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的渐近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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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怎么停下来了。”青峰站在黑子身后催促道。
“嗯。”黑子进门，青峰跟在身后，道，“打扰了。”
“咳。”黑子失声笑出，“我家又没有人。”
“礼貌啊礼貌！”青峰一本正经地道。
黑子再一次失笑，他伸手关好门，道，“青峰君不用客气，随便坐，我的房间在最里面那间。”
青峰换好拖鞋，径自走到黑子的房间，放下包，仰躺在黑子的床上，满足地打了一个滚，道，“哲，你的床挺软的啊，好舒服！”
“青峰君不要随便在我床上打滚啊，”黑子跟在青峰身后进来，“我会很困扰的。”
“呐，哲，你怎么一个人住啊？”青峰坐起来，问道。
“啊，这个啊，”黑子坐到青峰身边，抬眼望天花板，“因为父母都不在我身边啊，所以一个人住。”
“哦……”青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是现在，我身边有大家在啊。”黑子道，“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啊。”
“一个人吗……”青峰看着眼前这个纤弱的少年，莫名的有种心被刺痛的感觉。青峰自己心中有种微妙的感受，自己对很多事情都很拿手，只要想做都能够做得到，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心疼眼前这个静若处子的少年，他伸出右手轻轻地覆在黑子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嗯，我以前一直一个人的啊，很少能够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黑子笑了，自嘲般的，“我存在感很薄弱啊，没办法……”
“谁说的，”青峰打断道，“哲你怎么会没什么存在感呢，在我心里，你的存在感是最强的啊。”
“啊……”黑子揉了揉手臂，“青峰君怎么突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好吓人！”
黑子咬着嘴唇，看着身旁一脸认真的青峰。
青峰突然开始想象，自己的哲曾在这个房间里无数次因为自己没有存在感，因为自己无法帮上别人忙而感到无力，而感到孤独。
“好了，青峰君别多想什么啦，我去做饭给你吃。”
“欸？哲你会做饭吗？”青峰不解道，“我记得你不是只会煮鸡蛋吗？”
——啊咧？为什么青峰君会知道我煮鸡蛋这件事情？
黑子歪着头想了一会，仍然没想起来自己是否告诉过青峰君这件事情，不过黑子算得上是神经粗的人了，也没怎么在意，便道，“我还是会做一些简单的日常饭菜啦。”
黑子在心里道，我一直到高一的确是只会煮鸡蛋……不过，后来多多少少向火神君学过一些简单饭菜的做法，才结束了一直在外面或者买便当吃泡面解决晚饭的生活。
——啊，说到火神君，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去美国以后有没有变得更加强大呢，是不是现在已经称霸日本了呢。
黑子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又想起这些事情了呢。现在的任务不是好好地帮助青峰君越来越强大么，不是让青峰君不走上那条错误的道路吗，再想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黑子哲也，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吧。
但是就算是一点点，也想要慢慢改变啊，慢慢的。
黑子一边将手上的食材放入锅中一边想心思，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直到闻到眼前这锅咖喱散发出浓烈的香气才回过神来，关了炉子。
黑子从壁橱里拿出两个洁净的盘子，盛了两碗饭，再浇上咖喱汁，放上勺子，端了出去。
“啊，哲，饭好了吗？”青峰站起身来从黑子手里结果一个盘子，“啊，是咖喱，好幸福！！”
黑子浅浅的笑了，两人坐在桌前，开始慢慢地吃起咖喱来。
“啊，好烫好烫！”青峰放下勺子，伸出舌头，用手拼命地扇起来。
“啊，青峰君真是个笨蛋呢。”黑子失笑道，也放下手中的勺子，凑到青峰的脸颊旁，轻轻地吹起来。
青峰看到黑子的动作，整个人都僵了起来，只是呆愣愣地让黑子给自己吹舌头。
“青峰君好了吗？”黑子问，“还疼吗？”
青峰傻傻地摇了摇头，突然感到身下一阵无名火涌了上来，一把按住黑子。
“啊！”黑子没坐稳，从椅子上跌了下去，青峰的双手就撑在地板上，两人的脸凑得很近很近，近到互相都能够看到对方年轻的脸庞上细细的皮肤纹路。
青峰重重地低头，吻上了黑子的唇。
两人的舌头紧密地交缠在一起，黑子似是感到了些同感，紧紧地闭上双眼，也不反抗，任青峰胡来。
吻了有一阵子，青峰看到身下之人的脸憋得通红，马上松了口，嘴角都挂着有那么些暧昧意味的银丝。青峰单手撑着地，一手轻轻按在嘴上，似在回味。
青峰脸上爬上两朵红晕，也好像熟透了一般，小声嘀咕道，“哲你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不知道换气呢。”
黑子喘了两口气，双颊没有之前那么红了，但是这样淡淡的粉色却是比一片白皙要更加诱人。
黑子用手肘抵住地板，好像要坐起来，就道，“青峰君，咖喱快冷了呢。”
青峰听了黑子的话，心中仍然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也没有强求，站起身来，顺便也把黑子拉了起来。
此刻，咖喱已经是温热的了，两人吃起来很快。
“呐，哲，今晚我住你家吧。”青峰道。
“好啊。”黑子点点头，“不过我家只有一个房间啊。”
