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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烽火恩仇录-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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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老西一口气跑到江西,逢人便说:“跑远一点好,委员长电话就打不通了!”李宗仁到第五战区上任前,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委员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学生希望校长不要打电话直接指挥五战区的部队啊!”
蒋介石笑了笑道:“德公,不打的!对你,我放心得过,放心得过。”如今委员长怎么食言了呢?忽然他也就明白了西安兵谏之后他答应的抗战条约……委员长对谁都不放心。
上将李宗仁还是接过了电话。
“德公……辛苦了,台儿庄仗……嗯……”
李宗仁拿着话筒应着。
“……打不赢,是要负责的!”
李宗仁明白领袖的意思,他是在打伏笔呀,委员长可能已经知道了仗打得很苦,他开始张扬手里的军法了。
“委员长,如果我的部队装备精良的话,仗早就打胜了。”李宗仁也为自己开辟了后路。
话筒里好长时间没有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蒋介石向他讲起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局势,情绪是消沉的,张伯伦鬼头得很,不想打仗,也不管他人瓦上霜,法国人自持有马奇诺防线;而德国人,却拼命地扩充军备,加强侵略。靠西方列强没多大支援希望;嗯,我们这里外有豺狼,内有虎豹呀!德公全靠你,做个抗战榜样罗!“
李宗仁听出了蒋介石的弦外之音,慢慢应着,心想:你装出一副可怜相,让我给你卖命呀,这一仗我不是给你打的,是给一个民族打的,也是为西安兵谏的张、杨两将军受难而打的!蒋介石讲完局势,又道出了新词儿:
“对付你手里的那些……土皇上,要用重鞭子。”
“报告委座,台儿庄两埸最漂亮的序幕战,就是他们这些土皇上打的。”李宗仁放下了电话,他的手还在微微抖着。心里有一股郁愤升了起来,说不清也剪不断,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转椅里,微微闭上了眼睛。
冷风刮了起来,天上落的雪成了红的。
两位将军并肩向他走来,一个是庞炳勋,一个是张自忠。
他们的脚步很重,很重,踩得他心好疼……一会儿两位将军的身影淡化了,慢慢地消失了。忽然他听到三枚棋子的吧答声,兵将炮,炮将兵……孙连仲将军又出现了,花白的铜锤一样的脑袋,饱受战火的脸没有表情。
孙连仲按照下级见上级的规定给李宗仁行了礼,李宗仁很谦恭地还了礼,亲自为老将军沏茶,递烟。
“老将军,论年资,你是大哥我是小弟,我没有资格指挥您,可是为了眼前的这场仗,小弟要委屈您了……”
李宗仁面前的空间让一颗花白的脑袋占据了。这颗花白的脑袋顶着一座破败的城,残墙断壁下一动不动……矶谷的几十门山炮,长长的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城墙,毒蛇一样吐着红信,轰隆隆轰隆隆,炮弹打在了城墙上,炸开了花,炸开了他士兵用血肉筑起的城;那颗脑袋流血了,一缕缕,一丝丝……忽然那个捏棋子的魁梧师长一挥手,冲上来一大群士兵,用身子挡住了城墙缺口……一个矮胖的日本军官疯狂地挥舞着弯刀,恼羞成怒,一群外国记者,发出笑:“嘻嘻,皇军的精锐,竟然受挫于一支支那的杂牌军!”
