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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国士无双-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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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里议论都说举人老爷头顶上绿油油的。
    绿归绿,挡不住李举人发大财,有他做榜样,南泰县不少地主都动了种鸦片的念头,当然也有一些人坚决抵制鸦片,其中竟然以以前最支持他的龚稼轩最为『激』烈。
    督军公署,盛夏酷暑,陈子锟正率领夫人们在后院打靶,这是将军府的保留节目,不管丫环婆子仆人马夫,都得会打枪,打得不准罚钱,打得准了有奖励,反正子弹不『花』钱,佣人们自然争先恐后,每到周末,后院枪声就响成一片,县民已经见惯不惊了。
    后宅的护卫任务由双喜和青锋率领的勤务班负责,南泰县里有不少孤儿乞丐,不管刮风下雨都蹲在城『门』口乞讨,陈子锟看他们可怜,就都收编来当勤务兵用,这些人年龄最大的也不超过十五岁,尚在可塑造阶段,其中聪敏忠厚的调到将军府使用,其他的就都发到部队里给长官们当勤务兵了。
    小勤务兵们本来是人人厌恶的乞丐,整天饭吃不饱,衣穿不暖,满头生疮,人嫌狗烦,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大帅的嫡系,穿着二尺半,挎着撸子,社会地位骤然提高,一个个对陈子锟感恩戴德,崇敬无比,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每次打靶,都是他们的成绩最好。
    从乡下摘了一车大西瓜,都当成靶子打了,后院一片狼藉,满地鲜红,硝烟刺鼻,勤务班又打了个满堂彩,陈子锟正要颁奖——一支德国造盒子炮,他向来说撸子是娘们和小孩用的玩意,真汉子只用盒子炮。
    忽然青锋来报,说是后勤处长龚梓君来拜,陈子锟心中纳闷,今天是星期天,怎么还有公事要忙,来到二堂接待,只见龚梓君没穿军装,一袭长衫手拿折扇,眉宇间一丝犹豫。
    “梓君,快坐。”陈子锟道。
    龚梓君坐了下来,期期艾艾道:“护军使,卑职这里有一封信,是家叔送来的,让我务必亲手『交』给您。”
    说着拿出一封信来,陈子锟接了,『抽』出信纸浏览一番,笑『吟』『吟』的面孔竟然僵住了,这封信是省城汇金银行总经理龚稼祥写来的,信中言辞『激』烈,将陈子锟痛斥一番,称他为毒枭,鸦片将军,并且质问贷款二十万兴办的煤矿工厂在哪里?龚稼祥痛心疾首的说自己看错了人,还以为陈子锟是个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哪知道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军阀!
    最后要求陈子锟归还二十万贷款,这笔生意提前中止。
    陈子锟没料到龚稼祥竟然如此书生意气,不过想想他身为国会议员竟然给自己投了一票,想来也是个爱国愤青,做事不像商人那样唯利是图也是可以理解的。
    “梓君,你看过这封信了?”陈子锟轻轻将信放在桌子上。
    龚梓君默默地点点头,『欲』言又止。
    “没事,你说。”陈子锟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卑职……卑职难以胜任后勤处长一职,打算去省城继续求学,所以……”
    “哦,没关系,多上上学也好,我批准你卸任离职,把手上的账目工作和赵『玉』峰『交』接一下便可。”
    “谢大帅!”龚梓君没料到辞职这么顺利,欣喜万分,又道:“大帅,我要结婚了。”
    “和夏家大小姐么?”
    “对,先订婚,等我学业有成再结婚,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
    “夏大龙罪孽深重,但他已经重病缠身没有多长时间了,还请大帅看在卑职……看在小弟的面上,饶他一条老命。”龚梓君站起来深深鞠了一个躬,想来这个请求是夏景夕的主意。
    陈子锟道:“这你就错了,我是护军使,不是县长,不是法官,没有司法权,不过我会适当照顾的,你去吧,替我向夏大小姐道一声喜。”
    “谢护军使。”龚梓君再次一躬到底,退下了。
    陈子锟坐在二堂上,沉思良久,妈了个巴子的,众叛亲离的感觉不爽啊,难道老子真做错了么?

