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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倾城娘子休要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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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试?”

夏儿微微一笑,附耳轻语,片刻后庄紫妍缓缓勾起了唇角。

裴恭措下朝后遣退了随侍的宫人,只让福昕远远地跟着。到得御清池边,迎面走来一个作女官打扮的绿衣女子,眸含星子,貌若桃李,甚是娇俏,见到裴恭措后轻轻一福身子道:“恭喜皇上又添如花美眷。”声调柔婉,音色清越,任谁听了这嗓音都会有心尖一颤之感。

裴恭措本便心情不佳,听得她的恭贺,莫名地火气上涌,反讽道:“品儿莫不是吃醋了?”

“奴婢不明白,奴婢是哪里说错了,竟让皇上有这种感觉?”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卑不亢。

裴恭措凝视她良久,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面对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他终是自嘲地笑了:“是,你从来都不稀罕。帝王的宠爱算什么?在你看来不过是感情泛滥的一点施舍。如今她也不稀罕。你说朕是不是犯贱,喜欢什么人不好,却偏偏喜欢对朕不屑一顾的。”

品儿语气清清淡淡地道:“有些人之所以让您如此挂心,无法释怀,不过是因为得不到。一旦得到了便也如您的那些妃子们一样,不被重视甚至不再放在心上。凡事不必强求,皇上便也会少却很多苦恼。珍惜当下拥有的不是更好?”

裴恭措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巧言善辩,说得却也有几分在理。可你又不是朕,终究不能了解朕心所想。也或许是你明明知道却故作不知。朕还没有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品儿并不接口,只温雅而疏离地轻轻一笑道:“皇上,太后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呢,恕奴婢不能奉陪了。”

裴恭措不由冷笑:“你既然那么想逃离朕,那便滚——”“滚”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皇上保重龙体,奴婢告退。”品儿话落,毫不迟疑地福身离去。

望着她急急远去的身影,裴恭措满眼都是伤恸灰败。

水华宫。

这是进宫的第二日,虽知宫中规矩要起早去给太后端荼请安,但一来裴恭措并末宠幸她,二来他也未曾提及此事,花缅索性装糊涂,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她料定昨晚之事必定已经传遍后宫,第一晚便惹怒皇上,连个封号都没有,她怕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只是这一刻,心情竟犹如听心湖的冬水,冰封般沉静,丝毫不起波澜。哪怕等待她的是暴风骤雨,她亦可泰然处之。

她冲着窗外透进的阳光眯眸抿唇轻轻一笑,一切,与她何干?只是,想到此刻姬云野已经离开东离,心中难免空落。

“宛陶,宫中那些女人想必正在幸灾乐祸吧。”宛陶听到动静进来伺候,花缅随口问道。

“姑娘,你可真是心宽,这会儿皇上都下朝了你才起床,昨晚跟皇上闹成那样你竟还能睡得着,如今不想着如何挽回,倒先替他的那些女人着想起来。”

花缅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倒是变得快,以前巴不得我能嫁给野哥哥,如今倒向着裴恭措那个混蛋了。”

“嘘——”宛陶连忙捂住花缅的嘴,“当心隔墙有耳。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浑话。我谁也不向,只向着姑娘你,你心里认定的人便也是宛陶认定的。我说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逗你玩呢。”

“你呀!”宛陶似想起什么道,“昨晚皇上离开时,他身边的福公公叮嘱过所有宫人,不许将昨晚之事说出去,我今天出去一趟倒也没听到什么风声,想来皇上的话他们是不敢违抗的。”

“哦?”花缅微带讶色,却只是一瞬而逝。何必管那么多,从他离去的那一刻,她便决定只把自己当个过客而已,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有些温暖,的确不该奢望。这样也好,不被他牵绊,心中便只留一个人的位置。

