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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烽火恩仇录-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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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仁堂轻轻擦去欧阳霞面上的泪水,点了点头道:“卫队长,她的安全我交给你了……如果她有什么差错,我宰了你!”
卫队长一个立正,回答道:“报告师座,请放心!”
四十多名光膀子,举着鬼头大刀,腰上挂着一圈手榴弹,跟着吴影子冲进了日军占领的防御区段。
卡,卡,卡……照相机照下了矶谷师团集体群奸的罪证……
矶谷师团川田队长没想到大白天里会有中国军队冲来,慌乱成了一团。有的找枪,有的找衣裤,有的抱着裸体的妇女当人质……但是,外围的机动队很快形成了包围圈,一场肉搏开始了。
这埸肉搏的残酷是战场上罕见的。
一个个血的光环舞动着,一颗颗人头滚动着,但是,仇恨形成的勇敢和力量也是有限的,四十多个士兵也一个个倒下了。只有吴影子营长挥舞着大刀,这一刀下去是第三十八颗人头,他虽伤势未愈,英雄豪杰毕竟也是有限的。
川田队长的刀砍在了吴影子的膀子上,鲜血溅了他的一脸,就在同时吴影子“飞仙摘果”、“力牛耕田”,一刀砍去了川田脑袋,又一刀划出了这日本军的五脏六腑……
枪响了,一阵密集的排子枪。
吴影子这英雄豪杰也就倒在了血泊中……
已是黄昏时分了,朱仁堂用望远镜看着吴影子最后倒下去的时候,还大睁着两只凶残的眼睛……
三十九比一,合算。
“报告师座,欧阳记者回来时,被流弹击中了……”
朱仁堂扔下望远镜,快步钻进王妃墓。
他蹲下身,欧阳霞苍白的脸,看到他泛起了一丝微笑。
孙连仲立在身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朱仁堂俯下身,突然哭了起来。
“欧阳……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让你去拍照……苍天啊——这是为什么?”
医官悄悄拉过长官朱仁堂道:“长官,小姐是被流弹头,击中肺部的……已很难挽救!”
朱仁堂大声吼道:“滚开!……”
卫生兵都退了出去,他俯下身解开她染满鲜血的衣衫,欧阳霞幸福的笑了,他看到她花蕾般的胸脯上,花开的正红,可却是血花。
泪水一滴二滴落在了她的苍白面颊上。
朱仁堂喊道:“欧阳,欧阳,你不能这样离开我……离开你的舅舅……”
欧阳霞苍白无力的手,柔弱悄声道:“我已给你怀了孩子……现在恐怕给你生不出来了……你摸摸这小东西还在跳……”
朱仁堂摸着她的肚子,泪水曾几何时枯干,滴落一星帘梦,魂离魄断,却又添新仇!
欧阳霞的手渐渐冰凉了……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炮弹爆炸后。
漫天火光灿烂,照明弹划过夜空,似流星又象彩虹,优美的弧。台儿庄庄内一片光焰,如同白昼一般。
光亮中肥头黑脸的矶谷,挥舞着战刀命令道:“台儿庄南端的阵地,统统地轧为平地!”
几十辆坦克排成 四列纵队,轰鸣着,吼叫着,卷起了一些青了的尸体,黑了的泥土,卷着一股血腥的风,向前推进。
一座座房屋被冲倒了——
一道道石墙被推坍了——
一株株幸存的树木被折断了。
朱仁堂擦去嘴角的血,道:“为民族而战,同归于尽!”
几百名士兵一起喊:“为民族而战,同归于尽!”……声音悲壮充满豪情,响彻云霄。
哗一下站出一些士兵,“把手榴弹都给我们捆上!”他们热血沸腾,视死如归。
几百名士兵把一束束手榴弹从身上解下来,捆在了站出的五十余名勇敢士兵的身上。
“我们只有手榴弹和血肉躯体!”
朱仁堂一阵心酸,泪水扑漱漱而落。
“再出来三十名!”他擦去嘴角的血。
哗,又站出来了三十名士兵。
马上,他们变成了三十捆手榴弹。
朱仁堂禁不住流出了眼泪,他在心里道:
“原谅我吧,婶子大娘,东北的父老乡亲,少帅,我把你们的儿子送进了狼口。”
他扑通一声,朝着七十余名士兵跪了下来,道:“我对不住你们,你们各自向着自己的家乡磕一个头,出阵!”
