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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巴黎飞鱼-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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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要钱。 
陈香墨说我马上就来。刚放下电话找衣服,窗外一阵大风,春之疾雨瓢泼而下。因为约定了时间,加上满心喜悦想看看那只将走进自己家庭生活的法国猫宝宝,陈香墨拿起伞,卷起裤管就冲进春雨中。 
户外正在变得越来越美,晶亮的雨水打湿了深深浅浅的初生绿叶。远处的山头飘浮起一缕缕雨雾,使原本朦胧的淡绿森林,增添了仙气。 
陈香墨踩着泥泞的小径下山,湿润的空气润泽着他的肺腑。他逐渐被雨打湿了下身衣服,但久违的清新的喜悦,从心底流淌出来。 
快走到阿搭客超市门口,雨倏然停了。伞还在往下淌水,太阳却探出雨云,洒下万丈光芒。 
“巴黎的天,女人的心。”陈香墨不禁说了一句法国谚语。 
他大步走进超市,买了一袋幼猫猫粮和一纸盒新鲜牛奶,然后再出门拐过街角,去找杜韦夫人的门牌号。   
第二章 猫咪(2)   
那是一条向山坡上蜿蜒的小径,坡度很大,陈香墨吃力地走到尽头,看到花木葱茏中,一座天蓝色的小洋楼居静处幽。那是杜韦家,也是猫咪家。 
杜韦夫人惊讶地从楼上奔下楼梯应门。“是陈先生吗?我以为下大雨您不来了。” 
夫人带他走进花园,来到车库里的猫舍。 
一只黑黄白三色的花母猫懒洋洋地躺在猫篮里,两只小猫黄白花,一只灰黑虎斑,一只纯黑,一只大白,还有一只是三色母亲的翻版,一共六只,眼睛才刚刚睁开,围着母猫吃奶。 
“今晚我只能给小猫吃牛奶了,行吗?”陈香墨有点担心。 
“今晚?你误会了,小猫还没断奶呢。今天只是让你挑一个,等过几星期,你再来拿。”杜韦夫人笑说。“哦,你连猫粮都买好了!” 
“学校宿舍里能养猫吗?”夫人问。 
“能,我们的管理员太太自己就有两只猫。我问过她。”陈香墨看哪只小猫更漂亮。他有心要那只小三色猫或那只虎斑猫。 
“您为什么养猫?”夫人问。 
“我太太在中国工作,我一个人很寂寞。”陈香墨实话实说。 
“哦,那小猫就是你的新太太啦!”夫人逗趣道。 
“你毕业时会怎么处理猫?”夫人关心小猫的前途。 
“我带它回上海,回中国。”陈香墨深思熟虑。 
“哦,那太好了,不知哪一只有福气去中国哦。”夫人高兴地抱着拳。 
三星期后,陈香墨来领小猫,不是先前看好的那两只中的一个,因为那两只小猫出生那天就已被人认领了。 
今天,六只毛茸茸小猫已活泼地在花园里嬉戏,自顾自地和新世界打着交道。 
陈香墨看见那双胞胎黄白花中的一只,不像其它五只那样热衷于围着母猫吸奶,颠颠摇摇地跑到远处的月季花丛中翻泥土,努力地嗅着。他逮住它,抱在掌中举到面前。小猫有着天蓝色的眼睛,它对陈香墨的脸很有兴趣,湿漉漉的鼻子凑上来闻他。同时,四只脚有力地蹬着陈香墨。 
陈香墨喜欢这最有生命力的一只,就跟夫人要了它。黄猫一般都是雄的,这只也不例外。 
陈香墨拿出给夫人的礼品,是从上海带来的高级真丝披巾,特地选了一条金绿色的,适合杜韦夫人的年纪。 
“Oh…la…la,多漂亮的丝巾!可真的不需要这样。”夫人过意不去地说。在她,也是求人帮忙把这些负担不了的小捣蛋鬼领走。否则,她的花园洋房就没有太平日子好过了。 
陈香墨说留个纪念,心里却说:“我养的猫宝宝可得有个身价,一文不花绝对不行。以为我是王林?” 
