眼底,再度划过了一丝讥意。

    “殿下请让一让。”他淡声说道,遂大步上前,自榻边拾起锦囊,复又回至原处。

    在这整个过程中,郭元洲始终将两只手紧紧扣在榻柱上,闭着眼睛大口地喘气。

    桓子澄在做什么,他心下是明白的。只是,那阵短暂的清醒已然过去,他此刻根本不敢开口、更不敢动作,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酿下大错。

    便在桓子澄拾锦囊之时,郭元洲正在以最大的意志力,抗拒着药性的发作。

    只是,这抗争的结果却渐渐令人绝望。

    他越是竭力克制,便越觉得这殿中热得怕人,那些火热的小蛇正在他身上乱窜,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着火,那火又迅速地化成了灰,灰烬上又再度起了火。

第766章 有后招

    好热!

    好想把衣裳扯掉!

    郭元洲猛地抬手,揪住发髻用力往下一扯。

    “剥”地一声,束发的玉冠掉在了榻上,他却也不去管,只用力地扯着头发,任由那头皮处传来阵阵剧痛,以期籍此保持清醒。

    床榻处传来的异动,桓子澄根本就没在意。

    他解开半松的系带,抽出纸页看了两眼,复又将锦囊扯开瞧了瞧,便面色淡然地将之袖了起来,冷湛湛的眸光扫过郭元州,语声寂然:“锦囊上有太子殿下的表记,而里头的那封信,是仿着我的语气写的,纵然笔迹并不像,然这样的信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又像是被太子殿下贴身收藏着的,旁人只消一看,立时便会有联想。”

    郭元洲满头大汗,赤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原来……原来还有……后招……”

    他说话的声音很是沙哑,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殿下聪明。”桓子澄微微颔首,平淡的语声无半分波动:“此局的目的,想来便是要造一假相,令旁人认为我与殿下经常私会,今日亦是约定于此处会面。至于这封信,我方才粗略瞧了瞧,那信笺已然做旧,便显得这信是我早前写的,又经由殿下私藏已久。有了这封信,这一局便做死了。因为我在信中不仅向殿下吐露情意,更以我桓氏阖族之名誓言永远效忠于殿下。若此信为陛下所知,想必陛下会极为不安。而殿下与我的关系,经此一晚亦会发生变化。举凡进入玉琼殿之人,看见榻上情形,必会认为殿下与我乃是……”

    “别说了……”一个嘶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郭元洲面上的神情痛苦而扭曲,“求……求你……别说了……”

    带着恳求的语声,满是怆然与苦涩,然桓子澄却像是根本没听见。

    他看也没看郭元洲,而是目注于一旁的书案,神情清冷,语声更寒:“此局,坏殿下与我之名声,此一也;将吾拉下散骑郎之位,此二也;令陛下忌桓氏、防殿下,自此后君臣相忌、父子相忌,转动朝局,此三也。”

    言至此处,他语声暂停,负手转向郭元洲,面上的神情冰冷而坚硬,一如他毫无起伏的语声:“此次教训,殿下当谨记。”顿了顿,复又一哂:“吾,亦当谨记。”

    郭元洲的脑海中“嗡嗡”作响,像是无数的火蛇窜了进去,烧得他一片昏沉,他强撑着点了点头,语声越发嘶哑难听:“吾……吾记下……了……”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可怖,面红如充血,额角青筋全部凸起,整个身体虾子一样地弓着,那双抠住榻柱的手如鸡爪一般,正在不住地痉挛。

    桓子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便转身走去案旁,拿起了那壶残茶,晃了晃,听见里头仍有水声,便掀开了壶盖。

    “得罪。”淡然地吐出二字,桓子澄已是手腕一翻。

    “哗啦”,水声骤响,郭元洲的头颈被凉水一激,刹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来,桓子澄竟兜头浇了他一身的冷茶。

