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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锦绣佳人(又名妻子和女儿)-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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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管用。她特别感激莫莉,也对莫莉特别亲热。
   “真的,亲爱的,”她抚摸着莫莉的头说,“我觉得你的头发变软了,没有了从前那种卷卷曲曲令人不愉快的感觉。”
   这时,莫莉知道继母的心情非常好,头发的曲直的确能代表吉布森太太当时对她的好恶。
   “都是为了我,没让你参加这次聚会,我非常抱歉,也怪亲爱的爸爸对我太不放心。男人们总把我当宠物对待。可怜的柯克帕特里克先生在世的时候,把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过,我认为吉布森先生对我更是爱到发傻的地步。他出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自己把自己照顾好,西娅辛,’过了一会儿又返回来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我对他摇摇食指,说:‘放心吧,你这个傻瓜。’”
   “我希望我们样样事情都照他的话办,”莫莉说。
   “就是啊!我觉得好多了。你可知道,虽然晚了一些,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到古迪纳夫太太家去。玛丽亚可以带你去。我躲想亲自看着你打扮。一个人要是穿暗色外衣过了一两个星期,就会想穿颜色鲜艳的夜礼服。去打扮吧,亲爱的,说不定你会带些新闻回来。整整半个月我关在家里,只有爸爸和你陪着我,闷得我难过,再说我也不忍把年轻人扣在家里不去参加适合他们年龄的活动。”
   “噢,妈妈,请不要这样说。我自己很不愿意去的!”
   “很好,很好!只不过我认为,既然你看到我为了你情愿作此牺牲,你再不去就有点自私了。”
   “可是你说这对你是个牺牲,我就不想去了。”
   “好吧。我难道没说过你可以待在家里吗?我求你不要强词夺理,病人最受不了强词夺理。”
   就着是一阵沉默。吉布森太太声音疲倦地打破沉默说:
   “你就不能想点有趣的事情说说吗,莫莉?”
   莫莉从内心深处勾出了几件她已差不多忘了的小事,可又觉得这几件小事确实不算的有趣,吉布森太太似乎也感到无趣。她听完不久便说道:
   “辛西娅在家就好了。”莫莉感到这是在责备她没有风趣。
   “要不要我写信叫她回来?”
   “我拿不定主意。我多么想知道许多事情啊!亲爱的奥斯本·哈姆利近来怎么样,你听说过吗?”
   莫莉没有回答,因为她记得父亲的嘱咐,不要讲奥斯本生病的事情。其实也不需要她回答,吉布森太太已经往下说了:
   “你看,要是亨德逊先生对辛西娅还像春季时一样殷勤,她和罗杰的事情就——虽说罗杰这小伙子笨拙,可他要是出个差错,我真的会伤心的。但你又不得不承认,非洲这地方既不讲卫生,而且野蛮,有些地区甚至吃人肉。我常常想起我夜里躺在床上从地理书中读到的事情。要是亨德逊先生真的有意就好了!未来怎么样,上帝不告诉我们的,莫莉,不然的话,我真想知道知道。人要是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那考虑现在的行动时就周全得多了。不过我想,总的来说,我们还是不要惊动辛西娅的好。我们要是能事先知道卡姆纳老爷和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就可以安排辛西娅和他们一块回来。”
   “他们要回来吗?卡姆纳夫人的身体可以上路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啦。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考虑辛西娅能否和他们一起回来。要是能和他们一起回来,那就影响很大,面子很大,会使伦敦法律界的人对她另眼看待。”
   “那么说卡姆纳夫人的病已经轻了?”
