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笑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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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草地铺就的一大片绿从眼前延展，然而这样的绿又似乎少了些生机，那是泛着微黄的、苍茫的，连不出边界在彼此交融的目光中并进自然，心，也会跟着轻唱，随风拂动。

　　很久没跟岳阳打篮球了，那种原始的畅快正在我们无言的关怀中远离。我怀念那个时候，和他了无牵挂地对决，盛日抑或黄昏，纯白的衬衫总在空气中显现出最亮眼的自在，那算是年少最猖狂最痛快的日子，转了一大圈，才发现那样的生活正在远离。

　　“你说，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再打篮球呢？是你不喜欢了吗？”我们坐在草地上，他看着篮框下雀跃的他们，瞳孔里凝着一股深深的依恋，“柳祯，我还记得我们打球的过程，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到痛快的对手……有时候，真正的对手才会让我感受到生命存在的价值。一个人如果太强大了，会活得很孤独。你说呢？”

　　这番真诚的话让我听了心隐隐作痛，“不是不喜欢篮球，但是如果一定要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篮球。”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颗跳动的篮球上，忧伤的视线朦胧着阳光斑驳球场上每一片熟悉的风景，“篮球，可不就是一项娱乐活动么？”

　　“但是，在我心里，篮球是朋友，是生命的伙伴。”

　　岳阳的这句话，几乎能把我的心揉碎，我开始不确定我这样的选择是否是明智的。究竟是我自以为是的决定牺牲的是我自己，还是他生命一半以上的快乐？究竟他是在努力附和我的决定还是在抗拒我的关心？我都无从得知，可是我和他是朋友不是吗？他身体有恙怎么能瞒着我呢？不知作何解释的我，沉默了半晌，只说了句，“我有自己的苦衷……”

　　“你有什么苦衷？告诉我都不可以吗？”他急了，说道，“我身体并不适合打球，可我从没放在心上，你到底是有什么苦衷，能让你彻底放弃篮球，放弃我们生命中最不能缺少的那份快乐？”

　　我吃惊地转身，看着他，那是我从没见过的认真，也是我从没见过的哀伤。

　　或者他以为，我是自私的吧，自己不想打球了，也非要拉着他陪葬。

　　“你以为是我自私，故意拉着你不打球？”我努力放慢语调，一字，一字地说，泪水已经在眼眶里蕴着，我拼命地克制，绝不能让它们落下。

　　“没有，当然没有。但是你什么理由都没跟我说这让我很是担心，我怕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瞒着我了。你越是不说我就越是担心……”他控制好情绪，平静地说，“我问菲迩，她也不知情……我很不安……不能打球没有关系，我，只是担心你……”

　　一瞬间我再也把持不住男生本该拥有的坚强，潸然泪下。

　　原来他还是出于关心我才会这么问的，原来他真的悲伤的不是篮球，而是我的心事，他在担心我……原来我们关心，都只是彼此而已。如果我还不说，他岂不是会更加难过？我平静了心情，哽咽着说道，“我没事，真的。只是，小年把你的病告诉了我，我都知道了……因为你的病，我不想再碰篮球了。无论篮球曾带给我多大的快乐，我都不想再碰了……”

　　岳阳没有再说话，下课铃声正好响起，适时结束了我们对话。一直到下午正式上课，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却始终无言。

　　沉默的景把什么都渲染得刚好，不会喧哗，也不会无动于衷。那些长驻在记忆中的景，轻盈而透明，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是我的缅怀。

　　无意侧头迎上他俊朗的侧脸，那是一个多美好的男孩，他绝对是所有女孩心中的梦。可是这样难得的男孩，并不高傲，相反，他善良的一心只为他人着想，愈见难得。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痊愈，因为善良的孩子，是会得到天使的眷顾的，这句话，我的启蒙老师曾经告诉过我。只是那位美丽而善良的老师早早被天使带走了，让我在很长的时间内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

　　因为和菲迩和好的缘故，我也恢复了晚自习的习惯，当然同行的还有芷菏。

　　每次我和芷菏去等菲迩的时候，芷菏总是会说，哎呀对不起啊菲迩姐姐，我又来当电灯炮了，不过没有关系，你们该干什么就还干什么，可以当我不存在的。每每都把菲迩给惹急。因为芷菏在的缘故，我和菲迩也就无话可说，于是都听芷菏说。

　　芷菏满脑子装不完的都是趣事，总能逗得我和菲迩呵呵直笑。丫头最近的话题始终不离一个人，那便是他们班新转来的同学，男生，叫苏郁。

　　“哇，我真怀疑那是不是个男孩，哥哥你知道他的特长是什么吗？哈，居然是琴棋书画，这太奇怪了吧……”每次提到苏郁，芷菏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完，时间一长，我和菲迩对苏郁这个人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你说，芷菏不会是喜欢上了苏郁了吧？”某天放学，我和菲迩很慎重地讨论起了这件事。

　　“我想应该不会吧，芷菏对他应该只是欣赏。”菲迩说道。

　　“我看不像啊，你都不知道，现在芷菏每天在我前面，絮絮叨叨念的说的都是苏郁。”

　　“那也正常啊！芷菏现在14岁，正情窦初开，对异性有好感，那也不奇怪，正确引导就好了嘛。”

　　我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菲迩，看得她十分不自在，便一把推开我，“干嘛瞪着我看？”

　　“我在想，咱们不也是早恋么？应该是会受到恶势力的阻饶的。我就奇怪了，怎么没人对你做正确引导？”

