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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贺熙朝-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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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在她手里的那块牌子便不是要送给我的了?”花恨柳皱眉。

“是要赏给隋敏儿的呀……”轻叹一声,雨晴公主揭开了谜底道。

“赏给她……”花恨柳微愣,顷刻之后便一脸恍悟道:“这么说,她原本禁了金正阳的足,是要借机赏那一块牌子让隋敏儿时常进宫来了?”

因为话说得太急,他并没有有所避讳,反而直接称呼金正阳的名字说了出来。

“还能怎样呢?”雨晴公主模仿花恨柳方才的语气,又重新将这话学了出来,眼中却是掩不住的调侃之色。

“不对啊!”花恨柳惊呼,“她若是想赏直接赏了便是啊,哪里还用非得先把人禁足了再赏的?”

“只有这样,正阳才能承母后的情啊……”轻叹了一声,雨晴公主心想花恨柳聪明是聪明,可是却因为不在这宫中,不知道金正阳与母后的关系显得多么生疏。说到底,越国国母之所以有如此打算,想不过是想以这种方式与金正阳示好罢了——作为国母,大君犯了错她自然应该处罚,也是少有的能够处罚大君的人;而作为母亲,她又要多为自己儿子着想,既然乏了金正阳总不能做出与之相悖的事情,所以索性赏给隋敏儿一块“不禁通行”的令牌,也算是处罚之外的一点补偿了。

不过,这主意虽然妙,关键是花恨柳与金正阳并不知情,所以并没有给越国国母拿出令牌赏下的机会,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就此放弃了再寻机会将令牌送出。

话说到这个份上,花恨柳方才的底气便慢慢消磨的不见踪影了,他本以为是做了件大好事,却没有想到竟耽误了人家母子二人的和解额,不禁暗暗有些懊恼。

“你也不必自责了,以后母后的机会还有的是,慢慢处着他们自然会和解。”心中心疼花恨柳就此自责,雨晴公主宽慰道。

“不应该啊……”花恨柳轻叹一声,心里却又在这时忽然软了下来,想道:算了,以后对待越国国母,还是客气一点好了吧……

如此一想,他心中的愧疚稍稍减轻许多,趁雨晴公主没反应过来时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佯怒道:“今后此事,不许再提……”

而几乎是在同时,在念青城内宫的书房里,白客棋与金正阳也就禁足一事进行了一番讨论,只不过这君臣二人之间的谈话便没有花恨柳与雨晴公主那般“柔言细语”了。

此时的白客棋自脸上到颈口,因为血气不停地往上涌而让他自己看起来仿若像是凶狠好斗的公鸡,而身为大君的金正阳此时却在他跟前犹如乖巧的晚辈一般,低头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个,唯有远远地站在一旁等着白客棋气消。

虽然同样是关于禁足一事,但白客棋与金正阳的看法却明显不同,最主要的便体现在对待隋敏儿的态度上。

“君上……”一开口时,白客棋见金正阳又缩了缩脖子,身子稍稍后侧,似乎并不愿听他继续说下去了,不过,他却假装没有看见,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这样郑重地称呼金正阳“君上”了。

“此次多亏了花先生出手,表面上看似只帮您免了一个月的禁足令,实际上算起来却帮助咱们将计划中最为被人看出端倪的一环给补上了……”

“按照客棋的说法,如果在禁足令期间敏儿领了‘不禁通行’的令牌在宫中行走,那么无论是谁都能看出这是本君有心关照她,这一点本君并不反对……可是,为何却说花先生帮助本君解了那禁足令也是在帮助本君了?要知道,不解那禁足令时,母后那边再将那令牌收回来便是……”

“臣不敢苟同。”白客棋垂头闷声道,“如果将赏出去的令牌再收回来,又难免引出各种猜测,对于大局而言或许微不足道,可就怕有人据此做文章,窥一管而得全豹,若真是如此,君上或许不在意,但是客棋却宁肯不唱那对手戏,君上再去另择他人便是……”

“你……你别急啊!”金正阳讪笑,“本君只是说说疑问,没有说不在乎此事,要知道现在整个大越国,再在乎此事成败的便是本君了……”

“君上知道这一点最好。”听金正阳这样说,白客棋的脸色稍缓,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花先生的做法妙就妙在‘自然’。若是没有这禁足令,而君上明明可以去隋大人府上却又选择不去,除了认为您政务缠身外,还有一种可能不知道君上是否考虑到?”

“哪一种?”金正阳不解道。

“这说明君上对隋敏儿是不感兴趣的……”白客棋深吸一口气道,“若是如此,那么宫内的事情也便可以理解为:国母对那隋敏儿欢喜得不得了,可是她却未得到您的欢心,也只有这样想才合乎之后的反应。”

“可是之前本君已经多次去过……”

“只是关心柱国之臣的家人罢了,况且老夫人前段时间身体确实较差,最近渐渐好转,您也没有必要再去了……”

“你是说……这一次,是花先生帮本君遮了过去?”金正阳难以置信地问道。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不过那位先生向来不与常人同,再说了,依您所说当时他也确实没有必要在与国母针锋相对了……此时插手或许便是早已看出了端倪,尽己之力帮您了一把而已……”一边说着,白客棋一边感慨,对花恨柳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毫无遮拦。

“如此说来,本君还要多谢谢他了……”金正阳郑重点头,别有所思道。

第五百七十九章 推敲

八塔寺坐落于唐剌山上,自山腰处算起,向上直达山顶,都属于八塔寺的范畴。据说这八塔寺是由第一代司徒活佛在世时修建,前后共修了三十四年方才初具规模,现在大越国民看到的八塔寺,是经历了第二代、第三代活佛之后完全建好的样子,后代僧佛也多有建设,也不过是一亭一径这样细微的动作而已,与之前动辄土木的盛景早已不能同日而语。