   “当然啦。我原以为爸爸已对你说过了。不过说真的,他总是嘴巴很紧,不谈论自己的病人。而且相当规矩——相当规矩,相当谨慎。你瞧,他几乎从不告诉我他们的情况。我一点也没说错!伯爵和伯爵夫人,哈里特小姐,库克斯黑文老爷和夫人,还有艾格尼斯小姐,都要来。我已经定做了一顶冬季戴的帽子,还定做了一件黑缎子斗篷。”


第四十九章 莫莉·吉布森有人维护了
   
   卡姆纳夫人得了一场重病,而且动了手术,现在已恢复得很好,能搬到托尔斯庄园换换空气了。于是他们一家前呼后拥,摆开一位生了病的贵族夫人可以适应的堂皇阵势,把她搬了回来。这一家人在过去几年里为了求得个健康四处漂泊,这次回到托尔斯庄园很有可能多住些日子。回到祖居故地,毕竟心情愉快,休息得好。家里的男男女女都自得其乐,尤其开心的是卡姆纳老爷。他聊天的本领和对枝节琐事的爱好在伦敦的快节奏生活中不能得到充分发挥,在逗留大陆期间更是不等萌芽就给掐掉了,因为他的法语自己即说不好,别人说他也很难听懂。另外,他毕竟是个地道的业主,喜欢了解他的土地经营得怎么样,他的租户们生活得如何。他爱听他们的婚丧嫁娶及生孩子的事情,而且记忆力特别好,能一个个地都记住。总而言之,如果说有哪个贵族老爷像个老太太的话,那就是卡姆纳老爷。不过他可是个非常和气可亲的老太太,口袋里装满着半便士的小硬币,骑着他那匹肥壮的矮脚马,碰到小孩子就给。他还带着一小包一小包的鼻炎,送给碰到的老汉。他还有一点像老太太之处:喜欢下午在他夫人的起居室里喝茶,一边喝一边讲他当天听到的新闻。卡姆纳夫人正值身体恢复时期,老爷讲些道听途说的传闻她特别爱听。不过,她这一辈子一直骂爱听闲话的习惯,现在为了表示为改初衷,采取的办法便是,听还是要听,听了以后再一本正经地批评。这家人有一个习惯,每天散步归来或驾车骑马归来,都要来到卡姆纳夫人的房间,聚在一起烤火,品茶——他们家的茶点吃得早——讲他们上午听到的当地的趣闻。当他们都把自己要讲的讲过之后(不是在讲之前),他们总得听老夫人不长的一段说教,说教的内容大家已听过几百遍了:背后议论人不好——听说的传闻未必是真——传闲话是道德堕落。十一月的这样一个晚上,全家人都聚集在卡姆纳夫人的房间。她裹着一身白衣,披了一件印度披肩,躺在炉火旁的一个沙发上。哈里特小姐坐在炉边地毯上,离炉火很近,用一把短粗的火钳把跌落的炭夹起来,重新堆到炉膛中散发着气味的通红火堆上。库克斯黑文夫人从小肯干能干,正利用黄昏时间编织库克斯黑文庄园墙壁上挂水果用的小网篮。卡姆纳夫人的女仆挺费神地借着背后一根小小蜡烛的光(卡姆纳夫人眼睛不好,受不了亮光的刺激。)倒茶。外面起风了,落了叶的巨大树枝在风吹之下不停地碰打着窗户。
   卡姆纳夫人有一个习惯,总是爱挑剔她最爱的人。她经常挑剔她丈夫,但他今天到该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回来,她倒想他了,宣布她不想喝茶。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因为他不在那里给她递茶,此外老夫人喜欢加奶油之前先放糖,卡姆纳老爷忘记这一点,惹得她骂他笨,终于他匆匆地进了房间。
   “请原谅,夫人。我知道我回来晚了。怎么,你还没有喝茶?”他一边叫着,一边忙着给妻子取杯子。
   “你知道,奶油不放糖我是决不吃的,”她今天把“决不”二字说得比平时更重。
   “噢,天哪!我真笨!居然到现在还没记住。今天我碰到了老希普尚克斯,就因为这个才——”
   “就因为这个才给我拿了奶油没拿糖?”他妻子问道,她开玩笑也板着脸。
   “不,不!哈哈!亲爱的,我想你今天好些了。我刚才是说,希普尚克斯说起话来没个完,我走也走不了,没想到天已这样晚。”
   “好吧,你既然已经脱开了身,现在至少可以告诉我们一点儿你和希普尚克斯先生都谈了些什么?”
