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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汉风1276-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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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金国都城上京以后,她们被遣送到供金国君臣享乐的洗衣院、金国皇帝的各大御寨,赏赐给金军将领,甚至流落民间,被卖为奴、娼。“妇女分入大家,不顾名节,犹有生理,分给谋克以下,十人九娼,名节既丧,身命亦亡”,金国一个铁匠竟以“八金”的价格买下一位兼有“亲王女孙、相国侄妇、进士夫人”三种身分的女性。这些女性“甫出乐户,即登鬼录”。(出自《呻吟语》)

想起这些皇族前辈的悲惨遭遇,玉清不免心下惨然。若是在那个时节,自己作为郡主,也就值五百锭金子吧?

忽听得孙孝祖义愤填膺的说道:“古来女子首重名节,二帝蒙尘,金人*,数千宗室女子,如朱皇后般守节自尽的不过了了十余人,真是玷污了我大宋列祖列宗的颜面!可怜徽钦二圣困坐五国城,这些不知廉耻的女子,真真叫人气满胸膛……”

玉清心中觉得女子自应守节,若是自己到了那一步,一定悬梁自尽,也不肯有辱名节。但这话在表哥口中说来,却怎么总觉着有点不对味儿?

“放屁!放狗屁!”雅间门上一声大响,一个人撞倒了屏风,跌跌撞撞的闯进来。

第二十六章 醉酒

楚风睁着惺忪的醉眼,戟指骂道:“徽钦二帝昏庸无道,你不骂;张邦昌、秦桧奴颜媚骨屈膝事敌,你不骂;却对着一群长在深宫不谙世事的女子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玩意儿?难道天下兴亡就系在女人的裤腰带上?男子汉大丈夫,不拿起武器抵抗,不能保护父母妻儿,遇到强敌就下跪,双手将妻子女儿奉上,事后却要怪女子不守贞洁,天下间竟有这种道理!我呸!”

“你你你、你敢诽谤君上,大逆不道!来人呐!”孙孝祖白皙的脸胀得通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侮辱先皇,岂不是反叛么?”

“我草泥马!”楚风的负面情绪突然爆发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突然穿越到南宋灭亡的前夜,要考虑三千多人的生活,要发展科学技术,还要小心翼翼的躲在宋元双方的夹缝中,虽然神经大条,但这些压力的负面效果在心中积累,直到现在,被孙孝祖推卸责任把矛头指向无辜女性的一番话彻底点燃。

楚风捏着拳头,踉跄着朝孙孝祖冲去,他脚步错乱,双眼赤红,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把玉清郡主吓得花容失色。

孙孝祖脸色苍白,往旁边一闪。

“不要伤了小姐!”一个娇小的身躯撞了上来,楚风酒后,身子是虚浮的,一撞之下打了个趔趄,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软软的倒下了。

撞倒他的女子身材不高,但娇躯玲珑有致,身着轻罗褥腰佩玉环绶,肤色白如细瓷,瓜子脸上嘴唇薄薄而微翘,显得特别的俏皮,正是玉清的贴身丫环红莺。

此刻她张开双臂护住郡主,就如护崽的老母鸡。

三人惊魂未定,正待叫人,却听得楚风躺在地上,发出阵阵鼾声。

这时候孙孝祖的小厮才急急忙忙的跑上来,孙孝祖怒气冲天,当下就给了他一巴掌,“出了这么大事你还不来,眼里有我这个主人吗?!”

小厮心头委屈啊,刚才要留在这儿,你说有红莺玉手执壶,不要我服侍,我在楼下正和卖唱的姑娘说几句体己话儿呢,咋知道上面闹成这样子了?

不过主人动气下人绝不能回嘴的,小厮做好做歹赔小心,孙孝祖威风够了才从怀中摸出张名帖:“你拿我的帖子,把这莽汉送到泉州府,重重办他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大逆不道?那可是首恶凌迟再诛九族的大罪啊!不知怎的,玉清忽然心下一软,柔声向表哥道:“此人可恶,但似乎罪不致死,不过是个酒疯子,兼之海外莠民不懂礼义,送首县训诫一番,叫他知道大宋王法,也就罢了。”

“哼!”孙孝祖冷笑着站起来,一甩袖子,竟然扬长而去。表妹是郡主之尊,现在不趁着少年情浓把夫纲立好,将来成亲之后还不骑到自己头上?故而狠一狠心,扭着脖子蹬蹬的走下楼去。

玉清自然不知道他的弯弯心思,女儿家柔肠百转,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表哥为了个海上行商吃醋,却把我看作什么人了?