　　菲迩笑，“我们自觉嘛，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彼此关心，学习上相互促进，那不是挺好的么？干嘛计较它算不算早恋，是否符合伦常？何况，严格意义上说，也不算早了，我奶奶十六岁已经生了我爸呢！”她说得还振振有词了。

　　“我发现……”我欲言又止。

　　“什么？”

　　“我发现你在狡辩这点上，和芷菏还蛮像，不错，口才挺好的。”

　　接着我就被一顿暴打，不过，呵呵，她下手很轻，一点都不疼。

　　菲迩你相信吗？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我不会轻易沉沦于那样的纠葛里。但因为你的关系，我开始渴望一份天长地久的感情，不止一次想过我们的未来。我想，那条路不管多难走，只要你的鼓励在，你的支持在，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向前，直到能和你看细水长流的那天。

　　那个夜晚的星空很美，美到足以见证我悄悄许下的承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静夜，暖冉　02
42

　　
　　手机真是个方便的东西，随时想妈妈了，一个电话过去就能听见妈妈的声音，当然，我必须得晚上九点以后打给她，家里才会有人接。每次妈妈一听是我的声音，就立刻眉开眼笑，“呀，儿子，你都不知道，刚才我还在想着你会打电话过来你就马上打过来了……”话筒里传来她好不得意的声音，这句话几乎快成她的口头禅了。

　　妈妈真的像个小女孩呢，如果也有双翅膀，那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天使。在我心里，妈妈就是天使，一路成长，她始终为我守护。

　　“妈……”我轻轻唤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怎么了？”

　　“哦，没，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想你了。”我努力摆出个微笑，即使明知道她看不到，还说得故作轻松。

　　“傻孩子，想妈妈这周末就回家嘛！对了，妈妈做了好多的香肠和粽子，你带回去给芷菏吃，味道很好哟！”

　　我忍不住笑了，“这都快入冬了，又不是端午，做什么粽子？”

　　“想吃就做咯，毛主席又没规定冬天不能做粽子，再说，一个人呆在家闷得慌，做点东西等你回来了就可以给你吃了……”

　　前一句我还想夸妈妈幽默来着，后面那一句又将我伤感的情绪调动起来了，“一个人在家就看看电视好好休息休息，干嘛总偷不得闲？”我不满地责备，更多的，还是心疼。

　　“呵呵，有你这么懂事的儿子，妈妈再辛苦一点也值！”

　　“对了妈妈，这个周末我怕是不能回去了……”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口说道。

　　“为什么，有事吗？”

　　“嗯。我最好的朋友岳阳生病了，我想陪他去医院……”

　　“哦，那应该的应该的，你朋友是生什么病啊？”

　　“说了你也不太懂……呃，算是贫血吧。”

　　“哦……那这些香肠和粽子我给你送去好了……”

　　“哎，不用了不用了，那多辛苦，你留着自己吃好了，下周末正好考完期中考，我再回去看你……妈，我还有事，先这样了哈。”然后我匆匆合上了手机，心却无法平静。

　　倚着墙，想象着妈妈拉着个垃圾车守在校门口给我送香肠和粽子，那幅情景我还真的有些接受不了，万一让谢运灵或者菲迩看到了，我不得尴尬死。我真恨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想法，妈妈，一个如此深爱我的人，我竟然忍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难过，而那仅仅只是为了维护我那点可怜的自尊。明明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却始终无法改正。如果菲迩知道了，一定会很看不起我的……

　　我想着，心就漫散着无法终了的自责。

　　芷菏最近迷上了《百变小樱》，成天最大的兴趣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库洛牌，然后就是看着动画片或书本上的男主角李小狼兴奋不已，一抓到空就缠着我问她像不像小樱。我急着脱身忙说“像像，非常像”，她就美滋滋地回到自己房间。

　　当她再一次问我这同样的问题时，终于我忍不住问道，“这么在乎自己像不像小樱，是不是因为你们班的苏郁长得像李小狼啊？”

　　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给猜中了，她居然还不脸红，反而更加兴奋地说，“是哦！哥，你真厉害，这都被你知道了！”

　　“你呀！”我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问道，“他有那么优秀？”

　　“我可不觉得他有多优秀。”芷菏嘟着嘴说道，却合不上眉目地微笑。

　　“哦？”我饶有兴趣地反问，“我好像听谁说过他精通琴棋书画呢！这还不算奇才啊？你的要求还真是高。”

　　“那有什么？我还会吃喝嫖赌呢！呃……赌就算了……”她又补充，逗得我呵呵直笑。

　　“不然他究竟是哪里让你觉得不够好？”

　　芷菏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唉，他太拽了。不就是特长多了一些，成绩好了一点，家里稍微有点钱，就好像他是贵族阶级出身的，平时除了个别优秀的人，对别人都是懒得再看一眼的那种，好像我们都是住贫民窟的，不配和他接触，气死人了！”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是啊，像我这种没有特长成绩又不怎么样的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最可气的是昨天做操的时候，他不小心踩到了我，我提醒他了，他就斜了我一眼连句对不起都没说就走了，气得我当时真想扇他两个耳光。不就是有点才么？有什么了不起，姑奶奶我还懒得多看他两眼呢！”芷菏气得双拳紧握，愤愤地说。

　　“那你不搭理他不就完事了呗。”我拿过那本*，多看了李小狼两眼，“还至于研究你长得像不像小樱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他呢！”

　　“那也不是我说我长得像啊，是我同桌说的，她说苏郁长得像李小狼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