七十余名士兵一个个泪流满面,一齐跪下向着东北磕了一个头。向当年火牛阵里的火牛一样,狂喊着,冲向了对面冲过来的坦克群。
他们两个人瞄准一辆坦克,瞅准时机滚到坦克底下与履带下,一起拉响手榴弹。
血与火化作一缕烟,肉与泥化作一缕尘土。
轰!轰!轰!
惊天动地泣鬼神,一声声巨响。
哗啦啦,一条条履带象一条条死蛇,舒展开了身子,再也卷不起来了。
有十几辆坦克成了一堆堆钢铁。
后面的坦克被中国士兵的疯狂壮烈吓破了胆,掉转了头,拼命地逃了回去。
矶谷举着望远镜的手僵住了,喃喃道:“中国的士兵,大大地勇敢;真是了不起,听说这些敢死队是张学良的旧部,可惜可叹!中国的一员虎将,被蒋介石这个大大地混蛋,坏了事的干活!”
照明弹仍然一颗接一颗地在台儿庄上空划过,夜晚灿烂得如同白昼一样。
冒着硝烟炮火,朱仁堂来到了七十余名殉难士兵献身的地方,脱下军衣,捡起许多肉,许多烧黑了的骨头,包在军衣里,来到了运河边。
泪水划过面颊,把自己的军衣和那一包骨头抛进了运河里……
白惨惨白茫茫默默无语的古运河上,远行的士兵向他招手,风吹来象血一般红。
血光映着朱仁堂那张僵硬、苍黑的脸,如同夕阳照在深褐色的大地上。他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荡的没有了悲伤,也没有了仇恨,什么也没有了,包括留存在心底的儿女情。
现在在血中澎湃的只有仇恨,家仇国恨,还有个人私仇。此时朱仁堂恨不得把矶谷活吞下去,砸成灰尘,再尿上尿方能解恨。
曳光灿烂下,孙连仲威严地立在朱仁堂身后,声柔轻微,道:“仁堂!”
朱仁堂没有转头却平静地回答道:
“东北军两个师打光了。”
孙连仲拍着他的肩膀道:“我的嫡系师,警卫营也光了。”
朱仁堂淡淡道:“汤恩伯吭我们了……”
“不,是蒋委员长。”
“李宗仁他妈的是个草包,一个帅调不动一个将。”
忽然中将孙连仲脸上呈现出一副悲戚:
“仁堂侄,我不应该把你放到这里!”
“总司令!”
朱仁堂眼窝湿湿的低下了头,他看到脚下被人血浸透而变得成了黑色的泥土,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已完全理解。
“我的外甥女,没开战前已打了电话求我,把你撤出去……可我没有合适的人选顶替,欧阳这孩子比我们爷俩早走了一步……”
朱仁堂忍住泪,道:“总司令,侄子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想把欧阳霞葬在王妃墓里。”
中将孙连仲默默点了点头,流泪了,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
土地啊,我愿化作菩提,长守在你的身边化成风,化成雨,滋润这块血沉浸过的土地。
血愁的岸边唯有民歌做伴,任民歌自天国而来,阳光般泼洒,心中便有了母亲灶头的饭香;苍老的背影放飞满天飞舞的黑蝴蝶,我们就随母亲开始祈祷!
浮游的灵魂啊,喝一碗高粱粥,母亲在送你们回归故里……
二十六 烟水血沉
    二十六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烟水血沉
血色沉沉,天空也沉沉,台儿庄沉重,徐州更沉……
血泡着两颗游动的蝌蚪,这是长官部。
什么都不是,而是上将李宗仁一双熬了十几个昼夜的眼睛。
几屡蚕丝,那么明显,特殊。好象黑夜里飘飞的白雪。
仔细一点,什么都不是,是上将李宗仁的头上突然出现的几屡白发。
快半个小时没有电话了,这种异常的平静,使李宗仁周围的空气都紧张得颤栗起来。
李宗仁浑身一抖,每一根神经末梢都绷紧了。
叮铃铃,他神经过敏般地抓起了电话。
“李长官,我的王妃墓叫日本人包围了,没有几个院子可守了,我也没有几个人可守了……我要撤出去!”孙连仲疯了一样吼道。
“孙司令,我刚收到委员长电谕;第四十二集团军剩下一兵一卒,也要守住台儿庄,违者军法从事!”
