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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喋血追心-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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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代孕,从医学的角度而言,是将女性配偶的卵子取出,与男性配偶的精子在体外混合,待精卵结合后,再将受精卵植入另一位代孕者的子宫。整个过程称为体外授精—胚胎移植(IVF—ET)。
  这一过程是极其复杂的。首先是对女性配偶进行诱发排卵,以便获得多个健康的卵子。据文献报导,最多可取出四十多个卵子,这样就可以使受精卵子数目大大增加,从而使移植胚胎数目增加,提高妊娠率。取卵方法可使用腹腔镜取卵及经阴道超声引导下吸卵等方法。取卵之后,每个卵子都必须放在培养皿上进行组织学的检查,然后用一种特殊培养液进行处理。在女性配偶取卵的同时,男性配偶必须释放精液。精液经离心处理后,精子与精浆分开,然后在各种培养液中进行洗涤、上游、获能等体外改善处理。
  此后,每个卵子大约与10万—20万个精子放在培养器皿中12小时,再用显微镜观察精卵是否结合。一旦结合,受精卵就开始成倍分裂。分裂至4—8个细胞时就可以准备种植了。
  最后是进行种植。种植前,受孕者可能需要接受孕激素治疗,使子宫内膜同步化。然后将受精卵抽至含有培养液的又细又长的管子中,再经阴道、宫颈口插入宫腔,并将受精卵缓缓注入子宫。
  早在两个月前,在陈宏达的授意下,胡玉庭就开始进行有关准备。她在小范围内以重金悬赏而秘密招募了4个代孕母亲的志愿者,她们都是本公司下属机构的年轻女性。最后经医生进行一系列身体检查,从中选择了一位22岁的姑娘,她叫吴翠萍,是朝华路宏达超市的一位收银员。胡玉庭已作了一系列调查,她身体健康,且又诚实、善良。只是由于其父前些时曾挪用公款30万元炒股票,引起巨额亏损,倘若不能及时归还,势必将被判入狱。而吴翠萍又是极孝的一个女孩儿,因此急不可耐地到处向同事们借钱。可是,30万元巨款,一时又如何能够凑齐?当胡玉庭与她谈及代孕之事时,她欣然同意,这样就可以一举而解父亲燃眉之急。一个多月前,杨思成、小梅已经去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作了相关检查,并已于一周前对小梅与杨思成分别进行了卵子与精子提取。
  至于婚礼的规模与形式,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按理说,按照陈宏达的社会地位,既然是独生女儿结婚,理应举办豪华而盛大的婚礼。可是杨思成说,由于小梅身体方面的原因,婚礼还是从简为好。小梅一向喜欢清静,当然没有异议。陈宏达见他们俩都坚持从简,也就同意了。因此,应邀参加婚礼的只有几位近亲以及公司的少数上层人物。
  关于杨思成即将与董事长的独生女结婚的事情,在公司里已经是无人不知了,大家对杨思成的态度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公司的一般职工就不必说了,即使是各部门经理现在见了杨思成也都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谁不知道他就是未来的老板呢?在大家的心目中,杨思成现在理应是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了,谁又能知道,他的心正在经受着无比剧烈的冲击呢!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进入公司的目的是要追寻姐姐那一颗被夺走的心,是要为姐姐报仇雪恨,是要将残害姐姐的恶徒们一网打尽!可是,自己竟然爱上了仇家的女儿小梅,而且姐姐的心现在就在小梅的胸膛里跳动着,他又怎么能与小梅结婚呢?如果与小梅结婚,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又怎么对得起姐姐呢?倘若姐姐死而有知,又该作何感想呢?只要一想到结婚一事,当初在梦中见到的姐姐捂着胸口的痛苦模样就会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前。
  然而,他又是如此狂热地爱着小梅,每当小梅那风情万种的容貌和含情脉脉的眼神出现在他的脑际,他就不由得心潮如炽,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躁动起来。况且,小梅又是如此地纯洁善良、冰清玉洁,为了他,她甚至于不惜献出她自己的性命!对于这样一个情真意切的女孩儿,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而至于夺心之事,她根本就毫不知情,又有什么理由责怪她呢?
  可是,即使说小梅对于姐姐的死可以不负责任,但是其父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正是由于他的巨额悬赏,侯大拿等人才挺而走险,萌生了令人发指的夺心阴谋,从而导致了姐姐的惨死。
  然而,如果站在小梅父亲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在女儿性命垂危之际,巨额悬赏为女儿寻找一颗合适的心脏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正如胡玉庭所说,他只知道此心来自于一次交通事故死亡者,而并不知道夺心阴谋的细节,更不知道这是一系列有计划的杀人取心行动呢!
  杨思成也曾想过,是否能将婚期推迟,等自己将一切调查清楚之后再决定结婚与否。可是,每当他面对小梅,看见她那挚爱而期待的眼神时,就怎么也无法开口了。他不能给她带来任何伤害,哪怕是一丝儿伤害。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结婚,还能有什么其它的选择呢?