更猛烈的炮火开始了对那颗花白的铜锺一样的脑袋的轰击……
上将李宗仁眼前的幻象消失了。
他霍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看地图,沙盘。
矶谷师团已红了眼,猛攻三昼夜,才冲入台儿庄城内,与守军四十二集团军在庄内开始作拉锯战,情况非常惨烈。
自二十七日矶谷攻入台儿庄发生激烈巷战,第二集团军已伤亡过半,渐有不支之势……
恶魔一样的夜,生与死在台儿庄拉着锯。
台儿庄,弹丸之地,想不到这座小小古镇,能随这么多炮火的轰击,能接受那么多尸骸的重压。更想不到的是,它能有这么顽强的生命力,被炮火撕裂成了碎片,而每一块碎片却还在战斗,还在复仇……
冬天迟迟不肯离去,在这里居然下起了雪,雪是红色的,许多人都非常惊奇,天上下起了红雪。雪沉着血,血城里落着雪,一种天国的浪漫。
古运河里的水默默地向北流着,它如今变得血一样红,血一样凝重了。它因为自己变得血腥,污浊而痛不欲生。往年这个时候,它已是温情脉脉,常常扯起几叶白帆和一团团雾岚,给北中国秀出一片温柔的风景,就象北国女子一样,洋溢得出是自然朴素的美。
就象中国勤劳善良的民族一样。
吴影子浑身是血,更红的是眼睛,浸过血的一样鲜红,他最先感觉到的是疼,灼疼,刺疼,剧疼,最先恢复的是疼觉,开始浑身散架似的疼。
步兵营少校营长吴影子,终于两眼睁开了一道缝,眼里被血糊住的,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日本人的血。
最先看到的是一片明亮灿烂的球,一个接一个光亮;一条条的石街,一行行的路灯明明暗暗,闪闪烁烁,慢慢地火球移到他身旁。光亮在晃在动,而且动得极快,如车灯似流星。
今夜看星光灿烂,比他看天目山的群星还那么闪烁明亮,那是少帅的眼睛……忽有觉得是他做了强盗的毒辣眼神,日本人操你祖宗!也就记起了那一阵又一阵飞机轰炸和山炮怒吼,也就知道了矶谷前锋营武岗大佐挥舞着大刀冲进台儿庄。
炮轰刚停,吴影子大吼一声舞起一柄大刀,部下与部下抡起大刀的拼搏,当然前锋营武岗大佐战了不到一分钟,就被他砍着两半。
武岗大佐分成两半时,身体发出清脆的裂剥声,一股温温臊臊的腥味,冲进吴影子鼻孔。武岗大佐的肠子往外流了一地,眼睛却还睁着,吴影子恶心的唾了一口,骂道:“日你娘小日本,死了也不服气是不是,咱们来世投胎再比试。”
忽然,一颗炮弹落在了他身边。
纵然他轻功再好,炮弹还是比他轻功爆炸得快……等他再一次醒来时,也就知道丢失了阵地。
吴影子让副官摇通电话,直接向师部报告。他声音苍弱且显得内疚,焦燥不安。
“朱师长,兄弟。我对不起你……丢了阵地!”
电话里传来平静的声音道:“大哥,你尽了力,不能怪你。”
“不!我没能守住兄弟交给我的阵地……”
电话听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大哥,仗打的很激烈,兄弟我知道……没有怪你,而是我们武器装备太差了。”
“兄弟……”吴影子热泪盈眶,哭了起来。
“大哥,你伤的不轻,我派副官把你替换下来。”
电话挂断了,吴影子仍然哭个不停。
朱仁堂这双眼睛,忽然变成了两炉仇恨的烈火,锥子似的紧盯着北方――泥沟和北镇。
那片土地,黄昏时候被日军夺了过去。
耻辱。巨大的耻辱变做了巨大的仇恨。
朱仁堂脱去衣服从指挥部跳了出来后,疯了一样地挥舞大刀和他的士兵与日本强盗整整拼了一夜刺刀,总算夺回了北镇和泥沟车站。
天刚亮,日本人的坦克又上来了,骄横地向他们冲来。
朱仁堂和他的士兵急了,捆上手榴弹,滚到一辆辆坦克前,把手榴弹填在了坦克的履带下。手榴弹响了,响得沉闷而又滞重。
坦克被一团团尘土和砂石遮住了,天地一片浑混。
一会儿,日军第二次十五辆坦克车冲了进来,更加不可一世地压着阵地上的血肉跑,挟带着地狱里的风和雨。
朱仁堂红了眼,一腔心血里翻腾着仇恨,心中在默默呼道:“少帅,东北军弟兄们为你报家仇国恨。”
此时他觉得只有和敌人同归于尽,才能使被仇恨煎熬着的心灵得到解脱。他狼一样的目光盯着第一辆冲上来的坦克底舱,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向那个扑去。
但他被副官和参谋拖住了,同时几个士兵抱着捆好的手榴弹,滚向坦克……
朱仁堂有点不理解,也许这是上苍的意志。
卡嚓嚓,一阵阵血水喷涌,硬是用肉体,阻挡住了坦克的前进。
他想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子,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师长的怯懦而造成的。他不明白,他认为那一刻是一场梦。
醒来后是不好明白为什么做那样的梦的?也似乎看到了少帅的眼睛逼视……似乎看到了王以哲军长被子弹击中时的眼光……
血腥味弥漫着,他木木地立着,手中捏着三枚棋子,吧答吧答地响。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着,他转过身骂了一句,不去接。
机要参谋道:“师座,司令部电话。”
朱仁堂神经质地抓起了电话。
是表亲姑父孙连仲打来的。
“仁堂侄,你一个大汉子,脸皮子竟这样薄!”
