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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烽火恩仇录-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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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贵哪里拿得出证件,他正想找个借口挡回去,一旁的贺旋风发作了。他冲着典狱长弹眼露睛:“呸!他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狱卒头,狗一般的角色,也配查老子的证件?”
马俊德见对方并不动手,早已排除“郭得春”之虞,现在他怀疑这几位是省保安总队的。保安总队与警察厅一向有隙,最近尤剧,说不定是故意冒中统之名来搞这套把戏,反过来倒诬警察厅“执法不严”。
这可不能让步,绝不能让步,否则出了事,警察厅要找他算帐的,弄不好乌纱帽也会丢掉哩!他这样想着,当然不买帐,只冷冷地望了贺旋风一眼,并不言语,伸手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汤。
他刚喝了一口,假装不小心,把瓷瓦勺咬断了,却并不吐出半截断勺,反倒一阵乱嚼,只听得一阵爆豆子般的声响,他竟把汤勺嚼得粉碎,一口喷到三公尺开外的墙上,然后喝口酒漱漱口,坐在那里朝贺旋风冷笑。
这番气功表演倘若放到街头去表演,倒可能有人喝采捧场,但在贺旋风面前,却不起丝毫镇慑作用,反倒被奚落了几句:“嘿嘿,典狱长的牙口不错,可惜没有调教好,让我来给你调教调教如何?”他言毕走上两步,把一个空碟子拿在手里,右手手指往上面一弹,也没见他如何用劲,“噗”的一声竟把碟子弹崩了一块,惊得马俊德目瞪口呆。
贺旋风若无其事,一弹一块,片刻工夫便把碟子弄碎,剩下一块银元大的,放在手掌里轻轻一碾,碾得粉碎,他将瓷渣朝马俊德一甩,后者没防备,刚好打在脸上,把眼睛都蒙住了,气得“哇哇”大叫,贺旋风上前一步,揪住典狱长的脖颈,拨出手枪抵住太阳穴,低声喝道:“怎么样,还要看‘派司’吗?”
“不敢!不敢!”
“那听着,快把我们那个弟兄叫出来,让咱见见他。”
“是!是!”
张三贵示意贺旋风松手。典狱长的脖颈被贺旋风当飞机操纵杆揪了一阵,贼痛,扭转了筋,闭着眼睛乱晃。张三贵拍拍他的肩膀:“这里有电话,你拨到对面去让人把他带这边来。”
“我的眼睛蒙住了,难受的很,让我洗洗。”
马俊德想起脸盆就在窗那里,正好蜇过去把窗帘拉上,信号发出后,监狱警卫队即刻会把小楼包围,看这几个还神气?
张三贵哪知底里,觉得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便答应了,马俊德洗过脸,顺手把浅绿色的窗帘拉上了。回到桌前,他问道:“你们那个弟兄姓啥名啥?”
张三贵随口胡扯:“王中文,32岁。”
“没这个人啊,前天押进来的江洋大盗有两个,一个姓潘,一个姓邵,年龄都超过四十岁了。”
“怎么会没有?人家明明白白看见他押这里来了!”
“是没有这么个人啊,别说是‘江洋大盗’了,全监狱没这么个叫王中文的犯人。不信,你们可以查看犯人花名册。”
张三贵不想看花名册,人家不会把少帅写上犯人花名册的。但他转眼往墙角那个深绿色保险箱看了看,心想:“让他打开也好,正好把工作日志弄出来。”于是道:“好吧,你把花名册拿出来。”
典狱长从腰间皮带上解下钥匙,走到保险箱前,贺旋风站在他后面,保险箱门刚打开,两人同时伸手,一个把手枪抓在手里,一个拿出那本绛色丝绒封面的工作日志。
“哎呀,这不是花名册!这是工作日志。“典狱长没料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工作日志是记载着一些关于这个监狱内幕的文字,属于监狱的最高核心机密,是不能让人看的。
“工作日志更好。”丁四春说了一句,把厚本本递给张三贵。典狱长气急败坏,想扑上去,抢回来,但眼睛瞥到贺旋风那张神色凶狠的脸,勇气顿消,只好失望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张三贵把本子翻到昨天那页纸一看,倒抽一口冷气:“他妈的,昨天晚上从南京押的那个“要犯”并不是少帅,而是南京中央监狱典狱长杨丙宝!他一愣,怎么?情报有误嘛!嗯,会不会用这个名字代替少帅?不可能,如果他们耍花招,完全可以用另外一个假名字,不必用杨丙宝这个名字来代替了。只是,听说杨丙宝是老头子面前的红人,怎么落进樊笼来了?
