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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北平记忆-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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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住西便门外营房西南三条四号,不信你们去查去,那户口本上明明写着,我爸爸那抚恤金的单据上也都写地明明白白,你的眼又不瞎,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这样写的,我要是说错一字我敢把脑袋输给你。”
  “好。小孩,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参谋长指着我说,我不敢答。
  “他叫刘真,小名叫小铭。”姐姐说。
  “哪个问你?也罢,你给我回答,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
  “下边的给他检查检查,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小特务说:“参谋长,他是男的!昨天我检查过,还尿了我一手呢。”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不撒尿?”他继续问:“那我问你,为什么一个男孩你给他取女的名?”
  “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家取名都是我爸爸跟我妈取的。”
  “那你说,为什么他是男孩你给他梳女孩的头?”
  “你问这个?我们家那儿的风俗是男孩子也梳辫子,只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梳法不同。你看见了,他梳的是三个小辫,还是冲天梳着的,这是男孩的头。女孩子梳的是两个小辫。我给他梳的头一点错没有,不信你上我们那儿看看去。”
  “你什么都有的说。好,就算你说得对。那我就再问你一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抓起来吗?”
  “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们偏偏抓你?”
  “不知道。”
  “不知道?看来真是个狡猾的女子,我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来呀,再给我拉下去打。”左右小特务不由分说拉起姐姐就走。小特务强拽住我,我哭喊着。姐姐被打完后又被架出来扔在大堂上。我哭着爬了过去,姐姐慢慢睁开了眼睛。
  “嘟,刘云,你说你犯的什么罪?你从实招来。”参谋长问。
  “好,我实话实说,我是一个弱女子,我没偷谁没抢谁,我没罪!”
  “你敢说你没罪?”
  “我敢说,就是皇帝老子来了我也敢说我没罪!”
  参谋长歇斯底里地拍着惊堂木喊:“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共产党?你跟他们怎么接的头?你们的暗号是什么?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你给我从实招来!”
  “大老爷,您的话我听不懂。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我们家既没人参加共产党,也没有人参加国民党。”
  “看来,我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的,来呀,让她尝尝大刑的滋味,我倒要看看你招是不招!”姐姐又被拽走了,不久又被拽了回来,扔在地上,小特务提了一桶水浇在姐姐的头上,她醒了过来。
  “刘云,你到底招是不招?”
  “我刚才说过,我是老百姓,你们说的那些事我管不着!你算哪家的法官?你就会用刑吧?我告诉你,你现眼吧你!姑奶奶我死了都不服你。”

第七章 圈套(3)
“好啊你,我看你还嘴硬,来呀,给我重刑伺候!”参谋长一边连拍着惊堂木一边喊。
  “且慢。参谋长,你忘了,特派员刚才说过,要她的口供,不要她的命,你要是打死了她,咱们在蒋委员长那里还怎么交待,算了,还是慢慢来吧。”师长这么一说,参谋长才气呼呼地喊了一声退堂。特务们才将我和姐姐送回了牢里。
  “刘云出来!”门外一声喊把我惊醒了。我跟着姐姐进了行刑房,只见那间房里墙上地下都摆着刑具,阴森森好不吓人。
  一个留着人丹胡的日本人笑眯眯地迎了过来。“你的,我的老朋友,你的游击队土八路的干活,我们的认识。”
  “怎么?你是日本人?你们不是走了吗?你们的天皇在投降书上都签字了,你为什么还不滚?”姐姐正颜厉色地质问。
  “我的,是你们的蒋委员长请我来的……”日本人说。
  旁边的特务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蒋委员长请来的顾问,人家在中国当了几十年的侦探,对你们共产党的事清清楚楚,你的事瞒不过人家的眼睛。人家有的是办法叫你招。你呀,就招了算了,别撑着了。”
  “噢,我明白了,原来蒋委员长跟你们日本人穿的是一条裤子!怪不得这些年我们中国老打败仗呢。”
  “不许你侮辱我们的蒋委员长!”小特务喊。
  “我侮辱蒋委员长?我告诉你小日本,你们的天皇都投降了,你还在这儿闹什么,快回家抱孙子去吧。哈哈……”
  “我的……”鬼子呛到这儿了。
  “我告诉你,这儿是中国,不是日本。我是中国人,我的事跟谁说都行,我招不招与你无关,我就是不跟你说,你没权力审我!你给我滚!”
  “好好好,你等着,瞧老子怎么整治你!”特务出去了,一会儿参谋长走进来说:“得了,顾问先生您别愣着了,请吧。”日本顾问只好灰溜溜地出去了。
  “他妈的笨蛋!这么点屁事都办不了还当什么顾问。看来日本顾问也是废物!甭客气,你们就听我的,给我动大刑,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参谋长对特务说罢,小特务将我拽了出去,刑讯室里又传出来一阵阵惨叫声,姐姐昏了过去。学了一会儿两个特务将姐姐拽了出来扔到地上,将一桶水泼到她的头上,姐姐才苏醒过来。我拼命挣脱了两个特务的手,哭喊着朝姐姐扑去。
  参谋长厉声责问:“你们怎么搞的,为什么把他放了?这样你们还叫我怎么审?”
  “不是我们放的,这小子劲太大了,是他自己跑过去的。”小特务说。
  “你胡说!我就不信两个大人看不住他一个孩子,他的劲再大有你们的劲大?还不把他拉回去!你们两个人看不住三个人看。我告诉你们说,这事要是让你们搅黄了我饶不过你们。”小特务忙将我拽了回来。
  “怎么样小姐?招了吧。”参谋长阴阳怪气地问。
  姐姐忍痛跪了起来说:“你要我招什么?要我招认是共产党,你们好借故打共产党是不是?