八塔寺的寺名源于寺中八座八宝如意塔,里面所葬是初代司徒活佛与他的七位亲传弟子的肉身,之后各代活佛虽然也在寺中筑塔埋葬,慢慢地有了九塔、十塔,可是这寺名却仍然以“八塔”而名。

除了这八宝如意塔,寺中还有经堂、花寺、宝殿、僧舍等,整座寺占地千亩,不但是大越国最大的一座寺院,即便是算上北狄、中原地区,也是一顶一的世间大寺。

花恨柳与雨晴公主刚一到山脚下,便有僧人等着迎接了。对于这番待遇,花恨柳并不觉得惊讶,毕竟之前时他已经与言恕相约好要来这里看看,无论是他算巧了这一天也好,还是早就吩咐人在这里等也好,最受用的大概也便是乘僧辇、受佛礼了吧。

关于花恨柳乘坐僧辇等事,旁人看上去或许觉得这是对佛不敬,不过他们却都忘了一件事,那便是花恨柳的身份可不是一个纯粹的礼佛者——实际上,若是问他对佛信多少,他或许还会说“一个字儿也不信”这种在僧徒们听来大逆不道的话——他之所以心安理得地乘上了僧辇,是因为他知道,言恕这般做法,不是敬他自己,而是敬他的身份——愁先生。

这也是为何花恨柳坐到了半途时候便坚持不坐的原因了,一来对方有敬意,他作为“愁先生”自然不能拂却,所以别人敬他他也要回敬;二来他自己有着“愁先生”的身份“享受”着这方待遇,可是雨晴公主却没有这待遇——莫说来的是雨晴公主,普天之下有这种待遇的,或许也就仅仅一个“愁先生”罢了。

所以,于公于私,他终究还是坚持着从僧辇上下了来,步行着与沿途来自各处的僧众们一道,一步步地往山上攀行。

好在这沿途之中修建了不少供人休息的亭子,有的地方还供有热茶、暖炉,虽然谈不上挡风,可是一群人围坐在一处坐下时,也是暖和很多。

花恨柳也在中间歇了两次,令他感到纳闷的是,这群人围坐在一处时却很少交流什么,即便是说话也几乎只是向身旁的人低声说些什么,耳力如他般敏锐,听起来时若是不集中精力,也难以听清对方讲了什么。

这在平日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既然花恨柳确确实实地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也只能说明一件事:对方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便没有讲话说得清楚,所以无论花恨柳的听力再怎么好,那些从他人嘴里说不出模糊的话到了他的耳朵里也一样无法自己“补充完整”那模糊的部分。

“这些人为何说话时都……”一旁的雨晴公主也有这番疑问,不过与花恨柳不同的是,她是公主的身份,即便是在这修佛之地,对于皇室的尊重却仍然是存在的,问起话来时也比花恨柳要直接很多。

此时她所问便是负责迎接他二人的一名僧人,从一路上的言行来看,与另外的六名僧人相比,这一位的地位在众僧之中应是最高的。

“这是僧众们向活佛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他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过笑起来时却有着高于正常人的恬静,雨晴公主问完这话,他当即便明白对方是想表达什么,虽然有打断客人说话的举动在,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他这番举动并没有什么不妥,尤其是雨晴公主自己,经他一打断反而觉得舒心很多,似乎因着他结果自己的话茬,反倒是令她省下不少口舌的工夫。

“这是什么敬意?”花恨柳听了他的话,又向路边的众人看了几眼不解道。

“活佛的名讳……二位想来是知道的……”见花恨柳有疑问,这年轻僧人微微仰头向那山顶之处凝视了一番之后才回应道。花恨柳注意到,当这僧人抬头向山顶望去时,其余的僧人乃至一直垂头登山的信众竟也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同样向着那山顶之处抬头,凝望,静气,眼眸之中所折射出来的敬意看不出丝毫的作态,而那凝望之后的神情,更是像沐浴于阳光之下的发自内心的舒畅。

真可怕。

花恨柳心中首先反应过来后想到的话竟然是这样一句。

当他回过神来时也不禁为自己的这一想法感到震惊,而当他的眼睛与雨晴公主的目光对视时,一瞬间他们便彼此明白对方所想与自己心中所想,竟然是一样的。

真可怕!

不过,一瞬之后他的神色便恢复了正常,回想着方才这僧人说过的话,疑问道:“这与活佛的法号有什么关系嘛?”

“自然有关系。”那僧人轻轻点头,“恕者,如心;心存敬意,言语之上更要从心而行了。”

他这番话便是将“言恕”二字拆开来解释了,只不过在花恨柳听来这番解释虽然通透,却不该是这僧人该说的话。原因为何?自然是因为“恕者如心”这话,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儒生的说教直言,与他所修的佛法却没有半分的关系。

聪明如花恨柳,自然不会将这番疑问问出来,而雨晴公主虽然同样聪明,心思却要单纯了许多,轻笑一声引得僧人注目后才问道:“大师所言倒像是中原人教书先生教写字的,与您平日所修习的佛法却不知道有什么相通之处呢?”

“小僧也不知道。”经雨晴公主一问,这僧人反倒是微红了脸垂下头去,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说道:“下山之时活佛就曾叮嘱如此回答,至于为何却不知道。”

“你是说言恕……活佛早就料到了我们会这样问?”花恨柳心中惊讶,一时不察竟然直接提高了声音将言恕的名字说了出来,本以为周围人听到之后会对自己怒目,不过周围之人却都当是没有听到一般,该休息的继续坐在亭下休息,该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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