红莺搀扶着玉清,朝地上的楚风努一努嘴,“郡主,这个坏人怎么办?要不要叫人押到泉州府去,狠狠打他一顿板子?我看过知府老爷审案,那毛竹大板子,揍人可厉害了,劈里啪啦打上一顿,皮开肉绽的半个月都好不了,保管叫他再也不敢放肆。”

“你呀你,这张小嘴,将来看谁娶了这只小夜莺!”被红莺夹七夹八一通胡缠,玉清的烦恼去了一半,春葱般的手指在丫环的翘嘴巴一点,展颜笑道,“海客不知礼,和这样粗人计较什么,咱们回府去,别管他。”

“粗人?我哪儿粗了?”朦胧中的楚风还不知道,自己的屁屁差点就要挨一顿毛竹板子。

我靠,好痛,谁打我头?

楚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刁老鼠那张犹如月球陨石坑的麻脸。

“嘿嘿,姓楚的,没想到落到我刁大爷手上吧?”

自从楚风和金泳金大管家打通了天地线,刁老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金泳向蒲寿庚进言,说了一大堆坏话,撤了他的主管差使,他还蒙在鼓里,几次去蒲府求见。结果往常门上见了他嘴里甜得含了蜜,只管叫“刁大哥”的小三小四,现在却把脸一板,一幅神情能叫你三伏天里透心凉,别说通传求见,就是站在府门口都不许,几次三番的拿扫把打出来。

他哪儿知道啊,海商总管金泳早已买通了内府管家王与,由王与吩咐下来,哪个敢放姓刁的进府,一定拿棕绳捆了扔海里喂王八!

蒲寿庚已蒙福州小朝廷授予闽广招抚使兼主市舶司的职务,他手下的总管们都是四五品的官职,刁老鼠一个泼皮破落户,怎么斗得过这些人?

没有钱,青楼甜言蜜语的相好马上翻脸变做了母夜叉,逢迎客气的酒保店小二改成了铁面门神,为大哥两肋插刀的小弟们,今天张三乡下的妈病了,一去不复返,明天李四突然害了瘟,再也不见影,往日的十多个兄弟只剩下两三个还跟在身边——估计都是暂时没找到去处的。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刁老鼠拐弯抹角的打听到,这是金大总管使的好手段,怕还和琉球的楚某人有些关碍。

金泳金大总管,借一个胆子刁老鼠也不敢惹了,楚风又远在琉球。琉球本是蛮荒之地,和泉州素无客船往来,撤了差使,刁老鼠自家又没船,怎么去得了琉球?只好天天上庙烧香,求菩萨保佑金、楚二人头上长个疔,一直烂到脚板心。

谁知道菩萨还真灵验,这不,把姓楚的送到了眼前。听见酒楼上一阵闹腾,孙孝祖孙公子和玉清郡主先后下楼,刁老鼠远远的看着玉清和红莺流着口水,正在YY呢,就见酒保扶着姓楚的出来了。他赶紧过去,谎称是楚风的亲戚,和两个手下一起,把他弄到了荒郊野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刁老鼠揪住楚风的头发,把他脸朝下摁在街面的尘土里,一阵冷笑:“姓楚的,老子早想找你,今天是你自己送死,怨不得旁人!”说罢他站起来,对手下吼道:“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楚风酒早醒了,但刚刚酒醉,四肢软软的没有一点儿力气,只能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希望尽量减轻伤害。

狗日的刁老鼠,还真下得狠,快把老子的骨头拆散了。楚风不知道,刁老鼠这种人的信条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害他丢了琉球的差使,他能不死命报复吗?

