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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苏共:一个大党衰落的启示-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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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陷入了教条化。斯大林以及后来的苏共领袖在这方面有严重
的失误。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把理论看成是绝对正确的,实践,
包括群众的利益,都要无条件地符合理论。这种思维,使苏共不能
马克思主义地对待党的理论与群众的实际的关系,从而把理论与
群众的利益对立起来了。党的理论是为实践服务的,党所制定的
纲领、路线、方针、政策是为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的利益
服务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思想体系万万不能离开这个基础。苏
共却不是这样。在苏共看来,为了“理论
”本身的“纯洁性
”,甚至
可以去牺牲群众的利益。在这种教条化倾向不断强化的情况下,
理论不但逐渐脱离了群众的实际,而且逐渐变成了与群众利益相
矛盾的东西。当这一现实为广大群众所认识时,它对苏共作为人
民利益代表的地位的冲击是可以想见的。有一种普遍的观点,认
为苏共失败的根本原因是经济没有发展上去。这是对的。但是,
苏共不是不想发展经济。问题的关键不是想不想发展,而是用什
么思想、站在什么立场上来发展。不能摆正政党和民众之间的位
置,经济理论和实践的出发点是错的,经济发展就缺乏正确的方
向,发展也就无从谈起。
对利益问题缺乏正确的认识,关键在于对个人合法利益认识
有误“。左
”的理论误读马克思主义的利益观,忽视个人利益,实
际上是掏空了这一理论“为了人”的基本内涵,这就把公共利益建
立在了虚无的基础上。美国前驻苏大使戴维斯曾正确地预测:
“由于这是个建立在无私观念基础上的社会,所以目前它正遭受
着无法消除的人类谋私本性的威胁。这些埋藏在人类的生理器官
中的本性,是几个世纪来隔代遗传的结果。如果这些本性不能在
一两代人中根除,那么政府的试验就会失败了。”如果不把对个
人利益的追求都笼统地看做“谋私”,而看做是必然需要的话,那
①[美
约瑟夫
戴维斯:《出使莫斯科》,红旗出版社
年版,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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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们就不得不承认,后来苏联的发展被他说中了。
苏共在作为工人阶级利益的代表方面不成功,在作为执政党
对社会各集团利益进行整合方面同样不成功。执政党和领导夺取
政权斗争的党有一个显著区别。作为与执政党对立的党,党的主
要职责在于表达所代表阶级或集团的利益、愿望和要求;而作为执
政党,则要尽可能代表社会多数,以使自己有比较牢固的执政基
础。因此,由国家机器的社会功能所决定,政党在执政之后,一方
面继续作为本阶级的政治工具,另一方面,作为执政党,而且是惟
一执政党,它的政策不能不更多地体现社会各部分利益的一体化。
苏共不是如此。就利益表达功能而言,苏共更多起的是一种普及
作用,即自己制定政策,然后用思想的和行政的手段迫使人们接
受。在这样的情况下,党的政策是否真的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是
很难判断的。工业化和农业集体化即是一个典型事例。就利益综
合功能而言,在后列宁时期,苏共消除社会矛盾的主要思路受
“左”的“在野党思维
”的支配,往往倾向于依靠一部分人,而对另
一部分人(有时是社会的多数)实行强制和压制,其政权的巩固以
损害相当部分群众的利益为代价。这大大削弱了党执政的基础。
其次,苏共没有从制度上支持和保证人民的民主权利,保证人
民群众的国家主人翁地位。
苏共以人民的名义取得政权,并把人民当家作主作为党的旗
帜。苏共执政的合法性,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列宁曾明确指
出“:苏维埃虽然按党纲规定是通过劳动者来实行管理的机关,而
实际上却是通过无产阶级先进阶层来为劳动者实行管理而不是通
过劳动群众来实行管理的机关。”列宁明确这一点显然是想说明,
共产党政权的发展方向应是逐步实现劳动群众的管理,劳动群众
的民主权利应是不断扩大的。但是,由于建立的体制缺乏表达民
主的渠道和途径,苏共与群众的隔阂,在列宁当政晚期就有所显
露。为此,列宁曾对当时的机关及其工作人员脱离群众的官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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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现象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但是后来,随着高度集权体制的强化,
党群关系的消极面并没有被克服,反而更加明显地暴露出来。在
后来的实践中,苏共越来越远离了民主的基础。在斯大林确立的
传统模式中,群众与其说是“主人”,不如说是被统治者。而且在
党内,在领导层圈子里
“,主人
”这个神圣的字眼被专用做对斯大
林本人的称呼。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苏共在许多文件中都强调发挥广大群众的积极性,发扬民主,
并且不能说没有做一点工作。但总的说来,苏共对群众是缺乏信
任的。对群众缺乏信任,使苏共往往害怕群众,对扩大群众的民主
权利持消极、保守的态度,例如,苏共看到了权力行使过程中出现
的弊端,提出了加强人民监督的问题,年代已经基本形成了比
较完整的人民监督体系。但是,尽管这个体系在组织上十分庞大
且无所不在,真正的权力却有限。首先,它对党的系统没有任何约
束力,只是对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执行党和政府的决议、指
示、计划情况
”进行监督;其次,无论是人民监督委员会,还是其他
有权起监督作用的群众性机构,如工会、生产会议等,都不是决策
机构,只有咨询权、建议权。所以,虽然组织是健全的,却无法阻止
权力的滥用、官僚主义的泛滥和腐败现象的蔓延。又如,无论是苏
联宪法,还是苏共的历届党章,都把群众的选举权放在重要的地
位。然而在实践中,这项权利的落实却打了很大的折扣。苏共干
部长期实行委任制,党内外群众的选举权实际上成了使委任制合
法化的一种形式。苏共为推广选举做了一些工作,但这些工作和
民主选举的要求相距甚远。到
年代,苏联才开始在某些生产企
业中实行工长、总工长、工段长的直接选举制,在有关机关和团体
中实行科技干部竞选招聘制。到
年苏共二十七大,才提出要
普遍实行生产作业队长的直接选举制,并逐步推广到企业工长、班
长、工段长、车间主任、国营农场的分场主管人员。可以想像,苏共
这种缓慢的民主步伐,在反对派“归还”人民“普选权”的要求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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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多么缺乏吸引力。当然,应该指出的是,这种对民主的惧怕心
理,归根结底还是既得利益阶层怕失去手中权力的心态在作怪。
苏共与群众关系中长期存在的问题和隔阂,使苏共的执政基
础大为削弱。到改革前夕,维持苏共强大外表的,实际上主要是苏
共手中掌握的强制性权力。党执政初期得到的那种群众性支持已
经变得微不足道了。可以说,改革后期人们对苏共的冷淡和遗弃,
很大程度上是由这种状况发展而来的。社会民主与党内民主是如
此缺乏,以至于六七十年代的持不同政见者组织和改革开始后出
现的反对派组织能够轻而易举地扯起“民主”这面旗帜,把群众拉
到自己一边。对于以争民主、搞社会主义为己任的共产党来说,这
实在是一个严重的教训。