夫人坚持要开车送陈香墨回校,陈香墨为猫咪讨了块猫篮里的垫毯,上面有老猫的气味,让它可以安心在上面睡觉。 
车在校门口让黑人门卫拦住,陈香墨出门忘了带学生证,他打招呼,把自己的名字报给门卫,让他在电脑上核对。 
放行时,杜韦夫人啧啧说:“这门卫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真是个悲惨的家伙。” 
是啊,法国人总是带着笑容说话,给别人给自己都留下美好的感觉。不笑没表情的人多少有点怪。 
“因为他的生活里缺少猫咪。”陈香墨回答夫人。 
两人笑了起来。陈香墨下车时,诚心诚意感谢夫人:“谢谢,您给我送来了快乐!” 
“喵呜——”,小天使对新家行使警察的权力。它在每一个角落嗅个不停,小小的跟陈香墨手般大的身体在床底、书桌底和床头柜下钻进钻出,连盥洗室里的马桶背后也不嫌脏,嗅了一遍。 
陈香墨呆呆地看着它,想到有了这么个同伴,心头喜滋滋的。 
他给小猫一个平常的名字:咪咪。但不会搞错,因为法国人对猫的通称是:咪努。 
咪咪玩累了,蹲在陈香墨脚边,空气里弥漫着温馨居家的气氛。继而,小家伙居然爬到陈香墨温热的脚背上,躺躺舒服,抱着头开始睡觉。 
陈香墨心里流淌着慈爱,他不敢移动,拿过市场学的笔记本,读几页,看小猫一眼。 
电话铃响了,是廖顺顺:“香墨,你看了夏子发的电子邮件吗,要大家罢免马盖教授的那个?” 
“见了。”陈香墨说。 
“你会不会联署呵?” 
“瞎搞。我觉得马盖教授上课上得挺好,干吗要赶他走?”陈香墨不以为然。 
“是啊是啊,我也支持马盖。你不好好念书你怪谁?”她指的是夏子。 
“那你准备怎么办?”她问陈香墨。 
“怎么办?什么也不办。我不卷到是是非非里去。”陈香墨说。 
“可听说学院正在等大家的评价,我们不说话,万一夏子找到更多支持者,马盖教授就难看了。”顺顺着急地说。   
第二章 猫咪(3)   
“想不到你还有美人救英雄之心啊。”陈香墨开玩笑说,“那你要怎么样?” 
“我也征求联署,支持马盖,要求保留好教师。”顺顺说。 
“你不怕得罪那个中日混血的女人?”陈香墨问。 
“什么呀!她才看不起中国人呢!整天我们日本国怎么怎么的。”顺顺显然讨厌夏子。 
“行啊,你起草吧,我签名支持教授。”陈香墨答应了。 
小猫醒了,在陈香墨脚上伸懒腰,不想一下失去平衡,摔到了地上。它朝着陈香墨喵喵叫。 
陈香墨猜它饿了,倒了一小盖子牛奶给它喝,小猫抢上来,喝得稀里呼噜,完了还拼命舔嘴,拿爪子一圈圈抹脸。 
不敢一下子给它喝太多,陈香墨知道大部分电子宠物是如何死于女孩子的滥情,于是以男子汉的理智来喂养咪咪。 
晚上,咪咪就暂时躺在旧垫子上睡,陈香墨把自己冬天穿的厚羊毛袜子拿出来给它当被子。 
从上届毕业生那里继承的一个蓝色四边形瓷盘被用作咪咪的小厕所,令陈香墨敬佩不已的是咪咪不用教的如厕天性。第一次有需要,它自己就走到瓷盘边上,伸头在猫砂上闻了几下,然后站到盘子里扒拉猫砂。它仰着猫脸,长尾巴向后上方绷得直直的,一脸玩世不恭的无赖相,开始撒尿。完事,小爪子不厌其烦地扒拉猫砂,掩盖“罪证”。还闻啊闻地,直到确信味儿被盖没了为止。 
夏子征求到的联署签名只有十来个,都是平时跟她在一起搂搂抱抱的男性死党,比尔赫和约拿丹之流。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廖顺顺征求到25个签名,表示马盖教得很好,不必撤换。25个学生中,法国人占了15个,金融专业出身的有10个。完全让学院管理层确信不必再理睬夏子的投诉。 
夏子气歪了,知道是廖顺顺和她对着干,一见廖顺顺就拉脸,理也不理她的问好。连法国最起码的礼貌也不讲。 
马盖教授当然由法国内线告知发生了些什么,他风度翩翩假装不知情。只是开始故意对夏子小姐表示额外的关心:“日本小姐,你都听明白了?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很乐意回答你。” 
问一次并无不可,但每节课动不动就这样问,简直成了公开的调侃和讽刺。他一开口问夏子,大家就跟着笑。 
夏子忍无可忍,终于在一天下午,截断教授的问题,说:“马盖先生,我不喜欢你叫我日本小姐!” 
