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笑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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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岳阳,他从开始就一直翻着语文课本,一副心不在焉毫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他茫茫然流露的眼神里还是让我感到了他的某种不安,还有惭愧。
像极了当初他得知紫鸢故事时对罗静依的那种表情。
我喟叹,只是无语。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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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我和岳阳一起下楼梯时,正好撞见罗静依从隔壁班拐上来,依然是没有表情的面容。
“那个,上午不小心撞到了菲迩,你回头跟她说下,我请她吃顿饭,算是道歉……”岳阳扯开话题,对我嬉皮笑脸地说道。
“罗老师好。”我没法忽略迎面而来的她,便问了声好。
“……老师好。”岳阳鼻音里闷哼了一声。
罗静依像是被吓了一跳,嘴角轻轻动了动,说道,“嗯,早点回去吃饭吧。”
擦肩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怎么和罗静依说过话了。我相信岳阳也一定是这样,尽管他刚才有些不情不愿,无论如何我们开口了,那需要勇气,也是一个开始。
我忘了带下午要用的物理实验练习册需要回华舅舅家去取,因此破例没有和岳阳到开心饭店吃饭。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了华舅妈坐在芷菏的书桌旁,好像在看些什么。
“诶,舅妈是你啊!今天中午怎么有空回来?”我饶有兴致地问道。
舅妈被吓了一跳,下一个反应就是把一本黑色的本子匆匆塞进了抽屉,对我讪笑地解释说:“今天超市停电,我们就休息了,也来不及跟你们说,就先回来了。”
“哦,那你现在是在?”我见芷菏那带锁的抽屉被打开了锁,心里已经有七分有数了,反正是避免不了的问题,我如果不问她一定会不安,我还是深谙做人的道理的。
“我就是进来给她收拾下房间,看到她抽屉很乱,就帮她整理下,这个丫头,真是窝囊的要命,都那么大一个姑娘了还要我来给她收拾房间……对了,你怎么也回来了?”
“我是回来拿一本书的。”我答,“我书拿了,那我先走了哦,舅妈再见。”
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关于父母与子女,关于教师与学生。我们每个人都自以为自己才是对的,并为了这种自恋的正确骄傲地不可一世。孩子察觉不出父母体谅的关怀,她需要用一把锁将自己的内心与长辈的世界隔离,父母也不懂孩子心里真正的想法,他们甚至为了能够探求到一些隐没的东西而不惜侵犯孩子的隐私,学生有自己的个性,却要被一套套的规章制度束缚着思想,老师需要魄力,为了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教导准则,他们会压抑自己脆弱的神经,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变得很强大。
好像什么都和最初的本质背离了,明明不情愿,也必须固执前行。
但是大家似乎都忘了,爱,不仅需要理解与包容,也需要宽恕与尊重。
一例树色延伸进校园里,散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没人能解释的借口,所有的无奈都是因为有各自的伤口。
就比如不知最近我是哪里招惹到紫鸢,她见了我就侧目,不给好脸色。这也就罢了,偏偏还要逮足机会,对我不时冷嘲热讽两句。说我装酷,还说我看上了隔壁班那个又有钱又漂亮的女生,是个肤浅的家伙。
“我看她是反了,仗着她家穷罗静依袒护她就拽得不行。喜欢菲迩怎样?我也喜欢呢!她敢说我什么!”岳阳愤愤说道,碍于女生的颜面,这话只是放在背后说。
“哎呀算了,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吧,时间久了就没事的。”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应道。但我骗不了自己,紫鸢刻薄的话的确让我很难受,特别是在我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菲迩了?”岳阳问我,第一次,很认真的问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会想她,并且会高兴我有这样的想法。”我如实相告,“但是我不会告诉她。”
“那么你呢?”我突然又问。
“我啊,对她就是爱屋及乌咯,多给你面子!”他俏皮地应道。
或者当时我们的眼里,有的都是茫然,关于对以后的无知,以及对眼下的无言。如果我能够预知将要发生什么,我敢说,那句在我当时看来是最真心的话成了我一辈子最遗恨也最遗憾的事。如果我真能知道,我宁可我去死,也不要说,不要说。
然而我终究是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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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终于过了,我的成绩是年段第一,岳阳第二,我和他差了二十分。在我们两人心中,这并不是太大的意外,但是却在整个年段乃至学校掀起轩然大波。我,一个在班上排名第三十八号的一般生,却在大考中一举夺魁,这在视分数如生命的老师和同学中绝对是最值得关注的大新闻。就像中考我落单的轰动效应是一样的。
现在我走在路上,都可以听到别人窃窃的评语:
“看啊,那个就是这次考第一名的柳祯诶,长得真不错,很俊秀。”
“我觉得他像个女孩子,文静的女孩子。”
“他们班的老师估计高兴疯了,班上只要他和岳阳在,她的奖金准没有问题。”等等。
我和岳阳在球场上打着篮球,伴着斜斜的余晖,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激战。
“哈,听到了吗?现在你可是华天的焦点人物,大家闲聊时都少不了你!”休息的时候,岳阳调侃我道。
“那是八卦吧,还说我像个女生,晕死。”我苦笑着说。
“你如果不像个女生,我怎么会和你走那么近呢?”他狂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我不客气地将篮球朝他砸去,继续一场对决。
“柳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持要来华天读高中吗?”
