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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烈明-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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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你每说起一次,我的心上便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

曹无伤呆若木鸡,听着怀中朱媺娖的婉转的话语,一时间竟然陷入到茫然之中。

慢慢的,曹无伤的手终于轻轻的落在了朱媺娖的肩膀上。“可是我……!”

没等说完,朱媺娖的一根手指已经贴在了他的嘴唇上,“这是最后一次,千万不要再提什么你的……。千万不要,我之所以多到这里来的用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为了躲开悠悠之口,为了躲开世俗烦扰,就这一处所在,专属于你我二人,不好吗?”

曹无伤轻叹一声,将朱媺娖紧紧拥在怀中,两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笑容。

良久,曹无伤这才悠悠说道:“莫不如,咱们一起去山东吧!那里有你最喜欢的大海,还有各种美味的海鲜。最重要的是,少爷和木姐姐都在那里,你一直想留在山东和他们在一起的,好不好?”

怀中的朱媺娖轻轻点点头,“会去的,一定会去的!我还记得你亲手给我做的铁板烧,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回忆。可眼下不成,皇兄独自撑着朝局,慈炯和媺媞都还年幼,我若是离开,他身边便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商量的亲人了。”

朱媺娖将目光投向窗外,眼神渐渐变得坚毅执着,“再给我一段时间,等到朝局稳定下来,我一定陪着你回到山东去。咱们就在蓬莱找一处小宅院,面朝大海,厮守到老!”

……

送走了曹无伤,阿大却有些怅然若失。面对着曹无伤,他的心中宗室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愧疚。曹无伤现在陪在朱媺娖的身边,这样的情况也注定了有很多事情阿大不能跟他说的太明白。朱媺娖的一颗心全系在兴复家国、收复故土和朱慈烺的身上,一旦让她得知这事情背后的真相,不免会造成很多的麻烦。

阿大很清楚,就连朱平安也没有把握朱媺娖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是否会站在山东这边。因此,阿大得到的命令是,不能让曹无伤知晓太多的事情,但一定要确保他和朱媺娖的人身安全。

“大爷”,姚七用一块破布擦擦手,“福建那边的郑家老四已经到了南京,这些天一直躲在城南的醉仙阁里。不过他的手下可是一刻也没有消停,频繁出入姜曰广、钱谦益、汤国祚等一干人的府邸,马士英的公子马鸾那里,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一定是已经接上了线。这两日,马鸾已经连续往诏狱去了四次。”

“还有!马鸾私下里和五军都督府的左军指挥使骆兴往来甚是密切,这骆兴故去的父亲曾是左良玉的心腹,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交易!”

“快了、快了”阿大喃喃自语道:“就要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阿大吩咐姚七,立刻通知军情处安插在南京的全部人手,密切注意郑鸿逵以及马鸾等人的一举一动。详细的计划早已经布置到每一个人,如今要做的,便是顺势而动,随着郑家的发动,继而开始山东这方面的行动。

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阿大这才匆匆进城。这个时候,最要紧的便是保持消息的通常,南京这方面的消息早一个时辰到达,山东方面便能早一个时辰做出应对之策。为此,军情处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在南京设置了两个传送消息的据点,饲养大批专用的信鸽,便是为了能在南京发生变故时,使消息能在第一时间传递到山东。

出于对南京的重视,阴世纲再次将阿大派过来也是这个意思。有阿大在南京坐镇,山东方面才会分外的放心。

作为山东的特使,阿大除了在南京拥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还可以对军情处南京千户所进行指挥。而除此之外,阿大便是要保障两个信息传送站点的安全,这是他的差使中的重中之重。

太平门外的玄武湖畔是南京六部中的刑部天牢所在,这一代相对来说荒僻一些,阿大麾下的一个消息传送点就安置在这里,对外的掩护是一家车马店。

就在阿大进入车马店的时候,他却是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一辆马车上,却是有两个人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两个人悄悄的向车马店这边张望,彼此不时的交谈上一句两句。

“看清楚了吗?”

“绝对看清楚了,的确是当日里护送咱们老夫人和皇后娘娘南下的四海货栈的大掌柜!”

“那不就是山东朱总兵的产业吗?”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朱总兵都已经回到山东了!”

“都是朝廷一品,在南京城中有些产业有什么稀奇?”

“这你可就孤陋寡闻了,当今陛下和皇后娘娘可是对朱总兵忌惮的很。辅佐新君登位,原本就是一等一的功劳,可你看看,咱们国丈爷和左良玉,甚至于福建的郑芝龙都封了伯爵,可朱总兵却是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带着一个唐王世子的帽子灰溜溜的回山东去,这不正是说明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对他不喜吗?”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们现在是个宫里办事的,皇后娘娘便是咱们的天,速速回去送个消息,说不定还能领些赏钱呢!”

第七十章大乱在即

中午的时分,王品难得清闲片刻,躲在值房中用些点心茶水。如今韩赞周和卢九德都以身体为由暂时不理政事,司礼监的一应事务便都压在了王品的身上。王品虽然正值壮年,但一连数月都是如此,也是有些吃不消。

刚刚吃了没几口,手下人便来禀报,说是皇帝在奉先殿召见,命王品速速赶过去。

王品不敢怠慢,连忙披上毛皮大氅,上了软轿,直奔奉先殿。

朱慈烺自打来到南京,便一直不习惯江南一带的湿冷天气,于是下旨在自己的寝殿以及皇后孙若瑄的坤宁宫中都安置了暖阁,屋中的用物景致也按照当年崇祯皇帝在乾清宫中暖阁的样式布置。王品的记忆力惊人,竟是将其中的摆设安置的分毫不差,以至于朱慈烺在第一次看到时,竟然呆愣了半晌,继而便是泪流满面,从此,便每晚都住在暖阁之内。

王品这次差使办的极其出色,也让朱慈烺对于他的态度改观了许多。

暖阁中除了朱慈烺夫妇,便是两个贴身伺候的内官,见王品进来叩拜,正在磨墨的孙若瑄轻咳一声,两名宦官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韩赞周和卢九德还没有回来听差吗?”朱慈烺一边奋笔疾书批阅奏章,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韩公公和卢公公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因此都是请了假在家调养!”