张三贵指指本子:“典狱长,他怎么也来了?”
马俊德说:“杨丙宝是昨天晚上押来的,还没有来得及看卷宗,我不清楚。”
张三贵决定弄个明白:“卷宗呢?”
马俊德从抽斗里拿出火漆印还未揭下的卷宗:“在这里。”
张三贵打开卷宗一看,里面有一份司法院的呈文,说杨丙宝扣囚粮,贪污公款,请求准予拘押审查。蒋介石在上面批了一个字:“可”。司法院长居然在蒋介石的指示下面写了一行字:“此人可押于杭州浙江省警察厅所属省模范监狱。准予优待。”白纸黑字,言之确凿,看来是真的了。
可是少帅押在何处呢?他又往下看,都是接某某长官电话,明后天处决谁、释放谁之类的记录,并无张学良名字。他又翻到前天那页,看了看,也没有有关记录。
这时,下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张三贵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马俊德突然站起来,神气活现道:“哈哈,你们被包围啦!”
啊!!
……
龙蛇惊险,勇胆大智,一浪跌过金沙滩。风萧起,破寒冰,流血风云雷做鞭,千古义气英雄血。
典狱长为防范大强盗郭得春袭击而作的安排起了“歪打正着”作用。郭得春没有来,倒候着了张三贵!对面监狱后院岗楼上的监视哨一发现这边小楼拉上窗帘,马上向警卫队值班室摇电话。警卫队长不敢怠慢,放下耳机便按响了警铃,当下点起二十名警察,个个荷枪实弹,冲奔典狱长小楼救驾。
三楼,马俊德话音刚落,警卫队长已手持双枪一跃而上,枪口分指张三贵三人:“别动!”
贺旋风眼快手疾,闪电似地蹿到典狱长身后,一把揪住脖颈把他挡在身前,“你敢扣拉扳机?”
丁四春也拔出手枪,对准警卫队长。
马俊德没料到风云突变,惊得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道:“别……别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时又上来几个警察,枪口森森,杀气腾腾。张三贵站在那里,从容不迫。他扫视了一下众人,咳嗽一声,先朝贺旋风摆摆手:“放开典狱长。嘿嘿,自己人嘛,何必大动干戈,来这一套!”
贺旋风应声松手,但仍站在马俊德身后,目光一刻不留地盯着警卫队长。警卫队长顾不上注意他,转脸望着张三贵:“自己人?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马俊德定下神来,因为身后存在着威胁,不敢嚣张,缓和了语气道:“他们说是中统的,亮出‘派司’来呀!”
张三贵估计对方不可能知道他们此行的真正意图,便朝丁四春扔了个神色:“听见了吗,都是自己人,把枪收起来。”
丁四春会意,退到窗前,但炯炯双眼,依然盯着对方。
张三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紫色硬本本,满不在乎地扔给警卫队长:“老兄,要看‘派司’,这边有。”
警卫队长翻开本本看了看,眼皮往上一抬,走到马俊德面前:“典狱长,他们是空军的。”
马俊德大觉意外:“空军的?拿给我看!”一看“派司”,对方确是空军方面的,上面照片、钢印、骑缝章一应俱全,还是个中校,比他这个少校典狱长衔高一级。他一看之下,心有怯意:他妈的,空军可是委员长夫人的宠儿,谁敢为了些区区小事得罪他们!否则通天状告上去。还有我这个小小典狱长的好日子过吗?不过,就这样软下来,也太没有面子。再说,得把他们来意弄清楚。想着,他拍拍“派司”问道:“姓朱的,你刚才说是中统的,这会儿又亮出空军“派司”,究竟是怎么回事,请说个明白!”
