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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到开封府溷个公务员-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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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太师自从听到春莺所言,便已神色恍惚,眼神凌乱,此时听到庞昱呼唤,这才回神,慢慢起身,一步一晃向庞昱走去,青紫嘴唇哆嗦道:“昱儿,昱儿,莫要怕,有爹爹在此,谁都别想伤昱儿分毫……”
庞昱上前两步扶住庞太师,挑眉笑道:“爹爹放心,谁都伤不了孩儿……”说罢,眼神一转,又射向包大人道,“自小到大,本侯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本侯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了。包黑子,你那些貌岸然的铡刀,莫想碰本侯分毫——哼哼……”
说罢又是一阵冷笑。
随着冷笑声由高至低,股股殷红液体从安乐侯眼耳口鼻之中缓缓流出,笑声渐渐消止,庞昱身形终是直直倒在自己亲父怀中。
“昱儿?昱儿!”
庞太师双目赤红,几欲迸裂,紧紧抱着怀中尸身大喝两声,一口气没上来,竟是昏死过去。
身后庞家家仆赶忙上前,手忙脚乱伺候自家主子,听审百姓见到安乐侯服毒身亡,竟是爆出一片欢呼。
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
而在堂上高座的包大人却是愁眉紧锁,半晌才道:“来人,护送太师回府休息——退堂!”
啪!
惊堂木拍下,终是结束此案。
*
安乐侯一案终结已过数日。
不过数日之内,陈州城内却是物是人非,改天变地。
赈粮、赈银按时抵城,陈州灾情已缓,如今陈州境内,百姓皆是面带喜色,精神奕奕。
安乐侯名下财产尽数充公,粗略估计,光安乐侯名下酒楼,客栈等,就达二十余家。金虔在查抄之后才惊觉,之前来陈州投宿、吃饭之时所见的“昱乐楼”等等,竟都属安乐侯财产——当然还有陈州城内所有青楼妓院。
啧啧,早知就吃霸王餐,住霸王店,嫖霸王妓。
查抄侯爷府之时,包大人又派展大人再探密室,可惜一无所获。而那纸药方上的秘密,制成春药及众女子去向,也皆随小螃蟹之死变为不解之谜。
庞太师据称悲伤过度,一病不起,最后被紧急遣送回京。但以金虔推断,那老螃蟹恐怕是打算早回一步,向自己的女婿告状才是真。
庞大、陈州知府李清平被判十年流放,就待赈粮完毕押送出境。包大人慷慨解囊,送了包括春莺在内的一众女子银子又派人将其护送回家。
而据说曾对某人伤势颇感自责的四品侍卫,依然是坐如钟,行如风,丝毫未见任何不妥之处——显然,即使是号称赛诸葛的公孙先生的智慧也有蒙尘之时。
总之,陈州城内,百废待兴,众人皆是忙碌万分——只除了一人。
“哈——欠”
金虔伸了一个懒腰,抬起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手臂,敲了敲眼前厢房门板。
“请进!”年轻男声道。
“张兄,黄大嫂,听说你们今天就要返家了?”
金虔推门而入,朝屋内两人笑道。
张颂德正在坐在床边端碗帮黄氏秋娘喂药,一见金虔,赶忙起身招呼道:“金捕快,快坐。”
金虔依言坐下,环视一周道:“怎么不见张老伯?”
“福松先行一步,回家先收拾收拾。”
“哦。”金虔点点头,看着张颂德又坐回床边,为黄氏秋娘喂药,不时有药汁溢出,那张颂德竟也不不嫌弃,用衣角细细擦去。
金虔不由挑眉,心道:看来那小螃蟹倒也有几分眼里,这张颂德对这秋娘的确有几分情意。
再看秋娘,却依然是目光呆滞,一副痴呆模样。
金虔不由心中暗叹一口气:“张兄,黄大嫂的病怎么样了?”
张颂德听言却是放下药碗,满面愁容道:“毫无起色,公孙先生也来看了几遍,也是束手无策,看来这辈子就要如此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喝些清脑的药品吊着……唉!也不知是何人,竟会配出如此害人药品,令人心智尽丧,简直是丧尽天良!”