  今天傍晚,他与小梅将在本市最豪华的《富丽华》大酒店举行结婚仪式。并且已计划好,明天上午他们俩将赴杭州度蜜月。
  早晨起来,杨思成站在沽衣巷27号公寓的阳台上,他手中拿着一根宝蓝色碎花领带。他默默地凝视着这领带,脑际出现了前年春节时与姐姐一起逛百货大楼的情景。当时姐姐说,他再有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要为他准备一些服装之类的。记得那天他与姐姐一起逛到领带柜台旁时,姐姐看中了这条宝蓝色碎花真丝领带,她说这条领带既大方又文雅,与弟弟的气质很相配。当时杨思成看了一下价格,是83元,他认为太贵了,没有必要,于是便挑了另一条尼龙领带,只须十几元。可是姐姐那天非常固执,说弟弟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就要进入大公司上班了,岂可太过于寒酸?所以最后还是买了这条真丝领带。
  现在,杨思成已经有了很多条领带,大多都是小梅送给他的,也有一些是陈宏达送的。那些领带全都是名牌,价格也都是三位数以上。但是对于他来说,最最珍贵的,还是这条宝蓝色碎花领带。他一边很小心地系着领带,一边想道,自己自小到大,任何比较大的事情,都是姐姐给安排的。今日与小梅结婚,当然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可是,姐姐已经不在了。他一定要系上这条领带,就好比姐姐也参加了自己的婚礼一样。倘若姐姐灵魂有知,是不是也会给与自己与小梅以祝福呢!
第三十章
  杨思成与小梅正在杭州度蜜月,忽然接到胡玉庭电话,说是陈宏达发病住院,要他们赶快回临渝。
  原来是公司下属保健品厂的生产出了问题。
  保健品厂的主打产品是“安寿康”,也是整个宏达公司的主要利润来源。“安寿康”的生产过程中最关键的一个步骤是发酵。其步骤是,先将发酵用的培养基通过一系列的管道打入发酵罐,继而进行高压灭菌,最后将所需发酵的菌种加入,在适宜的温度使其发酵。在发酵工艺中,最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要防止杂菌污染。倘若在发酵液中有杂菌生长,那不但影响所需菌种的生长,还会大大降低产品质量。如果杂菌生长达到某一程度,整个一罐发酵液必须全部废弃。
  前一段时间,保健品厂的发酵工艺出了一些问题,发酵罐的污染出现了增加的趋势。如果其废弃率在千分之二以下,还是可以容许的。可是该厂的废弃率大大超过了可容许的范围。厂方也曾高度重视,并且派技术人员从各个方面进行检查,并适度增加培养基的消毒时间,但毫无结果。这不但增加了生产成本,而且使产品质量大幅下降,以至于有几家多年的老客户也拒绝接受本公司产品。由于保健品领域的竞争非常激烈,其他公司立即见缝插针,抢走了大半生意。陈宏达见多年经营的工厂即将面临倒闭,他急火攻心,这才引发了冠心病,于是住进了本公司的职工医院。
  杨思成携小梅回来后,立即到职工医院的特护病房看望了岳父。在小梅的眼里,父亲一直像一座大山一样安全而可靠。可是,这次仅仅分别20余日,没想到父亲竟然病成这样。她立即伏在父亲身上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杨思成见小梅如此伤心,连忙劝慰道:
  “关于保健品厂的问题,父亲不必担心,我明日就进厂进行调查。另外,我大学的一位老师是发酵问题的专家,我马上打电话请他明日来此共同研讨解决方案。相信很快就可以解决的。”
  陈宏达听了女婿的话,面孔上露出了宽慰的神色。
  第二日上午,杨思成往机场接到了张教授,一起前往保健品厂检查发酵液污染之根源。张教授不愧是专家,仅仅30分钟就得出了结论。原来,问题乃是由于培养基的原料来源发生了改变。
  几个月前,由于价格方面的因素,公司供销部调整了某些原料的供货渠道,而发酵培养基正在此次调整范围之内。新进货的培养基各项指标都经过严格检验,质量方面并无任何问题,但为什么竟会引致如此严重的后果呢?根据张教授的分析,这种新进货的培养基也是可以使用的,但是它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容易产生泡沫。倘若是单个的泡沫倒也无妨,但是其泡沫是以集群的方式存在,泡沫外面又罩以泡沫。众所周知,泡沫里面是空气,而空气的绝热性能是很强的。我们之所以冬天穿棉衣或羽绒衣,正是由于在棉花及羽绒里含有大量的空气。以集群方式存在的泡沫就像是棉衣一样,保护了其中的杂菌抵抗了高压消毒而存活下来,这就是杂菌污染的原因。
  张教授提议加入某种高效消泡剂,以消除培养基中存在的泡沫,然后再进行高压消毒。厂方试验了一下,果然效果极好。发酵罐的废弃率重又降至千分之二以下。
  陈宏达听说女婿一出马就立即解决了难题,心中非常欣慰,病情也就好转了许多。但心脏科医生说,最好仍需住院休养一,二个礼拜。
  在陈宏达住院期间,周院长每日夜里都住在医院亲自值班,以防不测。而杨思成每日下班后都要去看望岳父,然后携小梅一起回家。因此,与周院长交往的机会就多了起来。
  周院长今年五十余岁,他身材瘦小,削尖的脑袋,干瘦的面孔,一双小而发黄的眼睛流露出狡黠的目光。再加上几根稀稀落落的灰黄色胡须,令人立刻联想到令人讨厌的老鼠。
  周院长深知杨思成的地位以及将来的前途,现在正好有了巴结的机会,因此他每次见到杨思成总是毕恭毕敬、媚态可掬。而杨思成对他也是十分客气,言辞之间总是把他当作长辈对待。几日之后,两人已是亲密无间,相互间居然称兄道弟起来。
  一日傍晚,杨思成邀周院长到邻近的《郁金香》酒家去吃饭,那酒家虽说不太大,但是却十分幽雅、洁净,杨思成曾来过几次,与那儿的老板也已熟识。老板知道杨思成喜欢安静的环境,况且这次又只有两个人,于是把他们领到最里面的一个小包厢中。喝了两杯酒之后,杨思成站起身,端起酒杯,对周院长最近的辛劳表示感谢。周院长连忙道:
  “老弟从何说起,这本是我的义务,更何况董事长一向待我犹如兄弟一般,董事长的事情也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别无它求,只望日后老弟主持公司时,不要忘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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