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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在紫禁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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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确是我的荷包,你……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抓到窃贼!啧……怪不得父皇对你另眼看待,宠信有加。”她喜得两眼发亮,流露出崇拜的眼神。

    “我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都怪我一时大意害公主饱受一场虚惊。”

    “还好窃贼意在偷金,并没有伤害我——咦?你受伤啦?”她瞥见他血渍未干的虎口,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矜持,万分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一点点皮肉之伤,不打紧。”

    “伤口又深又长,你还嘴硬说不打紧!”她一面怪罪一面掏出干净的手怕为他包扎伤口。

    “多谢公主!”虽然她包扎的手法很不高明,但,也算是尽了一番心意。

    “湛云!我……”她双手抚颊,欲言又止。

    “嗯?”他直勾勾盯着她瞧。

    “我……哎呀!这教我如何启齿呢?”一抹红晕从耳根子烧向两颊,她吞吞吐吐。

    “公主有何吩咐,尽管开口无妨。”

    “湛云……你不会把刚才那一幕说出去吧?”嗫嚅的她连白皙颈项都臊红。

    “公主宽心,湛云从不在人背后乱嚼舌根。”他保证。

    “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她桃腮微晕,掀起两排长蜷的睫翼,露出腼腆笑容。

    拿眼波余光偷睨他,不巧被猛抬眼的他当下锁住她那一双来不及栘开的美眸。四目交锁,他澄清的深瞳像脱弓的箭矢“咻”地穿透她那一双迷蒙水眸,正中她情窦初开的红心。

    一股似有若无的情愫像林问汹涌的夜雾,霎时弥漫整问厢房……

    “咳……夜深了!请公主安歇。”发乎情止乎礼,他轻咳了声,打破意乱情迷的静默。

    “你也安歇去吧!”

    “是。”
第五章
    青山隐隐水迢迢。

    数十只画舫悠悠荡漾在湖光潋滥的太湖,除了船家划水的摇橹声,画舫里传来的净是歌妓抚筝引吭的绕梁歌声。

    湛云抬头觑一眼鼓着腮帮子坐在他对面闷闷不乐的十七,心中十分纳闷,方才跨上画肪时她还兴高采烈聒噪得宛如枝头的麻雀,吱吱喳喳怂恿他叫船家召来歌妓上船唱小曲儿助兴,怎这会儿却满脸不悦?

    唉!女人心,海底针。

    “十七公子!绿袖敬你一杯。”名唤绿袖的歌妓,捧着酒杯笑盈盈依偎过去。

    “哈啾!哈啾!”十七煞有介事连打两个喷涕,“啪嚏”一声,收拢手中的鸟骨折扇,拿扇柄直指绿袖,说道:“本公子一闻到困脂水粉的香味就鼻子发痒猛打喷于,绿袖,你最好坐离我远一点。”

    十七急中生智胡乱编个借口推拒,唯恐多情的绿袖一旦投入怀抱,岂不拆穿她女扮男装的底细!

    绿袖闻言一张粉脸青白交迫,扁嘴暗骂:哼!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呆头鹅!

    “我听船家推崇绿袖姑娘不但弹一手好筝,更有一副好歌喉,可否请绿袖姑娘为我弹奏一曲?”十七无意惹绿袖伤心,赶紧提出听曲的要求。

    “好啊!那……绿袖献丑了!为公子弹一曲“锦江春望”。”绿袖转嗔为喜忙端正坐姿,勾起十根葱白玉指拨动筝弦,行云流水的淙淙琴音搭配她黄莺出谷般的歌声,如泣如诉唱出——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揽车结同心,将以遣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衷吟。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簪垂朝镜,春风知不知。

    绿袖痴情哀怨的歌声触动十七芳心深处那根多愁善感的心弦,怨掀水眸瞟向乐得晕陶陶的湛云。

    另一名叫红袖的美艳歌妓对湛云大送秋波,还将玲珑有致的娇躯如藤萝附蔓整副紧贴在湛云怀里,拿纤纤葱指剥了一颗荔枝喂食到他嘴里,嗲声嗲气地问着:

    “爷!荔枝甜么?”