“放屁!他的婊子养的儿子在观山景,老子替他卖了十多天命,这王八蛋迟迟不来是为什么!……”
中将孙连仲气愤的怒骂,似乎发疯了。
李宗仁没有说什么,孙连仲骂了一阵放下了电话,李宗仁走出了指挥所。
他抬起头,看到了头顶上阴合的天。苍天是虚空的,它什么也没有,却又包罗万象。它最虚弱,它又是不可探知的。他站在天空下,看着天,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可笑。可是他不服气,恨不得一拳头把苍天捣个窟窿。
他沉闷的走进指挥部,把头埋进怀中,皮轮椅晃悠悠地颤动。
“长官……太太从上海打来的电话!”
李宗仁冷冷道:“告诉她,我很忙,不接!以后打私人电话,不能占用火线!”
“长官,委员长电话。”
蒋介石很可能正在紧紧盯着台儿庄,象一个奸商紧紧盯着一桩买卖。接二连三来电话,什么也不指挥,却什么都关心。
“德公……台儿庄只能打胜,不能打败!”
“胜败未卜呀,委员长。”
蒋介石用普通话道:“德公,别和我卖关子啦!”
李宗仁回答道:“不是,困难太大了!”
“要我为你解什么难,直说不妨。”
“委员长,我要你的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干什么?”
“对贻误战机者,先斩后奏!”
“哈哈……德公,别太急噪呀!”
“委员长不答应,宗仁打不赢了。”
“你别生气,一切你看着办,看着办!台儿庄一定要打赢!”
上将李宗仁放心了。他知道蒋介石十分需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打胜这一仗,很可能要利用这一仗,做一大笔政治买卖。
李宗仁放下电话,立即问机要战勤参谋。
“汤恩伯到了什么地方?”
战勤参谋回答道:“报告长官,枣庄镇!”
“接汤部!”
汤部电话很快接通了。李宗仁拿着话筒极其威严地命令道:“汤军司令,你想以身试法?”
“什么意思?”汤恩伯毫不在乎的答道。
李宗仁火了:“限你明日拂晓赶到台儿庄,如违反军令,按照韩复榘之前例严办。我得到委员长口谕:对贻误战机者,先斩后奏!”
“嘿嘿……你别拿军法压我。”
“汤军司令,执行命令!”
汤恩伯在电话里听出了沉重,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李宗仁觉得沉重的心轻松了些,结冰的情绪,也融化了。
副官把里查本带了进来,李宗仁手一指,道:“坐!”
里查本用同情、关心的目光望着李宗仁道:
“将军已为世界做出了贡献,不管台儿庄胜败如何!”
“谢谢你的宽慰!”李宗仁笑了,忽然道:“记者先生,请品一下云龙山的名茶。”
里查本焦虑地说道:“将帅先生,世界上的伟人大概都喜欢这样,实际上内心如焚,却故作轻松之态?请原谅,我不想品你们中国的名茶,最关心的是台儿庄战局……”
李宗仁不得不承认里查本说得对,他苦笑着,轻轻饮了一口苦涩的茶水,心中却有一股清凉,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中午,台儿庄下起了牛毛小雨,细细的雨丝,冰凉冰凉的,渗进这块土地里,和着人的血,把大地泡成了泥浆。
空气湿漉漉地,牛毛小雨忽然变成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天地漫漫,好一场三月桃花雪。农谚云:春雪贵似金,落得满街流。滑倒了大姑娘,笑倒一群人。
然而,这么浪漫的春雪,街上冷冷清清,却也没有人笑,各个都是愁眉苦脸。
矶谷司令官站在雪中,望着台儿庄前沿阵地,象一头铁笼里的饿虎,恨不得把这个世界撕碎。
当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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