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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胭脂夫人-第44章

小说: 胭脂夫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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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卿意蓦地拉住晏知的手,示意他到身边坐下。
  晏知受宠若惊,目露疑惑:“怎么了卿卿?”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玉卿意微微一笑,不再逃避他炙热的目光,而是抬眸直视着他,眼中平静无澜,问道:“你经常来这里?”
  晏知还以为她又要闹别扭,听闻此言放下心来,点头道:“嗯,以前到外地办事的时候如果经过这座山头,有时间就上来看看。后来我们……分开,我买了观音洞后面的地种花修庄子,离这里近了,来得就勤一些。说起来虎头那孩子就是我们借宿那年冬天生的,我头次见他才丁点儿大,转眼都这么高了……”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都五年了。”玉卿意也长叹一声,“我从没想过还会来这里看一眼,也没想过居然是和你一起。”
  晏知笑了,凤眸弯起,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玉卿意抢了白。
  “其实,我以前没想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没想过会和你分开,没想过那个孩子会流掉,也没想过我们会吵架,更没想过你我夫妻三年,最后只能这样收场……”
  “我最最没有想过的是,我能遇见你。”
  睫羽一扇,两滴泪掉下来。
  玉卿意吸吸鼻头,抹去脸颊泪水,继续说道:“还记不记得在花圃那晚你问我会不会后悔,我说绝不后悔。三郎,真的,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那一天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后悔的,是对不起奶奶和三哥,是我没有早一点发觉你的心思,我还后悔没能留住那个孩子……”
  “卿卿,”晏知伸臂过去揽住她肩头,哽咽道:“别说了,那些伤心事我们不提,不提好不好?”
  玉卿意顺势靠进他怀里,仍然自顾自地说道:“以前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但是后来发生的这一切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办法挽回,更没有办法忘记。你说以前的事就当成是上辈子的,这样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可是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这等说辞只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些事始终存在,就算我今日原谅了你,可心里面还是有根刺,说不定哪天就又冒了出来,刺痛我,也会伤了你……”
  他们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如今玉卿意这般平静地倾诉心事,犹如把别人的故事娓娓道来。她这种反应,让晏知愈发惶恐不安。
  他捧起她的脸,几乎是哀求出声:“不要这样说,卿卿不要这样说。我知道是我错,是我混蛋是我该死!你有气就冲我撒,不要憋在心里,不要不理我……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赎罪,我用一辈子赎罪……”
  玉卿意摇了摇头,露出难见的温婉神色:“三郎,我累了,我不想继续了。恨你也好,爱你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说忘记,好,我答应你,我会忘,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我们以后分开,真正的分开,不留一丝瓜葛的那种。你愿意把颜玉楼开在沉香楼对门也无所谓,邻里之间偶尔见面,点头打个招呼也是使得的。只是……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们就当从未认识过罢。”
  “我不!我不!”
  晏知执拗地像个孩子,他紧紧抱住玉卿意,就像护住自己心爱的玩具,带着哭腔说道:“你说过要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的,现在一辈子还没过完,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卿卿,你要是不再喜欢我了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我宁愿你恨我,你不要这样对我……”
  “呵呵,真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玉卿意泪眼笑着数落晏知一句,然后转过去抱住他的脸,微微仰头,美眸含泪,却又无比坚定地一字一句说道:
  “三郎,我们都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回头。我们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
  他们静静相拥一夜不眠。天亮之后,两人收拾整理干净,向大嫂一家辞行之后,踏上归途。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交谈,气氛一如既往的凝默,不过却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是漠然。
  曾经相互深爱又相互折磨的两个人,如今却要像陌生人一般相逢不识,多么滑稽可笑,又多么悲凉落寞。
  “卿卿。”
  忽然晏知出口叫住玉卿意。她回眸一问:“什么事?”
  “你昨天说的我都答应。”晏知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憋出这样一句话,“不过我还想求你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你说。”
  “陪我去华州。”
  晏知从怀里拿出一个锦袋,从里面抽出三张残纸,正是他用来和她交易的天宫巧配方。
  他把纸放进玉卿意的掌心,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舍松开:“天宫巧的配方还给你,我只要你陪我去趟华州,最多半个月!回来之后……所有的事都一笔勾销,我们……再无瓜葛。”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放小沈出来咬人,嗷呜~~~and,猜猜晏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哈哈,本来以为赶不及更新了,还好写出来了。我自夸一下~~~勤奋的孩纸有木有!!!
  44 求医
  三日之后,玉卿意把事情交待给徐娘,辞别一干人等,和晏知动身去了华州。
  她答应同行,一方面是刻意躲着玉隽,还有一方面是有心安排含笑熟悉接手沉香楼,权当对他的磨练。再有就是品珍会上奇珍异宝不少,兴许她运气好能碰到西域过来的奇香,买回来制粉做脂。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她也不知道。
  说起来华州离蒲州并不算远,马车赶路的话一日一夜便能到,不然沈灏也不能这样时常来往于两地之间。可晏知偏偏选了走水路,河道绕行,要先到一个叫做邛都的地方,穿城过湖经另一条水路,才能辗转至华州。
  晏知这般的安排,无非是想多和玉卿意亲近些日子,玉卿意对此了然与胸,她没有点破也不反对,而是顺从地和他上了船。
  郁郁层恋隔岸青,青山绿水去无声。
  轻舟疾行,烟波远去。玉卿意坐在船舱内,靠着窗边对着手里的残纸凝眉苦想。
  “口……口……月……”
  天宫巧的配方已经被她粘黏好,可是有个地方却残破了两个小孔,使得一味原料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窥见两个“口”还有一个“月”字。
  这张配方玉卿意仔细研究过,用的都是寻常的胭脂配料,红蓝花和石榴草灰之类,不过有两味原料很是特别,一种名叫阿芙蓉,还有一种,便是这看不清楚名字的未知花草。
  她回忆了一遍能够用来制作胭脂香粉的花草,发觉带“月”字的着实不多,思来想去也就觉得月见草比较符合。只是“月”字是有了,两个“口”呢?指的是什么?