张三贵意识到自己的估计是对的,对方没摸到他们闯监的意图。看来,今天这个险是白冒了,少帅不在这里,现在该考虑如何脱身了。他朝马俊德微微一笑轻声道:“空军是军界,贵处属于警方。典狱长想必也知道,浙江地面上军警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远的不说,就说这半年里的事吧:去年九月,宁波海军和市警察局侦缉队为争抢戏园子,大打出手,伤了七八十人;去年十一月,杭州省警察厅特务总队和陆军17团闹误会,双方死的六个弟兄至今还在医院太平间冰着;今年一月三日,金华陆军第71兵团冲砸警察分局,受伤的正副局长这会儿还在病床上躺着。在这种情势下,请足下想想,倘若我们以军界名义和贵处商洽公务,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吗?所以嘛,只好以中统名义出面了。”
张三贵举的几个例子都是事实,马俊德不得不相信这番话语,不过他还要弄清楚“公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说那个姓王的被捕者是怎么回事?”
张三贵张口就是一个慌,眼睛都不眨一下,“王中文是本部上尉军官,昨天上午外出,至今没有回来。据知情者打电话告诉我们,他是被警方扣起来了。我们奉命在全杭州各看守所和各监狱查找他的下落。”
话说到这里,再也明白不过了。警卫队长收起枪,以目光向典狱长请示是否可以撤走了。马俊德举起手,抚着被贺旋风扭转了筋的脖颈,满腔怒火,想发泄却又不敢,不发又不甘心,只好喟然长叹:“哎――”
张三贵若无其事地笑笑:“典狱长不必上火,我们向你赔礼道歉就是了。嘿嘿,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们见面时就是老朋友了。那时,我们这位弟兄就不会行这种见面礼了。当然,足下也决不会亮出手枪来欢迎我们了,是不是?唔,典狱长,如果没有其他话要说,我们就告辞了!”说完,他朝敢死队队员打个手势,拨腿便走。
马俊德呼呼地喘着粗气。直到三人下了楼才扯直了嗓门大骂:“他妈的哟臭腿,警察难道是婊子养的!”
……
敢死队首次行动失利,张三贵等人虽然懊丧,却并不气馁。几个骨干连夜商量了一番,决定从次日起全体成员出动,分成六个小组去杭州四下查访有关消息。三天过去了,众人跑遍了全城,使用了多种手段,查访触角伸到警方、中统、复兴社、保安总队、陆军等有可能囚禁张学良的处所,但终无所获。第三天晚上,各小组负责人汇合于敢死队长张三贵住室。
一说结果,众人面面相觑,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皆无言语。好一阵,贺旋风的粗嗓音打破了屋里的静谧:“情报是否可靠?”
张三贵道:“这个人我知道,办事认真,一是一,二是二,板上钉钉,不打虚扣,再说,他是少帅参谋,要对东北军及杨将军负责,哪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情况不会错的,问题是我们这帮人都没干过侦查,对查访纯属外行,,东摸西摸找不着门路。少帅被囚地点是高度保密的,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的?”
机械师豆金才说:“是不是考虑换条路子走走?”
“什么路子?”
“雇私人侦探查寻。据说杭州城里有几位以前在道台衙门当过捕快的老人,现在闲居在家,专门受雇于私人,查案件,追隐私。我们何不花些钱,让他们摸清少帅囚在何处?”
张三贵还没表态,贺旋风已经叫起来了:“此计太妙!这些老捕快人头熟,经验足,找个把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丁四春想到了一个问题:“可是我们还面临着一个保密问题,这些人都是结交三教九流的,万一把秘密泄漏给复兴社,中统或警方,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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