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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男人之苦:天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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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包括我自己。”
海蓝蓝:“我不愿意你贫嘴,我愿意你乖乖的。你很在乎钱吗?你想要很多钱吗?你不怕被钱压死吗?”
梅之木:“我不想要钱。我想要权力。知道吗?就是那种生杀予夺的权力!就是那种血淋淋的权力!金钱永远是被供奉给权力的祭品,永远是权力身上华美的外衣,但绝对不是权力本身!钱,其实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
海蓝蓝:“你太绝对了。你说‘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说得清楚吗?”
梅之木:“拥有权力的主子首先需要的是奴仆,而金钱是主子所能赐给奴仆的最好的东西。金钱之所以伟大,那是因为金钱换来的忠诚。金钱换来的忠诚是可靠的,正如金钱换来的背叛是致命的一样。”
海蓝蓝:“你太赤裸裸了!太赤裸裸了!”
梅之木:“我喜欢赤裸裸!很多人喜欢把真理包裹得整整齐齐,打扮得花枝招展,渲染得天花乱坠。我不能!我是真理的‘虐待狂’,我渴望扑向真理,将她剥得赤条条,一丝不挂。只要她身上还有一丝棉纱,我都不能将‘真理’的定义赋予她。因为真理必须是赤裸裸的。”

天雷 第一章(4)

海蓝蓝:“说得好!我好喜欢!跟你聊天总是这样,开始还好好的,突然间你就歇斯底里地发起狂来,疯子一样地大喊大叫,好像希望全世界都听到你的声音。可我就是喜欢听!你应该来我们报社,你一定能当个好记者。”
梅之木:“我做不了好记者。我怕别人把你们报社当成疯人院!美国曾经有个投身黑人解放运动的著名杂志主编,叫威廉加里森。他有个座右铭:‘我是认真的,我决不含糊其辞,我决不宽恕原宥,我决不后退一英尺。我还要他们听到我的声音!我愿如真理般冷酷!’”
海蓝蓝:“你会受不少苦。也许你现在就在受苦。你是干什么的?”
梅之木:“我都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海蓝蓝:“骗人!臭男人你骗人!我都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了,你还一直不肯告诉我!不公平!你没当我是朋友!”
梅之木:“怎么这么多感叹号?你比我还疯狂。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你只不过是个喜欢听大疯子胡说八道的小疯子而已。”
海蓝蓝:“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
梅之木:“你怎么总说男人臭,不说男人坏呢?”
海蓝蓝:“女人心里想着男人的好才会说男人坏。笨蛋,这都不懂!”
梅之木:“那你说男人臭是想着男人的香了?我从不用男用香水。”