长春宫,馨德妃寝宫。

“娘娘,水华宫那位今早没去给太后请安,听说太后很不高兴。皇上今晚没去水华宫也没翻牌子,在御书房批完奏折便回了养心殿。”信儿开心地道。

听闻这个消息,李馨怡竟有些欢欣雀跃。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爱上皇上的,只知道他离宫的那些日子,她对他甚是想念。

她原本还担心宁婉公主会夺走皇上的宠爱,没想到她也只不过让皇上新鲜了一天而已。当初自己刚进宫时,皇上可是接连留宿了好几日呢。

“您要不要去看看皇上?”信儿不失时机地问道。

怔然半晌,她点了点头:“也好,帮我梳妆。”

信儿面上不由带了喜色:“是,娘娘。”

养心殿。

侍立在殿外的康永见晴淑妃独自到来,忙高唱道:“淑妃娘娘驾到。”

裴恭措正在书房挥毫作画,因心情烦闷,屡屡无法满意,此时又将手下的宣纸揉作一团,丢了出去。

福昕捡起纸团扔入纸篓,躬身问道:“皇上可要奴才将淑妃娘娘请进来?”

裴恭措将毛笔一掷,从书案后走出来道:“不必,朕出去见她。”

踏出书房,只见庭院中,朦胧月色下一女子茕茕而立。月白色锦缎长裙委地,浅粉色纱衣披于肩上,身姿婀娜,眼波灵动,丰盈的唇上透着淡粉的光泽,绸般秀发半绾半披在腰间,髻上斜斜插着一枝粉樱簪子,皓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帕,仿如误入尘间的仙子,刹那间便令人心颤神迷。他呼吸一窒,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又有多久没见过她这副妩媚的样子了?今日吹了什么风,竟让她也学起了后宫女人的那一套?

他冷冷一笑:“你不是从来不屑附会逢迎朕的吗?怎么,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改变主意了?”

荣来晴反而嫣然一笑道:“臣妾之前惹皇上不快才让皇上离宫那么久,甚至回宫后也久不来翊坤宫。这些日子臣妾想清楚了,皇上对臣妾宠爱如斯,臣妾自当加倍奉还。以前是臣妾不懂事,往后臣妾定会好好珍惜皇上的宠爱,尽心服侍皇上。”

裴恭措走上前去,勾起她的下颌,冷冷盯着她的眼睛,嗤笑道:“这倒不像是你了,还真让朕意外。”

“皇上,臣妾知错了,你可会原谅臣妾?”荣来晴眼中满满的都是真诚,几乎让人看不出丝毫做戏的成分。

“原谅?你错在哪里?”

“臣妾不该恃宠而骄,使小性子将皇上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恃宠而骄?若真是如此朕也不至于……”裴恭措自嘲一笑,松开手道,“罢了,朕想得到的心从来都不属于朕。”

见她眸含探寻的意味,他戏谑道:“若你能取悦朕,朕便一如既往地宠爱你。”

她顿时红了脸,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见他唇角邪魅地勾起,心头一颤,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他僵了片刻后挣开她,转头屏退所有宫人。待众人退下,他反客为主地吻住了她,然后身子一矮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进入寝殿,一把将她扔于龙床上,随即覆身而上。

烛影摇曳中衣衫落了一地,轻纱罗账,丽影成双,娇喘吟哦与压抑的吁喘交织成靡丽的旋律。

李馨怡来得很不是时候,见殿外无人侍候,她便该猜出一二,可鬼使神差地,她却迈向了殿内。当这香艳的一幕落入眼帘,她的脚竟如长在地上般,生生拔不动半步。

裴恭措听到动静,撩起纱帐向她望来。当四目相接,他先是一怔,随即唇角勾起,倏然从荣来晴身上翻身而起,几步跨到李馨怡身边,将她横抱而起,回身扔到了龙榻上,也不管她的哀呼与反抗,扯了她的衣衫便欺身而上。

这一夜,裴恭措破天荒地同时宠幸了晴淑妃与馨德妃。只是,对于当事者来说,皆无甚乐趣可言。事后,裴恭措面上虽像个没事人似的,可心中却更觉空落了。而那二位,不但不觉荣宠,心下反倒都带了些羞愧和恼意。

第051章 保护

翌日,水华宫。

凤凰树下的矮几边,花缅一手抚摸着怀中的雪球,一手端起刚泡好的茉莉花茶,浅啜一口后对身边的澍雨道:“皇上住哪个宫殿?”