    冰冷的茶水顺着发丝流进衣襟,头皮上传来一阵阵刺痛,而那种灼热的感觉,却在这个瞬间消散了一些。

    郭元洲披头散发地坐着,赤红的两眼直向上反插,一面还在大口地喘着气,他张大了嘴的样子如同离了水的鱼,而他的手,仍旧死死的抱着榻柱。

    “多……多……谢。”他的喉咙里迸出了嘶哑的一句话,语罢,他便再度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桓子澄的方向。

    到得此刻,他已经无比清楚地知道,他中的是什么类型的情药。

    这情药,唯男子才能激发。

    而桓子澄,便是那个要命的药引。

    “殿下客气。”桓子澄淡声道,将茶壶搁回了案上,顺手推了推窗子。

    纹风不动。

    按理说,这窗子应该是只能从里头锁住的,可如今看来,想是外头有东西将窗扇给堵住了,里面的人根本打不开。

    桓子澄冷湛的眼眸中,再度漾出了些许讥意。

    此际,他颊边的潮红正在加深,显然药性已然发作。可他的克制力却大得惊人,行止间依旧是一派舒缓,仿若闲庭信步。

    寝宫里的喘气之声,重又变得粗浊响亮了起来,郭元洲整个人突然绷得笔直,看样子很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桓子澄审视地打量着他,眉峰展平,眼底安然。

    看起来,就算一会郭元洲扑将过来,他的反应也不过如此。

    许是自觉此局难破,到了这时,太子殿下也不再像方才那样拼命压抑了。

    他用力地喘了几口气,居然笑了起来,复又大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道:“青桓与我……同入一局,吾亦不……不冤。”

    艰难地说完了些话后,他便又用力地扯了扯头皮,借着那阵剧通来减轻身体里涌动的火焰。

    桓子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郭元洲却像是破罐破摔了似地,停了一会后,又惨然一笑:“再过不久,想必……会有人来……玉琼殿找……找我们的,我猜……应该是父……父皇……以及几位……皇兄罢。”

    说这些话时,他的面色在绝望与麻木间来回轮换,复又化作了阴郁乃至于怨毒。

    “真是……真是好计。”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呵呵”笑了两声。

    桓子澄随手拖过案边的椅子,撩袍坐下,从容地展平了衣摆:“除陛下外,想必吾父亦在其中。”

    郭元洲扯头皮的动作停了停,随后便又是“呵呵”一笑:“也……也对,”他喘着粗气,抱住榻柱的两臂牢牢绞在一处,一手穿过榻柱握住大把发丝,时不时扯上一下。

    这般用力之下,他面上的神情便显得有些扭曲,好一会后,他方又语声沙哑地道:“如此良机,自然是……自然不能放过,一箭……数雕才……划算,否则,也对不起这些……上好的药。”

    干涩且迟滞的语声,仿佛沙子一般地磨着人的耳朵,却又奇异地带着些许魅惑。

    这一番话,终是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第767章 行捷径

    郭元洲的神情陡然一变,眉心紧紧地蹙着,身子也再度弓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牙关“格格”作响,那声音听起来极为人

    桓子澄凝目看着他,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面上的潮红瞬间加深。

    只是,他的自制力委实可怕,这变化也只在瞬息间罢了,他的清醒与理智,在这一刻仍旧占了绝对的上风。

    转首四顾了一番,桓子澄便又拿起了那只空茶壶,振了振衣袖,微一躬身:“我敲晕殿下罢。”

    陈述的语气,并没有一点攻击国之储君的畏惧。

    “可。”郭元洲赤红的脸上布满汗珠,艰难地点了点头,语罢又闭目问:“那你……你……怎么办?”

    “我坐着便是。”桓子澄的声音淡得就像在与人谈天。

    他握着茶壶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面无表情地看着郭元洲:“此药甚烈,吾力将尽,只能行此下策。殿下恕罪。”

    原来,他方才找椅子坐下,并非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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