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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东莱太史慈-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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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连忙向蔡邕道谢。
  正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刘宠敲了敲车内的传音弹簧,清脆的铃声响起,前面的车夫旋即从外打开车厢的一个望口,对刘宠道:“大人,对面是蔡邕大人的千金,蔡小姐的车驾,她见蔡大人迟迟未归,所以驱车来寻。”
  蔡邕闻听,连忙打开车门,对刘宠和太史慈道:“如此,咱们就约定明午在老夫府上见面,子义莫要忘记?”
  刘宠笑道:“若是子义忘记了,老夫便罚他为蔡大人挑水,浇一个月的花如何?”
  蔡邕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走向自己女儿的车驾。
  偏在这时,那车门轻轻地打开了,太史慈自然而然的向对面的车中看去,旋即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神思恍惚间,眼中只剩下了对面车中那个穿着白貂裘大衣女子。
  天!这就是奇女文姬吗?
  这时,蔡邕好像在对自己的女儿说些什么,引得她对着朝这边看来的太史慈嫣然一笑。
  太史慈的心又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连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
  单论容颜,这蔡文姬可以说与那日渐长大的小貂蝉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可太史慈还是不得不承认,没有长大的貂蝉绝对无法和眼前的蔡文姬相比,因为蔡文姬的美丽已经是超越了容貌范畴的美丽。
  小貂蝉的笑靥很动人,每一次笑起来都犹如春回大地百花齐放天真烂漫得让人不忍伤害,那种美,令人沉醉,宛如在红尘微醺中颠倒迷离于晓风残月的杨柳岸。
  可是蔡文姬的笑不同,就在她刚刚笑的时候,太史慈的心灵竟被不由自主地提升到了美妙不可言传的境界,
  那笑容就仿佛是天地间的妙手令大自然的美眸逸出的第一滴甘露去轻轻地敲开西子湖的恬静胸怀,让那柔波摇曳出一丝至不可言传的醉人神秘。而这种神秘清澈地荡漾在这个天地的每个角落和每个有幸看到蔡文姬嫣然一笑的人们的心里,象深蓝的海。
  那是一种仙逸的美丽。
  无可匹敌。
  车门终于隔断了太史慈痴痴的目光。
  太史慈知道,在这一刻,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蔡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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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回到刘府时,太史慈的脑中还残留着蔡文姬的美丽,宛若这冰天雪地中梅花香雪海的淡淡的清新,不可磨灭。
  当然刘宠那仿佛看穿一切带着暧昧笑意的的眼神也令太史慈大感尴尬,连忙向刘璇的房中走去,身后是刘宠人都忍不住地呵呵的笑声。
  哎,看来自己当年在临淄城拿蔡文姬当借口逃婚的那套理由差不多是尽人皆知了,别说刘宠了,就是那蔡文姬只怕也已经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就越发地尴尬,明天还要到蔡邕的府上去一趟,要知撞见这蔡文姬叫自己如何面对?
  叹了口气,唯有听天由命了。
  没有来由的想起了远在青州的孔悦和小貂蝉,不知怎的,因为今天看到了蔡文姬,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的身边人。
  正在默想时,就听见自己经过的房间中传出了爽朗的大笑声,那是管宁和郭嘉。
  太史慈这才想起还有郭嘉等着自己去说服呢!
  推门进来时,就见两人面前一副残局,两个人还在大笑,太史慈暗中点头,这郭嘉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放荡不羁。
  管宁一见太史慈回来,大喜下站起身来,郭嘉却以袖拂棋,身体后倾,双臂向后拄着,眯着眼睛仰视太史慈,不理管宁向自己连连打来的眼色。
  太史慈心中好笑,想要试探我吗?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见过各种各样的特立独行的人多了,这郭嘉现在的这种在古人看来无礼的行为简直就是小儿科。
  太史慈毫不在意,拉着管宁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才看向此时眼中露出惊异之色的郭嘉,简简单单一问:“奉孝今后何去何从?”
  郭嘉一愣,没有想到太史慈问的竟然这么直接。
  太史慈当然欣赏郭嘉,甚至因为郭嘉刚才的行为而大生好感,但身为上位者,太史慈需要自己的属下知道何时应该狂放,何时应该收敛。
  现在,就看郭嘉怎么做了。
  若是郭嘉连这都分不清楚,太史慈宁愿放弃眼前的鬼才。
  管宁看看太史慈,又看看郭嘉。
  嘴角一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四卷第七章华采
    郭嘉深深望进太史慈的眼中,发现那里一片澄澈,丝毫不露半点心中的想法,心中更因为太史慈刚才那奇兵突起的疑问而在心中泛起了自己要臣服于对面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的冲动。
  自己此来洛阳,就是为了一睹东都洛阳文采风流,但袁绍令自己深深的失望,意外的,那个曹操却让他心折不已,恨不得把臂交游。
  岂料太史慈在宴会的后半段异军突起,更令郭嘉受到的震撼无以复加,刚才太史慈不在,自己与管宁这当世大儒谈笑甚欢,对太史慈更是好感大生,竟然产生了放弃自己一直想要的隐居生活,随太史慈返回那安宁的青州的想法。
  一个人如果无欲无求,反而可以心平气和,但此刻的郭嘉却患得患失起来,他深恐太史慈瞧不起他的出身,以至于日后自己的才华不得施展。
  因此才有了现在的故作狂放,想要令太史慈重视自己。
  岂料太史慈的反应大出自己的意料,一语便点破了自己现在的内心,令自己进退失据,不知如何作答,不由得呆了起来。
  太史慈岂会真的难为郭嘉?此刻见郭嘉无法作答,便拿起茶壶到了三杯茶,自己拿起一杯,放到面前,从容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管宁和郭嘉闻得此语,身躯一震,尤其是郭嘉,眼中有一种豁然开朗之色。
  太史慈又拿起另两杯茶,放在这两位惊才绝艳的当世智者的手中,笑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句话更是直指郭嘉的矛盾内心,这放浪不羁的鬼才霍然动容,站起身来,一躬到地,开口只一声:“主上!”