“姑父……总司令……我……”
酸酸的,想哭,软软的,暖心。
“你打的苦死了,为啥不向我求援?”
“没脸……阵地丢了。”朱仁堂痛苦地说。
电话里传来一阵似哭非哭的语声:
“哈哈….咱爷们才丢了几寸?蒋介石他丢了几百里,几千里。”
“总司令,蒋介石为君,四十二军为臣呀!”
“仁堂……刚才,李宗仁来电话,问四十二军受得了吗?我说:‘你根本用不着问这种话’。他说:‘援兵很快就到’。”
“总司令,汤恩伯不会象咱们这样听李宗仁的调遣的。”
“我说了,侄子,不管哪家大嫂嫁人,咱爷俩要守寡。”
电话停了一会忽道:“侄子,我的外甥女欧阳这孩子,原在你们东北军空军,她现在是记者,打电话问你的情况。”
朱仁堂道:“我们认识。”
孙连仲在电话里笑道:“好,好……”
朱仁堂拿着话筒发起了呆,好大一会儿,才放下了电话,他出了指挥所。
恶战的间隙分外死寂,战斗的都没有了一点点气力,谁也知道,这种时候冲一下,一定会胜利的。
然而,敌我双方谁也爬不起来了,看到战斗进入了巷战,朱仁堂的心反而宽了一些。日军虽然攻进了台儿庄,矶谷是用坦克和重炮轰开的,凭着优势的武器攻开的。
进了台儿庄,成了一个庭院一个庭院的争夺战,矶谷的坦克、大炮就没有用处了。而我们的复仇的怒火却来了作用。
面对面的拼搏,刀对刀,枪对枪,人对人,血眼对血眼,中国人不怕你们日本人。
朱仁堂立在阵地上,几天来第一次看见了满天的星斗,蓝湛湛的天空。他这一刻才醒悟过来,这个世界上除了血战撕杀,还有牛郎织女的故事,也就想到了那个空军上尉欧阳倩的东北女人来。
原来欧阳倩被送上火车回西安,她在半路上下车走了,因为她不想再当女特务女军人,女人本就不能在军界混,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一个有文化修养的女人。应该用一支笔去写这些历史潮流,这些火一样热的东北汉子。
她托舅舅孙连仲的关系,在《大公报》当了一名记者,改名为欧阳霞。
欧阳倩的这些情况,朱仁堂当然不清楚。他也不想了解,忽然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空军招待所那声“大哥……”甜甜的,在他耳畔回荡,他想忘了,可是反而又想起了她。
黄河水昏浊浊的,流淌着,风很柔,雪很柔。。
他们在黄河上走着,也是各自经历了感情劫难第一次的邂逅。
欧阳倩道:“现在我是无冕,你是战神。”
朱仁堂微笑道:“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同是东北儿女。”
二人笑了起来,冰完全消融。
二人这么恍恍若梦,低下头去看黄河水,雪中的黄河水很温柔,温柔得就象此时得欧阳霞。面对黄河和满天飞舞的心事,就死了心眼地从内心深处洋溢出幸福的暖流,就头偎在朱仁堂的怀中。
朱仁堂拥抱住了她柔软的身体,吻着她的秀发,雪无声地落满了他们的身,仿佛就是大自然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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