“咳咳……”金虔干咳两声,不自在地挠挠头,从怀里抽出两张药方递上前道:“刚才在前厅遇到公孙先生,先生让咱把这两张药方带给张兄。”
张颂德接过药方,面带惊喜道:“这是……”
“上面那张是医治黄大嫂的药方,下面那张是调养长兄身体的药方。公孙先生还说,长兄家传的假死药已经伤及脏腑,以后若是再用,恐怕命不久矣,还是莫要再用的好!”
张颂德赶忙点头,展开药方细细研读,不由面带惊异之色,半晌才抬眼道:“这药方当真是公孙先生所写?”
金虔点头。
“公孙先生医术果然出神入化……”
金虔得意。
“在下素问公孙先生足智多谋,文采过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金虔双眉齐飞,几乎高笑出声。
“没想到公孙先生竟写了一笔如此丑的字……”
啪!
一根青筋在金虔额角爆裂。
“张兄,小弟还有要事在身,现行告退。”
说罢,也不管身后张颂德诧异脸色,金虔扭身出门,顺手将门板甩上,心中愤愤道:
啧啧!咱一个堂堂“医仙”“毒圣”的入室弟子劳心劳力为你配写药方不收你半文钱已是天大恩惠,竟还敢嫌咱的字丑?!有没有搞错!!
“金虔?!”
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金虔回头一看,不由脱口道:
“赵虎,你不在屋里养伤,跑出来作甚?你就不怕公孙先生又把你迷晕再躺三天?”
赵虎一听,赶忙转头观望,见四下无人才安下心,小声道:“小声点,我可是偷跑出来的,要被人发现就不妙了。”顿了顿,又道,“你不知道,今天冰姬姑娘就要向包大人辞行,错过了今日,以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冰姬姑娘了。”
“哦~~冰姬姑娘~~”金虔微微眯眼,了然道。
赵虎脸庞顿时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金虔,你莫要乱想,我只是、只是觉得冰姬姑娘胆色过人,堪称女中豪杰,所以、所以……”
说了半晌,一抬头,赵虎这才发现眼前人不知何时已身处数步之外。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妈?!想看美人还不赶紧,再晚好位置都被抢光了!”金虔前方招呼道。
说罢,身形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赵虎先是一愣,立即回神,紧跟奔出,嘴里还嚷道:“金虔,定要帮我占个好位置啊!”
两人一前一后,急急赶到花厅,可已然是迟了半步。花厅门前,早已被一帮双目放光的衙役埋伏完毕。金虔和赵虎只得挑最外层靠边站立。
只见花厅之内,包大人落座正中,公孙先生站在一侧,展昭,三大校尉另站一侧。而在花厅正中,立有一名女子,身形窈窕,青丝如瀑,正是冰姬。
“冰姬姑娘,你刚刚说无需本府为你赎身?这是为何?”包大人沉声问道。
金虔一听,不由有些纳闷,再看周围众衙役,皆是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就听那冰姬柔声道:“冰姬不敢劳烦大人,冰姬只愿再回天香楼。”
“这……”包大人显然没料到冰姬如此回答,不由有些语塞。
公孙先生一旁也问道:“冰姬姑娘,既然包大人愿助你脱离苦海,你何不受了大人美意?”
冰姬听言却是盈盈一拜,面容冰冷道:“大人,冰姬入青楼乃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脱离青楼也有不得已,至于其中缘由,还望大人不要追问。”
厅内厅外皆是一片惋惜之声。
金虔一旁听得是面带惊异,心道:怪哉啊怪哉!想不到这年头还有人对“三陪”这等工作情有独钟!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包大人长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人各有志,本府也不勉强,本府就派人送你回天香楼——”说到这,包大人不由抬目环视,只见厅内厅外一众衙役皆是一脸期许之色,就连王朝、马汉、张龙三位校尉都掩不住眼中期待。
包大人不由有些头痛,不由将目光移向身侧神情未变的红衣侍卫,缓缓道:“还是有劳展护卫吧。”
“属下遵命。”展昭抱剑上前,肃然道。
霎时间,数道艳羡目光直射那抹笔直身影,几欲将其淹没。
展昭神色如常,走到冰姬身侧道:“冰姬姑娘请。”
“有劳展大人。”冰姬微微颔首道。
两人向包大人施礼后,就一同向门外走来。
展昭朗目星目,丰神俊朗,冰姬冰肌玉骨,婀娜莲步。
众人顿觉眼前旖旎春色层层激荡,竟是荡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金虔一旁看得乍舌,心中不由默念道:有美一人,一顾倾城,双美并立,定然倾国。啧啧,这双剑合璧的杀伤力果然不可小视!