  太史慈大笑,招招手,令郭嘉坐下。一举杯,敬了郭嘉一杯茶,又看了一眼正在对自己微微点头的管宁,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奉孝会留下,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象奉孝这等人物求的是‘万物与我齐备焉’的至高境界,若是见到像我这样思想怪癖之人,奉孝若是不留下来研究一番,岂非大违奉孝的心胸?就算没有我太史慈,只怕奉孝为孟德兄也会留下的,我没说错吧?”
  郭嘉眼中露出赞叹之色,笑道:“知我者主上也,不过只怕奉孝却是打搅主上一生一世呢。”
  太史慈若无其事的点一点头道:“你我都是玉在匣中,待价而沽,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嘛!像奉孝这样的人才换了谁都会倒履相迎的。”
  管宁刚刚喝了一口茶,差一点喷了出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在青州,小商小贩们一律这么叫卖。真亏得主上想得出来!
  郭嘉一笑道:“主公过奖了,袁本初可就没把郭嘉放在眼里呢。”
  太史慈摇头失笑,管宁在旁笑道:“这话若是自别人口中说出来,主上和我定会以为这人的心胸不甚宽广,不过奉孝就不是这样的人了,来来来,奉孝快把你眼中的袁本初娓娓道来,让我们大开‘耳’界。”
  郭嘉点头,在对面两人期待的目光中,郭嘉侃侃而谈:“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今日闻得本初公年少时抢劫新妇时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是‘干大事而惜身’。”
  太史慈和管宁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赞同,管宁开口道:“奉孝言之有理,尤其是袁本初掉入到荆棘中后的行为,完全能说明这一点。又想有所成就,又不想冒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郭嘉笑道:“幼安兄此语‘与我心有戚戚焉’,再说袁本初闻得主公对五德终始说的新解后,马上便提出了要诸侯进京剿灭十常侍的主意,表面上看这是为国为民,实则上是要借此机会表明自己比主公更加能够明白这种五德终始说新解的精义,一旦他图谋的事情成功,那主公今晚所有的努力便成了他袁本初的成就。到那时,世人皆知是袁本初以火德操金德击阉人,那还记得这新学说是何人提出来的?”
  太史慈心中凛然,听郭嘉这么分析,太史慈才发现袁绍的另一面,谁说袁绍愚蠢,虽然这诸侯进京的主意糟透了,但经郭嘉这么一分析,太史慈马上发现这事情对袁绍大有好处。
  郭嘉自顾自的分析下去:“若是这事情失败了,又因为诸侯进京而弄得天下大乱,袁本初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主公身上,进而还可借助袁家在经学上的地位对外宣称主上的学说完全是错误的,那么主上在学术上辛苦得来的地位就会前功尽弃,更会使主上的属下离心离德,后果不堪设想。”
  太史慈闻听此语,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未想过袁绍对自己的潜在威胁这么大。这根本就是“不战屈人之兵”嘛!
  郭嘉见太史慈沉吟不语,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道:“所以我才对主上死心塌地的佩服,居然可在袁本初甫一提议的时候便出言反对,把自己与这件事情的关系撇清,免得日后的无数麻烦。”
  太史慈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中却大叫惭愧,当时自己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只不过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不希望日后弄得天下大乱的罪名扣在自己的身上而已。
  郭嘉又道:“当然我分析的结果并非是说袁本初当时就已经在一刹那间全盘设计好了,若是如此,那我郭嘉只能对他敬畏如鬼神了,只不过事态的发展早晚会令袁绍想到这些的,袁门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岂会无一二谋略之士想及此?不过主公这一出言反对,那就任谁也没有办法谋算主公了。”
  顿了一顿道:“不过袁本初可干的此等事情出来,可谓是‘见小利而忘义’。这样的人如何可成大事?”
  管宁拍案叫绝道:“好一个‘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奉孝对袁本初的分析当真是入木三分。”
  太史慈此刻也对郭嘉佩服非常,心道不愧是曹魏第一谋士,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不由暗暗大叫自己的运气。
  郭嘉淡淡道:“眼高手低,志大才疏,何足道哉?这等人看不上我郭嘉那是理所当然,否则还真是对我郭嘉的侮辱。”
  管宁笑道:“如此说来,这还是他们袁氏家族的传统呢!”
  转过头来对太史慈道:“当年袁绍的叔叔袁隗结婚当晚便语言轻佻的询问自己的新娘子,说‘你姐姐还没有结婚,你怎么先结了婚,是不是你姐姐嫁不出去啊!’,那新娘子也算是有急智,居然开口答道:‘我姐姐绝代芳华,人世间还没有哪个男人可配得上,哪里像我,放到人堆儿里都找不着,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了便算是对得起父母了。’”
  太史慈闻言失笑,这个袁隗自找没趣,还真的和自己的两个侄子一般无二的脾气。袁隗的妻子倒是听说过,名叫马伦,是当代经学界泰山北斗马融的女儿,一向以辩才无碍著称当世,没想到袁隗竟然会去触这位新婚娇妻的霉头。
  郭嘉在旁接口道:“这个袁隗大感没有面子,就又问道‘你父亲南郡君学穷道奥,文为词宗,却偏偏要去当官,还有接受贿赂的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位马伦才女就回答说:‘孔子是大圣人,免不了叔孙武叔的诽谤;子路是最贤明的,还有公伯寮向季孙诉怨。我父亲有这样的遭遇,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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