澍雨奇怪道:“难道娘娘不知道吗?皇上住在养心殿,和娘娘的水华宫仅仅隔了一片竹林。娘娘这里可是整个皇宫距离皇上寝宫最近的地方呢。”

花缅不由一怔,他倒是上心,可又有多少真心是经得起推敲的?

她对澍雨微微一笑,道:“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娘娘了。连个封号都没有,算哪门子娘娘?”

澍雨面上的笑容僵了僵,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得轻轻应了一声。

她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抬头仰望凤凰树。只见树身高达三四丈,需数人合抱,枝叶繁茂,橙红的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想来该有百年了,很可能是南秀建国时种下的。东离的水华宫也有一棵大树,不同的是,那是一棵百年梧桐。不过,这不妨碍她一如既往地在树上栖息。

站在树上,应该可以看得很远吧。思及此,她将雪球交给澍雨,让她带它出去溜达,自己则气沉丹田,足尖一点,施展轻功几个借力纵跃攀爬上了凤凰树。

甫一站稳,后背便撞上一堵坚韧的墙,花缅蓦地回头,对上了一双吃惊的眼睛。是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他因完全没有想到花缅会爬到树上来而惊惶不知所措。

花缅弯唇一笑,抬起右脚,向后踹去。耳边传来一声惨叫,这声音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撞击到地面后戛然而止。

花缅心下叹息,自己的警惕性什么时候这么低了,院子被人监视了都不知道。裴恭措,你晾着我又找人来监视,到底是想怎样?

“记住,下次换个地方,这棵树从此以后是我的地盘。”花缅凉凉地丢下一句话,转眸赏起风景来。

举目远眺,整个皇宫尽收眼底,望着那星罗密布的殿宇,只觉气势恢宏,巍峨壮丽。前庭明朗开阔,内宫庭院深邃,建筑紧凑,各宫自成一体,各有宫门宫墙,相对排列,秩序井然,苍松翠柏、玲珑假山、楼阁亭榭掩映其间,恬静幽美。

当目光落在最近的这处殿宇,花缅怔了一怔。只见秀石迭砌的假山边,一白衣粉纱女子正躬身低头将手中的食物丢进清浅的池水中,于是池中各色锦鲤纷纷欢快地上前争抢分食,有些鱼儿吃完了身边的食物,转身游向女子,继续摇尾乞食。

花缅不觉勾起唇角,此情此景倒是分外和谐,只是不知是美人戏鱼,还是鱼戏美人?而当女子直起身来,秀美的脸颊映入眼帘时,花缅只觉脑中轰地一声,炸开无数朵烟花。这个女子,竟是在呼达城内与荣来川私会之人,她还有幸观摩了他们的床战。

原来,那个戴了绿帽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南秀皇帝裴恭措。花缅不由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只是不知,这个女子是他的哪个妃嫔?

今日发现了一个重大宫廷秘密,花缅心中难免有些雀跃,索性躺到斜伸的树杈上打起盹来。

她这一觉睡得倒也酣畅,醒来时正瞧见那个被自己踢下树的男子蹲坐在自己寝宫的房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顿觉好笑,于是扬声道:“喂!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趣吗?”

半晌,那人的声音才自风中幽幽传来:“首先,属下不叫‘喂’,其次,属下在执行主子的命令,这是属下的职责,是以不觉得无趣。”

“哦?”花缅兴味顿起,“那你叫什么名字?”

“江忍。”

“嗯,人如其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便。”

“像你这样盯着我的一共有几个人?”

“请容属下申明一下,属下不是在盯着您,而是在保护您。”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保护您的一共有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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