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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汉风1276-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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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蒲家男丁了,李鹤轩心最坏,专挑汉军中看起来胆子最小、从来没动手杀过人的新兵去行刑。

李家福又不幸被选中了,因为技术过硬,他已升作炮兵班长,军龄甚至算得上老兵了,但在蒲府被男孩刺伤后,他的表现实在抢眼,被李鹤轩挑中,纯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数万老百姓盯着,大姑娘小媳妇都看着自己,李家福怎么的也不肯丢了面子。 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上去,在他前面地,正好就是那个刺伤他的小男孩。

本来心头就有火,这下可再不客气了,李家福腾地一腿踢到小孩腿弯,待他双膝跪地的一瞬间,手中钢刀铮的一下砍下。 人头飞出,尸身像麻袋一般倒下。

原来面对面的杀人。 也没什么大不了地嘛!李家福恍恍惚惚的走回去,心里面还在想:我杀过人了?这么一下就杀了?我真杀过人了?

可怜地李家福,放的炮在城墙上不晓得打死了多少人,只不过没有面对面,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两手没沾过血呢。

轮到蒲寿庚本人了!李鹤轩抓住他头发向上一提,将他脸孔暴露在阳光下。

咦?这不像蒲寿庚啊!脸没这么惨白,皱纹没这么深。 别是替身罢?台下数万百姓先是窃窃私语,渐渐声音越来越大,鼓噪起来。

楚风也觉得奇怪,谁这么大胆子、这么大本事,汉军严密看押下还能偷梁换柱?走上去细细一瞧,确是蒲寿庚本人,只不过看上去老了十岁。

妻女被卖去妓院,儿孙被屠杀一空。 蒲寿庚见此情景,心如死灰,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人迅速的枯萎了。

报应啊报应!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即使没有楚风,数十年后陈友定克泉州。 “发蒲贼(蒲寿庚)诸冢……闭门行诛三日……悉令具五刑而诛之,弃其胾于猪槽中,报在宋行弑逆也”,到了朱洪武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大明朝更是将蒲氏族人充军流放,为娼为奴,不得登仕籍。

楚风,只是让报应提前了数十年,来得更及时,来得更痛快。

李鹤轩揪着蒲寿庚的头发。 让百姓们细细的看了他的形貌。 但鼓噪声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越来越大。

“楚总督。 让小人亲手杀这老贼!”

“楚老爷,俺和蒲老贼仇深似海,求你让俺动手吧!”

“汉军爷们,蒲王八和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呐,求各位让我动手吧,但求老王八身上一块肉,供在祖宗灵前……”

狗日的蒲寿庚,在泉州真是天怒人怨了,但蒲寿庚只有一个,要报仇地成千上万,现在该让谁报仇呢?楚风挠着脑袋,为难了。

只见一位穿着广绸直裰的士子站了出来,挤到台下,被汉军士兵拦住了,他朝台上的楚风遥遥施礼:“在下小山丛竹的宋文昭,曾和楚总督有一面之缘。 当下如何平民怨,在下有个主意。 ”

哦,上次在书院见过这人,大约是个贫寒士子,没多留意,他自报家门楚风才想起来,便让他到台上,听了他的主意,楚风就笑了。

“列位静一静!静一静!”宋文昭在台上大声喊:“蒲贼如何处置,列位听我一句如何?”

台下就有人叫道:“反正我要亲手报仇,宰了这狗贼!”

“不行,你是杀父之仇,我有夺妻之恨,偏生你要报仇,我就站旁边看着?”

眼看又要吵成一团,宋文昭赶紧喊:“蒲贼只有一个,张家报仇亏了李家,李家报仇亏了王家,倒不如备下把小刀,众位上前一人割他一刀,只不许割深了,须得让他慢慢受罪!”

百姓们都说好,楚风让人拿出把手指头长的小小刀子,还唯恐长了,截短到一寸许,放在蒲寿庚身边。

泉州和蒲寿庚有仇的百姓,排成一条长队,一个接一个上来,每人割他指甲盖大的一块肉带走。

“狗贼,你逼死我父亲,害我母亲上吊,你也有今日!”

“呸,蒲老狗,你抢我妹子,如今割了你肉,再去嫖你女儿!”