朱慈烺冷哼一声,放下朱笔,转动一下有些发酸的肩膀和脖颈,孙若瑄将一杯温度适中的参茶送到他手中。

朱慈烺本想发几句牢骚,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发作。转而对王品说道:“也是难为了你,司礼监如今人手短缺,要你一个人担下来着实是有些勉为其难!”

王品的鼻子一酸,连忙跪下,“奴婢谢陛下体恤!”

朱慈烺挥挥手,让王品起身。“朕让你来,是想问一下,如今东厂的状况如何?”

王品一愣,随机回答道:“正在重建之中,东厂不同于锦衣卫,在南京并无原先的人手安排,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蒙皇上全力支持,目前已经开始运作,不过。消息来源还是少了一些,远远达不到以往在京师时的情势!”

“这也难怪!”朱慈烺慢悠悠的喝了口参茶,“难怪朱平安的眼线都安插偶到了天子脚下,锦衣卫和东厂竟然没有丝毫消息送进宫里来!”

王品吓了一跳,“陛下何出此言,如今的东厂上下都是奴婢一手挑选,身份背景奴婢也一一核实,万万不敢将各镇督抚的眼线给放了进来。不知陛下这关于山东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朱慈烺也没有想到王品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当下干笑了两声。孙若瑄却是接过话来,“是本宫的家人发现的。当初朱平安在京师设置四海货栈,用以结交权贵豪门,周延儒、周奎等都是他的座上宾。其货栈掌柜名唤曹大,在京师中颇有名气。本宫的家人无意中发现他竟然又来到了南京,意欲何为。昭然若揭!”

孙若瑄的话让王品冷汗直流。她话中的意思很明白,今日朱慈烺召见王品,很显然便是她的主意。但显然,皇帝是不知道孙若瑄一家来到南京便是朱平安的手笔,孙若瑄也是借这番话来警告王品。不要将这段往事抖出来。

“那么陛下的意思是?”王品战战兢兢的问道,虽然他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这两夫妻想要做些什么。

“锦衣卫不堪大用,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们东厂去做吧!大捕全城,将朱平安安插在南京的细作全部给朕找不出来,不能有一条漏网之鱼!”

朱慈烺看看王品,又加了一句,“朕记得上一任提督东厂的是张云汉,是吗?”

“正是!”

“张云汉虽有贪命,但却忠勇可嘉,最后战死在宫城之内。朕希望你能学一学他。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王品身子剧烈的颤动起来,“是,奴婢遵旨!”

“还有,关在锦衣卫诏狱中的马士英、阮大铖、刘孔昭三人,过两天,朕准备让你们东厂接手,至于应该怎么做,朕想你应该清楚的!”

“陛下!”王品猛然抬起头来,“这个时候,这三个人如果出了意外,奴婢只怕会让目前的局面更加激化啊!”

郑三俊、方岳贡两人在朝臣中孤军奋战,东林党代表着江南士绅屡屡向皇上发难,此时,要是再将马士英等三人秘密处死的话,不用说,以前一力主张立福王朱由崧继承帝位的那些人难免会兔死狐悲,说不定便会惹出别的乱子来。

“朕再说一遍!”朱慈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王品,话语中充满了不容抗拒的意味。

“乱世需用重典!只有雷霆手段,才能肃清朝野之中的奸佞。孙传庭统军在外,难以寸进,便是朝中有人多方掣肘,现在这个时候,朕不愿再等下去,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

夜半时分,吴邦辅在锦衣卫衙门中急的直跳脚,原先频频上门的马鸾今日却直到现在也没见踪影,手中那份东厂的公文就像是一根烫手的烙铁,让吴邦辅坐立难安。他已经打发了人出去找寻马鸾的下落,虽然只是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但他却觉得像是度过了整整一天。

好在,不久之后,心腹总算将马鸾找了过来,吴邦辅一见马鸾,不由分说,便将他拉进自己的书房,门窗紧闭,又派了心腹在门外看守。

“我的大少爷,你今日间跑哪里去了?”吴邦辅一上来便是埋怨。

马鸾有些微醺的意味,口中喷出阵阵酒气,“还不是为了家父的事情奔走,如今总算有些眉目了。大人放心,这些时日承蒙您的关照,家父复出之日。绝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放屁!”情急之下,吴邦辅口出粗言,将案几上一杯已经放冷了的清水径直泼到了马鸾的脸上。

马鸾一愣之下,顿时大怒,“吴邦辅,你……!”

吴邦辅不由分说。将那份东厂的公文摔到马鸾的脸上,“自己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花天酒地,你再晚来一个时辰,恐怕便再也见不到你父亲的面了!”

马鸾一惊,连忙将那公文展开。

“这只是一份抄件,是我在东厂的生死之交传出来的,现在真正的公文已经传到司礼监用印去了,说不定。东厂的番子已经在来锦衣卫的路上了!”

看完了公文的抄件,马鸾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水渍,当即跪下来冲着吴邦辅便是叩头,“吴大人、吴大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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