  “我说你可真是的,共产党都快完蛋了,你还抱住他们的大腿不放,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你招了不就没事了!你说说共产党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都不知道共产党在哪儿,你说我上哪儿受他们的好处去。不过,你们国民党的好处我倒领教过,日本鬼子一来,你们扔下老百姓就跑了,你们跑得比兔子还快,害得我们老百姓受人家的气,这你比我更清楚。日本鬼子刚走,你们就打内仗,还整天要捐要税,害得我们连饭都没的吃,你去问问老百姓现在还有几个有饭吃的?这会儿我们的日子过的还不如日本人在的时候,日本人在的时候我们凑合着还能吃点混合面,如今你们的仑库里堆满了粮食就是不给我们吃,闹得我们除了饿死还是饿死,再没一条退路,这就是你们国民党办的好事。现在我们那儿连小孩都骂你们,说:‘家家穷,净光净,卖了桌子卖板凳。’这就是你们给老百姓的好处。如今我被你们抓来,无缘无故遭你们一通毒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好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七章 圈套(4)
“不许你宣传赤化!我问你招不招?”参谋长歇斯底里地将惊堂木一个劲地狠敲。
  “我招什么?”
  “你是不是共产党?”
  “我不是!”
  “动刑!”特务将夹子套在了姐姐的手上,只一下,姐姐就晕了过去。
  “姐姐!”我哭喊着用力挣扎着,想挣脱小特务的手。
  “这个烦,你让孩子在这儿捣什么乱,拽走!”参谋长喊。小特务将我拽出了大厅,独自关在隔壁的一个房间里。我痛哭着狠狠地敲着房间的门,渐渐地瘫倒在地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姐姐正半躺在我的身旁。
  太阳要下山的时候,牢房外传来一声喊:“刘云出来,你先到那边把头梳梳,把脸洗洗,化化妆,一会儿有任务。听着,别那么垂头丧气的,打起精神来。”姐姐领着我到了化妆室,梳洗了一番。不一会儿一个军人过来说:“化好妆了吗?一会儿我就放你出去,带你去一个地方接头。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们参谋长特意给你的一次立功的机会,这次你要是接上了头,我不但放了你,从今天起我们再不找你的麻烦,你明白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你可要把握好了。听着,这次你们姐俩出去的时候,别那么搭拉着脸,要带点笑容。出去说话时就跟平时一样,你听见了吗?好了,外边的汽车都准备好了,请上车吧。”
  姐姐和我默默地上了一辆轿车,车一直朝西直门开去。西直门往前一里多的地面上,寸草不生,到处是一片废墟,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汽车调转回头又朝东开,在街南靠近街头的一座废墟前停了下来。
  “小姐,下车吧。一会儿您就从这儿往东走,大概有一里地吧,在一块凹进去的地方有一间商店,那儿就是你们接头的地点,我们就在那儿等着你们。不过嘛,要想跑这可是个好机会,这样也好,你们就随便跑,后果嘛我们就不管了。我再说一句,到了那儿你该怎么接头还怎么接头,事过之后我们保证放你,你就放心好了。我就说这些,请你好自为之。”军人说完,姐姐和我下了车,看着汽车开走了,旷野里我们姐弟不由得一阵阵凄凉。
  “姐姐,我要回家。”我说。
  “你听我说,咱们不能回家。你看,这地方看着像是没人,其实他们早埋伏好了,他们在四周盯着咱们呢,咱们不跑还没事,一跑当时就打死咱们了,你明白吗?咱不跑说不定还能活,一跑咱们就死定了。咳,你这次跟我出来就委屈你了。我看,这回我是死定了,不过,按理说他们再狠也得把你放了。你听着,万一要是他们把你放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回家,把咱们的事跟妈说,这样,我即便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
  “还有一样你听着,这两天的事你全看见了,他们就是要你说出谁是共产党,咱们进来的第二天,我不是没跟你关在一起吗,那一宿我跟另一个女人关在一起。刚开始我还把她当好人,我后来一看,她身上只是伤了点皮,比我的轻多了,她是故意哼哼哎哟叫个不停,所以我就多了个心眼。她跟我说话的时候,从咱爸爸一直问到你跟我,就像查户口似的,所以我断定她是他们派来的奸细。这你记住了,这里边没一个好人,你只要不胡说,兴许咱姐俩都能活着出去。你要是胡说,你说到谁,谁就得倒霉,姐姐的命就更别想要了。不但姐姐活不了,咱妈和你哥哥们谁也活不成,你听见了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圈套(5)
“听见了。”
  “好,你回去一定要听妈的话,不许淘气,不许惹妈生气,我也许没那个福分了,你要是能出去一定要孝顺咱妈,你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话刚说完,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说话间我们俩抱头痛哭。哭罢,姐姐给我擦干脸上的泪,领着我向东走去。
  “姐姐我饿。”
  “唉,我有什么法子,你也知道我一分钱也没有。得了,忍着吧。”姐姐说。零星的雪花飞舞着,地上还堆着人们扫过的积雪,天开始变冷了。我走着走着感到一阵阵晕眩,眼睛几乎睁不开了,我忙喊:“姐姐,我困。”
  “困就睡一会儿。一会儿我叫你。”姐姐说罢脱下她身上的外衣铺在地上,将身上的薄棉袄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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