……

李鹤轩笑嘻嘻地在台上问百姓们:“诸位,割了狗肉做什么用?”

“下酒吃了解恨!”

“供在祖宗灵前!”

“不对不对,臭狗肉死王八肉怎能下肚,怎能供养祖宗?”李鹤轩嘴角一翘又出个坏点子,“蒲狗的烂肉,只好拿去喂猪。 ”

百姓们欢声雷动,被绑在木柱上的蒲寿庚,剧烈的抽动起来,可惜嘴被堵住了,只能呜呜怪叫,活像被屠宰前垂死挣扎的猪。

他相信死后有灵魂,尸身被猪吃了,灵魂就要下火狱,永世受煎熬,不得解脱。

第112章 表妹救命

 零零碎碎割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近黄昏,蒲寿庚这个导元倾宋、残害无辜的卑鄙小人终于一命呜呼。 百姓们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感念楚风发还亲人团聚、惩办蒲家逆党的恩德,“楚总督高侯万代”“楚大人百子千孙、福泽绵长”的呼声响彻云霄。

楚风本人早已不在校场上了,此刻和陆猛等人待在望海楼上吃饭呢。 看蒲寿庚老狗被宰,虽然解气,但严重影响食欲,他早早的就带人到这里来了,望海楼的厨子,手艺比军中的炊事兵好得多了,可惜郡主小姑娘跑回秀王府不出来,去请她共进晚餐,人家回复:“父王薨,郡主当居丧三年,此时虽过百日,也只能蔬食水饮,不可饮酒食肉。 ”

呃~没想到这茬儿,人家老爹死了不到周年,在古代正是丧期呢。 楚风有点小郁闷,麾下的军官则是兴高采烈,饮酒吃肉划拳猜枚,闹了个不亦乐乎。

他们当然高兴了,捉住蒲寿庚替锦田山死难百姓报了仇,这次出战全是炮兵发威,步兵是跟在宋军选锋后面进的南门,一路上走小路赶到蒲府,前后只有几个兵受伤,无一死亡,这样战绩还不高兴,什么时候才高兴呢?

打胜仗的琉球汉军高兴,报了仇的泉州百姓高兴,番汉商人高兴,但陆秀夫不高兴。

“哼,长此以往,泉州人只知琉球总督,不知有大宋天子矣!”和张世杰并肩。 青衣小帽站在校场人群后面的陆学士,一甩袖子往后便走,几个平民打扮地亲兵,赶紧左右散开护卫两位大人。

征诛之权出于天子,不启奏朝廷就擅专诛戮,无非是邀买人心罢了,楚某来历不明。 还需防他三分才好!陆秀夫边走边想,身边的张世杰。 脸色也很不好看。

陆秀夫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莫说楚风这样一个海上藩国头子,就是文天祥这样的大宋状元出身,一清二白的身世,因为去谈判被伯颜扣押过一段时间,逃回来后行朝都不敢重用呢。 文天祥几次三番上书要来行朝供职,陈宜中和陆秀夫一再虚言推脱。 只让他在外领兵,不许入朝,搞得这位天下皆知的大忠臣火冒三丈,写信给陆秀夫:“诏令皆出诸公之口,岂得以游词相拒?”

无他,宋末的理学名家、存天理去人欲地名臣们,太多口是心非的角色,留梦炎、方回之流不是一个两个。 竟有千千万万,平日三纲五常,临难奴颜媚骨,这样地人多了,行朝当道诸公,自然谁也不敢相信谁。 宋末三忠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 在后世被人们供在同一座庙里顶礼膜拜,但在生前,他们的关系却远没有神坛上那么密切。

张世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左军都统制陈宝来报,说为了逆贼蒲寿庚的财物,和琉球人闹了起来,他差点被琉球人捅了个透明窟窿。

选锋营入城后以逆贼家财为赏,这是战前说好了的。 楚某人在番汉商人家门口写什么“此系义民,诸军不得入内”,哼哼。 他当自己是谁?这些琉球人。 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宋朝的枢密副使?