“金捕快——”
金虔正在那里挖掘自身文学细胞,忽听一声柔弱女声在耳边响起,不由抬头,正撞上一双秋水盈盈美目。
“冰、冰姬姑娘?!”
即便是同性,金虔此时也有些心跳不稳。
冰姬微微颔首:“金捕快可愿送冰姬一程?”
霎时间,数道嫉妒如火目光直直射向金虔,几乎将金虔烤成半熟。
金虔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啧啧,为啥射向猫儿是羡慕柔光,而射向咱的却是嫉妒之火?
“金捕快不愿?”冰姬一双盈眸定定盯着金虔,声音依然冰冷如昔。
“愿意,当然愿意,哈哈,冰姬姑娘请!”
感到数道妒火已然变为X射线,金虔刚忙绽开一个笑脸,好似送佛一般将眼前两人供离众人视线。
从花厅至内院,从内院至外院,一路之上,三人皆是默默不语,气氛不可谓不诡异。
直到来到府衙大门,冰姬冰冷若玉的声音才打破沉默。
“天香楼已经派人来接冰姬,两位大人在此留步便可。”
金虔听言不由抬头,只见府衙门外停了一辆灰蓬马车,似乎已是等候多时。
“既然如此,展某不再远送。”展昭抱拳朗然道。
“多谢展大人……”
冰姬盈盈下拜,再抬首之时,脸上冰霜已然瓦解,望向展昭的一双美眸是莹光流转,粼粼秋波,欲语还休,欲据还迎,好似千般情意、万般真心,都融在这滢滢一望之中。
展昭神色不由一动,又抱拳缓声道:“望冰姬姑娘多加保重。”
金虔不由感慨,如此良辰美景,郎情妾意,咋偏偏多出咱这个摆设,实在有些煞风景。
冰姬听到展昭所言,双眸划过一丝耀眼光华,乃至再看向金虔之时,仍是荧光满目。
“金捕快也要多加保重。”
“当然,当然,冰姬姑娘也保重身体。”金虔抱拳回道。
冰姬点点头,又恢复之前冰冷容面,再次下拜,回身上车,马嘶扬鞭,绝尘而去。
望着远去马车,金虔着实有些纳闷:
这冰姬搞什么鬼,难得和猫儿独处片刻,为何要偏拉上咱这个大电灯泡,难道——这青楼头牌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不会吧……
“金捕快,展某有一事不明——”
啧啧,看吧!这猫儿都想不明白,开始抱怨咱这颗千瓦电灯泡了。
“那日在公堂之上,金捕快究竟在那庞大耳边说了什么,竟使庞大在片刻之间就改换证词?”
啧!!
金虔不由脸皮一抽,猛然抬眼。
只见展昭一双黑烁利目直直望向自己,剑眉微沉,面容冷峻。
冷汗从额角缓缓滑下,金虔眼角抽搐两下,突然一声高喝:“哎呦,咱的臂伤又痛了,展大人,属下还要回去换药,先行告退,先行告退……”
话音未落,就脚底抹油,一溜烟撒腿落跑。
只是金虔跑得太快,无缘发觉身后那张俊雅面孔上漫上的一抹温然笑意,淡若清水,润若美玉,但却不知为何,竟看得两侧守门差役浑身发寒。
“金捕快,展某记下了……”
而在陈州大牢之内,一名浑身肥肉的囚犯正捂着头顶几颗硕大青包幽幽哭诉道:
“咱不过是把那天小差役说给咱的话原封不动又说了一遍,怎么无缘无故就挨了一顿暴打,那个什么叫‘御猫’的家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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