    “甜!”湛云点头笑看怀里的红袖。

    “那爷就多吃几颗啊,瞧爷吃得连唇角都沾上汁液,靠过来点,我帮爷擦拭干净。”红袖妩媚地勾着红丝帕,眯着媚眼为他揩揩唇角。

    他俩旁若无人公然调情,让正襟危坐在对面的十七纠起眉心瞪得两眼直冒火;被冷落一旁的绿袖则是手托香腮,露骨地横着忌护的眼神打量丰仪俊逸的湛云,打心底羡慕姊姊红袖大定桃花运,伺候到英姿飒飒的俊爷,不像自己伺候的这位公子爷五官漂亮得像个娘儿们,最糟糕的还阴阳怪气一味排斥她,拿她当瘟神看待,一副避之唯恐下及的冷漠态度。

    “湛兄!小弟胸塞气闷,想到甲板透透气,失陪了!”十七气呼呼一甩袍袖,头也不回钻出船厢。

    当她站在甲板上迎着徐徐清风,仰头眺望……蓝天白云舒卷,堤岸杨柳青青,心中郁结的苦闷霎时减轻不少。

    唉!都怪自己一时兴起,想学骚人墨客携美泛舟征歌逐色。结果适得其反,不但大大扫了饱览湖光山色的雅兴,还憋了一肚子气,倒是让湛云拣了个现成便宜,大享艳福。

    “咳……”湛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见她一个人望着浩淼烟波想得出神,不得不清咳了声,将她飘至七重天的思绪兜拢回来。

    “是你呀,你怎舍得离开那位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她余怒未消瞪他一眼,脱口而出的话醋劲十足,比半熟的青梅还酸。她骇然揪心噤声,警觉自己之所以快快不乐,肇因于自己打翻了醋坛子!

    “十七,你不要紧吧?”再迟钝的心也不难从她的口气听出来她在吃醋,这个发现令他眼瞳子蓦地二兄,神采飞扬。

    “死不了。”她恶声恶气冷着脸孔回答。

    “是谁向天借胆,敢惹我家公主生气呀?”他嘻皮笑脸地凑上令女人心醉的俊脸,悄声问她。

    “除了你湛大侍卫,谁有这个本事?”她逮住机会挖苦他。

    “我?我惹你生气?不会吧,我乖乖坐在那里听歌晶茗,顺便却之不恭吃了几颗荔枝罢了。”他一脸无辜地喊冤。

    “你跟红袖在众目睽睽之下眉来眼去公然调情,放浪的行径简直……简直败坏

    我大明皇朝的善良风俗!”

    众目睽睽?

    这……这未免太夸张了吧?船厢里头不管横着数、竖着数不就是他们四个人!

    “学骚人墨客风流是你的主意,召歌妓更是你出的花花点子。”他当下撇得一干二净。

    “好哇!今儿个你是占了便宜又卖乖啊?”十七又是叉腰又是跺脚。

    “占便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占便宜啦?”

    “还想抵赖?拜托喔!你跟红袖厮缠得难分难解,害我的两颗眼珠子看得都快掉出眼眶了。”她夸大其词比手画脚。

    “敢情你没擦亮眼睛看清楚,我除了端茶品茗之外,两只手一直安份守己搁在桌面。”他溜转一对深眸来来回回辽巡她气红的娇颜。

    “是么……”被他抢白一顿,她略显心虚地不置可否。赶紧仔细回想一下,嗯……好像真是这个样,从头到尾都是红袖死皮赖脸巴着他。

    不要脸的红袖!

    “既然你不喜欢红袖绿袖两姊妹,不如……我们叫船家掉头回岸上去?”

