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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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我安慰的舒了口气。
吓着了?没事吧?卓凯注意到我的出神,推了辆车子牵着我走进超市,我挺感慨的说,年轻的时候最容易头脑发热,总喜欢跟着闹腾最欢的那个,眼里只有那么点儿短暂的绚烂夺目,可慢慢走下来,真正觉悟了、懂事了,才发觉毁了,其实没几个有本事的跳出来,就跟噩梦似的,会跟你一辈子!
卓凯好像在听我说话,又好像心不在焉,不停的将材料放进推车里,另一只手牵着我微微收紧。我忽然感到少有的知足,第一次感觉到要是能和这么一〃老实人〃,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真是难得的幸福。
我和卓凯拎着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这帮祸害正打〃双升〃呢,薛瞳和裴骏对家,叶子和谢天博一组,段雪不会玩,她和谢天博看一副牌。叶子仗着顶尖的牌运竟然能和〃算牌机器〃薛瞳杀个平手,看我们回来,赶紧过来接手。
卓凯一个劲儿谦虚地说,我一个人就行了,这么点儿菜,不用帮忙。珊珊试过我的手艺,不会毒死人。叶子的脸笑靥如花,她说,那哪成啊!这帮人第一次来就两手空空,哪能让你下厨啊?转脸就吼我:珊珊,系围裙去!
看着我和段雪、叶子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折腾,卓凯还拿着扑克闪神呢,也难怪他不信,加拿大那两年,别说进厨房了,我连洗菜水都没摸过,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吃〃,进厨房不闹出火灾来就万幸了。
他怎么也猜不到我是〃科班〃出身,大二的夏天,抽风似的报了个班儿,跟着一群家庭主妇足足折腾了三个月,最后的成品连罗昊这个挑嘴的祖宗都写了个〃服〃字。
那时侯薛瞳就说我是米虫,看家带孩子的少奶奶命!我还特无耻的沾沾自喜,因为我不像薛瞳必须成为女强人,继承家业;也不像叶子,在〃正途〃之外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我的快乐很单纯,没有很高很远的野心,也没有很大的责任压力,整天幻想着这些朋友能永远在身边,有罗昊永远的宝贝我、珍惜我,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珊珊,想什么呢?油都热了!〃叶子拿筷子在背后捅我,一闪神差点把整瓶的橄榄油扔锅里,半点油星迸溅着爬上我的手腕。叶子赶快拉着我的手冲凉水,她低声说,刚才耗子打过来,我把确切的地儿告诉他了,他说晚点到。我含糊的应了一声,只觉得刚才那油烫得我钻心疼。
男生的友谊深浅通常来源于酒杯的高度,真不知道是哪个酒桌上的〃折人〃(夭折的人)喝出来的真理,当所有的菜都上桌的时候,谢天博和卓凯的交情已经涨到开口闭口称兄道弟了,裴骏也喝了不少,一个劲夸我的手艺。
热热闹闹的吃喝玩乐,把酒桌上有意思的游戏都折腾了个遍,薛瞳挺豪气的拍拍卓凯说,看不出来啊!酒桌上的玩法你比我们知道的都多。卓凯也喝了不少,脸上红红的,他说,不能白长你们两岁不是?