不知挨了多少拳脚,地下翻滚的人体渐渐不动弹了。

刁老鼠一脚踏到仇人脸上,放声大笑:“哈哈哈,叫你串通金泳,坏老爷的差使!今天好歹教你下海喂王八,与海龙王做个伴!”

楚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眼睛半眯着,察觉刁老鼠心神微分,忽地一下两手抱住踩在自己脸上的脚,用尽力气一扳。

刁老鼠左脚踏实地,右脚踏在楚风脸上,本来就不太容易保持平衡,被这大力一扳,身子朝前就倒,跌了个狗啃泥。

三个人围着,刁老鼠一倒就空出了缺儿,在两名手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楚风身子像泥鳅似的一弹而起,从这个缺口冲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潜伏

“还不快追!”看这两个不知道该扶起老大献媚,还是去追楚风的手下,刁老鼠出离愤怒了。

毕竟好几年做老大的积威还剩下那么两三分,两个小泼皮像是屁股上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撒丫子朝楚风追去。

楚风已经窜出了十多丈远,他这下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那一刻,他绝不是一个人在跑步,他继承了刘易斯约翰逊的光荣传统,同时还有刘翔范跑跑灵魂附体。

没跑到一里路,楚风的速度开始减慢,从迈巴赫跑车变成桑塔纳,又从桑塔纳变成人力三轮车。

毕竟喝了不少酒,开始凭着积蓄已久的一股爆发力,还能跑得耳畔生风,但不到一分钟,身子就开始发虚,脚步变得沉重,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全靠意志力在坚持。

“小子,有种别跑!”追兵的叫声离自己不远了。

不跑?不跑我是白痴!楚风脚下加劲,又快了一点,可惜维持不久,又渐渐慢下来。

终于跑上了回城的大路,泉州府的城垣就在不远处。

跑回城去,刁老鼠就不敢把我怎么样!楚风看到了希望。

隆隆的马蹄声在背后响起,越来越近——我靠,还骑马来追,不懂奥运精神吗?老子不跑了!

他停下脚步,忍住呕吐的强烈冲动,悄悄在路边捡了块有棱有角的石头。妈的,爷们中学时也是打过群架的,Who怕who?

追来的不是刁老鼠一伙,而是一整队盔甲鲜明的骑士。

高大健壮的阿拉伯马,全身披着生牛皮甲;马上的骑士,身穿精光瓦亮的锁子甲,头戴尖顶铁盔,腰挎短弓、弯刀。

虽然只有三十多人的一小队,但跑动起来马蹄震动大地,盔甲兵器摩擦发出铿铿的金属声,仿佛有千军万马一般,威势震慑人心。

领头的骑士,抽出雪亮的弯刀斜斜地一挥,刀尖直指楚风的咽喉!

楚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高高举起双手表示不会反抗。

骑士一勒缰绳,战马跑得并不快,在奔跑中前蹄向左一拐,消去了前冲的力道,稳稳的立在楚风身前。

锋利的弯刀,距离喉咙只有半尺远,楚风甚至能从雪亮的刀锋上,照见自己下巴那颗有点发红的青春痘。他心下暗骂:老兄,我理解你炫耀骑术的迫切心情,不过,刀子磨这么快,是很危险的耶,万一割到自己怎么办?就是割到小朋友,或者伤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骑士头盔正中有条古怪的护鼻,就是一块铁片从额头延伸到鼻尖,加上他鹰钩鼻鹞子眼长条脸,感觉阴森森的让人难受。特别是他还留着部大胡子,明显剽窃拉灯大叔的造型,楚风就知道这是个阿拉伯人。

伊本。赛尔勒眯起眼睛打量这个汉人,凭着多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直觉,他感到,这个在刀锋下还努力保持着平静的人,绝对不一般,至少不会和刁老鼠那种人在一个水平上。

“汉人,跟我走吧,既然背叛,就应该承受处罚。”

他的汉话说得字正腔圆,但楚风听得一头雾水,“背叛,背叛谁?”

“他指控你煽动琉球人,背叛蒲寿庚老爷。”赛尔勒用弯刀指了指刚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刁老鼠。

在见到蒲寿庚的亲卫骑兵后,刁老鼠就改变主意了。他知道赛尔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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