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根烟,看着青春腐烂-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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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基于长期以来的逃课经验，我们几个人到班长那说清楚我们是去上厕所，然后和胖子去小卖部抽烟。胖子拿出包“精沙”发一圈，接着怪笑。
我看着胖子似喜似哀的笑容，突然觉得很困惑。以前没上高三的时候只想高三迟点来不来是最好。现在来了只想时间真像流水一样匆匆而过就好。而胖子突然留级我心里又有一些庆幸，我们一伙人并不是都在受苦，胖子还在逍遥快活呐！我一直都不想被高三紧张的气氛压出一副苟延残喘或者一脸沧桑的模样。历届高三学生我见过不少，大多是满脸青春豆和和渐露头脸的白发同甘共苦，其人真实年龄叫人头疼。我曾看见过一个整天只管圣贤不管门窗的高三学生，头发花白，眼神因不在意身边事物让人颇觉犀利，与《精武门》里的船越先生不相伯仲。走在路上被有个小女孩叫住：“老爷爷，你知道我哥哥在哪个班吗？”
我哈哈笑了好久，笑过之后很觉失落。如果哪天一个小女孩这样叫我，我相信我一个脑袋绝对控制不住两只要挥出去的手和两条要踢出去的腿。我更加相信那时候我脑袋里绝不会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届时，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尊老爱幼的后半部在我身上大江东去。
换个角度想想，胖子又得过一年担心高三马上要来的日子。原来要来的始终会来，不要来的突然来了，想赶也赶不走了。只是不该来的突然来了，我手足无措，要来的已经来了，我照样手足无措。
前路依旧一片迷茫。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 6
补课的一个月正值盛夏，温度出乎我们意料的高。卖矿泉水的人和捡矿泉水瓶子的老太婆笑得上牙碰不到下牙，舌头掉出来与趴在地上的狗为散热伸出来的舌头一样长。
在A县人民心中，一中是高高在上的，如同一堆*中的圣女。很多人都想跟这圣女搞上一腿，而搞上一腿后又受不了圣女圆的方的规矩，各种嗜好和洁癖，又开始渴望外面种种精彩刺激的生活。就像一个农民时刻想着发财，一旦发财了又不想交税了。于是党和人民又多了抓偷税漏税这项任务。很巧，我们正是这些被抓的人。
一中是省重点中学，当然就要有个重点样，虽然只是在有重要干部下来检察的时候。高二的时候，省领导下来检察，为评选全国1000所示范高中作调查。一中领导十分重视，两天之内将我们抱怨了两年连老鼠夜行都得慎重考虑，要看清路线否则不敢贸然行走的弹坑大道修得像是迎接联合国总理的飞机跑道。学校所有即将捐躯但是尚未断气的路灯一夜之间全部回光返照，光芒万丈，恨不能代替太阳普照万物。校长把“用爱祖国的心去爱护我们共同的校园”的思想一层一层传达到学生耳里，教育学生重视领导视察，成败就在我们了。这校长果然厉害，一句话把责任全推给学生了。到时候受表扬是校长领导有方，挨批评就是我们不爱祖国。一个月里全校进行封闭式管理，要求所有学生在校食堂里就餐，这一措施使得翻围墙出去吃饭的人练就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许多处围墙在初学者的努力下，石灰掉得像北京的沙尘暴。被请来的砌墙工看着满目创痍的围墙直流口水。
后来，高三一个学生在校食堂吃饭食物中毒，校大门第二天就开了。大家对中毒的那位师兄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感激涕零，觉得这家伙将来定是个人物。而一进入高三，我们寝室的12个人立马成了人物。
我们住的这栋公寓楼是高一时住的地方，是全校历史最悠久的，能让人联想到战争时期屹立在炮火中的碉堡。其破旧程度每每令人触目伤心。比起以前，最大的优点是不必担心它会被吹跑，因为风都能吹跑的碉堡，敌人是不会浪费炮弹的。
搬过来住了几天，我们彻底领悟鲁宾逊在野外是否能够对付蚊子的重要性。整栋楼只有我们一个寝室。理所当然，我们寝室成为整栋楼的蚊子的就餐地点。每天晚上我们都感觉无数轰炸机在周围盘旋。被蚊子叮出的包与青春痘狼狈为奸，一起出来玷污我们的尊颜。
其实这栋楼还住了一个老师，无奈他有飞毛腿，蚊子都对他敬而远之对我们分外热情，一个晚上光临好几次或者干脆就在我们寝室安家立业。我们对这老师犹为恼火。
此老师姓朱，是这栋楼的管理员。我们以前被他压迫得很凄惨，就像住在猫隔壁的耗子，偷东西时心惊肉跳，不偷东西时照样心惊肉跳。还好整栋楼的耗子不少，团结就有力量，所以有时候我们也会以身涉险，到老猫嘴里拔牙。
那时候正值盛夏，热血青年们耐不住沉闷与炎热，在楼上温习“五卅运动”。一片乱哄哄中夹杂着枕头和脑袋碰撞以及大声喊叫“八格牙鲁”的声音。老朱赶忙从楼梯间的小房子里钻出来，提个手电筒像抗战时期的纠察队员一样义无返顾地冲上去了。
“干什么干什么，造反了是不是？！”老朱的声音。
楼上的热血青年作鸟兽散状，一窝蜂逃了个干净，密麻的脚步声通过水泥地板传下来震得我深怕这地板一不小心就塌那么几块。如今偷工减料的公司多得像美国的避孕套，信誉也跟避孕套一样一捅就破。还好天花板没有避孕套超薄的特点，否则得连人一块掉下来。
正当以为没戏可看兴致顿失时，楼上传来了逼问声，我们的耳朵立马竖得跟驴一样。
“你这么晚不睡觉搞什么？！”老朱喝问，声音大得恨不能把校长从被子里扯出来让他看看自己是多么敬岗爱业。
“太热了，睡不着！”
“别人都睡得着，就你睡不着。别人逮不着为什么我偏偏着你呢？！”
“我倒霉！”
“你最好老老实实把刚才那些人讲出来，否则我不饶你！”