菜快见底儿的时候,谢天博开始给卓凯打抱不平,他说,珊珊,你可不地道!在加拿大两年多,还跟这哥哥藏着一手呢?平时伺候着你,是真把你放心坎上,可别竟欺负人家,就跟以前拿耗子……叶子一看谢天博是真喝高了,拿了馒头就往他嘴里塞,边塞边打圆场〃拿耗子?你当她是狗呢?〃。这关键时刻我也不跟她计较拽得啥破词了。谢天博一见叶子瞪眼,立马溜边儿上啃馒头去了,段雪一向管不了他,可也邪了,每次这小子只吃叶子这套。
卓凯家的洋酒至少五年,劲儿都够大的。这帮人也让最近的低气压折腾烦了,刚好有个机会宣泄。叶子心里最难受,借酒浇愁,薛瞳陪着她,谢天博跟中了彩票似的猛灌卓凯,我帮卓凯挡了半杯红的,头开始发懵,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养着。
罗昊按门铃的时候,基本上没几个清醒的。就我和裴骏算是最明白的了,他架着薛瞳,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开门,一拉把手差点栽罗昊怀里。闻到那股干净清爽的草香,有那么一秒我真想赖在他怀里,告诉自己,就当喝醉了吧。可还是很快站稳,我骗不了自己。
虫工木桥◇BOOK。◇欢◇迎访◇问◇
第45节:逆光(45)
瞟了一眼〃肇事现场〃,我跟罗昊说,还真是人以类聚,没想到第一次就玩儿的这么疯。你吃饭了吗?厨房留了菜。他说,吃过了,过来就是接人的,知道最近大家都因为楚昭楠那事儿心情不好,难免喝高了。
罗昊安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有段距离,我摸不到却很深刻地把我们分割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罗昊帮我把不醒人世的卓凯架到卧室的床上,卓凯的手臂缠裹住我的头发,两人一起栽在床上。罗昊抓住我想拉我起来,卓凯无意识地翻身,揽住了我的腰,一瞬间的僵持,我认命地放开罗昊,尴尬的笑笑,直到背后传来关门声才敢转身。
几十平米的卧房,空旷的大床,昏睡的卓凯。我的脑海里只有罗昊离开的侧脸和背影一遍一遍的交替上演,心绞痛绞痛的,一片血色。赤着脚走到门前,无声无息,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面,眼泪滚滚地滴落在膝盖上……门背后隐约传来脚步声,然后是裴骏的声音,他说,罗昊,怎么坐这了?你……没事儿吧?
我使劲地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聆听着门板背后的脚步声离开,耳边响起叶子一边哭一边说的醉话,她说,我对他绝,是心疼他,怕他放不开!可我疼的撕心裂肺的谁看见了?
我整理好心情走出卧室的时候,裴骏已经带薛瞳和叶子先走了。罗昊坐在沙发上帮段雪照看着谢天博,看我出来问什么时候走。我暗暗咬了咬牙说,我不走了,怕卓凯喝高了晚上难受,再吐了什么的,身边有个人好照看着。
罗昊低下头,他落寞的侧脸让我心疼。想起大四那年冬天,他从澳洲回来,喝高了没意识了还死抱着我不撒手,早晨醒来看见我趴睡在他床头,腕子一直被他握着,都淤青了,眼中那种自责和不舍会让我记一辈子。
罗昊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好吧,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架起谢天博走出客厅,段雪匆匆的跟在身后,我去关门,看着罗昊有些蹒跚的背影,抽痛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泻,眼泪断了线的往外涌。不知哭了多久,我擦干眼泪,想起还有事情需要做。
打电话回家,说,妈,我加拿大的男朋友回来了,薛瞳、叶子这帮人正给他接风呢,明天我带他回家……
把锅碗瓢盆洗干净了,厨房客厅也都收拾的跟之前一样。我进卧室里看看卓凯有没有闹酒。第一次近看他的睡脸,发现熟睡的他会偶尔皱一下眉头,蓬松柔软的头发服贴地枕在脑后。很安静很平和地呼吸沉睡。也许是被他的祥和所感染,烦乱的心情似乎消失不见,趴在他床头不知不觉的失去了意识。