正因为此,人们对苏共的改革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对苏共来
说,在党群关系方面进行改革的任务是十分繁重的。它应当努力
重建党和群众之间的密切联系。应当承认,苏共在改革之初有这
方面的主观愿望。而且“,民主化

“、公开性
”这样一些概念从其
含义说本身就带有很强的“还权于民”的色彩,因而颇受群众的欢
迎。然而,实践表明,苏共的改革并未能使党群关系变得和谐。相
反,在为改革激起的热情消退之后,我们看到,苏共与群众的关系
更加恶化,人们对苏共更加失望,乃至最后认可了对苏共生存权的
剥夺。发生这种状况的原因,从党群关系的角度而言,仍然是由于
苏共长期脱离群众的错误,只不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种错误是
由声称要纠正这一错误的戈尔巴乔夫来体现的。
这种错误表现在:
首先,在观念上,戈尔巴乔夫和被他批判的前任苏共领导一
样,不能把群众的意愿作为考虑和解决问题的出发点。戈尔巴乔
夫把人作为中心,把“民主

“、自由

“、人权
”等看做是至高无上
的东西,因而看上去要更强调人,强调群众,这是他和前任的不同
之处。但是,口头上依靠群众,并不等于实际上依靠群众。在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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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戈尔巴乔夫的许多思想和主张,并不是忠实地表达了群众的意
愿,反映群众的要求,而主要的是反映那些对他有影响的派别和人
物的想法。这就使他的主张具有易变的特点。例如他对多党制的
看法就是如此。在

月为《真理报》写的《社会主义思想
与革命性改革》中,戈尔巴乔夫强调一党制的历史性,强调一党制
适宜于苏联国情。但是,年
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戈尔巴
乔夫就认为多党制不是什么不幸,并劝人们不要“像魔鬼怕烧香
一样地害怕多党制”了。在苏共中央二月全会上,戈尔巴乔夫进
而表达了同其他新出现的政党合作的愿望,明确地站到了多党制
的立场上。戈尔巴乔夫的政党观发生如此急速的变化,其背景,不
过是反对派势力的日益壮大和右翼力量的日益猖獗。也正是在这
种势力的推动下,戈尔巴乔夫不顾广大党员的反对和抗议,宣布中
止苏共的活动。此外,从戈尔巴乔夫崇尚中庸、热衷于无原则的调
和、退让这一点,也可以看到那种置群众的愿望和要求于不顾、靠
政治手腕来达到目的的官僚政客作风。从这个角度看,尽管改革
前后的苏共表面上区别很大,但在群众观念极其淡薄这一点上却
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其次,在方向上,戈尔巴乔夫也和被他批判的前任领导一样,
不能自觉地把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改革不能不和促进经济的
发展相联系,不能不和群众生活水平的提高相联系。对于这一点,
苏共和戈尔巴乔夫的认识一开始是清楚的。但是到后来,当政治
体制改革与经济体制改革的关系问题摆到面前时,就出现了方向
性的迷误。苏共和戈尔巴乔夫把政治体制改革放在首位,认为它
具有决定性的意义。甚至在经济出现大幅度滑坡、人民生活水平
急剧下降的情况下,戈尔巴乔夫仍津津乐道于人民取得的“民主”
和“自由”。这样,改革就错过了大好时机。等到苏共和戈尔巴乔
夫终于认识到不能不抓经济的时候,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反对派羽毛已丰,苏共内派别分野也已形成,苏共再像过去那样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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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自己的政策已不可能。很显然,这种状况,是苏共过去对群众利
益长期麻木不仁带来的一个后遗症。
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戈尔巴乔夫采取了放任自流
的政策。发扬民主,不等于不要领导和引导。戈尔巴乔夫低估了
改革的艰巨性和复杂性,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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