海蓝蓝:“别像太监似的嗲声嗲气!我有洁癖,最讨厌脏东西。你那么臭,好恶心,我讨厌你!讨厌你!”
梅之木:“别这样小气。不就是没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吗?我得加班去了,回头咱们再聊。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一定会知道的。”
海蓝蓝:“你工作好辛苦,总是加班。其实我并不一定非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不可,在网上跟你聊天就很好。真正的你我只怕还不敢见呢。”
梅之木:“对。这个虚拟的网络世界就像一条在覆盖地球的大海上航行的渔船,我们这些生活在不同海洋里的各种各样的鱼被渔船捞起来,挤成一堆在船舱里聊天。这样挺好。我在太平洋,你在大西洋。我是冷水鱼,你是暖水鱼。有缘相会,多亏渔船!”
海蓝蓝:“你是章鱼。不,你是海豹。你要是能有海豹那么可爱就好了。渔船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跨越大洋?你的比喻不贴切!”
梅之木:“所以才要提高网速呀!傻丫头!真的该走了。88!”
海蓝蓝:“有空QQ呼我。88!”
秦雪雷在窗户底下蹲了半个小时之后,双腿麻木得失去知觉。他尝试着伸伸腿,手铐铐得太紧,手腕子疼痛难忍。汗水滴在水泥地上,渐渐湿了一摊,没有人进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咬牙忍痛,调整手腕和胳膊的角度,慢慢伸开两条腿坐下去。屁股着地,一片冰凉,一股酸胀从大腿发作出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舒服多了。真的舒服多了。
他盯着布鞋顶上的两个破洞想起了火车。小时候,坐火车永远和过年联系在一起,总令他兴奋不已。初三是奶奶带他进县城走亲戚的日子,赶不上汽车才能坐火车。从村里去火车站有二十多里山路,奶奶头上顶一块扎起四角的手帕,嘴里哼着放羊小曲,攥紧他的小手气昂昂地赶路。奶奶是个快活的老太太。沿着光秃秃的山路走,冷不丁能看见一两头在陡峭的山坡上吃草的黑山羊,它们低头啃完草根,直着脖子一蹬前腿,蹿过坡顶消失了。奶奶拍着他的小脑袋,咂摸着嘴说:“亲蛋蛋,山羊那鬼东西会飞呢!”
下雪奶奶也不怕,奶奶不怕他也不怕。从白皑皑的山坡望下去,乌鸦和黑喜鹊在干枯的灌木丛顶上跳跃,不时发出“嘎嘎”声和“叽喳”声,让寂静的雪野热闹一下子。走一段奶奶停下来歇口气,两手摆弄着头上的白手帕,朝天边张望一会儿。天空阴沉沉的,可一块黑云彩都没有,他搞不懂奶奶到底在望什么。这时候他就害怕了,用手去抻奶奶的衣服角,一下一下地抻,越抻越用力。奶奶低头笑着捏捏他的脸蛋,一把抱他起来,在他脸上狠狠亲几下。他们一起大笑,他看见奶奶雪白的牙齿和红润的舌头觉得很踏实,害怕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一次一只大乌鸦跟在他们身后一蹦一蹦地走,他扭着头只顾看,一跤滑倒在雪地里。愤怒的奶奶拣起道边的石头扔乌鸦,乌鸦飞起在半空盘个圈子,又落在他们身后探头探脑地跟随。如此三番四次之后奶奶被逗笑了,掰碎一块饼撒给乌鸦吃,说:“亲蛋蛋,乌鸦那鬼东西也学会走路了!”