〃早晨〃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厚重的窗帘透进了缕缕阳光,看见推门进来的卓凯,我叫唤的跟杀猪似的,拉紧被单就喊,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吓得卓凯扭头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了,他说我的大小姐!这好像是我家吧。你没脱衣服,拉被单干嘛?我这才清醒了,想起昨天的事来。卓凯看我明白了才继续说,早晨看你累的睡着了就没忍心叫醒你。
我让他说的臆儿吧怔的,就最后一句听进去了。立马跟点了捻的火箭似地蹿起来四处寻摸闹表,早晨?现在几点了?卓凯看了一下腕表说下午两点。
我脸都白了,折腾出消音的手机一看,光罗昊就给我打了六个,家里电话有三个,都是昨儿半夜的。我赶紧给罗昊打过去了,问他〃敌情〃如何。
他说昨儿我妈找不着我,直接给他挂过去了。他没敢说我和卓凯单独在一块儿呢,就说昨儿先走了,叶子、薛瞳都喝高了,我在那儿伺候着呢。我这才松一口气,刚想表扬表扬这革命的友谊,可这小子接下来那句,吓得我差点从床上栽下来,他说,珊珊,你完了,程叔昨儿从江苏回来了。
切了电话我寒毛根儿都立了,要让我那亲爱的老爸知道我夜不归营,还是跟一〃陌生〃男子单独共处,非大义灭亲砍死我不可。愣了那么五六十秒,我跟通了电似地冲进厕所,洗脸梳头前后不到三分钟,拎着包就往楼下冲。冲到一半又跑回去了,堵门口神经兮兮地交代卓凯,等我电话!今儿晚上去我家吃饭,千万别说昨儿晚上我跟你单独在一块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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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逆光(46)
接着转头继续跑,还没到电梯口我又折回去了,千叮咛万嘱咐,记得!千万别说!还有,我爸喜欢有思想、稳重的,我妈〃待见〃打扮的干净利索的。看我又往下冲,卓凯一把把我捞怀里了。估计是让我机关枪似的〃训话〃给说傻了,特紧张的问,珊珊,真的假的?
真的!昨儿我跟我妈说了,没想到我爸也回来了,我现在先去找薛瞳,让她带我回家。看卓凯还想追问,我实在没时间跟他解释了,在他颊上亲了一下说,等我电话。趁卓凯还没回过神来,我按了电梯就下去了。以前我从没主动亲过他,靠在电梯里耳根子发热,怎么折腾的跟偷情似的。
一进家门,看见老妈满脸的菜色和老爸泰山的架势,薛瞳这个没义气的出溜的比兔子都快。我就跟解放时期的汉奸似的,点头哈腰的接受党的审判。在详细审问了我们相识的经历以及对方长辈的基本情况之后,我爸点头表示初步认可。我妈发话了,到底过不过关还得看了真人才算。我终于肯定自个儿是亲生的没错,〃看问题先抓表象〃的基因绝对遗传自我亲爱的老妈。
从我哆哩哆嗦地给卓凯打电话到他按我家门铃就隔了二十分钟,从清华园到我家,真怀疑他是坐火箭过来的。今天的卓凯穿的比平时正式了许多,手里拿着一管精装的画筒,革命的笑脸还是那么青春四溢。一进门就叫伯父、伯母好,谦恭的像谢师典礼。
我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落俗套,不像电视里那些第一次见丈母娘的爆发户女婿,大包小包外加西装革履。打我妈看见卓凯第一眼起,嘴角就没放下来,总是呈上抽筋状态。还是我爸沉的住气,客气地让他进厅里坐。
卓凯这小子毕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仪是仪,礼是礼的。他双手递上那画筒说,家父知道我第一次来拜见您,没什么能让伯父青眼的,这是父亲朋友画的,送给您希望得到您的论赏。我在旁边也不敢乐,心想不论是装还是演,丫闹的那叫一实诚。
我爸打开画轴,我从旁边偷着瞄了两眼,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水墨图,柳枝傍水,三条草鱼一明两暗在争啄水面上的浮萍,上面写着赠我爸的名讳。
再看图上的名玺我直吐舌头,像我这种小学美术课从来没及过格的也知道这人是画画的,心想在加拿大两年没看出来啊!真不是一般的〃书箱子〃里倒出来的。我爸默许的笑了,不是因为这画,而是通过他选择送画和这副画本身能看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我爸很少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