第三十七章 屯田
    第五卷混战'第三十七章屯田——
    陈子锟不是唯利是图之辈,更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世外高人,他只知道,自己手底下有几千张嗷嗷待哺的嘴,还尽是些好勇斗狠的土匪,不给他们开军饷的话,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既然有人抵制鸦片种植,那就民主裁决吧,陈子锟下令召集县里的士绅开会。
    历朝历代,朝廷的统治只到县一级,再往下就要依靠宗族乡绅势力了,没有他们的首肯,哪怕是强悍如陈子锟这样的军阀也会束手无策,所幸的是陈子锟在乡绅们眼中的形象还算不错,他一招呼,县里的头面人士立马颠颠的都来了。
    为了减轻这次会议的官方意味,会场设在夜上海的雅间里,陈子锟也没穿军装,一件短袖衬衣,夏布『裤』子,凉皮鞋,看起来和省城的大学生没啥两样。
    士绅们都是长袍马褂一丝不苟,手里轻轻摇着折扇,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陈子锟道:“今天召集各位父老前来,就为了一件事,罂粟种植,谁赞成?谁反对?”
    鸦雀无声,士绅们都低头喝茶,躲避着陈子锟的目光,南泰是个保守的地方,士绅们大都受过孔孟之道的教育,鸦片不是个好东西,大清朝就是败在它上面,大伙儿都明白这个理,可是白『花』『花』的银子的『诱』『惑』也是很大的,再说还有护军使大人的官威压着。
    李举人第一个站了起来,最近小老头风头正健,俨然是县城第一绅士了。
    “护军使,各位,李某不才,有几句话想说。”李举人四下拱手,目光炯炯。
    “请讲。”陈子锟道。
    “南泰土地贫瘠,种植高粱『玉』米麦子收成欠佳,养不活人,种一亩鸦片换来的钱,能买十亩地打出来的麦子,『交』租纳赋养活佃户一家老小全够了,所以李某赞成种罂粟。”
    说完再次环顾四周,拱拱手,得意洋洋的坐下了。
    其实大伙早就心定了,既然有李举人带头,最后一丝矜持也不顾了,士绅们装模作样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番,陆续又有人站出来表示赞同。
    龚稼轩也站了起来,道:“我就问一句,地全种了鸦片,吃啥?”
    李举人端着茶杯,鄙夷的轻笑一声:“吃啥?外洋的大轮船不知道运了多少大米白面到上海,价钱比咱自己种的还便宜些,有钱还怕买不到粮食么。”
    众人一阵轻笑,都觉得李举人说的在理。
    “那龚善人的意思是不愿意种罂粟喽?”陈子锟轻飘飘的问道。
    龚稼轩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陈子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虽说自己以前和他走得近,帮了不少忙,但在罂粟种植的事情上可是大大的忤逆了他的意思,弟弟还写信骂了他,儿子也辞了职,万一他迁怒自己可怎么得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种,只要大人一句话……”龚稼祥还是屈服了。
    陈子锟一摆手:“我从不勉强人,这样吧,愿意种罂粟的,我提供种子,包收,不愿意种的,也绝不勉强,李举人有句话说的很对,咱们县土地贫瘠,光靠种庄稼是养活不了人的,我准备从外国进口一批种羊、种牛来,让老百姓多几条活路,到时候还请各位多多帮衬。”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位年轻的将军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拿枪杆子压人,南泰县摊上这么个主儿,真是万幸。
    陈子锟说到做到,没有给任何一个不愿意种罂粟的地主小鞋穿,愿意种植的,可以以优惠价格从他那里拿到便宜的罂粟种子,还可以得到龙师傅的悉心教导,这茬高粱『玉』米收过之后,南泰县有一半的山坡地和旱地都种上了罂粟。
