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殇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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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怕,莫怕,若我是想捉你回去的话……我早就大喊了。”道士弯腰,像是要让我看清他脸上真诚到让人害怕的笑容。“哎,相信我吧。恩?”
我看着毫无特色的脸在我眼前不断地游说,似乎给人催眠般尽是说些冠冕堂皇、不着边际的话,颇有些无奈地瞪着嬉皮笑脸的“瘟神”。明明早早就知道我要逃跑的计划,现在却装得滴水不漏,他是在戏弄我么。
我转头看看已经趴在地上打起盹儿的白眼狼,径自仰天无语,探手暗自摸索包袱里的“凤纹鞭”,不想办法让他那聒噪的嘴巴闭上前,我想我是怎么也走不了了,那么,就赌一赌吧,我下定决心夺路而逃,“瘟神”又幽灵般跳到我背后,再次无声无息地捂我的嘴。
“有人!我们快走!”说罢,拉起我的手,理所当然似的绕着最近处的东边小巷跑了起来,我拧眉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突然翻转的局面。对,我是想逃,可没想和这个奇怪的家伙一起逃。良久,也不知危险过了没有,我不免有些想歇息一会的懒散,脚步也慢了下来,道士看了看我,若有所思,跟着我一起偷起懒来。
“郡主,你见过飞在天上的鸟儿么?”
“废话。我还吃过呢。”怪人,都爱问些怪问题。
他丝毫没有奔跑所带来的气喘吁吁,仍旧气息平稳地说,“你说,要跑多快才能见证像飞鸟那般宽广深邃的视野呢。传说,天空的彼岸尽头是海天一色,只要再努力地奔跑,才能获得真正自由……如果你想要自由,那么你需要奋力地跑。”月光如洗,淡淡撒在他并不出尘的五官上,纤白的道袍略大的披在清瘦高佻的身子,他微微扬着下颚,领口微开,这个神态,我竟看得有些呆了。
我一愣,脱口而出:“好。”旋即自知失言,竟如此简单就被他收服,我皱起了眉头,甩手道:“哼,你不说我也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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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青色的天幕已经快要藏不住即将破云而出的晨曦,横亘在我面前的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老树秃下了所有绿叶,病态而孤独地伫立在道旁,一切都很安静,太寂静了,只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音,”咚、咚,”短促有力。
我回头张望着,已然看不见任何的追兵,道士也不再催促我快跑,大约是真的安全了,我才欢快地又叫又跳,“本小姐终于逃出火坑咯!”
冬天的晨间,那个人的手显得异常温暖,真像暖手宝呢,令我有些莫名的安心。可是,他到底是哪位啊,姓甚名谁都不晓得就跟着我“私奔”了?思及此,我几乎是见鬼似的跳开三尺远。
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朝我促狭地扬眉,狡黠一笑,有些讥笑之意。“分明是始乱终弃啊……”我瞥了他佯装伤感的侧脸一眼,恨不得一拳打掉道士”娇羞”的笑颜。此时的道士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麻雀状态,“啊,郡主,你怎么在我身边呢?呀!您一个金枝玉叶怎么大半夜在外……”他诧异地呼着,外加假装害怕地抖动身体,我却看到了他含在嘴角一闪即逝的坏笑。
“我梦游。”您装吧,我也会装呵。“郡主?谁是郡主?我不是你失散十六载的亲妹妹么?”爱演,爱演,我可是电视剧下熏陶出来的孩子啊,还能比你入戏慢么。说着,撒娇地拉着他的左右摇摆起来。
看他愣了一小会,才不着痕迹地推开我扯住袖子的手,傻傻搔头道:“妹妹啊……呵呵,那么,好妹妹,咱们回家吧。”
“回哪?”
“云虚山。”
“不会是云虚山里有个云虚观吧?云虚观里住着一群老道士吧?”
“…………”他咬牙,利落有力地说,“啰嗦!”
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明显是被我一语猜中,我倒是得了便宜,屁癫屁癫地跟着他,摇摆水袖等着混吃混喝。
在这之后,他不再说话,安静得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也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静静行走。眼前的这个男子,让我觉得之前话多活泼的他,像只是昙花一现一般,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如此冷静沉着地避开所有巡城守卫,又可以领着郡主离家出逃竟好似玩笑,这个奇怪的道士到底是谁呢?
道士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他说,“我的名字叫做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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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机会我回到现代要写一本穿越之艰辛生活—野外篇,劝戒还幻想着古代美食的MM们,放弃吧,这里的菜哪里比得上咱现代的八大菜系,想怎么吃怎么吃啊。
大冬天的,想吃野味吧,鸟毛都没飞过一根,想吃蔬菜吧,得,雪地里挖树根吃比较现实。
基于怕已经发现我出逃的王府以及朝廷众人对我的追捕,还是老老实实窝在野外过日子好了。“柳……”吃不饱没力气,喊人的声音都飘忽,空灵是空灵了,似乎也离贫血而阵亡不远了。
他别扭地说过,“我会告诉我的名字,不过是因为听你叫我“喂”来“喂”去的有些奇怪罢了。”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可我也是心里知道,臭道士说的并非全名,说明他对我还是有所隐瞒的,那又如何,我不以为意,毕竟仅是萍水相逢,再说,名字么,仅仅代号而已,叫阿猫阿狗也是一样。
回转神来,他露出一百零一号表情,抬眉,牲畜无害地笑着,“怎么?你叫我?”
