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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丁香花 by devillived-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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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翔不由自主想起几个月前第一次遇见李梓封的情景,想起他中午塞给自己的饭盒,还有洗手间里的那个深吻……一切的温柔都曾经鲜明,可又变成虚幻。 

   

  警告自己不能继续沉湎,他轻拍脸颊,拿出那本最近一直刻苦攻读的书本来。 

  就算是小小地偷懒一次吧,躲开一些自己的职责,躲开可能见到李梓封的机会,就这一次,下次,他一定不会再逃避。 

  然而就在这时,桌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周导的声音。 

  “小翔,听到了快到休息室去,协调一下主持人。” 

  该来的,一直都是准时到来。 

   

 

34 

  丁翔站在休息室外,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二十五分。他拿着两叠策划书,深吸一口气。 

  门推开,迎面走来的是另一位同事,协调主持人的工作本是他来完成,可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李梓封显得格外暴躁,一连否了三个环节。离录制不到三个小时,现在修改不太可能,所以周导只有希望一向来与李梓封关系“很好”的丁翔出面“协调”。 

   

  坐在沙发里的李梓封显得平静,只有在看见丁翔推门而入的瞬间流露出一丝焦躁。 

  “是你?” 

  疏离的语气,像是对一个陌生的新人。对此丁翔只有默默点头。 

  “李老师,我来给您解释一下流程。” 

  “有什么好解释的?就这么几张稿纸的东西还需要你解释?” 

  从丁翔手里抽走那叠策划书,夹在中间面的那本关于写作的书籍跌落了下来。抢先一步从地上捡起那本书,李梓封找到了嘲弄丁翔的一个好借口。 

  “怎么,你想要当作家?还是说已经想跳槽想得不耐烦了?这也难怪……身份被拆穿了自然慢慢地会呆不下去的……” 

  这是威吓,可他未能如愿看到丁翔脸上受挫的表情。所以李梓封不依不饶,要将折磨继续。 

  “你如果还真想保留这份工作,待会吃饭的时候过来,要是你能让嘉宾们同意你的流程,我就不再提什么异议。” 

  说完这些话,从沙发上站起来,李梓封将策划书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休息室。只留下丁翔一人,蹲下来收拾散落的纸片。 

   

  丁翔按李梓封的要求出现的时候,中餐已经开始了。 

  “服务员,上白酒。” 

  李梓封突然这么要求,可按台里规定,下午有任务的人不能喝酒,虽然大家都明白,可又没人愿意提出。但所幸李梓封自己还并不打算太过逾矩。 

  “我和演员就不喝了,不过各位经纪人可以喝一点啊,就让这个小伙子作陪,别看他年纪小,可是酒量却很好。” 

  一边这样说着,李梓封指了指丁翔。 

  丁翔本是滴酒不沾。 

  失神地望着李梓封,从他那冰冷的表情上,丁翔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这是李梓封算计好的折磨。 

  白色的酒盅已分送到了每个经纪人的面前,那诱人的清香已经让不少人暗咽口水 

  如临大敌地拿起那个晶莹的容器,透明的酒液映照出自己支离破碎的表情。 

  丁翔仰头,一饮而尽。 

  几杯酒落入空腹,浑身已经火烧火燎起来,大脑开始沸腾,而最难受的地方却是胃,阵一阵痉挛着,好像要从内部将自己撕裂。丁翔一手捏着酒杯,另外一手伸到桌下按着腹部。 

   

  在意识和痛苦的边缘,他朦朦胧胧地听见李梓封和其他人高声的谈笑,他们在议论他,议论这个“陈家的二公子……”,为什么,李梓封为什么要把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他不知道,那些人或惊讶或暧昧的笑声在他耳中变得含混不清,他知道自己已经承受不了了,最后一杯酒液倾覆在面颊上,他捂着嘴冲了出去。 

   

  伏在洗手台边,丁翔大口地呕着,因为没有进食,所以呕出的是大量淡色的酒液,等到酒液也倾空了之后,剩下的就是暗褐色的液体。 

  是血。 

  神志清醒了些,胃部依旧灼痛,冷汗混着拍打上去的水珠滑过面颊,丁翔靠在洗手台的边缘抵在胃上,放水将水槽清理。一阵阵的晕眩让他不得不经常性地停下来。 

   

  他知道,这种折磨才刚刚开始。 

   

  第四十七章 

  这天后,丁翔就觉得同事们对待自己的态度冷淡了。很多次他都能感到背后有如芒刺般的目光。这使得他不由得去想李梓封说过的那句话: 

  “不管你和那个君凌有什么关系,现在都给我安分一点,不然……破鞋的下场,不仅仅是被丢弃这么简单!” 

  眼前又暗了一下,已经有多次这样的突然晕眩,医生说是血糖低的缘故。而胃自那天中午后就一直隐隐作痛。整天整天的脸色苍白,额上偶尔疼得沁出汗珠来,可没有人主动上前询问关心过他。 

   

  李梓封那天中午的态度就是一个暗示,警告大家不要涉险去关心他。李梓封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吧,让丁翔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孤独的。 

  稳了稳遥望的身子,一个最坏的打算出现在脑海里: 

  也许,台里已经呆不下去了。 

   