天雷 第一章(5)

县城的火车站很小,小的像个火柴盒。站长是个勾肩缩背的小老头,跟奶奶很熟,一见面就抽着鼻子笑眯眯地打招呼:“他大嫂子,又去城里打秋风呀!”奶奶也不搭言,从兜里掏出半包香烟递过去。老头子喜滋滋地接了,把信号灯夹在腋下,抽出一支就吸。火车进站后,老头子找个相熟的列车员嘀咕几句,把奶奶和他送上车,隔着窗玻璃朝着他们把手里的灯晃了又晃。他们一起低声大笑,他笑得把头直扎进奶奶怀里。
警察小郭推门进来看看,见秦雪雷叉开两腿坐在地上,撇着嘴咕哝一句:“倒会舒服。”又提高嗓门警告一声:“老实点呆着!”砰地一下关门去了。秦雪雷舔舔干裂的嘴唇。他实在太渴了。
在火车上列车员会提着水壶送来热气腾腾的开水。奶奶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倒些白糖在水杯里,搅拌均匀了给他喝。糖水真甜呀!车窗玻璃上结了白花花的雾气,他小心翼翼地在那片雾气上蹭出一个小圆洞,把一只眼睛凑上去向外张望。北方荒凉萧瑟的雪野从眼前飞速掠过,天际有淡淡的轻烟缭绕,看不到一个人,看不到一头牛,看不到任何生灵,但他觉得那些活生生的东西都在这辽阔静谧的雪野后面藏着呢。他不愿意火车到站,他想让火车一直开下去,直到那些隐藏着的活生生的东西从躲藏的地方跑出来。他想让火车从冬天开到春天去。他没有告诉奶奶这个愿望,他以为奶奶知道。
这次从北到南的跋涉也是坐火车,坐很长时间的火车,长得出乎他的预料。他高举着包袱挤上火车,连气都喘不上来了。他是买了票的,但他的座位被一个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占据了。那女人身材伟岸,有他两个那么宽,公然掀开短袖上衣给孩子喂奶,孩子用两只小手捧着她那只青筋暴突的大奶子使劲吸吮。秦雪雷脸红心跳,看都不敢再看那女人一眼,更别说据理力争,夺回座位了。他在两节车厢之间的过道上坐下,两手抱着他的宝贝大包袱,把过道上的人来回看了好几遍,确认都是些老实巴交像他一样的农民才放下心来,在火车有节奏的摇晃中睡着了。黄昏时他被查票的列车员叫醒,凭借那张皱巴巴、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车票躲过了被赶下车的厄运。过道上的人少多了。
他坐的那节硬座车厢紧挨着卧铺车厢。他不知道什么是卧铺,只觉得阵阵凉风从敞开的车门那边溜过来,很舒服。他回到他的座位上看那个女人走了没有,车厢里臭烘烘的闷热让他头昏脑涨。一些腿和胳膊从座位底下伸出来,他努力稳住身子以免踩到它们。那些肢体好像已经同身体分离了,显得了无生气。他看见一个人打开车窗脸朝外啃烧鸡,另外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狼吞虎咽地吃盒饭,盒饭里有肉丸子。那个女人还没走,抱着孩子睡着了,打着很响的呼噜。孩子倒醒着,睁着两只小黑眼睛四处乱看。他回到过道,禁不住朝铺着红地毯的卧铺车厢偷偷瞄了几眼,本能地意识到那是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地方,又本能地好奇那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他长出一口气,抱着大包袱背靠车门站着,漫不经心地打量车窗外黯淡的黄昏。
他听到有人在卧铺车厢里说话,说话的是一男一女。
“你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那我怎么称呼你呀?”
“随便。”
“总得有个称呼呀!飞机上的叫空中小姐,火车上的肯定叫铁路小姐。飞机上的简称‘空姐空乘’,你就简称‘铁姐铁乘’。你想我这样叫你吗?”
女的笑起来,笑得“咯咯”的。男的跟着笑起来,笑得“嘿嘿”的。他把头伸到门边,露出一只眼睛往卧铺车厢里看。一个女列车员背靠乘务室的门框站着,亭亭玉立,美貌如花,白衬衫里隐隐透出粉红色的胸罩。一个男人靠着热水柜,衣着光鲜,粉面油头,像戏里的小生,手里拿着一个手机。那男的见四下无人,突然把嘴凑到女乘务员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女乘务员捂住红嘴唇笑弯了腰。他猛一下子转过身,不再偷窥下去,可那对男女的调笑声依旧传到他耳朵里来。他不由自主地轻声嘀咕:“这火车怎么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天雷 第一章(6)

门又开了。沉浸在回忆里的秦雪雷抬起蒙眬的眼睛,看见一个瘦高的警察轻轻走进来,轻轻把门带上。他一下子清醒了,因为这个警察身上的某种东西让他打了个寒战。警察在桌子后面坐下来,打开抽屉拿出一摞稿纸和一支笔,开始问问题。他回答得磕磕绊绊,心里越是希望这个警察能够相信他,嘴里就越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警察的笔“刷刷”轻响着在稿纸上飞速移动,他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盯着那来回穿梭的笔尖,他的直觉告诉他,所有写下来的东西都对他无比重要。有的问题他觉得自己说的不清楚,盼望警察再问他一遍,可是所有问题都没有被问第二遍。他心里又怀疑起来,他想,也许辩白对他这个殴打便衣的罪犯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的声音逐渐低沉,脑袋一点点垂向地面,最后终于长吁短叹地放弃了挣扎,软软地靠在墙上。一只大个蟑螂从他腿边爬过,钻到墙缝里去了。
警察看一遍笔录,放下稿纸,走过来打开他的手铐,示意他站起来。他吃惊地张着嘴,一时间丧失了站起来的力气。他扶着窗台站直了,脑海里突然掠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警察他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目光与警察的目光碰在一起,他明白了刚才让他打寒战的东西是那双锋利坚定、悲天悯人的眼睛里射出来的眼神,淡淡的,雪亮的眼神。他用嘶哑的喉咙请求:“我想喝水!”警察从水壶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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