“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想赢你一次,不管是什么,我想靠自己的实力,真真正正地赢你一次。”他喘着气,逆光, 认真地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读懂了一个长期萦绕着我的心事,或者岳阳接近我,是因为他看上了我的某种才华,他想以此来鞭策自己,让自己在竞争中得到提高。然而命运偏偏让我们成了朋友,这也算一种机缘吧。只是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他所具备的东西早已远远在我之上,这其中有很多很多,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难得见芷菏如此认真地趴在桌上做功课,我刚想勉励她,走上前,却见是那本黑色的本子。
“你在写日记?”我问。
芷菏抬头,见是我,便放松了警惕,“是啊,有一段时间没有写了。”
我突然想到几天前的一个中午华舅妈偷看芷菏的日记,便问道,“你不怕你妈会偷看你的日记么?”
“哈,你看,”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钥匙,“我锁在抽屉呢!她怎么看得到?”
“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万一?哈,万一更好!我还怕她看不到呢!”芷菏大笑说道。
这下我更困惑了,“为什么?你藏在抽屉不就是不让别人看吗?”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芷菏把手上的日记递给我,说道,“她如果看不到我的日记,肯定不会死心的,既然她喜欢偷看,我就写一本假日记等她上钩咯!这本日记,记的都是一些琐屑的流水账,还有就是作文本上经常写的那些正面的话。”
我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什么珍惜时间好好学习孝顺父母,都是这一类的说辞,难怪上次华舅妈看了日记后表情不仅没有变青,反而红润了,试想哪个家长看到这种日记不会欣慰呢?“这是假日记,那就是还有真的咯?”
“当然。”
“你藏在哪儿,不会又在菲迩那里吧?”
“怎么可能?”芷菏得意地反问我,“哥,你知道‘大隐隐于市’吧,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呀,把真正的日记放在了那——”说着,手指向了背后的书柜。
原来真正的日记本没有漂亮的封面,它就是一本在普通不过的做作业专用的那种黄皮作业本,而且夹在一大叠那些作业本之间。“真是想不到,你才多大的女孩,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鬼点子?”我都忍不住赞叹起来。
“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不采取点小动作,真的连一点自由的空气都没有啦。”她两手一摊,耸耸肩,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哥,这可是我的秘密,最后一个秘密了,菲迩姐姐都不知道的,你千万千万要帮我保密哦!”
“你就不怕我偷看你真的日记吗?”我还特别加重了“真的”二字。
“你不用偷看啦,你就是叫我念给你听都没问题,那些话平时都对你说烂了,就算仅有的一点小心事在你看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为什么?”
“因为……”她眨眨闪亮的眼睛,笑着说道,“因为,我们是一个时代的人啊!一样的年少,一样有数不清的心事和烦恼。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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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结束,就意味着国庆节的开始,五天的假期,我们高一在华天的待遇,已是无可厚非。高二放了三天,高三只有一天,他们那还是叫温书假,一个与书本相拥而过的美丽的假期。
我带上简单的行囊,下午上了两节课就匆匆地踏上回家的班车,五天啊,我好久没有和妈妈住在一起了,何况,这次还抱着一个相当漂亮的分数。老妈许萦虽然对我实行的是放养政策,平时一副对我成绩不闻不问的样子,但说她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以前我的一个分数,都可以让她喜笑颜开,灿若桃花。中考失利后,她一直在笑着安慰我,可是当我无意听到她洗衣时那长长的叹息时,我知道她心里也一定隐藏着某种失落,但那种失落又不同于失望,反而有股深深的自责。
想把握住什么,命运的齿轮偏偏喜欢不客气地碾过我的心愿,将那些原本看似单薄的景变得更加脆弱。
窗外的景一幅一幅地淌过,我的思绪一点一点地流过。有五天呢,我开始想菲迩和岳阳了,好像现在只要一天没和他们接触,便觉得生活少了些什么。
“阿姨,位子您坐——”
好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我倏地抬头,见是紫鸢。
居然是紫鸢!她怎么也坐上了这班车?我暗自纳闷。
她起身让了座后,也注意到了后排靠窗的我。我立刻站了起来,男子主义地对她说,“你坐吧。”
她偏过头去,理都不理我。
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之极,只好对边上的另一个女生说道,“同学,你坐我的座位吧。”然后不由分说就把 那个我不认识的胖女生推到我的座位上。那女生也是华天的,因为她穿的校服和我们一样,想过去也是高一的,因为高二高三他们明天才放假,她受宠若惊地瞪大她的小眼睛看着我,让我浑身更加不自在。
公车上的人十分拥挤,紫鸢就侧着头站在了我的身边。我借着周围人生鼎沸的嘈杂问紫鸢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可以吗?”
“你跟岳阳一样,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