“不知道！”
“你跟他们一起打闹你会不知道？！”
“那你也看见了，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可我抓住你了！”
“我说了我倒霉！”
老朱有点懵，一时间很安静。过了一会，想起自己被忽悠了，又大声吼：“你和他们一起。。。。。。”
不等老朱吼完，一个粗犷男人的声音惊雷响起：“吵你妈，老子还要睡觉！”
此时，大概所有人都在想象老朱如同被斗倒的地主一样一脸无辜的样子，并对那个粗犷的男人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后来，高二分班，马频频提及此事，然后我们得知：此人正乃彼人也！
四 7
碉堡还有个好处是可以一个人占用一个寝室的卫生间洗澡或者做其他的事。只是水管有个特点，就是每次我们需要水的时候它就自动停了。半夜三更突然“哗哗”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们以为有人拿老虎钳在夹防盗网，于是“霍”地从床上爬起来，都作好抓贼的准备。等了半天，没人进来而声音照旧。我们都想这家伙可能是个新手，连个防盗网都应付不了。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过去，推开门一看，妈的来水了！
有时候实在忍受不了蚊子们过于繁密的亲吻和犹如置身微波炉内一样的温度，我们买了很多酒冲上五楼。
我们站在五楼寝室的阳台上对着外面很豪气地喝酒。远处高三寝室里熟睡的人已经在大声说“**我爱你！”，我们这边整栋楼却依旧灯火辉煌。我们不停地喝，脑子有点昏昏忽忽。借势大骂学校永远都只会说学生浪费的电最多却让一个老师住一个房间而开一栋楼的灯，日防夜防，家贼不防。
在灯光下我们都很萎靡，喝了酒接着抽烟。我们讨厌这个社会非得有文凭才能出卖一身力气，而且非得要出卖十几年的力气去换那个能出卖力气的文凭。我们都很敬佩二中那个不愿出卖力气从六楼跳下去的一身骨气的学生。只是我们还贪恋这个世上很多让我们贪恋的东西，所以不敢从五楼跳下以示一身傲骨，仅仅扔下几个啤酒瓶略表心意。
几瓶酒下肚，我们都有了醉意。许多老师为激励我们成为国家栋梁说的蕴涵无穷哲理意义诸如“为什么而活”“怎样炼成钢铁”的问题出现在我脑子里，我抽一口烟，提着半瓶酒摇摇晃晃走到阳台护廊边，望着远处住满了和我们一样渴望以后能有钱有势有漂亮女朋友的高三学生的公寓楼，想起我的前程。然后我拼命喝酒，把瓶子用力掷出去。
那天晚上我们都迷迷糊糊，在五楼睡了一晚，结果发现五楼还潜藏了不少蚊子，我们被吻得很令人心疼。
四 8
高二时，老师们运用鲁迅“把喝茶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的毅力逼迫学生把上厕所的时间挤出来用到学习上共同完成所有的新课，到高三的时候已全线投入战斗，老师们恨不能再次运用鲁迅的毅力逼迫拉肚子的学生把擦屁股的时间榨出来。高三老师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说话底气十足，说大家学习时放开些，大胆与老师交流，如此他们也可以放开些，轻松一点。开始我们很高兴，想高三老师就是不一般。后来才知道我们我们放开一点就是鼓足勇气把很简单的问题像白痴一样去问他们，而他们放开一点就是在教室里打电话和抽烟。浓烟使得所有人犹如置身火灾现场。很多人想到逃课。当然一部人逃课是为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学习，我们逃课主要是想制造另一场火灾。
高三艰苦卓绝的生活迹象一点点明显，教室里哀鸿遍野。大家都埋怨老师逼迫自己不能上厕所的同时还要制造火灾来锻炼毅力。有很多学生还是理解老师们的，他们都努力得连打电话和抽烟都在教室里了！
只是大家都没发表什么意见，人家老师都如此卖力了，学生更没理由说闲话了。所有人勒窄肚子为人生奋斗。一个月后，高三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
平常没有配备重量级的设备和专业人员的小考比如期中考，我们轻而易举便能过关。监考老师要么到外面打电话抽烟要么坐在某个角落打盹，考生自由空间无限宽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作弊方法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成绩出来后，百花齐放，人人都是好学生。一旦到了领导看重的大考比如期终考试，绝大多数学生的成绩便一落千丈，前后差距足以让任何一个在任的校长回乡耕田。而这所谓的月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既没有期终考的严格又没有期中考的轻松，恰好处在中间的尴尬位置。省领导来检察的时候，校领导严令学生不许透露学校有月考制的事实。那时候不清楚月考原来是如此让人怒发冲冠的，都遵从学校的指示努力练习撒谎的本领，把省领导骗得像基督徒对耶稣一样信任我们。现在终于发现我们犯了多么愚蠢的一个错误。只可惜木已成舟，后悔已晚。
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举行月考，虽然我们都对月考深恶痛绝。有一个很安慰的想法是，可能省领导在学生时代对月考也深恶痛绝，所以特地来拯救水深火热之中的我们，可是我们连这唯一的机会都错失了。
暑假里，我对书本是相当藐视的，一到考试我就会记起物理书里面说到的力的相互性，然后被书本更加藐视。而住在与众不同的寝室又让我们很是气馁，学习情绪下滑非常顺利，仿佛下坡时坏了刹车的赛车。成绩一出来，我们几个在所有考得一败涂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