   “谈!我说我们谈了吗?我想我并没有说多少。我是在听他说。他的确总有很多话说,举个例子,他比普雷斯顿爱说。对啦,他对我讲起普雷斯顿。老希普尚克斯认为普雷斯顿快结婚了——他说,人们在纷纷议论普雷斯顿和吉布森的女儿。他们在庄园里约会,私下通信,都叫人碰见了,这些情况说明不久就要结婚。”
   “真令人惋惜,”哈里特小姐说,“我一向喜欢这个姑娘,可我不喜欢爸爸的那位模范地产代理人。”
   “我相信决无此事,”卡姆纳夫人顺着哈里特小姐的话说,“爸爸常常今天听人家说了个东,明天又听人家说了个西。”
   “哈,不过这次好像真有其事。希普尚克斯说镇上的老太太们都听说了,传得很厉害。”
   “我觉得传这样的闲话没有什么好处。我奇怪克莱尔在干什么,为什么让这样的事情四处传,”库克斯黑文夫人说。
   “我认为这件事情的真正女主角很可能是克莱尔自己的女儿——那位机灵漂亮的柯克帕特里克小姐,”哈里特小姐说,“她那个样子始终都像个风流佳话里的女主角。据我所见所闻,这样的年轻姑娘什么样的鬼把戏都干得出来。小莫莉·吉布森是个比较拘谨的人,你一看就知道她不会干偷偷摸摸的事。说什么‘偷偷摸摸’,嗨!这孩子就是诚实的化身。爸爸,你记清楚希普尚克斯先生说是吉布森小姐引起的这些霍林福德传闻吗?是不是柯克帕特里克小姐?说她和普雷斯顿先生刚好是一对,听起来还差不多。可真要是我的小朋友莫莉,我就要去教堂阻止这桩婚事。”
   “真有你的,哈里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些霍林福德的小事情这样感兴趣。”
   “妈妈,这只不过是和他们针锋相对嘛。我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们都感兴趣得很。假如是我要结婚,她们就什么具体情况都想知道——我们初次会面是什么时候,他说了什么,我又说了什么,我穿什么戴什么,他是在信中向我求婚还是当面向我求的婚。当初玛丽是怎样管理她的育儿室,怎样教育她的女儿的,我相信两位善良的布朗宁小姐比谁都清楚。我们也应该回敬她们,了解一下她们的情况。我和爸爸一派。本地的闲话我都想听听。”
   “尤其是夹杂着丑闻和不轨之事的闲话,像现在这个就是,”卡姆纳夫人说道。她是养病的人,康复时期暂且嘴不饶人。哈里特小姐恼得脸红起来。不过,她紧接着鼓起勇气,较为严肃地说:
   “我承认,对有关莫莉·吉布森的这个传闻我的确感兴趣。我既喜欢她又尊重她。我不愿听到她的名字和普雷斯顿先生的名字联系在一起。我不由得想事爸爸听错了。”
   “不,亲爱的。我相信我说的正是我听到的。我后悔不该说,免得你和你母亲不高兴。不过,希普尚克斯说的就是吉布森小姐。他还接着说,这位姑娘这样被人议论,实在令人惋惜。这么多闲话,都怪他们不该那么干。普雷斯顿本人倒也配得上她,谁也不会反对他们成亲。不过,我再讲一点更有趣的新闻。看门的老玛杰里死了,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才能再找到个人给你们的学校教浆洗衣服。罗伯特·霍尔去年卖苹果卖了四十英镑。”就这样他们把话题从莫莉和她的事情上转开了。只有哈里特小姐兴犹未尽,还在好奇地反复想刚才听到的事情。
   “她父亲结婚那天,我曾经告诉过她要提防这个人。当时我们说得多么明白!我不相信这件事,这只是希普尚克斯的说法,一半是他编的,一半是他耳聋没听清楚。”
   第二天,哈里特小姐骑马来到霍林福德。为了解决心里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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