  想不通。
  至于阿芙蓉,她猜测这是芙蓉花的一种,芙蓉品种繁多,兴许这一种不是沉香楼惯用的那些。不过只要知晓了名字,寻访寻访,应该不算难事。
  “卿卿。”
  玉卿意还在想着,晏知掀帘进来,手里端了碗红枣紫米粥,颜色黑沉沉的。
  “别看了,快趁热吃,我特意多放了糖。”
  说着他一把抽掉玉卿意手里的纸,把粥碗搁在她面前。
  玉卿意自打上船就盯着配方看,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热粥摆在眼前,她也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于是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岂料甫一入口,她便忍不住吐了出来,差点别呛到。
  “咳咳!咳咳……”
  晏知赶紧去拍她的背给她捋气:“慢点慢点,怎么那么不小心?”
  玉卿意咳嗽地满脸通红,断断续续憋出几个字:“粥……咳咳、粥里放了……什么?味道好怪……”
  晏知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没放什么。可能是厨娘烧糊了,我去叫她重做一碗。”
  说着他赶紧端起碗就奔了出去,在船舷上就把剩下的粥一股脑儿倒进了河里,只见碗底残留了些许褐色,如药汁一般。
  玉卿意含了两口水漱了漱口吐掉,这才压下那股恶心。她未作多想,拍了拍胸口又继续拿着配方看了起来。
  静烟临墨树,寒月对行舟。
  转眼已快入夜,船只就近在岸边停泊下来,船上伙计下船去附近村落采买东西,而玉卿意和晏知就在船上歇息。这里离邛都尚有半日水程,看来他们是要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了。
  江上水寒,玉卿意却站到甲板上看风景,她穿着青底白花的衣裳,衣襟绣着蝴蝶,在微黯夜色下愈发显得娇美可人。
  肩上一沉,一件披风搭在她身上。她还没回头就听晏知说道:“船头风大,当心染上风寒。”
  玉卿意把披风往身上裹了裹,客气疏离地道谢:“谢谢。”
  晏知走到她跟前,挡住迎面而来的冷风,动手帮她把披风的带子系上。
  他垂着眼,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灵巧地活动,鼻翼微瓮,带着薄荷味的清新气息尽数扑倒她脸上。
  “以前,”晏知徐徐说道,“我总是顾着生意,没多少时间陪你,经常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说起来这次好像是我们头一回一起出远门。”
  玉卿意轻轻应声道:“嗯,是头一回。我从小到大都基本没有出过蒲州,不像你一年大半时间都在外面跑,去过很多地方。”
  “京城不错,是个热闹地方。正月的时候可以去天街看灯会,揽月桥赏新柳;二月去南湖泛舟、看樱桃花;三月去斗春堂看芙蓉芍药,还有去花苑煮酒饮春茶;四月浴佛放生、观玫瑰尝青梅……你喜欢玩雪,到了冬季,我们就雪夜寻梅,折几枝腊梅回家放在床头……”
  晏知描绘出一幅动人美景。雪殁千涯,璧人成双,素手拈花,踏霞归家。
  “听起来很好。不过,”只是玉卿意闻言微笑着说道:“我想没有机会了。”
  他们说好了要分开,这些憧憬向往,再也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晏知微怔片刻,随即也笑了:“没关系,你以后要是想去了就告诉我,我等你。”
  我等你。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太有耐心的人,但是眼前,他愿意为她把所有生命投入到漫长的等待当中,换取一丝昔日情分。
  轻舟掠过两岸青山,他们在翌日中午到达邛都。古旧的柏树渡头,船家把船靠岸,晏知牵着玉卿意走出来,说是吃不惯船食,要带她去邛都城找些好吃的。
  邛都不比蒲州华州,充其量也就比普通小镇大一些,整个城就四条街,东南西北,站在交叉口一眼都能望到底。里面夹杂了几条小巷子,聚居着各色三教九流的人。
  晏知带着玉卿意在巷里穿梭,轻车熟路的样子,不一会儿来到个破旧小院的门口。只见木头门上的漆都掉光了,还有好几条大缝,从外都能瞧见院子里面是什么样,而且这缝还不像是朽木破旧了自然掉落的,倒像是斧头之类的钝器猛砍所致。
  玉卿意疑惑问道:“来这里作甚?这是别人家里吧?”
  晏知神秘一笑:“说了带你来吃好的,这里面就有好的。”
  言罢他上前象征性地扣了扣没锁的门,然后径直推开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墙角有两个装水的大缸子,旁边的竹架上还放着装满甘草的簸箕在晒,整个地方一大股苦药味儿,熏得玉卿意直捂鼻子。
  晏知先走进堂屋扫了一眼,没找到人以后才开口喊了起来:“姓花的你在不在?快点出来!花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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