“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一张床睡的。”青峰说着，帮黑子收拾好碗筷，跟在黑身后进了厨房，陪他一起洗盘子。
洗盘子时，青峰十分的不老实，水啊泡沫的溅得到处都是，让黑子头疼了好一会儿。最不老实的是，青峰没事还拿手轻轻地碰黑子的手，看着像是无意碰到，其实明眼人儿一看就知道他的小心思了。
洗碗盘子后。
“青峰君，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放好水了。”黑子拿着两条崭新的浴巾地递给青峰道。
“欸，一起吧，哲。”青峰笑着道，“我给你搓背。”
“唔……”黑子思考片刻，“好吧，不过青峰君不要再把泡沫什么的弄得到处都是啊，那样我会很困扰的。”
“嗯！”青峰爽快答应，还给了黑子一个大大的笑脸。
随后，两人一起走到浴室里冲澡，然后一起坐在小板凳上面，黑子坐在青峰的身后，轻轻地给他搓背。
“喂，哲，”清风的声音略带不满，“你的劲儿怎么这么小啊？跟挠痒痒似的。”
“哦。”黑子应道，随即加大了力量。
“哇！”青峰一边大叫一边踉跄着站起身来，“哲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你想搓掉我的一层皮啊？！”
“噗……”黑子看着青峰一脸窘样，忍俊不禁。
“算了，不要你给我搓了，”青峰撇撇嘴，“我给你搓背吧。”
黑子有些警惕地看着青峰。
“你想什么呢？”青峰俯下身子戳了戳黑子的脑袋，“我才不会像你那样搓背呢，告诉你，我的技术可是一流的，待会保证你会很舒服的！”
黑子点点头，把背对着青峰。
果然，青峰搓背的时候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非常舒服，黑子不经意间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怎么样，不错吧？”青峰问。
“嗯。”黑子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青峰却是一边搓背一边瞧着黑子的背，心下感叹——啧啧，哲的皮肤真是好啊，背部也很纤瘦，皮肤很好，而且肤色很均匀，非常白皙，还很有弹性，就像水煮蛋的蛋白似的。
“嗯，差不多了吧，”黑子道，“青峰君，我先去穿衣服咯，你要是还要洗的话随便哦。”
青峰点点头，目光却粘着黑子的身体不放——哲的身材不错啊，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很纤细，没有多余的赘肉，肌肉线条也很适合他身材的比例。
黑子很快穿好衣服，青峰则又回到浴缸泡了一会儿，并且拿冷水拍了拍脸，自己心中一个火热的念头才逐渐熄灭。
青峰擦干身子，穿上黑子给自己准备的一套干净衣服，有点小，但是勉强可以穿。青峰推开黑子房间的门，就见黑子拿着一本小说在读。
青峰一手拿着毛巾揉着微湿的头发，用脚勾住门关上。
“青峰君洗好了啊。”黑子抬眼看青峰。
“嗯。”青峰点点头。
“青峰君现在要睡觉吗？已经十点了哦。”
“欸？这么快啊？”青峰道，“说起来，的确感到有些困了啊，我睡哪里？”
“睡我的床啊，”黑子道，“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哦。”青峰把毛巾随手放在桌上，翻身上床。
“青峰君你不要乱扔毛巾啊，用完了就放到浴室的洗衣篮里面去啊。”黑子有些不满地看着青峰。
“啊，明天早上再说啦。”青峰朝黑子招手，“哲，来睡觉，一起吧。”
说罢，青峰往里挪了挪，伸手拍拍身旁空着的地方。
黑子叹了一口气，把书放下，也钻进了被子里，靠着青峰。
青峰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嘴角勾起，闭上的双眼也微微弯着，显然是在笑。
黑子也缓缓闭眼，却不像青峰那样能够很快进入睡眠。
黑子有些睡不着，又不好翻身，怕吵醒了青峰，便睁着眼睛看着青峰，浅浅一笑。
青峰的呼吸均匀而有力，很明显睡着了，并且像是在做一个好梦，满脸的都是笑意。
黑子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轻轻地覆上了青峰锋利的眉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触电般的收了回来。
刚刚那一瞬间，黑子似乎是感受到了青峰的一段记忆。
但是很奇怪，那段记忆并不属于现在的青峰，那么刚才看到的画面又是什么呢。黑子微微皱起眉来。
刚才所看的画面是，黑子国三那年全国大赛结束以后离开帝光篮球部以后发生的事情。青峰一副颓丧的样子，每天都皱着眉头，整个人一副狠戾的样子，跟现在这个能够因为可以做喜欢的事情而开怀大笑的青峰完全不一样。
青峰一个人抱着双腿，额头靠着膝盖，肩膀微微抽动。
黑子心里一震。
——自己果然是不应该离开的吗。
黑子心里十分混乱。
青峰的那一年，没有自己的参与，难道就是这般痛苦的样子吗。
黑子轻轻地坐起身来，看着躺在身旁的黑肤少年，眼神里透着一份心疼。
自己当初一个人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呢。就算是说独立，任何人也不可能不依靠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来。
没有人能够注意到自己，没有人在乎自己，没有人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黑子无数次在夜晚醒过来，呆呆地看着窗外安宁的一片，难免有些难过，多少都有些寂寞。
而青峰，眼前这个看似强大十分的人，真的有他看起来那么的强大么。
强大不过是他的外表罢了，他的内心深处正在渴望着什么，正在企求些什么。
青峰和黑子相反，如果说黑子是没有人关注的影子的话，那么青峰就是有太多人关注的光。清风不缺乏任何人对他的关注，他缺少的或许是一个在心灵上，真正地去关心去理解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