    “这……也好。”她点头欣然同意。

    “我马上去吩咐船家掉头回航。”他转身定没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十七,甲板上风大,你还是回船厢里,免得受风寒。”他拍拍她的肩膀,这才朝船头走去。

    她痴迷的眼目送他挺拔的背影隐入船厢转角,一颗心翩翮昵跶宛如船桅胀饱的风帆。

    ☆☆

    顶着微风细雨,策马急奔的两人进入“金陵城”。

    十七骑着白牝马定在前面,湛云则保持半个马身的距离紧跟在后。入宫当侍卫之前湛云曾在金陵住了半年,对金陵一带了若指掌。

    “十七,我们往前直走到东大街匠再右转,那里有一间“悦宾楼客栈”,环境清幽,我们今晚就投宿那里吧。”

    “嗯。”

    天公不作美,打从他们离开太湖就一直下着霏霏细雨。虽然,雨势不大,但撑着油纸伞定在湿漉泞泥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两旁的店铺门可罗雀,异常冷清。

    走到东大街底,十七轻踢马腹指挥白牝马右转时,忽然……

    “救命啊!救命……”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酸臭的小乞儿边跑边嚷嚷,没命似的冲了出来。

    “嘶!”白牝马突遭惊吓,马身直立腾脚嘶鸣,猝不及防的十七眼看着就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危险!”湛云像一道闪电迅疾翻落赤驿骝马背,双手由后抱住十七的腰,两个人在地上像驴儿打滚翻了几翻,等两人再站起来时,从头到脚浑身沾满黄泥巴。

    “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乞儿见自己闯下大祸,一张青黄小脸登时吓得灰白,连声讨饶。

    原来是个年纪约莫十一、二岁孩子闯的祸,突遭惊吓的十七除了自认倒楣也不便发脾气。只是,当她从烂泥地站起来时,抬头看见平日神气威武的湛云这会儿居然也摔滚成一尊泥人,她忍俊不住捧腹大笑。

    “哈……”

    “你别净笑我模样滑稽,凭良心说……嘿嘿嘿,你也好下到哪去。”他伸手抹掉下颚的烂泥巴。

    “啊?是么?”爱美的她怔瞪凤眸,低头打量自己一身飘逸的紫绸长衫此刻早已被黄泥水糊得皱巴巴,怪不舒服地黏贴在身上。

    “公子!救我!”此时,小乞儿仿佛见到鬼似的骇睁双目,一溜烟跑到十七身后躲藏。

    “小叫化子!刚才你不是挺神勇的么?怎这会儿变成一只缩头乌龟啦?有种就乖乖出来受死吧!”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在家丁簇拥之下,大摇大摆堵在十七面前,嚣张地呛声吼叫。

    “你……”十七回过身想询问小乞儿究竟怎么一回事。

    谁知她尚未开口,小乞儿豆大的泪水已决堤,以发颤的声音哀求道:“好心的公子爷,求您高抬贵手救救可怜的小乞丐这条贱命吧!”小乞儿顾不得满地泞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叩叩叩!大磕三个响头。

    “嗳……嗳……小兄弟,别这样!你快起来!一切有我为你作主。”小乞儿可怜兮兮的模样,挑起她的恻隐之心。恁湛云板着泥脸在一旁拼命对她使眼色要她莫要插手多管闲事,她都装作没看见。

    “多谢公子!”小乞儿从地上骨碌爬起,破涕为笑。

    别看这小乞儿年纪小小,但凭着他多年察言观色的行乞经验,他知道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贵公子一定来头不小。否则,无端被人撞摔一身泥,却若无其事笑声朗朗,光凭这种气定神闲的气度,若非出身将侯门第,想必也是宰辅世家。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十七转向口出恶言的男子,施礼一揖。

    “原来是两个外地人,怪不得敢插手管起我家公子的家务事。二名家丁狗仗人势抢着回话。

    “哦?听你这么说,眼前这位公子想必是金陵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当然!我家少主庞煜,人称“花花太岁”,金陵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家丁抖着弯弯圈腿,不可一世地吹嘘瞎捧。

    “花花太岁庞煜?姓庞?跟庞贵妃有亲戚关系么?”十七跟湛云交换个眼神。

    “庞贵妃正是家姊。”提起在后宫得宠光耀门楣的姊姊,庞煜与有荣焉。

    “哦!”十七漫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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