“我饿………饿饿饿饿饿!”我对着柳,托着腮,可怜兮兮地哀叫起来。
我曾经对他提议,待在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央求柳能够带我回到热闹的市集上,意图借此好寻些正常的食物奠祭下五脏庙,我火热的想法终究是在他一个“掐死你的温柔”的眼神下缓慢熄灭了,他还很惬意地说,“满城都是追兵和你的画像,想去?去吧!”
不过,柳虽老嫌我难缠却仍是百般顺应着我,听闻我今日第三遍叫饿,叹息一声后,无奈笑笑,抛下手中拨弄火堆的树枝,“等着。”他直起身子,拂了下衣衫上的灰尘,往竹林深处走去。
背后挂着的剑折射出来的光,随着他隐没在黑暗里,渐渐不见。
我缩着身子,眯眼看向躲在远处的白眼狼,没好气地低咒,“小样没事怕火,害我都不能取暖。”百无聊赖间,只好鄙视它作乐。
寂静的林子里,密密麻麻排着线条硬朗的竹子,风一吹,叶子稀稀疏疏地摩擦着,竹的世界里,拥有永不消失的春天。说真的,我很感激柳,要不是他一路没有离弃我,或许我早被这个陌生的地方逼进了死胡同。
但我仍时常忍不住会一个人在想,会不会某一天,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又会回到原来的世界里,我甩甩头,极力甩去袭上心头的失落,“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哦哦哦……等着你回来……”我等着柳觅食回来,低低的声音在夜色中漾开,倒是不怕歌声把狼招来,狼崽子都跟我兄弟似的,我还怕P狼啊。
一声马嘶声突然投入平静的湖面,紧随而至的是一片杂乱声音,马蹄声,脚步声混合在一起迅速将宁静的夜晚气氛打碎。猜想着,是一队人马已经从弯曲古道上向着竹林方向行进了。
我站起身,慌乱地踢散架着的火堆,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狼倒是没引来,把追兵给弄来了,自嘲地撇嘴,不敢怠慢地掩于暗处,手伸入包袱内,紧张地紧握着鞭子,心中默默祷念,柳,你快回来……
第6章 狗血坠崖
祈祷实现,往往只出现在童话里,就像警车总是在英雄快挂掉的时候雄壮威武的到位。
我暗暗诅咒,蹲在相对较为密集的灌木丛里,可惜是冬天,还是疏疏落落的,一有照明物我便无所遁形。泥土清香入脾,气候虽寒冷,我却静不下来,掌心出了层密密的汗。
马蹄、马嘶、人声越来越近,视线里几乎能看到了火舌吞吐木薪时的屡屡烟尘。
当我见到来人首领,所有的紧张、忐忑不安均已不见,伴着我初到这里的温情,一同,湮灭。此刻“奶妈”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近在咫尺,却似乎远隔了天涯。眼前这个人是陌生的,他有着荣华富贵,士兵们都听从他的话,但却不是那个和蔼慈祥的“奶妈”。
眼睛,是识别人的最好标志,它将这个阴阳怪气的太监与我脑海中那张温和而真心的面容渐渐重叠,我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从未真正认识过“奶妈”的样子。
成长从来都是一件残酷的事情,那么的突兀和伤人。
刚离开王府那些日子里,我曾经不安地问柳,“我就这样走了,跟我关系好的人会不会受牵连?”我想我唯一想念那宅子里的人就是她了吧……
柳瞟了我一眼,不以为然,“跟你关系好?”
当时他那讨人厌的神情,令我恨得牙痒痒。
“放心,绝对不会有你关心的人受到惩罚。”他露出一抹万事了然于心的样子,柳严肃说话的时候总能让我像见了鬼似的,但几秒后,他又是一副小白痴样丢给我个措手不及。
我该相信柳的,他知道我逃离的事情,也知道“奶妈”对我也是另有目的,原来,他知道,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忆起早可觉察出端倪的对话,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来追捕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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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的嘴“再再再”次被捂住了,这回倒是半点都不紧张,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天杀的,每次都是这样没完没了的捂,我会不会被活活捂死啊?我知道是柳,安心地放松了僵硬的线条,鼻尖熟悉的味道,温暖得让我倏地勾起嘴角的笑容。
他捞起我垂于侧边的手,轻轻地包住,腾出的手,指了指后边方向,我意会,点点头,猫下腰,即使跟着柳往无尽黑暗,也不会害怕,什么叫安全感,就是莫名的信任一个人,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怕。
“禀花公公,不久前有人在这里生火。”
“把这附近方圆十里通通搜一遍,寸地不可放过。”
知道是“她”了,为何还是心底不能接受地有所触痛,花公公?我还花木兰叻。
冷不防,埋头跑路的我一下子撞上了走在我前方的身体,柳,怎么停下来了?我疑惑地抬起脸,察觉到周遭忽然明亮起来。
“颜卿郡主。”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奶妈”,心神恍惚,如坠梦境,再也顾不得许多,上前几步疾色问:“你是奶妈么?你真的是奶妈?”
“她”敦实微胖的身材裹着被盔甲裹着,我反而怀念起“奶妈”穿青色袄子的时候了。怪不得,众人瞧见我与“她”亲近时候会露出惊诧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