与此同时,海上行朝的皇帝御舟。 丞相、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陈宜中,迈着大步走进官舱,一脸喜色的禀道:“好叫官家、太后知道,我大宋王师克复泉州,待连夜整治行宫,明日两宫便可弃舟登岸。 ”

小皇帝赵昰刚满八岁,闻言大喜:“好啊,可以上陆了,母后,整整一年老在船上晃来晃去,儿臣头都晕了。 ”

度宗皇帝地杨淑妃,现在的杨太妃,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眉清目秀容貌甚是美丽,此时怀中抱着小皇帝,轻启朱唇:“奴家女流,国事全凭陈先生处置。 ”

“时播越海滨,庶事疏略,杨太妃垂帘与群臣语,犹自称奴。 ”她苦心孤诣委屈自己,不过是希望文臣武将得了礼遇,更加勤于王事。 十二岁幼年入宫的妇道人家,这也就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陈宜中略一思忖,便道:“前线将士有功该赏。 张世杰统兵有方,光复泉州,论功晋位太傅;琉球楚某、义军陈吊眼、许夫人,俱该论功行赏。 ”

检校少保、殿前指挥司司马、保康安民讨元使兼广东西策大使苏刘义闻言大惊,太傅虽然是正一品的官,不过是个虚衔,张枢密克复泉州的大功,怎么可以拿个虚衔搪塞?便躬身奏道:“臣以为,太傅职份过高,将来还要恢复江南、挥兵北伐,那时便赏无可赏了。 张世杰公忠体国,堪为枢密使,将来若有功劳,再加太傅也不为迟。 ”

陈宜中瞪了他一眼,这个苏刘义是苏东坡的第八代孙,与堂兄苏李义同娶张世杰的长、次女,他自然要为老丈人说话了。 太傅正一品,是虚衔,枢密使从一品,虽然低了半品,却是掌管天下兵马地实权,远胜过太傅了。

正待反驳,却听得国舅杨亮节道:“位赏功、爵赏能,我听说克复泉州是琉球人的功劳,张枢密无功不受禄,就太傅还是朝廷的恩赏呢,难道他敢嫌多嫌少?”

谦虚谨慎的姐姐相反,国舅杨亮节则是少年意气,去年和秀王赵与檡一个外戚一个亲王闹了起来,拿言语挤兑秀王,逼他独自出镇处州,送了性命。 秀王走后,杨亮节本以为可以独掌朝政,却遭到陈宜中、陆秀夫、张世杰等文武大臣反对,憋得他一肚子闷气,这会儿趁机拿话给陈宜中下套子,若是陈张二人文武相抵牾,自己正好拿权。

参知政事刘黼,从当太学生做六君子开始,就是陈宜中的忠实盟友了,闻得这话,一捋胡子笑道:“国舅此言差矣。 克复泉州,一则是大宋列祖列宗保佑,二则有赖皇上洪福,三则当道诸公运筹帷幄,四则前线将士用命,缺了哪条都不行。 故而有功将士,还是要赏的。 ”

刘黼说得面面俱到,杨亮节无话可说,苏刘义知道事情不可挽回,好歹丈人有个太傅也聊以自*了,便不再争执。

陈宜中当堂写了晋封张世杰为太傅地圣旨,用过玉玺,派人乘了小船,连夜送去泉州城内颁诏,又写了书信给陆秀夫,叫他好好维护和各路义军的关系,不要冷了人心。

秀王府内,玉清郡主在烛下看书,烛花噼啪一下炸响,红莺拿着小小的银铰刀,去剪烧长了的烛芯,“小姐,我听说烛花响,有喜讯呢。 ”

玉清不解的抬起头:“下午楚、楚大人应承派船载我们去处州收父王骸骨,可是这事么?”

“小姐不要绕着胡说,”烛光下,红莺戏笑盈盈,“昨晚上,你可是一夜未曾安枕呢!”

玉清闻言,牙雕般细白的脸庞,就飞出了一团红晕:“那是事急从权罢了,如今官家尚且住在船上,我们在军营中睡一晚又如何呢?”

红莺笑道:“我是个没脸没皮的小丫头,自然不怕的,郡主娘娘就不怕传出去失了名节?”

玉清微愠,将手中书本往桌上一抛:“昨日帏帐清洁,内外严整,并无一个男人来啰唣,你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无愧于心。 ”

“哎呀呀,我就这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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