  回到招袂租下的小屋,丁翔吞下两片药,然后瘫倒在床上。 

  为了生计,招袂晚上又去流颜做回酒保,狭小的屋里只剩下丁翔一人,因为年代古旧的关系,破旧的水泥空间显得有些慎人。 

  浑身没有余下一丝力气,丁翔就这样疲惫地睡了过去。 

  接着开始做梦。 

  他梦见了父亲。 

  是十多年前那个年轻的父亲,穿一套黑色西装,站在河对岸。 

  没有水声,但是在氤氲的岚气间丁翔可以看见水波的反光,水流湍急。 

  陈邱凌站立的地方,盛开着大丛大丛鲜艳的红花,那是丁翔梦中唯一的艳色,可看在眼里却是那么刺眼,那殷红如血的花瓣一碰到陈邱凌的衣服就腐败成暗红的血水,留下斑驳痕迹。 

   

  “爸……” 

  丁翔不安地朝对岸大喊,似乎听见了儿子的呼唤,陈邱凌回头,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来来回回在岸边踱步,像是在等什么人。心中隐隐知道那人是谁,丁翔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 

  是君凌。 

  他想要过桥去,捉住那陈邱凌的幻影,丁翔吃惊地望着他,可他眼里只有陈邱凌。 

  河上没有桥,于是君凌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水里,那妖娆的水汽一下子包围了他,也缠绕住了紧随在君凌身后想要走进水中的那个瘦小身影。 

  “招袂!不要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会喊出这样的话,丁翔的心猛地一揪,睁开了眼睛。 

  是一个梦。 

  起身喝了杯水,人稍稍清醒些,于是开始自我安慰,梦都是相反的。 

  然而这样想着,丁翔同样觉得悲哀。 

  因为在梦里,留在此岸的人,是自己和招袂。 

   

  回想起父亲在花间逡巡等待的身影,丁翔又一次挂念起母亲。要不要告诉她知道……她会不会愿意见他最后一面呢? 

  心中惆怅,丁翔无言地转头去看窗外那融融的万家灯火。一盏一盏渐渐熄了,这夜,既深且长。 

  就在这个夜晚,陈邱凌走了。癌症这东西,本就是难以捉摸的梦魇。 

  陈邱凌走时很清醒,所以痛苦也是明晰。 

  凌晨两点二十五分,屋里仪器已被撤走了些。医生和护士们也大多离开。由张栋负责通知的亲戚们还没有赶到,在蒙着薄薄白色床单的陈邱凌身边,只剩下君凌一人。 

   

  一动不动地凝固在病床前的人,此刻看起来像是多年蒙尘的蜡像,那冰冷的神态消退了些,更多地覆上了挫折、震惊、以及无法接受现实的空白。父亲临走前的那一分一秒如今都还鲜明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中。 

   

  从医生发觉情况不妙开始抢救之后,君凌就发现父亲在不停地念着一个名字,虽然不能进入病房,但是通过监视器依旧能看出那不断重复的口形。 

  不经意去看,他甚至会以为那是自己的名字,可君凌知道那绝不可能。自己的名字原本就是父亲当年为了怀念“她”而起,这注定了自己永远只可能是个纪念品,无论自己多么努力要在父亲的记忆中划下痕迹,最后被牢牢记住的永远只是那个“她”。 

   

  将其他人从监控室赶走,君凌一个人盯着不停抖动的屏幕,看着屏幕上的男人慢慢失去生命力,看着他最后一个表情永远地凝固。那瞬间君凌觉得自己的呼吸也随之停止,那部分来源于他的血液顷刻冷却。 

   

  浑身无力。 

  保持着凝视的姿势就这样将双手支在桌面上,看着医生停止动作,护士收拾器具,君凌一动不动,看着父亲微睁的双眼被合上,看着那早就准备好了的白布,覆盖在他身上。 

   

  一个曾经亲近的生命就此画上句号。 

  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所以竟没察觉,父亲的眼睛,在闭拢前一直盯着墙角的监视屏,一直到意识完全湮灭的那刻——都在望着他。 

   

  君凌开始考虑人死后会不会有灵魂。如果有,父亲从自己手上逃脱后究竟会去哪里? 

  那个女人身边么。 

  一切都突然变得不再重要。 

  因为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失去他。 

  “您走了……最后还是抛下我走了……” 

  从回忆中醒转,这间安静的病房竟然显得有些空旷。 

  自己真的失去他了么……也许不……没有……他只是失去了一个父亲,一个对不起自己和母亲的人。 

  “您给我的那部分血液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父亲……不是。” 

  喃喃的自言自语,君凌俯身,揭开那方白布的一角。 

   

  父亲死了。 

  丁翔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当小屋里唯一算得上先进的电器在一片沉寂中鸣响的时候,刚刚回家睡下的招袂惺忪着眼睛拿起了听筒。 

  电话那头,是君凌沙哑低沉的声音。 

  “招袂,我知道你找得到丁翔,让他七天后去龙坞殡仪馆,参加父亲的追悼会。” 

  简短的几句话,在招袂回话前就匆匆挂断,留下一脸无措的招袂独自面对刚刚睁开眼睛的丁翔。 

  “怎么了?谁的电话? 

  昏黄灯光下,丁翔看见招袂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翔……是你父亲……他刚才过世了……” 

  话音未落,丁翔“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双眼睛睁得圆大。 

  “冷静点……现在君凌在那边料理……他让你七天后去参加追悼会…你现在过去也见不到陈老先生的……” 

  急忙跑过去抚住丁翔的脊背,招袂快速地说完电话全部的内容。然后小心翼翼地沉默着,看顾着丁翔的每一个反应。 

  开始五分钟,丁翔静静坐着,看不出下一秒钟将会倒下还是起身而去。然后,像是隔了千年那么久,他慢慢地躺了回去。安安静静地,像是棵被风刮倒了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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