    中国人的中庸之道和重农思想在这件事上得到完美体现,即使是李举人这样的积极分子也没有将所有的土地都种上罂粟,最好的水浇地依然种了麦子,那些边角旮旯的庄稼地才拿来“不务正业。”
    陈子锟又做了一件壮举,他下令第一团和第二团开赴距离县城八十里的江湾地域,这里正是淮江岸边,上次军事演习和省军『激』战的地方。
    两团士兵放下步枪拿起了锄头,开始屯田生涯,军队开垦荒地的效率比老百姓快了不知道多少倍,陈子锟从上海买了十台美国造拖拉机,又从徐州买了一百头耕牛,一百匹骡子,全部挽具、犁具、锄头都是铁匠铺新打造的,干起活来事半功倍。
    士兵们大都是庄稼汉出身,又都是没有儿『女』拖累的光棍汉子,干起活来那叫一个麻利快,耕地虽然辛苦,总比打仗要轻松多了,陈子锟又善于调动积极『性』搞了个流动红旗,在各连队之间搞起了竞赛,谁开的荒地多,谁拿红旗,当兵的都是直肠子汉,为了集体荣誉撒开了欢的干活,短短一个月就开了几万亩的荒地,修了一片营房,还挖了一条沟渠把淮江水引进来浇灌作物。
    陈子锟的江北护军使已经名副其实,手下有兵有枪,俨然一方霸主,此时后宅也传来喜讯,姚依蕾怀上了。
    孕『妇』要加强营养,南泰穷乡僻壤的,外洋的『奶』粉炼『乳』没有,中国的人参燕窝也少,唯有家养老母『鸡』最佳,本来这种事情下人去做就行了,可陈子锟非要亲自去集上买『鸡』。
    护军使大人一袭便装,带着俩勤务兵上街买『鸡』,今天正好是南泰县大集的日子,县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上挤满了赶集的百姓,凉棚下面人满为患,叫卖声此起彼伏,醉仙居厨房里煎炒烹炸的香味熏到街上去了,对面夜上海的二楼阳台上,几个**穿着高叉旗袍趴在栏杆上磕着瓜子,时不时抛几个媚眼下去,看到被勾引的人撞到摊子或者踩到人家的鞋,立刻笑的前仰后合。
    大街上热闹,陈子锟心里也舒坦,南泰虽然不比北京上海繁华,但总归是自己的地盘啊。
    正溜达着,忽见前面有人吵架,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男子揪着一个『妇』『女』,凶神恶煞的说她偷了自己家的『鸡』来卖。
    『妇』人衣着寒酸,哭哭啼啼说那是自家生蛋的母『鸡』,为了给婆婆看病才拿来卖的,并非偷窃赃物。
    男子不依不饶,向围观百姓赌咒发誓说这是自家的『鸡』,早上刚喂过稗子,断不会错。
    陈子锟站了出来,问那『妇』『女』:“大嫂,这是你家的『鸡』?”
    『妇』『女』哭哭啼啼:“是俺家的。”
    “你早上拿什么喂得『鸡』?”
    “麦糠。”
    “双喜。”陈子锟招呼道。
    “有!”挎着盒子枪的勤务兵跳了出来,围观老百姓都吓了一跳。
    “把『鸡』杀了,看看嗉子里是什么?”
    双喜『抽』出匕首就把『鸡』给杀了,剥开嗉子一看,果然是麦糠。
    那男子吓坏了,跪在地上求饶不已。
    陈子锟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讹人,败坏民风罪不容恕,剥光了沾上『鸡』『毛』到城『门』口示众。”
    双喜押着那男子去了,陈子锟又问『妇』『女』这只『鸡』卖多少钱。
    “五十文。”『妇』『女』怯生生的说道,她是乡下人,不认识陈子锟。
    南泰太穷,老百姓日常经济生活很少用到银元,就连铜角子用的也少,基本上还是以前清制钱为主,五十文一只『鸡』,简直便宜到爆了。
    陈子锟『摸』出一枚银元来递过去:“大嫂,这只『鸡』我买了。”
    『妇』『女』茫然接了银元,却不认识这钱,旁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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