“哦,为什么?”马盖装糊涂。 
夏子正要发标,廖顺顺怯生生地说:“教授先生,你搞错了,夏子的妈妈是广东人,因此她不是个真正的日本人。” 
陈香墨愣了一下,终于看出廖顺顺的企图,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女孩子,装得天真烂漫!其实,任何女人都不可轻易得罪,否则,有的是苦头吃! 
夏子要说的狠话噎死在喉咙口,一张扁平的大脸憋得通红,想说就是说不出来。 
陈香墨一下课就急着回寝室,表面上他是挂念着咪咪,但实际上陈香墨发觉自己遇到了人际沟通的难题。 
他喂小黄猫吃完了午饭,自己煎了个法国酸菜肉肠,听着楼下小路上来回餐厅的各国学生的欢声笑语,开始解剖自己的心态。 
为什么自己不像大部分同学那样合群,喜欢一起进餐,一起喝咖啡,一起上钢琴酒吧,一起无论做什么事呢? 
也许最大的问题还是语言障碍?对大多数从大陆来的中国学生,尽管在外语上下过无数的苦功,但由于没有在欧美国家长期实地生活过,对口音、习语和历史文化背景了解甚少。上课并无困难,难的是参加欧美学生间海阔天空的闲聊,常常听不太明白他们幽默中确切的寓意。陈香墨学过英语学过法语,因此英法语的闲聊他都试过参加,但永远有局外人之感,思路总是比说母语的人慢一拍。 
要是在中国,中国人会照顾说中文的老外,特意慢慢说,让他理解。一方面这是中国人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传统美德,另一方面不可否认中国人对高鼻子总还存在许多说不清的情结,对老外特别客气。也许是受好莱坞电影的长期影响,好像有点人样的总是高鼻子。 
可是在欧美人之间,大家永远以自我为标尺,不会有人因为你是非母语谈话者而特意改变用语来让你不掉线。尤其是MBA学员,大家竞争的是脑子,一脑当先是大家追求的境界。你掉线?OK,是你的问题,没有我的错。谁让你没机会在海外生活?照道理,缺乏类似经验者,还不能进MBA项目呢。 
陈香墨有很活跃的思想。这可想而知,他是个有成绩的资深记者、编辑。因此,陈香墨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和那些欧美人在一起,却很难表达好,不是用词不确切,就是表达中的中国式思维让欧美同学不易理解。加上欧美人浓烈的文化优越感,对中国的成见,陈香墨觉得自己说话没有分量,不被人当成一回事。   
第二章 猫咪(4)   
他过惯了受人重视的日子,同学不小心流露的轻慢对他的自尊心是种冒犯。于是,据桌论道的集体进餐对他失去了开初的吸引力,他不自觉地以拒绝出席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人际互动的模式是越参与越主动,越回避越尴尬。陈香墨躲回自己的小屋和猫咪成一统,势必造成信息闭塞,人脉枯竭。到了其他场合,譬如课间闲聊,酒吧聚会,同学们很自然因为不熟悉陈香墨,无意间把他撂在一边。陈香墨则更失落,于是更趋自闭。 
他现在感受到的压力正来于此。 
但看来陈香墨一时间想不明白这道理,出不了这个怪圈。他郁闷地洗了锅子,把电热锅收好。 
一转身,越来越以主人身份自居的小猫咪咪蹲在他的书桌上,津津有味地舐着陈香墨的饭后甜食——樱桃酸奶。 
“反了你了!”陈香墨大吼一声,伸手把咪咪从桌上揪下来。 
咪咪舔着嘴,依依不舍地望着桌上的酸奶罐。 
“我这是发的哪门子火?”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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